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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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灵巧，在一旁配色，让林絮清的进度也能快上一些。
双目累极，放下说中的针线，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起身走到窗前，放眼满园春意浓郁，快要初夏了罢，坐在绣桌前也是淡定，丝毫不觉得热。回首瞧见玉如还在整理金丝，一丝伤感略过心头。林絮清唤到：“玉如，手上的活计先放下吧。”走到玉如身边搀起了她的手，双眼望进玉如的眼里，一双黯淡的美眸始终泛着点点红丝。心疼地望着玉如，林絮清有好些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道：“玉如，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姐妹，玉意妹妹早逝，众人皆是痛惜，你也莫要太过伤心，我们彼此共渡难关吧！说着把手上的玉镯褪到玉如腕上。
玉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道王妃处处想着我们姐妹，戴我们早已是情同姐妹，奴婢能跟着王妃早已是福气。”说罢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林絮清急忙走上前去将玉如扶了起来，软言安慰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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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这几日，林絮清同孙凌谦一直埋首在房间里制作这双面百寿图，不单要正面的书法和反面的刺绣一致，还讲究新、奇，花了好些功夫。日赶夜赶了好几天才完工，最后再用金线穿着玉石细细将两面缝在一起，裱上框，算是成品了。
太后生辰
瑶祥宫早已是一派喜气，宫女太监早早得支起灯笼，挂满了整个瑶祥宫的檐梁。皇帝还特地请了宫里头梨园戏班的台柱子在瑶祥宫庭院里搭了个戏台，这宴席未开已是一片委婉流长的绕梁之音。这太后五十大寿排场不可谓不盛大，不奢靡，但凡能手持玉谏上得朝堂的文武百官都在此次邀请之列。可想而知这单单一次寿宴的花销就抵得上南部诸城整整一年的税收。
宴席分三阶而列，太后及皇帝，皇后，和几位上得了位分的妃子坐在首阶。皇帝坐在正中的龙椅上，虽不比金銮殿内的宝座，这也是用千年紫檀木历时五年时间雕刻而成，再绘以金龙，腾云等吉祥画饰由工匠用金箔细细敲覆而成，实不比黄金来的轻个几分。皇后头顶八盘富贵髻，这是在册封或者大典时皇后所盘的正规发髻，光梳这个发髻就需要整整一个半时辰，上头的发簪足足有九对，由一个专门梳头的姑姑和两个宫女一起完成。大典当日不可洗头，要在前一日就洗了发，再在当天梳头的时候，用发油将长发细细梳拢，然后编盘成髻。最后依次插上纯金的发簪，发簪还需双双工整，形状有凤凰，牡丹等造型，并镶有玉石，且多为祖母绿等名贵宝石。所以皇后贵为国母这样的打扮，往往过了正式大典就要告退重新梳理，减少些发饰，否则单戴这一日便要是折了皇后的细颈了。
太后坐在皇帝的右侧，身穿胭脂红的华服，外罩蜜粉色的纱笼，乍一看根本不似已有五十的妇人，最多只是三十模样。细嫩的皮肤，保养得当，看上去红光满面，煞是迷人。双耳戴着一副祖母绿的翠玉耳环，更添富贵气派。身后坐的是皇帝的几位宠妃，皆是万中选一的绝色，一时间美不胜收。
孙凌谦是赤焰王，地位尊崇，坐在二阶的首席，林絮清坐在他的一侧。这样瞧来，林絮清更是花丛中的绿叶，毫不起眼。孙凌谦却是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始至终牵着林絮清的小手嘘寒问暖，让人好是羡慕。
孙凌谦身侧依次坐着其他几位皇亲贵戚，俱坐在二阶。
三阶依次是些朝中官员，按品级坐成两列，绵延好几十米。
坐了好一会，一个公公的嗓音，“开宴。”接着一群身穿嫩绿色长裙的宫女，裙摆外罩着藕荷色的纱笼鱼贯而入，手里头托着银盘，依次端上御膳。细分之下，宫女的姿色同宾客的份位也颇讲究，为帝后上菜的宫女明显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女，步履轻盈，眉目生姿，看得皇帝好不开心。
待菜上齐，皇帝一清喉咙：“今日是母后大寿，儿臣特地请人从东海极深之处为母后寻来着块红珊瑚屏风，还望母后欢喜。”说完便朝太后跪了下来。太后双眼湿润，伸手将皇帝扶了起来。
