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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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不以为然,道:“我手里的事都做不完,离京的话谁来看着。”想了想问,“可是你想出去走走?”
八福晋淡淡一笑:“我跟着你就好。”
胤禩便不再问,低头喝汤时,妻子却道:“十四阿哥如今连嫡子都有了,接连就生两个儿子,听说弘春被养在永和宫了。”
“怎么了?”
“没什么……”八福晋言不由衷,低头拿筷子摆弄着小菜,可嘴里忍不住就说,“十四弟聪明能干顺风顺水,皇阿玛那么喜欢他,如今连皇孙都添得那么齐全,你说毓庆宫将来易主,皇阿玛心里会不考虑这个儿子吗?你和十四弟走得那么近。”
“他从小和我就亲近。”胤禩应付着,近来他已经不大愿意拿这些事和妻子商议,杀弘晖是他也万万不想的事,甚至总觉得当时妻子不杀弘晖事情也能有转圜,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就希望将来,妻子能和这些越少瓜葛越好,他们已然不能再共进退。
八福晋却满心防备,皱着眉头说:“你就不怕十四和你好,是想利用你吗?我看他觉得能和他争的,就只有四阿哥,他不能明着和同胞哥哥争,就借着襄助你来上位,将来关键时刻一脚把你蹬开,你辛苦一场,算什么?”
这些话,胤禩都明白,可他实在不愿再对妻子提起,放下碗筷看了看天色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去张格格屋子里,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八福晋一愣,竟眼睁睁看着丈夫从面前走过,那冷漠的拒人千里的背影,直让她浑身打颤。
☆、835逆水行舟(三更到
八阿哥走出书房,门外潮湿冰冷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不愿回头再与妻子说话,也无别处可去,唯有像说的那样,往张格格的屋子走。实则今晚并没有说要来她身边,张格格难免有些惊讶,忙着伺候贝勒爷歇息,屋子里香香暖暖,倒是让胤禩觉得心里安逸不少。
张氏端茶送水,轻声怯然问贝勒爷饿不饿,见他没有要用膳的意思,就安静地退到一旁,收拾几件搁在案头的女红,不再纠缠他。满屋子安宁气息,胤禩心中便想,也许女人家就该这样安逸闲适地过日子才好,不该在那些事上费心,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他把妻子卷入那些是非,勾起她的野心,到如今已经收不回来了。
“福晋这几日,可有找你说过话?”胤禩问。
“每日都会见面说几句,但没什么特别的。”张格格应道,“就是前日请大夫,重新换了坐胎的药,再有今天问了大福晋的生辰。”
胤禩颔首,问她药吃得可好,张格格低垂眼帘道:“不再吃那些避孕得药,妾身身子好多了,那东西逆天而行,其实身上一直都不自在。”
“不管有没有孩子,别拿身子性命折腾,咱们随遇而安就好。”胤禩道。
两人说些家常的话,张格格从不问外头的事,也不会说什么防备十四阿哥的话,就是被大阿哥和惠妃吓唬过,也绝不提起那些事,她是个简单的妇人,过的亦是简单的日子。对于胤禩这个每日周旋在复杂朝务中的人来说,听她讲今天厨子做菜少放了盐,都比听妻子无休止地缠着那些争斗倾轧的事来问他,要舒心的多。
从前他觉得,能和妻子互相体贴了解,在妻子面前可以卸下人前的坚强,不用再强撑着体面,妻子是上天赐给他的瑰宝。可如今才明白,所谓的家,是安心之处,张格格的屋子里,能让他舒心歇一觉,可是在妻子身边,却永远只能为了那些事烦恼。
自然,那不是妻子的错,是他从前要的和如今要的不一样了,是他的错。
“贝勒爷。”张格格捧着手里的东西,红着脸温柔地问他,“这是新做的荷包,您日常戴的那个都旧了,要不要换个新的?”
