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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花氏孤儿-第47章

小说: 花氏孤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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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线锁边,罩衫衬着裙摆由白到绿渐变的碧湖水色,一动,满园牡丹随风摇摆。

天俊、行已和去罹也没闲着,他们聚在赵府商量婚礼的仪程。没有办法迎亲?新娘足不能粘尘?这都不是难题,重要的是兄弟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毕竟恶整花倾之的机会不多——书房里“气定神闲”地“翻”书的倾之不由打了个寒噤。

婚礼的程序倾之一无所知,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所有人都瞒着不让知道,直到新婚当日他被拉到瘦红居旁边的湖上。天俊指着一只木舟道:“初尘和小花儿就藏在荷花中间,你撑船过去,找到了,初尘会出三个问题,全答对了,就能把初尘接到你的船上。”用脚背挑起竹篙,递给倾之,“给。”

倾之接过竹篙,神情怎一个“苦”字了得:他畏水,又不太会撑船,况且这百亩荷花,如何找法?然而叹气归叹气,婚不能不成,新娘不能不找。

去罹很够义气的拍拍倾之的肩膀,笑道:“这就算是迎亲了。”

行已将一块玉佩搭在倾之腰间,温言嘱咐,“到时候你把这玉佩送给小花儿她才肯让初尘上你的船,这叫‘买红娘’,别忘了。去吧。”

倾之提着竹篙,走到湖边,回头看岸上三人,三人同时神情肃然地点头,表示“你大胆去吧,我们相信你”。暗叹一口,倾之撩襟登上小船,竹篙轻点湖岸,小船晃晃悠悠“蛇”行出发。放眼望,浩浩清风散晨雾,莲叶接天碧无穷。

诓得倾之上了船的三人将桌案、茵席搬出来摆在门前两棵枝叶如盖的合欢树下,备齐了干果点心果子水酒,坐在树荫下切了夏瓜分吃。

初尘和小花儿藏在荷花丛里,摘了荷叶当斗笠,湖面风凉,也甚惬意。她二人对坐,中间小案上摆满了各式吃食,初尘虽涂了唇脂,也不在乎,和着荔枝葡萄一起吃了。小花儿不时起来张望,喃道:“怎么还不来啊?”

初尘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急呢。”边把点心碾成碎末撒在湖里。

倾之顶着日头,望荷兴叹,心道:兴许他掉进水里,初尘会更快出现——当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静下心来思考:这片荷花宽广纵深,高过人头,躲两个人轻而易举,为防遗漏,就不能心存侥幸,只能步步为营。打定了主意,倾之驾船荡开碧帐,耐心寻找。然而不久他就细心的发现湖里的鱼都朝同一个方向游去。凝眉略思,心下大喜,追着鱼儿的方向划过去。

“小姐,小姐,倾之哥哥来了!”小花儿远远望见倾之,蹲下来兴奋道。

“是吗?”初尘拍拍手上的碎屑,不慌不忙地撑起纸伞挡在身前——在新郎回答出三个问题之前,新娘是不能露脸的。

倾之看见小花儿挥着手绢朝他招手,奋力划了过去,终于船头接船尾。

倾之越过小花儿朝后望去,小花儿忙奓开胳膊,上下挥得像只振翅的花蝴蝶,“哎哎哎,急什么?要回答完问题才能看呢!”

倾之面上一窘:他是心急,可也不用说得如此直接吧。

小花儿见倾之脸红,自以为安慰人道:“脸红什么?不用害羞。”

这回连躲在伞后的初尘都嗤嗤笑出声来,倾之看见她高髻上的绿牡丹一颤一颤。至于小花儿,他无话可讲,遇到这样善心的姑娘,只能听天由命。

“咳,”小花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我要问了。”说着从腰间拿出张字条,确认一遍,又塞了回去,仰头问道:“天地孰长(zhang)?地有几庚?”

倾之一时懵了:这算什么问题?

小花儿同情的看着倾之:别说倾之不知道答案,摇头,她也不知道。

然而倾之毕竟聪明过人——一般来说,没有答案的问题有两种答法:第一,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坑苦鬼神,言之成理即为正解;第二,取巧作答,类似于灯谜字谜,问题就是谜面儿。想通其中关节,倾之一笑,答道:“天长地久。”

长(chang)长(zhang)字同,九久音同,又寓意情爱长久。两个字——切题。小花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初尘便从伞底递了枝荷花出来,说明答对。

小花儿颦眉,摇摇头,又问了第二问——“林有多少树?树生什么样?”

