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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兄弟如手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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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说:“找她说什么?祝贺她有了工作,给她诉苦说我还没个着落?” 
“找她说什么,甭我替你发愁。你们俩,相处不一般,总有说的吧?都是大学生,还能没有共同语言?再说,看那个班长的心思,又帮温小寒安排了工作,你就那么放心?” 
金河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放心不放心?‘老天要下,亲娘要嫁’,谁能挡得住?” 
“你又何必总是撑面子、摆架子?心里放不下,就别大撒手。努力维护了,用心浇灌了,最终不成,也不后悔。”金河沉默着,高马丽接着道,“再说,你的工作没着落,她就不上心?找她说说工作,也是个话题。” 
“还是诉苦嘛!” 
“你在城里没根底、没靠头,还不就是处了几个同学?那个班长有门路,中间有个温小寒周旋,说不定能给你找个关系、开个路子。这也不丢人呀!谁还能凡事不求人啦?” 
金河有些烦了:“你别给我《三娘教子》啦!还嫌我的尊严没丢尽!” 
高马丽碰了钉子,沉了脸; 
摆弄几苗韭菜,自己化解了难为情。 
“那就不谈工作,反正你总该去看看温小寒!见面可以谈点别的呀!” 
金河也觉得有些伤害高马丽的关切之心了,忍了忍,没再言语。 
乔二棒突然伸出头来,火悻悻地咆哮。 
“人家心里掂着什么小寒、大寒、冬至、数九,你掺和什么?多管闲事,一身臊气!” 
高马丽立即回敬:“乔二棒,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闭上嘴,揣你的面!” 
二棒遭了高马丽的呵斥,竟有些美滋滋起来。 
金河到底把自己心底的盘算说了出来: 
“自己找工作,找不到合适的;托人帮忙,打点路子要花钱。我算烦透了!干脆,象我兄弟一样,我也当壮工去!” 
高马丽料到他会离开,却没想到他会去当苦力: 
“金河,大学毕业,你怎么能干壮工?想办法多揽几份工作,辛苦几个月,你弟弟、还有我,全力支持你,我就不相信给你攒不够送礼淌路子的钱!” 
“你不用给我攒什么送礼钱;我自己攒不下钱、攒下也不去送礼!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一边臭骂腐败,一边巴不得给人送礼、怕人家不腐败!我们是中了什么邪、钻进了什么漩涡黑洞啦?” 
“腐败,单凭你一个人抵制就消除啦?不送礼,找不下合适的工作;送礼,你自己就抵触。怎么办呢?我看你不是钻黑洞,你是钻了牛角尖!” 
“我就是钻牛角!我还就是不相信,除了送礼,我找不到工作!实在找不到,我就这么呆着,还不活啦?” 
金河情绪不好,在说泄气话,高马丽转个弯儿来劝他: 
“就这么打工、就住棚屋杂院,其实你又心有不甘。假如温小寒来看你,你乐意让她看见你现在的处境吗?” 
金河却是不愿意让人触及他最敏感的地方: 
“我的处境糟糕、地位下贱,我羞于见人、无地自容!我心胸狭窄、精神过敏!连你都要同情我、可怜我了不是?” 
“金河,你别这样好不好?你不乐意让人见你住棚屋杂院,所以要另找工作;等你有了一个好工作,你和温小寒——” 
“别总在我面‘温小寒、温小寒’的啊!” 
其实,“温小寒”也是高马丽的敏感点: 
“你心里有她,还不让人提。说一说,也许心里轻松些。” 
金河终于冒火了:“我心里有她,怎么啦?不可以吗?我心里不轻松、很沉重,犯法吗?” 
金河火气挺冲,眉眼难看。 
高马丽既是委屈、又是尴尬。 
乔二棒在里间自言自语:“得,搔痒痒搔到驴蹄子上啦!” 
这么一句话,让高马丽再也挂不住,红了脸跑出《又一村》。 
金河看乔二棒,乔二棒打开了口哨。 
金河狠狠一跺脚,追了出去。 
棚屋区的胡同里,高马丽在前面疾走,金河在后面紧着呼喊。   
《兄弟如手足》第二章18(2)   
“高马丽!你听我说。” 
高马丽头也不回。 
“刚才是我不好,你听我解释!” 
高马丽还是不回头,泪水涌上了眼眶。 
金河顿了一顿,自我解嘲地笑笑,下个决心,继续追赶; 
不料,与杂院里出门的王瞎子撞个正着。 
王瞎子胳肢窝下夹一只小铺盖卷儿,被撞落在地。 
金河急忙帮助拣了起来。 
“王师傅,你这是?” 
