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中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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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的根据地,在前途未卜的阶段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放弃。
转移到了河内的团队中,少壮男子全部进驻原法军驻地,而老弱妇孺就在原总督府暂时安顿下来,等以后找到合适地方再作安排。
车子在总督府车房前停下,张绍华一下车就看到赵慧和徐楚云以及欧家的两个孩子在树荫下说说笑笑,赵慧正在教三个孩子说广东话:“来,你们注意咬字清晰地跟我说:有只蜘蛛喷条蛛丝痴住支树枝——速度要快。”
三个孩子清嫩的童音在树下萦绕:“有只蜘蛛……喷条蛛丝……咯咯,痴住支树枝……”鸟语了一遍,许楚云好奇地问:“姐姐,什么是‘痴住’?”
赵慧打着手势解释:“广东话‘痴’,就是粘的意思,‘住’呢,在这里是助词,有‘着’的意思,合起来就是粘着。因为广东话切音多,所以这句绕口令是用来练习大家发音准确的。”
这群穿越者,就赵慧和孙克勤来自广东,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用粤语说话,孩子们听着觉得好玩就闹着要学,赵慧就抽空教他们几句。
踩着柔软的绿草地走到树荫下,浓密的树叶挡住了似火骄阳,一股清凉伴着茉莉芬芳把张绍华悄然笼罩,赵慧抬头见是他,很自然地笑着打招呼:“张大哥……”她正想说什么,一错眼看到他身后的李佳,眼神不由自主暗了暗,改口说:“萧大队找了医生回来给邱健缝针呢,萍姐在那边照看着,你不过去看看?”
邱健扔掉的那支枪此刻正在腰间硌得张绍华浑身不舒服,他躲开赵慧询问的目光回头和李佳淡淡道:“李佳,你去和复生准备一下,让他抽一半队员,我们今晚提早过兴安。”
必须事前到现场勘查,作好应付一切突发意外的准备措施,明天谈判事关重要,不容有失!
李佳痛快地答应下来,转身大步离去。
“张叔叔,姑姑说我们又要打仗了,是吗?”欧清萍的小侄子欧伟俊仰起小胖脸很认真地问张绍华。
“希望不用了。”张绍华蹲下来和欧伟俊平视着说:“叔叔正在努力停战。”
“张叔叔,我们留下来不是为了打鬼子吗?为什么和法国人打起来了?”徐楚云也凑过来问:“爸爸答应带我去巴黎罗浮宫看蒙娜丽莎,叔叔,现在我们和他们做敌人了,我是不是就不可以去了?”
张绍华不知道该怎样向孩子们解释眼前的一切,只好大而化之地说:“法国鬼,日本鬼都是鬼子,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揍谁!不过这不会妨碍小楚云去看蒙娜丽莎,小楚云还要去美国看尼瓜拉瓜大瀑布呢!”
欧伟俊和他表妹谢怡在一旁拍手叫起来:“我也要去!”“带上我!我也要去!”张绍华笑起来应道:“好,好,都去,都去!”
赵慧看到他被几个孩子缠上了,忙弯腰和他们说:“楚云乖,张叔叔很累了,你们回屋里练习口语好不好?不学好英语,将来怎么去美国看大瀑布,快去,好不好?”
战乱令孩子早熟,几个月的艰苦生活把这三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修理得服服贴贴的,听到赵慧的话一个个都乖乖地告辞而去。
目送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背影离去,张绍华在树下的白色通花铁靠椅上坐下,觉得草地上的阳光耀目得难受,这才发现双眼非常干涩,双肩重得像随时要踏下来。
“听说你几天没睡过觉了?”赵慧转过身凝视着他柔声问。
张绍华拍拍身边的空位:“来,过来这儿,你们撤离江河镇时,没有忘记照顾杨老爷子吧?”