接着就是皇后和些妃子一一献礼。
到了孙凌谦，他同林絮清一同站了出来，跪在太后面前，呈上那副双面百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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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太后满心欢喜的端详起来，只是普通的百寿图，顿时失了兴致，暗想这孙凌谦只那这等货色当做寿礼，老大不高兴。脸色自是不怎么好看，随手把这百寿图交给边上的侍女。林絮清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太后不中意她和孙凌谦赶了好几个晚上的贺礼，想必是嫌弃这玩意不值几个钱罢，相较皇帝送的红珊瑚简直是相距甚远，不免有些伤心。手中传来孙凌谦手心里的温度，转脸望向他的脸庞，他终是如此自信，眉宇间总有股子桀骜不逊。有了他的肯定，林絮清心中好受了不少，拜过太后同孙凌谦起身回坐席。
抬眼竟看见了他，青紫色的武官袍，立体的脸庞在一群油头粉面，或是魁梧粗矿的官员里显得由为突出。是他！齐乔，一别已是一年，有孙凌谦的呵护，她是不是已经开始淡忘了他的存在？心中竟泛起点点内疚。。。。。。此时，接下太后手中的宫女忽然一声惊呼，吃惊地指着手里的百寿图。这下惊了太后，“没用的东西，做这么点事还大惊小怪的！”眼睛却顺着宫女手指所指，一眼瞧去，果真暗暗称奇。这断然不是普通的绣品而已，正面是孙凌谦的书法，反面是林絮清的刺绣，粗一看并不见什么端倪。刚才宫女接过时恰转了角度，瞧见了金丝编织的几个大字：福与天齐，寿比南山。这巧技自是藏得严实，偌不是那宫女正好瞧着这巧妙，太后还真就随便一放，不会再做理会了。
现自是如了太后的意，大加褒奖起孙凌谦送上的贺礼来。众臣更是附和起来，一片赞扬之声，全无刚才太后不欢喜时的冷淡。孙凌谦还是那般宠辱不惊的表情，仿佛早知道这结果似的，给了林絮清一个淡淡的微笑，一并坐下。
林絮清见着太后欢喜，心里也宽慰不少。只是刚才瞥见齐乔，让她明显的慌乱起来，再也不敢抬头向他那个方向看去，只管低头看着桌上的餐食。
宴席上的御膳也是按礼分送，少不了琼瑶仙露，珍禽美味。林絮清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口中没什么味道，也没多食，小尝了几口遍食不下了。孙凌谦瞧着心疼不少，握着林絮清桌下的手，亲自夹了几筷清爽的菜色，放入林絮清的碗里。
“哈哈，皇弟夫妻很是恩爱啊！”刚才的这一幕恰落在了皇帝眼里。
“托皇兄的福，臣弟能娶得如此贤妻。”孙凌谦起身回礼，这一说倒是让林絮清极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啪，啪，那太监拍了两掌，又是一群歌姬缓缓飘到戏台中央，长袖飘舞，美仑美奂。众人皆是赞叹，不知何处寻来如此多的佳丽，美得不知方物。
孙凌谦起身退席，在林絮清耳边耳语了几句就独自离开了瑶祥宫。自然是同李何汇合去了，毕竟参加宴席的主要目的是趁机去华阳殿探寻。宫外夜色已深，宫内却是灯火辉煌，孙凌谦飞快的闪到一旁，急急向华阳殿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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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孙凌谦足下生风，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快速向华阳殿赶去。
夜幕笼罩下的华阳殿轮廓渐渐模糊起来，除了檐梁上依稀可见的灯笼外，再没有什么可辨之处。倒是腾然升起一种让人不安的力量，孙凌谦定下心神，丹田运气，足下一点，飞到了回廊之上。四下打探一番，两只手指靠近唇边，吁的一声，吹了一记口哨。片刻庭内矮灌处也传来一声类似的声音。孙凌谦心知这是李何，就走到殿门一侧候着，不多时李何也贼头贼脑的靠了过来。
又是李何，“王爷，您怎么那么慢呀，让奴家一个人在这里喂蚊子，您好歹的心肠啊！”李何死样怪气的压着嗓音，让孙凌谦差点笑出声来。这李何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就是难正经。
“那多喂会，蚊子就不来咬本王了，辛苦姑娘啦。”孙凌谦只有对李何才能插科打诨。
李何假意白了孙凌谦一眼，就严肃起来，头一摆，示意孙凌谦跟着他走。孙凌谦嘴角一签，跟了上去，不知道同李何做过多少偷鸡摸狗的坏事，从十四岁到现在，倒是贼胆越来越大，反觉得成了乐事。避开华阳殿的太监，两人推开殿门，一闪身窜了进去。