王瞎子叹口气:“这两天没一点进项,省城‘白居不易’呀!我下县城转悠转悠去。不行,到集镇;再不行,回老家!” 
“王师傅,你这碗饭也不容易吃呀!” 
王瞎子定定地端详金河一刻,欲言又止。 
金河就半开玩笑问:“怎么,临别准备奉送老弟一卦?” 
王瞎子一本正经:“非也非也!老兄今天不算卦!人人叫我王瞎子是‘王瞎子’,你这个大学生舍得称我一声‘王师傅’。王师傅心里一直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一说,今天这叫撞个正着,这叫缘分,我就把这几句话撂下再走。——来,咱回屋来说!” 
回到棚屋,王瞎子说:“我今天不算卦!算卦那是糊弄人!咱爷儿俩有缘法,我要冲老弟你说两句知心话、良心话、难听话!” 
金河也正经了:“王师傅,你尽管说!” 
“观察了你两天,所谓旁观者清吧。我看你是心思太重,写在了脸上!家境不好、前程渺茫;工作没着落、爱情不如意。整个不顺!自己和自己较劲、闹别扭!” 
金河渐渐听得有了兴趣。 
“整个不顺,能不能有所调整?”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主观方面,你个性太强。‘九狗出一獒’,你属于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将来或者出人头地,要靠这么一股劲气;眼下别扭不顺,也因为它。不过,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磨练性格,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说了等于没说,我还是不得调整。” 
王瞎子慎重言语:“‘一阴一阳之谓道’,除了主观,还有客观。外力作用、外部环境,都是客观。我看,你是得下决心换个地方!这个池子太小,太憋屈人!” 
金河道:“还是等于没说,我这一段不就是整天跑工作嘛!” 
“跑不成、没跑成,还是没换了地方不是?不管哪儿,你得挪动!老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呀!” 
“得挪地方?” 
“得挪!” 
“不管是哪儿?” 
王瞎子断然道:“对!” 
这时,高马丽进了屋。本着脸,谁也不看,将一包东西放在金河铺位上。 
“这是你的衣服,洗干净啦!” 
金河陪了笑脸;高马丽依然谁也不看,掏出一沓百元票子来。 
“上次我妈来,用了你一千块钱。我有了,还给你。” 
高马丽说完,扭身出屋; 
突如其来的,金河一时给“干”在地脚。 
王瞎子微笑着,观察金河的表情。 
第二天,金河来到高马丽的下处院子里。自行车后衣架上夹着铺盖,车把上挂着日用小包。他终于决定要离开这里了,来和高马丽道别。 
他将一捆书放在高马丽的门前;门却关的严严实实。 
“怎么说,你也是不开门啊!昨天是我不好,你就不能原谅啦?” 
高马丽立在屋里门边,平着脸子应答。 
“高马丽再小心眼儿,也不至于那样。” 
“我已经辞了工作,不在《又一村》干啦,这就要走,你就不和我说再见吗?” 
高马丽痛定思痛,女儿家自己反省一回。这时,几分决绝地说: 
“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地位?我何必自作多情,你又何必来这种客套?” 
金河因了温小寒的缘由,一时判断不清自己与高马丽的情感。但他毕竟不忍两人不错的关系从此弄僵。在门外言语: 
“你我相处一场,就这样分手?” 
“这样对谁都好。你们中间不再有人掺和,能一心一意相处;我一个不知趣、讨没趣,没脑子、低智商的乡下女子,也落个自尊、自重吧!” 
门里,高马丽说罢,已是泪流满面; 
门外,石金河听得语音哽咽,肃然动容。 
金河定定神,想一想,决定离去了。 
“一捆书,给你留下。不喜欢看,扔掉就是。我走啦!” 