赵慧衣裙飘飘地走过来,却没在他身边停留,直接绕到他身后,迟疑了一下,半带羞涩地问:“你累了吧?介不介意我帮你揉揉肩膀?……以前我爸爸下班回家,总爱叫我帮他……嗯……杨老爷子啊,铁坤宣布他做村长了,老伯高兴得不行,一个劲说让我们放心,他会帮我们照看好。”
张绍华点点头:“那很好……老人家精通人情世故,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他边说边伸过手去拉过赵慧的手,把她的手搁在自己肩膀上,微笑:“当然不介意,求也求不到,谢谢你。”
赵慧的脸红了红,结结巴巴地说:“呃……那我开、开始了,要是手重了,你、你就说。呃……你闭上眼,好好养养神。”
她这含羞带娇的副样子落在张绍华眼里,他觉得自己的心在缓缓融化,很想说句什么让她不用这样尴尬,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觉得这样的沉默好像更加温馨默契,就闭上眼睛,让自己在一片暖光中放松下来,沉浸在那双手的温柔安抚里,恍惚间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又仿佛把前生后世的每个细节都反思了一遍。
时间悄然流逝,清风摇下零碎的落叶飘洒在他们的衣襟上,跌落在脚边的草丛里,惊起只小粉蝶围着他们翩然飞舞……
赵慧的嗓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她在低声说:“……你别怪我多事,邱健他也是为了大家好,再怎样吵闹也不值得动手伤和气,对不对?”
“我听到……他们都在说你有点固执呢,张大哥,有时候是不是也要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我爸爸以前常说,他们部里遇到什么事都开会表决,大家都附和众议,这样无论是好是坏都不会有闪失。你说是不是?”
张绍华黯然苦笑,他听得出赵慧一番好意,不要在这异国他乡的战乱年代落得个被众人孤立的境地,但……他无意识地重复赵慧的话:“说我有点固执?”
“嗯,你别介意啊,大家都没恶意,不过不想看到你们翻脸。”赵慧停下手,小心地说。
张绍华站起来深深地看着她,问:“如果,如果我一意孤行呢?”
赵慧在他的注视中有点呼吸不自然,不假思索就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把这里变成相对稳定的大后方,但他们也没说错,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就要做彻底,免得留后患……我们都希望你做出正确的决定。我,我当然想你好。”
张绍华飒然一笑:“我尽了力,问心无愧,这就足够了,至于是非得失,我不去考虑太多。”既然他还在团队的首领这个位置,他就会放开手去把自己坚信是正确的策略贯彻到底,有什么后果他自当一肩担起!别的全是废话!
赵慧被他自信坦然的笑容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喃喃道:“我看不懂你,你和他们很不一样……”
张绍华自嘲地说:“我不过当了几年兵,狠狠啃了几年书,普通人一个,有什么不一样?”还记得当年因为报考军校失败,他几乎悬梁刺骨地苦读了几年书,那段苦行僧般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觉得真幸福,可以心无旁遨地在学海里畅游,在书山中攀着无数前人的智慧往上再往上,那种感觉真是很好,他至今难忘。
“无论如何,明天的谈判,你谨慎些。”赵慧还是免不了要多罗嗦一句,她忽然觉得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自从心里多了牵挂,就多了很多担忧和说不清的愁思。
第五十三章 厚黑谈判
1936年欧洲。德国正在突破凡尔赛公约的制肘,半遮半掩地扩张军队,为德意志的再次雄起而埋头苦干。
一次大战后,为了防止德国再度走向军事大国,凡尔赛公约不只解散了德国的参谋本部,并且在重型机枪、战车、战机等军事细节都加以详细的限制。其中最釜底抽薪的一项是,限制德国只能保有10万现役部队,而且现役军人役期必须长达12年。
因此德国在1935年重新武装时,国内只有10万现役军人及10万后备军人,除此之外有受过正规军事训练或军事经历的只剩那些曾参加过一次大战上了年纪的老兵了。
德国陆军首先是成立“希青少年团(Hitler-Jugend)”,以教育青少年野外求生技能为名实际上施与军事训练;另外于1935年成立“国家劳动奉献团”,规定一般青少年在受完教育进入社会就职前均有一年以上的参加义务,名义上是为了解决经济不景气所成立的公路建设组织,实际上则施予军事管理,同时相当重视体能训练,几乎可以说是用铲子取代步枪来进行新兵训练,青年们有了这样的经历,将来即使突然征招入伍也在最短时间就能进入状况。靠着以上两个组织,德国青年可亦以说在正式入伍时其实已经完成了新兵基础训练,让军方新训单位能在新兵入伍后短时间内就授与更高度的军事训练!