说到华阳殿的太监，其实和冷宫里的公公没有什么差别，自当今天子当朝以来，华阳殿就开始荒废了，他们这群太监里，没有随太上皇殉主的就留下来看守华阳殿。华阳殿早已没有当初日日早朝的热闹，每每夜半还荒芜地渗人。他们也只是做做打扫等杂活，大殿内自皇帝登基以来已被禁封，也不知出于何等原因，偌大的华阳殿就此人去楼空，不复当年繁华。
才闪身进了华阳殿，好一阵灰尘，吹得孙凌谦直想达喷嚏，李何更是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无法，必不能惊动他人，好遐以整半刻才缓过劲来。李何掏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一吹，便着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朝大殿深处走去。脚上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华阳殿是当年先皇亲政的地方，这里曾汇聚文武百官，地界自是不小。昏暗中仿佛走了许久才来到大殿上隔开皇帝和群臣的双孔桥，摸索着爬上桥，走到了龙椅跟前。
“我说，这搬个这龙椅回去，化些个金元宝，不是发财啦！”李何伸手就想去提溜龙椅的主意。
“提得回去，就送你了，反正也是我孙家的东西。”孙凌谦知道这龙椅的分量随口胡诌起来。
李何作势真的要提，还没抓好呢，就被龙椅上雕着的龙尾巴给扎得生疼，孙凌谦在一旁暗乐。还没乐多久就犯了愁，这暗阁在图上不是所指在龙椅后头吗？那入口在哪里呢？丝毫不见有什么缝隙啊！孙凌谦和李何在龙椅周围东摸西蹭的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这可怎生是好？到都到了，却进不了暗室，孙凌谦不免郁闷起来。不甘心的蹲在地上，右手握紧拳头，猛敲了一记地面，吓了李何一大跳，“喔唷，我的小祖宗啊！不怕被人听到啊！我们这可是作奸犯科的事，抓住了杀头的，搞不好还得诛九族那。”
“那就试试看皇帝是不是也在我的九族之列啊？！”孙凌谦倒是气得胡话乱说。这时，一块玉佩因为刚才孙凌谦的动作，从他的领子跌了出来，晃到了孙凌谦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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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林絮清等了半天，没瞧见孙凌谦回来，正打算起身去寻。忽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太后款款站了起来，立在中央，歌姬们从两边退了下去。
“今日，本宫五十大寿，还有件喜事要向诸位爱卿宣布。”说着右手一抬，一位红衣女子慢慢步到太后身边，低垂着头，众人不由好奇起来，还当是哪家闺秀被太后选中要为皇帝纳妃呢！
太后拉着那女子的手，一脸的喜气，“今个大喜，大将军的女儿唐嘉被皇上赐为亲妹，号嘉仁公主。哀家懿旨赐婚御林军大都督齐乔与嘉仁公主大婚，婚期定在两个月之后的宫庆大典之时。嘉仁公主按一切公主的礼仪出嫁，届时，大都督自皇宫迎娶。”
那红衣当下跪在太后面前，甚是害羞。齐乔也跪了出来，恭领太后懿旨。唐嘉一抬头，果然是一绝色美人，不想大将军竟生得出如此娇滴滴的女儿。女子杏眼柳眉，星眸顾盼流转，腰枝纤细柔媚，说不出的娇柔。齐乔身材高大五官立体，气质轩昂，也是人中龙凤，好一对男才女貌的佳人。
皇帝也是高兴，“朕得如此妹婿也是喜事一桩，赐禁军大都督齐乔官拜正三品，赏黄金千两。尔等好生操办，朕的妹妹一定要嫁的风风光光。
说罢，恭喜声四起，一群官员围住齐乔不住道贺。虽说嘉仁公主不是太后己出，但规格都是按公主办的，齐乔倒是拣着个大便宜，跃升驸马了。大将军唐刚更是笑声爽朗，皇帝将自己的女儿收为皇妹，还按公主的规格操办婚事，打心眼里高兴，就差老泪纵横了。
众人心中皆是又嫉又羡，去年的新科武状元，不单一举成为禁军大都督，还能娶了将军的女儿，往后定当更加官运亨通。巴结依附的人不在少数，齐乔为人正气，虽不屑与之为伍，但在着酒宴上也只能强颜欢笑，附和两句。
林絮清听完竟是蒙了，转而又是一阵感叹，自己已经是王妃了，人家娶妻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是吗？瞧着公主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林絮清心中又是一阵黯然，自己的容貌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