高马丽就要打开屋门了,终于还是没有。 
她檫檫泪眼,从门缝里看出去—— 
石金河脊背宽厚、脖颈铁硬,义无反顾地走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   
《兄弟如手足》第二章19(1)   
离开《又一村》。石金河拿定了主意要吃扛包这碗饭。他自认为自己一直爱体育,身上有力气。再说,他也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境,不拼不行了。 
他来到银河所在的发荣饲料公司厂。先去把生产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玉米粉碎、添加配料、搅拌,等等工序。没什么太复杂的。别说高科技,是个枝术员就能处理。不过,人家厂长已经派了自己的人操作,不会让他插手的。 
生产线两头,原料场地那儿,城墙似的玉米垛;仓库这儿,是城墙似的饲料垛。他就明白这都是苦力们要做的活儿了。 
仓库的出口,敞开的大门前,停着若干大型载重汽车。 
苦力们正鱼贯扛包装车。一个个汗流浃背。自己的弟弟石银河也在其中。 
他还有幸见到了这个厂的老板。他在阴凉地里,手执一柄芭蕉扇,笑弥勒似的观看大家装车。一看就知道他应当叫“发荣”。 
石金河喊过弟弟到一边,银河使搭膊抹着脸上的汗,憨憨的瞅了金河。 
哥哥问:“就是这活儿?” 
弟弟答:“可不!成天就是装车、卸车,上垛、拆垛。” 
“银河,我看了,这活儿,我也能干!” 
“又来啦!哥,不是给了你一千块啦?” 
“不是一千两千的事。我要自己挣钱,挣了钱,然后找工作、求发展!” 
“嗷,看来你是真想自己下苦挣钱。可是你,你?你那是歇下的身子,骨头都歇酥啦,干不了这个。” 
“阴凉处的那位就是你们老板吧?他的名字该是叫什么发荣。他这儿就不再招工啦?” 
“我们老板叫个侯发荣!看看人家长得那个富态样儿。你还没见人家老板娘呐!嘿嘿!――得了,你甭麻缠我了,我还得干活。光说闲话,老板都不高兴啦!” 
装完包,石银河回工房,一眼就看见石金河的车子靠墙立着,车子上捆着哥的行李。他知道哥哥这次是铁了心了。他叹了一口气。知道哥哥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那天,石银河去城里找哥哥的时候,石金河不在《又一村》。高马丽说他出去联系工作了。银河说他今天活儿不多。当哥的有了住处,做弟弟的总得来认认地方!“我一定得看看,我哥住的宽敞不宽敞、舒坦不舒坦!” 
在银河的要求下,高马丽便领着来到金河的住处。 
棚户区污水横流,连下脚处也没有。他在破烂的棚屋里,看到了金河的床位。银河开始还不相信,见到了书架,他相信了。 
当时,看他住的那样子,还不如苦力们工房的大通铺哩! 
想起这回见闻,当弟弟的心软了。 
他解下金河的铺盖卷儿,扔在苦力们睡的铺上: 
“哥,你住上一天,看看,走吧。我还是这话,你吃不了这碗饭!” 
“我刚才打听过了,你们这儿营生紧,正缺劳力,老板还到郊区招临时工,你怎么就是不让我在这儿干?怕我抢了你的饭碗?” 
“这个饭碗,你可抢不去!我给你说实话,去招工,那是老板耍的计谋。” 
石金河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发荣饲料厂总在招工,而且标的工钱很高。原来这老板有个损招,他有言在先,你要吃不下苦,干不到底,中途退出,别说挣钱,连饭都不管。听说工钱多,一天能挣二三十,临时工来得可欢实。可是扛包那是一点含糊都没有的力气活,如今庄稼地里都没有这样的苦累活儿了,往往一些虎彪彪的愣后生,半天都盯不下来。不到吃蒸馍的时候,都累垮了。等于白给人家打了短工,一分钱拿不到,灰溜溜走人。这样,老板就等于经常白使唤人。白使唤了人,临走,还落一气嘲笑。 
金河边解行李边说: 
“哥决心已定。还照你说的,我是你的老乡,你也别叫我哥。我吃不成蒸馍,我挨饿;领不了工钱,我夹上铺盖走人!不连累你!不让你跟着丢人败兴。” 
金河定定地瞅了弟弟。银河也痴痴地看了哥哥。 
“都依你。累得躺倒,我可不管,你自己爬出饲料场!” 
第二天,饲料公司苦力们的活儿是“倒垛”。 
倒垛就是把麻包垛重新换个地方,再垛起来。库存玉米垛的下半截淋了雨水,要拆这面的城墙垛,到那面再重新码垛。以防发热腐烂。 
昨天,旧垛刚拆开一少半,新垛刚铺了底子。今儿接着倒。 
银河与四福旺老工友如今已经熬出了头,当了现场小头目,在两边架包、码垛;瘦小的半拉子,收拾苫布、拉扯席片,打杂儿。 
其他苦力们一趁肩膀,扛起包鱼贯而去。 
扛麻包是中国苦力工最形象的代表。过去,反映中国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最典型的就是在号子声中出现身扛麻包的搬运工。这形象已经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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