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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圳婚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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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公,我就打断你的腿。”这时,小秋推开人群,走上来。小秋穿白色裤子,红色上衣,一脸的憔悴,眼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小秋指着唐淇,情绪很激动,小秋说:“唐淇,你这个臭婊子,你太过份了。你勾引我老公,我忍了,可你不该得寸进尺,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让我们家不得安宁。我知道你以前做三陪小姐很辛劳,赚钱不轻易,但你也不能抢我的老公啊!你抢我的老公也就算了,你不能把我们家所有的钱都刮走啊。我和我老公是患难夫妻,千辛万苦才有了今天的事业,才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你就别再破坏我们的家庭了。”唐淇说:“你疯了,你敢叫人来打我。刘任华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的,小秋疯了。自从她知道刘任华和唐淇旧情复燃后,她整天幻想自己拿着一把锤子进入情敌的房间,愉快地毁掉她的家具、CD和玻璃窗。她甚至听到了玻璃窗“哗啦哗啦”的破碎声。她还想揪住唐淇的头发,狠狠地把她往墙上撞。这些幻想让她暂时得到了平息。有一天晚上,她蜷缩在一堆矮树丛里,抬头看着唐淇房间的窗口。她知道刘任华就在那里,这个事实刺得她好痛。那是寒冬的夜晚,她冷得瑟瑟发抖。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唐淇的,我不应该难受,我要好好调整好自己。但是,我的世界假如没有他,将会倒塌。她在树丛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窗子里灯光熄灭后才离开。她想只要忍到和刘任华去民政局拿到结婚证,一切都好办。可是刘任华却不愿意去拿那张结婚证,她千辛万苦从唐淇手中抢到刘任华,刘任华只愿意给她一场婚礼和有名无实的婚姻。现在,刘任华又跟唐淇在一起,要拿到那张结婚证变得更加艰难。没有那张结婚证,刘任华的财产跟她无关,她着急,怕自己有一天什么也捞不到。前几天,她偷偷挪用公司七十万元钱,去惠州买了一套房。今天早晨,刘任华知道了这事,当着全公司人的面,给了她一耳光,还炒掉了她安排到公司里的所有亲戚。她又气又恼,这么多年,她为公司,为刘任华付出那么多,就是拿一百万也情有可原。她现在虽说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且天天在公司里忙进忙出,可他每月只不过是给她一万元,而唐淇什么也不做,就能每月拿到两万元。她想现在刘任华对她越来越差,一定是因为唐淇在背后挑拨离间。她的那些亲戚纷纷建议给唐淇一点脸色看。
小秋说:“唐淇,我求你离开我老公,你还年轻漂亮,找一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别再跟我抢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会崩溃的。”刚才站在唐淇这边的小区住户,纷纷指责她。“真没想到,原来她是狐狸精。”“太可恶了。”“活该,抢别人的老公就该打。”“这种贱女人,不要脸。”唐淇又害羞又悲愤,她想解释,想告诉所有人,她只不过是要拿回曾经属于她的东西,她根本不算第三者,眼前这个骂她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可是这么复杂的关系如何解释,就算解释了又怎样。她已经被小秋狠狠地羞辱了。小秋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在唐淇的手中,说:“这里有五万元钱,是我自己好不轻易存的私房钱,我全给你,求你以后别再找我老公。”唐淇的心都碎了,果断地闭上了眼睛。小秋转身钻进停在旁边的小汽车里,走了。唐淇坐在地上,耿耿于怀一再重温自己受辱的过程,慢慢地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她这才发现,小秋比她聪明多了。小秋一上来,没有跟她谈判,而是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这番话立即给两人的身份定了位,让她牢牢地撑握主动权,三下两下把唐淇攻得溃不成军。小秋选在这种场合出手,看得出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是她居住的小区,小秋这一闹腾,简直跟剥光了她的衣服示众没两样,她以后还怎么在这小区生活啊。大家都看着她,似乎她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她看见自己站在一条江的江岸上,江上冰封雪盖,如亘古荒原,望不见一个人影。她朝江心走去,冰面在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忽然冰面裂开一个道巨大的口子,那道裂缝越来越宽,断裂的冰块互相推挤着,堆起了小山一般的冰峰。她慌慌地择路而逃,却听见了轰隆的雷声从脚底传来。无穷无尽的江水迅速喷涌上来,裹挟着碎裂的冰块,一下子把她卷入了水中。江水彻骨的冰凉几乎令她窒息,她挣扎着,试图抱住身边的一块浮冰。那冰的棱解太锋利了,她的一只手指唰地被切割掉;她又试图抱住另一块浮冰,那块冰却是太圆滑了,像一只晃动的气球,她怎么都无法抓住……