胤禩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
然此刻,八福晋刚刚回到自己的卧房,底下侍女来回话,说贝勒爷去了张格格房里,她轻轻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既然如今贝勒爷愿意在别人身上留心,府里是该添几个新人了。”
侍女们默默不语,光福晋那直愣愣死了一半的眼神,就唬得人再也不敢多嘴。
几日后,皇帝离京谒陵,岚琪则在那晚就让梁总管转达,说胤禵的小儿子出生不久,她要留在宫里照顾小孙子,皇帝也没有强求,反正去不了几天就回来,便知带了七阿哥和十三哥。结果出去一走动,心就活泛了,谒陵归来后不急着回宫,把留在京城的儿子都叫了出去,要在京畿周边晃一圈才回来。
钮祜禄家里,阿灵阿也被皇帝叫走了,岚瑛闲着也是闲着,就进宫陪姐姐说话。永和宫虽有人来为她引路,岚瑛还是步行进门,路上遇见去宁寿宫请安的太子妃,她侍立一旁恭恭敬敬地说话,待到永和宫与姐姐提起来,岚琪笑道:“那日皇上与我说,叫你时常进来陪我解闷,我说怕你言行不当平添事端,恐怕叫人觉得咱们乌雅家如今也高人一等自命不凡。皇上却说,你最最稳重,绝不会添这些麻烦。”
岚瑛笑道:“皇室里,不就最讲究尊卑,我一个大臣的妻子,进了宫有什么可张扬的?”
环春在一旁笑道:“偏偏不是人人都像您这样的,宫里闹得笑话还少吗?”
此时有小丫头来请环春去看看小厨房炉火上炖的汤,岚瑛见她出去了,索性到门前去,嘱咐别让人随便进来,随后把窗也关了,凑在岚琪身边道:“有件事儿要和姐姐商量。”
岚琪撂下手里内务府送来的单子,正经道:“什么事这么神秘,阿灵阿又犯毛病了?”
岚瑛笑道:“他哪儿敢,如今头发都白了好多了,我跟他说了,想指望我给他养老,就老实点。”
岚琪睨她一眼:“就是你母老虎似的,外头人才传我们乌雅家的女人厉害,我这个德妃娘娘也厉害。”
妹妹不以为意,嘿嘿笑过后,就正经说:“是阿灵阿托我来问的,姐姐……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外头的风声,您总会听到些对吧。”
“什么事?”
“太子的事儿。”岚瑛略紧张,轻声道,“方才见到太子妃,我也偷偷仔细看了眼,早不是当年的气势了,像是硬撑起来的体面,就连身上的衣裳,也因为她瘦了好多晃晃悠悠的。”
“咱们不是一向说好,毓庆宫的事不提吗?”岚琪转身去,又翻开了单子。
“可是阿灵阿现在举棋不定。”岚瑛缠着姐姐道,“索额图死了后,外头的人就开始重新拉帮结派了,阿灵阿说,太子如今几乎是被架空了,大臣们都等着支持新人。阿哥们虽然多,可出挑的实在少,再看看亲额娘的境遇,您知道的,能挑得出的就那么几个。他们如今,都在选新主子呢。”
岚琪见岚瑛今日势必要和她说这些话,索性也听着了,岚瑛絮絮叨叨半天,就问姐姐:“舜安颜那个家伙,如今和八阿哥走得很近,您知道吗?”
“然后呢?”岚琪勉强应了一声。
“可阿灵阿说,隆科多如今天天见四阿哥。”岚瑛其实也未必搞得懂这里头一层层复杂的关系,只是丈夫再三求她,把要说的话教给她,让她进来学给德妃娘娘听,她照着背下来的话重复,便道,“阿灵阿说,我们家虽有十阿哥,看那孩子扶不起来,既然又做了您和皇上的妹夫,自然要向着永和宫才是。可是四阿哥那儿他走不通,咱们钮祜禄家虽不比从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四阿哥若是乐意,阿灵阿能帮他不少忙。可是胤禛那孩子我也知道,阿灵阿既然说走不通,他在怎么尝试,恐怕也难。”
玄烨曾说,胤禛只会和好人打交道,如今似乎圆滑些了,可他还是有些原则不可逾越,阿灵阿一则身上牵连不少官司,二则与岚瑛这层关系,他恐怕是不愿被人说拉拢外戚与权臣抱团。那孩子连自家岳丈家里的人都不依靠,想当初孝懿皇后选乌拉那拉家,还是想毓溪出身高贵,好给他撑几分门面,结果胤禛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到底要你问我什么?”岚琪问。
“我不是说了吗?”岚瑛笑,“阿灵阿想站在四阿哥这边,帮四阿哥在朝堂里疏通人脉多拉拢一些人,可是四阿哥油盐不进,根本不把小姨夫放在眼里,姐姐您帮忙提一提可好?”
岚琪笑道:“胤禛这是不给小姨面子了。”
岚瑛笑嘻嘻说:“那姐姐的意思呢?”