有了第一题的经验,倾之不假思索道:“林有双木,交根连理。”

木木为“林”,又以连理喻恩爱。初尘再递一枝荷花。倾之微微一笑,春风得意:这样的问题岂能难得倒他?只等着答出第三问,抱得美人归。

“小姐有多少根头发?”问出这个问题的小花儿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青……”倾之才说一字,忽觉有陷阱:“青丝”,“情思”,青情音似,丝思音同,乍听合理,但音同之字已在第一问中出现,以初尘的风格,绝不会重样。

倾之额上急出汗来:第一问用了字音,第二问用了字形,都不会在第三问中重复,而山盟海誓、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情比金坚等等反推上去也未有宜者。

倾之没有办法,只好老实作答,“不知道。”

“啊?”小花儿张大了嘴巴,心下着急:倾之哥哥,你肯定过不了关了!

初尘却“扑哧”乐了,把伞收起,站了起来。乌黑的长发盘成高髻,当中簪花,两边共插六对十二只对钗,白色抹胸上绿色牡丹衬得胸前肌肤如雪莹白,腰束碧丝绦,罩衫垂下,裙摆上浮起牡丹花影。与淡抹湖色的衣衫相比,初尘面妆甚浓:花钿贴额,丹脂点靥,施胭如霞,画黛有峰,点绛唇,润如珠。倾之相信初尘适合浓妆,因为她的明艳——如果不是嘴边还沾着芝麻,会更完美。

“答对了?”小花儿诧异。

初尘点头,流波双眸看着倾之,她知道虽然倾之答对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答对。倾之沉吟:硬说有什么讲究,那就是夫妻相处,实话要比情话重要。

倾之一笑,初尘知他懂了,也低头莞尔。

倾之从腰间取下玉佩,递给小花儿,小花儿接了,却嫌礼轻。倾之愣了:他只记得行已说将玉佩送给小花儿,叫“买红娘”,可没说对方嫌礼轻怎么办。而且他身上除了那块玉佩,也没什么能送人的东西了。

小花儿看倾之作难的样子,咯咯笑道:“没有那就叫声‘好姐姐’。”不是真的要东西,而是娘家人要压过新姑爷,免得新娘嫁过去受委屈——这是婚礼的一部分,只是天俊、行已和去罹存心没有告诉倾之。初尘猜也知道,抿嘴偷笑。

倾之张了几下嘴,都没叫出口:要给比自己小五岁的小花儿叫“姐姐”,实在难为情。但是好汉不吃嘴上亏,心一横,“好姐姐。”不但叫了,还面带微笑。

“欸——”小花儿拖长了音,应得无比受用。当然礼也收了,姐姐也叫了,便要放人了,小花儿绕到初尘身后,帮她提起曳地的裙摆罩衫。初尘自个儿也一手敛裙,低头注意脚下,换到倾之船上。

当倾之接过初尘的手,微微用力抓紧,心里总算踏实。可初尘刚踏上船,一个不稳,向后张倒,倾之一惊,倾身搂了她的腰,俯仰之间,四目相对。

轻轻的气息吹在初尘脸上,痒痒的,意动神摇。

倾之轻吻她的嘴角,啄下她唇边的芝麻——吮了一口丹唇,咬了一口胭脂。

小花儿“啊呀”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羞死了,羞死了。

对此“偷香”行径,初尘倒笑得花容妩媚,似不介意,只是抱着倾之的腰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后腰肉。倾之吃痛,猛地皱眉,初尘却笑得更俏了。

鱼戏莲叶间,莲叶何田田。

清晨踏露来,采莲遗所思。

荷叶做斗笠,荷花做裳衣。

且看郎与妾,不羡并蒂生。

……

倾之撑船,初尘采荷,“荷”者“合”也,是个好兆头,等船靠岸,船底已满了荷花。他二人气质脱俗,立在盛满粉白花瓣的舟中,宛然若仙。

天俊三人十分惊讶,倾之这么快找到初尘实在出乎意料。为了避免舞弊,“迎亲”的主意他们一早才告诉初尘,就连初尘和小花儿也没法与倾之互通声气——可他们不知道串通并不一定需要提前约定,而这次通风报信的,是鱼。

虽然倾之过了第一关,但天俊等也不气馁,好戏还在后面。

新娘足不能沾尘,这是锦都王室的规矩,王大婚,以鲜花铺路,王子大婚,以彩锦铺路。照说买几丈锦缎从湖边铺到门口也不奢侈,可偏偏天俊等选了个更省钱的法子,qǐsǔü背——要想顺顺利利,和和美美,别客气了,新郎官,背吧。