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春天里,罗千朵病了,浑身无力,胸部闷胀不适,没有食欲,两个乳房胀痛,里面有肿块。 她以为是小问题,以为像以往那样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这一次,拖了一个多月,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她去医院。给她看病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医生,个子很高,皮肤有些黑,像一座铁塔,但说话温声细声的。他问了一些情况,说她可能乳房出了问题,然后要她去做B超和CT切片检查。过了三天,她去取检查报告,却被诊断患了乳腺癌!那位年轻的男医生在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后安慰她:“不要害怕,乳腺癌也有许多治好的。”“怎么治?”她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立即住院,赶紧治,趁早把乳房给切掉,就可以保命了。”“要把乳房切掉?!两个都要切掉?!”她不但声音在抖,脚和手也在抖,怎么也控制不了。医生点了点头。“假如切了还是治不好呢?”“只要你坚持治疗,医疗措施又比较得当,比较有力的话,还是可以治愈的,它不像有些晚期癌症那么严重。不过……”医生问,“你是公费医疗吗?你买了医疗保险吗?这个病,需要花不少的钱。而且,得有耐心,因为即使癌细胞清除了,它也有可能随时复发……”后面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清,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地作响,过了好一会,她问道:“这病不治会死吗?”医生以为是个玩笑,“当然要治,会治好的。”“不治会死吗?”她又问。医生点点头,回避了死这个字眼:“假如不趁早治,癌细胞会扩散,会侵袭整个身体,所以赶紧治。”她一步高一步低地走出医院,踉跄之中她想哭,但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找不到哭的地方。她没有去办住院手续,一方面是她没带那么多钱,另一方面她还不能接受自己患了绝症这个事实。她这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身体又一直健康,怎么可能忽然就得绝症呢?她一直以为死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没想到它却早已经在她的身体里驻扎了。她有气无力地在街上走着,她走上一座人行天桥,天桥上人来人往,人流很像一条河,带着人们的喜怒哀乐,带着颜色各异的奇装异服,带着灰尘和浮躁,从她身边漠然地滑过,然后不知流向何方。桥下是深南大道,汽车带着啸音不间断地飞驰而过,也像一条河。两条河汇成十字架穿梭流动,她是这两股河流冲击中形成的白色水泡,这水泡随时会爆裂,溶入人流或车流中,被带入时空之外。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跳下去,让自己在车流中爆裂。她从人行天桥上走下来,不知道该哪里走,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茫然地站立在那儿。一个年轻的妈妈拉着她的孩子从她身旁经过,他们说着亲密的话,是那么的幸福;一对年轻的情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吵架,脏话恶毒的话像泡沫似地从他们嘴里冒出来,他们还有那么多时间和力气来争吵,他们是那么的幸福;甚至连蹲在路边的乞丐在她看来也是幸福的,因为那乞丐一脸的安详。所有的人都是幸福的,只有她是不幸的。天黑了,茫茫的夜色中,她的泪水终于肆意狂流,车来车往,没有人会注重到一个脚步踉跄泪流如注的女人。不知走了多久,一辆出租车静静停在她身边,好心的司机探出身来对她说:“上车吧,我跟了你好一会儿了,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在街上瞎转悠。”她钻进出租车里,司机问去哪儿,她说一直往前开。她想好好看看深圳的夜景,来深圳快八年了,太多的忙碌,太多的喜怒哀乐,让她无暇欣赏这个漂亮的城市,街上霓虹灯闪烁迷离,像女孩子妖媚的眼睛。“深圳,深圳,这个开始我梦想的地方,这个我一直苦苦在寻找幸福的地方,难道真的最终要将我和我的梦想和幸福一起毁灭?”这样想着,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司机侧过头,默默地看她一眼,说道:“失恋了?”