1935年3月,德国开始实施征兵制。规定年满20岁的男子在那年秋天必须接受征兵体检,只shy;无重大身心障碍者立刻入伍服兵役。军方更为了shy;达到在短期内即可培养大量预备役(即后备军人)的目的,一开始宣布役期为一年,但是旋即延长成两年。
1936年的亚洲。
全面抗战开始前的1933年,中国现代制造业增长到2.5%,加上现代运输业和商业占4%。到了1930年,中国铁路营业里程增长到13411公里,此时的日本为21593公里,从这个令人惊诧的比率可看到两国之间的巨大差距!
这段期间,中国的领袖蒋委员长正在努力使没有受到日本直接威胁的华中地区得到改善和巩固,并着手把空军从南昌撤到西部。
蒋委员长还做出一项最重大的决定,赶走了大名鼎鼎的约翰·汉密尔顿·朱厄特上校及其周围一小群敬业的美国战斗机专家,正是他们使中国能够在南昌建起全天候起降的大型空军基地。
南京以南大约480公里的地方是江西省的要塞城市南昌,蒋介石在那里建造了远东最大的战斗机基地。现在,这个中国空军基地正在向西转移到2000多公里外的成都市,它坐落于交通极其不发达的四川省。蒋委员长此举的灵感估计来自苏联——斯大林就将战略基地建在乌拉尔山脉之外,让任何欧洲力量都攻击不到。
四川省四面环山,不通铁路,蒋委员长的朋友们说四川将被建设成一个“强大的、自足的战略要地”。这个省面积比法国大,人口也比法国多,而且离日本十分遥远,它的最西端距印度只有160多公里。
蒋介石忙着建设和西退之际,汪精卫复出。
1936年6月5日下午一点整,越南河内以南一百多公里外的兴安镇。
镇上除了法军驻地外唯一比较像样的建筑物——兴安天主教教堂。
张绍华带着何复生小虎等人踩着柔软的织花地毯,走在礼拜堂高高的拱形天花下,两边一排排的空座椅犹如队列整齐的士兵,迎面正中高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画,耶稣和他的天父站在云端悲悯地俯视人间,几个长着金色小翅膀的天使在他们脚下环绕嬉戏。
除了这几个小天使,耶稣脚下还有几名面容肃杀的法国军人站在那里,士兵们全部身穿深土黄色的军服,簇拥着中间的将领,一字排开杀气腾腾地盯着这几个意态从容的东方男人。
张绍华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那位身穿黑衣红裤的军官身上,只见此人大概四、五十岁,庄重的黑军帽下是一张轮廓分明西方人的脸,就是眼袋略嫌大了点,不然也算是个很神气的军官。他瞄了瞄对方军帽顶部和袖子上的五条银环,心想,嘿,欧文派了位上校来谈判,看他紧张成这样子,大概是顶着不小压力……看来我们把谈判地点定在这教堂还真是没错。
看到他们进来,一脸大胡子的神父忙从平素站在上面讲经唱圣诗的小平台上走下来,大步迎上前说:“张先生,你们来了,凯梅上校在等你们。”
张绍华很自然地笑了笑:“神父,有劳您为我们这场为坦诚合作而进行的会面做个见证。”等神父尴尬地点头答应后,他平视着凯梅上校率先打招呼:“凯梅上校,欢迎你驾临新兴安镇。”
他这话有点阴毒,简单几个字就点明了这里江山易主的现实,凸现出自己的新主人地位,占尽主动!
凯梅上校腰杆挺得笔直,绷着脸冷冷道:“本人尊欧文司令之命,前来接收战俘,请先生兑现诺言!”
嗯?这上校有点道行,居然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许过诺言?不过丫有点傻,一开口就露了底牌……张绍华干脆在第一排座位上坐下,很有风度地把双肘驾在两边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微笑:“上校,请问您用什么身份和鄙人要战俘?”
凯梅上校怔了怔,他没想到对方劈头甩过来这么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死撑着说:“本人乃法兰西共和国驻东亚司令部特使,代表欧文总司令。”
“嗯,这么说,凯梅上校代表法兰西共和国来和我们接洽的了?”张绍华反问:“贵军被我们全歼,不知道你们大法兰西拿什么来交换佛兰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