“我也希望,胤禛能多得旁人助益,多多结交良师益友,可那孩子秉性如此,那不爱与人往来的脾气,怕是难改。”
岚琪不怪妹妹瞎殷勤,她也有她家里要过的日子,只是语重心长地说:“既然阿灵阿也知道正是混沌不清的时候,那何必急于在此刻决定立场?你回去跟他说,钮祜禄家好容易从这些年旧臣的纠葛里全身而退,不论皇上是看着孝昭皇后的面子,还是看在你的面子,既然躲过了这几次,就别再轻易卷入什么事,不然再大的面子也经不起折腾,不如守着家宅,平平安安地传下去。”
岚瑛轻声嘀咕:“我也劝来着,可阿灵阿却说,如今的局势,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必须要站住脚跟。不然将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钮祜禄家指不定步赫舍里一族的后尘。”她微微黯淡了脸色,与姐姐说真心话,道,“该说的话我都对他说了,姐姐的意思我也懂,可阿灵阿的确不容易,我也要为我的儿子们想想不是?”
岚琪皱眉听着,她自然心疼妹妹的难处,一时想到刚才妹妹提起的舜安颜,舜安颜如今一切行动都是玄烨的旨意,那么去接近八阿哥,自然也是玄烨的意思,她猜不透玄烨这样做是图什么,可一定有他的道理。
岚瑛又软乎乎地笑着:“姐姐,您就跟胤禛提一句,他若是不肯,我也不来缠着您。”
岚琪不便再硬着拒绝,心里也有她的主意,暂时应对妹妹:“你们等我些日子,我也不能突然就找儿子说这些话,腊月里他们进宫多,我才有机会说。”
如此这般打发了妹妹,岚琪却自己思量了好久,总觉得这不是该她拿主意的事,她不想做错了什么决定,害玄烨白费多年心血,便耐心等到圣驾归来,见到玄烨时,把岚瑛的话转达给他听,玩笑似的说:“既然那么疼小姨子,姐夫就给个主意,臣妾可不想瞎掺和。”
不想玄烨竟恼道:“亏得你来问我,若是阿灵阿真的走通了胤禛这条路,朕的棋路就乱了。”
☆、836辅臣的弊端(还有更新
见玄烨生气,岚琪反而定了心,舒口气笑说:“臣妾知道,这就不是该自己拿主意的事,您要怪可怪岚瑛。”
“你倒是推得干净。”玄烨见她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了,却是明摆着偏心小姨子,说道,“这两年那么多事,一阵阵动荡下来,不怪他们家吓破了胆,他们着急担心也情有可原。”
岚琪不言语,玄烨又道:“你告诉岚瑛,只要阿灵阿别胡来,他们家万一有什么事,朕总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论如何,也要为你的外甥们想一想不是?”
“臣妾明白了。”
“至于选哪个。”玄烨冷笑,“现在外头选得可热闹了,每选一人,都有一番说辞,好些朕都不知道,朕的阿哥们有那么多好处。你告诉岚瑛,他们选谁都成,别选四阿哥。”
岚琪不解,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皇上这是要把我们儿子孤立起来?他本来就不会与人打交道,连阿灵阿都说,想为儿子多多疏通人脉,他们家那点老脸,还是管用的。”
“阿灵阿那些老脸值什么钱,疏通哪个去?”玄烨很不屑,却是道,“朕不是要孤立儿子,而是想他将来少些麻烦,你可还记得,朕年少时的四大辅臣?”
岚琪皱眉想了想,鳌拜早年被除掉,她是没见着那光景,钮祜禄氏成也此败也此,而如今赫舍里氏一派势力更是烟消云散。皇帝下手有多狠,他们也就有多过分地企图遏制掌控皇权,也许玄烨是怕,今日有权臣扶持胤禛,来日胤禛继位,他们也会像曾经的鳌拜等人一样,以辅佐之恩自居,企图控制皇帝。
“不能让他们明着扶持胤禛,那样的人一两个就足够了,培养完全属于胤禛自己的新势力便好,人少,且不是树大根深,他将来也好对付。”玄烨一副仿佛能预见未来的精神,眼中闪烁光芒,“当初四大辅臣,全天下人皆知,他们扶持幼主稳定朝纲,劳苦功高,可后来骄傲自满目无君上,也是由此而来。如今那些人蠢蠢欲动,已经开始幻想将来功臣辅臣的光芒,这要不得。自然他们必须支持朕心中的人选,可不能明着来,关键时候暗中推一把就成,这点子功劳,君臣之间明白就好,没必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没必要因此成为他们来日作威作福的资本。”
岚琪怔怔地望着玄烨,一则她自知不该僭越朝政插手多管这些事,再则自认妇道人家目光短浅,只怕多嘴了适得其反,给玄烨添乱,所以即便身处一切热闹的中心,她始终守着分寸,总觉得若没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