然而这还仅是锦都的规矩,按照海都的风俗,新娘要在门前树上挂九十九根红绸带,讨个吉利。所以不能直接背进屋去,要先背着初尘系绸带。

九十九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初尘也不是那种轻得可以在人手掌心跳舞的瘦美人儿,相反,丰腴圆润。但倾之从小习武,力能扛鼎,背初尘自然不在话下,即使刚从湖上转悠了个多时辰,正晃得七荤八素,四肢乏力。只要初尘不刻意为难,这一关并不难过——倾之如此想。但物以类聚,倾之的朋友大凡也称不上善类,即使平日里彬彬有礼,整起人来却绝不手软。

初尘从天俊手中接过第一根红绸,小花儿便扯开嗓子拖着长音唱道:“第一系,一生一世为夫妻。”唱一句,系一根,“第二系,恩恩爱爱两不移。”

倾之侧目怒视三位始作俑者,可三人浑然不觉,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是吃定了大喜的日子倾之不能发作,才如此猖狂。事实也确实如此。

倾之耸了下身子,向上托了托初尘,对她道:“系得高些,讨个好彩头。”

“第一系,一生一世为夫妻。”

“第二系,恩恩爱爱两不移。”

“第三系,三年抱两爷娘喜。”

“第四系,四张机织鸳鸯弋。”

“第五系,五谷丰登家有余。”

“第六系,六世同堂望乡里。”

“第七系,凤凰落在梧桐栖。”

“第八系,和顺八风顺心意。”

……

……

“系呀系,少年夫妻老来依。”

“九七系,儿孙满堂绕膝戏。”

“九八系,阖家团圆福寿喜。”

“九九系,再添一岁活百一!”

九十九根红绸系好,随风飞扬,煞是好看。

系好了红绸,倾之可再不坐以待毙,背着初尘健步如飞的冲进屋里。初尘知他是被天俊三人整得心虚,双手环着倾之的脖子,轻咬他的耳朵,咯咯地笑。

天俊三人和小花儿见了也笑得前仰后合,不过笑归笑,抄家伙上才是正理,他们可还有一项没进行呢——打新郎。这边倾之刚放下初尘准备喝口水解渴,那边四人便手持红布裹着的粗木棒追了进来。倾之见势不好,赶紧躲。

“这又是什么?”

“打新郎。”小花儿提着比她还高的杆子,颇吃力,也颇卖力。

“等等,”倾之直臂手掌朝前做了个“止”的动作,他可不糊涂,“打新郎那是在新娘家的礼,我这都接回来了,还打什么打?”

“瘦红居难道不是我们傲家的,什么时候改姓花了?”天俊也不客气,“整个渤瀛城都是初尘的娘家,没你花家人说理的地方。”说着举棒就上。

小花儿也不甘示弱,可她抬起木棒,摇摇晃晃拿不稳当,“砰”一下棒子砸到了后面,正落在初尘眼前,接着小花儿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坐在地上,初尘急去扶她,被裙子拌了一跤,向前跌去,两个人撞在一起,“啊哟”“啊哟”。

天俊追得倾之满屋躲,行已、去罹换下眼色也提了棒子来打。

倾之窜到梁上,才稍得喘息之机,急道:“大哥二哥,你们帮谁?”

去罹笑道:“娘家人太少,不够热闹,我们临时搭把手。”整你还跟你商量?

倾之上得房梁,天俊三人也非等闲之辈,擎着六尺长的木棒追得倾之上上下下。房间本不大,进六个人已经嫌满,可他四人身手不凡,轻如燕,捷如猱,追打躲闪之间竟连一个花瓶都没碰倒。小花儿索性不上手了,跟初尘一起旁观。

四人当中倾之武艺最好,可毕房里施展不开,还得躲开初尘和小花儿以免误伤,倒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初尘一旁看得心疼又心急,坐不住了,却被小花儿拉了回来,后者低声提醒,“小姐,矜持,矜持。”——此后只见初尘“矜持”地抠着手心,一会儿哭脸,一会儿笑脸。

“好了好了,房子都快被你们拆了。”说话的人是颜鹊。同来的是喜笑颜开的傲参和喜忧参半的殷绾——为了让年轻人玩得尽兴,他们故意来迟。

天俊等见父母师父来了,赶紧收手,倾之长长松了口气,从桌上跳了下来。

给长辈行礼之后,殷绾将初尘拉进里屋——里外两间本是通的,为了做新房才刚刚挂上了帘子。初尘哽咽着叫了声“娘”扎进殷绾怀里,将画好的面妆全哭花了——这是她知晓身世后第一次见到殷绾,她的娘亲,她的亲娘。

女儿出嫁,殷绾心里也不好受,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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