在司机看来,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碰到最大的痛苦无非就是失恋。司机说:“别伤心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你伤心。”她想假如真是为男人伤心就好了。与宝贵的生命比起来,儿女情长的伤心,真是微不足道。回到家,她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乳房。她的乳房美得出奇,饱满,雪白刺眼,两粒淡粉的乳头,就像是镶嵌上去的粉红宝石。等到乳房塌软下去,女人这一辈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她想起小时候在弄堂口看见那些老太太,夏天穿着白背心在树荫下乘凉,她们的乳房像松松垮垮的麻布袋,有气无力地垂挂在胸前,她们看年轻女人的目光是羡慕、嫉妒、失落。可是她的双乳等不到松松垮垮的那一天就得全部割除,从此她的胸部只留下两个碗大的丑陋的伤痕;或许还等不到割除,她就已经被癌细胞吞噬了。她又想起十六岁时发生的一些事,那时她老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因为胸部发育过快,小小年纪就显得过于饱满,当她跑动时,它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很不安份地抖动,那时她不知道它很漂亮,她只是觉得羞耻,一个小女孩长这么丰满的乳房像话吗?她邻居家里有一位小姐姐,在镇政府做文秘,她的乳房也很大很鼓,因此许多中年女人老在私底下骂她,说她是个狐狸精破鞋婊子,肯定被很多男人摸过,姑娘家的乳房只有被很多男人摸过才会那么丰满,又说被那么多男人摸过铁定嫁不出了。晚上,她躲在蚊帐里,脱掉衣服,看着自己的乳房,它高耸,像石膏一样雪白。她心里满是绝望,感觉自己离狐狸精破鞋婊子只有一步之遥,将来谁来娶她啊。有一天晚自习后,她独自一个人穿过路灯昏暗的小道回家,忽然一个中年男人从路旁的绿化树中跳出来,挡住她,他说:“小妹妹,你的乳房真大,让我摸摸!”她吓呆了,脑子一片空白,站着一动也不动。他伸出大手在我胸前快速摸了一把,然后又快速的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才反映过来,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得死去活来,五脏欲裂。回到家,躺在床上,一夜没睡,眼泪把枕头打湿了,觉得自己被男人摸过,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狐狸精破鞋婊子,再也没男人要她了。想到自己嫁不出去,世界变得一片昏暗,委屈和绝望完全地占领了她,甚至想到了死。她从来没有好好地珍爱过她的双乳,从来没有觉得它有多漂亮,她还来不及用它来哺乳下一代,它就病了,要被割除了。或者等不到割除,她就死了。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美得惊心动魄,她却感到如此地撕心裂肺。
罗千朵第一次生动而具体地体验死亡的含义,是6岁的时候,外公的去世。这事把她吓了一跳。因为无论看起来,摸起来,外公都跟活着时一样,可是不管家人在旁如何拉扯哭叫呼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把她吓一跳的就是这个现象,似乎被一个无形的墙隔开了,永远互相无法沟通,纵使有表达感情的动作,也决然断线不通。这种隔绝,这种永恒的静默,曾经带给她很大的惊吓。记得,当时她回头问父亲说,“是不是有一天,我也是会死??”她的意思是因为她也是人类,是不是也有断气的一天。父亲笑她是神经病,哪有6岁的小孩会问这个问题。罗千朵第二次体验死亡的含义是10岁的时候。有一天下午,午睡后,她跑去上学,发现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一直空到下午放学时,老师忽然不准任何人走,告诉大家,她的同桌中午跑到城外的水库游泳,淹死了。老师严厉地发表着由此派生出的训诫,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想着那同学上午还活现于她眼前的声容笑貌。早晨上课时,同桌还跟她吵架,用粉笔在课桌中间划出一道三八线,警告她不准越线,可是他竟从此消失了。如今,她真的要面临死了,死已经紧贴在她的身后,她甚至感觉到后背冷嗖嗖的,那是死的气息。什么是死?她躺要床上,往返想着这个问题。死就是再也看不到蓝天、白云、大地,再也听不到鸟鸣与亲人的叮咛,甚至再也看不到乌烟瘴气的大地,听不到仇人的恶语。死就是再也不能呼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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