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手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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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轰鸣中,汽车到底开动了,高马丽与金河向柳莺莺挥手告别。
银河突然追着汽车跑起来。汽车开出车站,拐上大路,起步加速,银河被越甩越远。
看着越来越远的银河,挥舞胳膊在呼喊什么,柳莺莺眼眶子突然就是一热。她想到了一个词,追求。被人追求真得很幸福。
石银河追了一阵追不上。心里空落落的。回来时哥哥他们还在原处等着。哥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觉得好有安慰。
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拔腿就追。
小英的地址,没有顾上打听;
小英在柳树湾的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也没有打听。
《兄弟如手足》第六章62
萧太后终于等到了情报,她立刻把握时机,杀气腾腾地布置了这一次的行动。
行动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的。萧桂兰的外甥三板头领着几个小痞子在饲料厂监视了一整夜,眼看着侯发荣从昨晚进去,一直没挪窝!到今天早上,便派人送回情报,萧太后立刻带领了全部人马,掩杀过来。他们聚集在发荣饲料厂外面苏彩花的住宅院门口。
天色朦胧,大门关着。他们压着嗓门商量怎么动手。
小舅子问:“咱们是敲大门,还是跳进院子开大门?”
三板头以为擂大门响动大、惊心动魄!
大舅子怕惊动了里头,叫侯发荣跑掉。
三板头哈哈笑了,让他们放心,“侯发荣自己把自己关进铁笼子里头了。”原来昨天夜里,他“踩”过“点儿”,知道前窗、后窗都上了防盗栏。
萧桂兰就下令擂门!“给我擂、给我敲!吓得狗日的尿了裤子脱了阳!”
三板头一伙就疯狂地擂开了大铁门。战鼓一般的响声乍然“轰轰”而起。
刚睡醒不久的苏彩花身穿睡衣,正要洗脸,被这敲门声一震,很不耐烦。
“什么人呐?这样敲门!”
正刷牙的侯发荣听得响声不对,眼神有些惶惶,嘴里咬着牙刷,指画老婆去开客厅的窗户。打开窗户,外面的擂门声立刻加倍嘈杂。
他们这次听清了,外面发生了事情,男人嗓门里夹着女人声音。大叫着开门。
苏彩花急忙合上了推拉窗,侯发荣一口的白沫已经变了面色:
“坏了,是萧桂兰!萧桂兰!”
苏彩花名正言顺不怕这个太后:“萧桂兰怎么啦,看把你吓的!她是老虎?凭什么这样砸我的大门!”
侯发荣指着窗外说:“你听听,不是一个两个人,是一群人,是来闹事的!”
苏彩花问:“他凭什么闹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让萧太后抓着啦?”
侯发荣不承认:“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把柄?哈,她能抓着我什么把柄?”
苏彩花更理直气壮了:“那你开门去呀!开了门看他们敢怎样?”
这时,外面的敲门声小了一些,侯发荣扑到窗户那里,开了一条缝隙向外张望。见有人已经越墙进了院子,去开大门,大门里,上着锁。一条楞后生正抄家伙去砸锁头。
侯发荣情急中想从后窗逃跑,开了客厅后窗,一副铁栅;开了卧室后窗,还是一副铁栅。无路可逃。他变成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屋里乱窜。
“完了完了!坏了坏了!”
苏彩花看这熊样,肯定丈夫在人家手里有了把柄!便连说“活该!打死活该!”
侯发荣窜到沙发底,又爬进里屋床下,屁股噘起老高。自己也知道这是等着挨打。
这时,屋门已经被擂响!萧桂兰站在院里厉声呼叫:
“侯发荣!开门来!开门来!侯发荣!可叫祖娘逮住你个破头鬼啦!你胆敢在外头胡搞!今天看祖娘怎么修理你!”
苏彩花冷笑着,“怎么不嘴硬了?嚯,真的在外头有了女人啦,啊?叫打一顿,替我也出出气!嗬,怪不得那回气势汹汹地说,要和我打离婚!”
侯发荣连声求救:“你别信她,她是挑拨你与我的关系呀!彩花,你快设法救我!萧桂兰下手狠毒呀!打死我,也饶不了你呀!我的祖奶奶!一日夫妻百日恩呀!彩花呀!求求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呀!救了我,我什么都给你交代!”
外面,擂门声更加疯狂。萧桂兰骂了一顿侯发荣不解气,连苏彩花也捎带上了。要连她一起切剁。
苏彩花到底也有些慌神了。两人惶惶地乱窜,窜进厕所,终于发现这儿安装了一只排气窗。苏彩花情急之中,一把拽下了排气扇!
窗孔既小,侯发荣又哆嗦,死狗扶不上墙。苏彩花自己出头,踩了侯发荣的身体,将上身努力钻了出去。侯发荣也不管死活,托了脚底,死命一推。“快去叫人,快去叫人;救命,救命。”
外面“咕咚”一声!苏彩花整个就出去了。
《兄弟如手足》第六章63(1)
刚吃罢早餐,工棚里的苦力们散坐了,有的抽烟,有的穿戴工装。金河正在给工友们派今天的活路。
突然,苏彩花遭了狼似的吼喊进来。
“救命呀,救人!快来救人呀,救命!”
银河头一个蹦起来。
苏彩花半个头披散着,睡袍斜吊,脚底只穿一只拖鞋,另一只脚成了个土疙瘩。
“大家快去救人呀!有人、好多人要打你们老板呀!”
众人还不得要领的时候,银河已经要往外走了。被金河一把拦住。
“老板娘,大清早的,谁要打老板?你说清楚呀!”
苏彩花见状,知道不说清这金河不会让人们动的,就连忙讲说:
“在我院子里,萧太后带了好多人,敲门砸窗户的,要进去打你们老板,吓人得很、吓死人呐!”
“原来是这样,银河,你给我稳稳的吧!老板的家事,咱们能掺和?”
早晨,石金河与六对半在粮垛上揭苫布时,远远就看见一群人沿着场墙外的路奔老板的住处而来。闹半天,是萧桂兰一伙。老板说不清的那些家务纠纷,外人怎么能参与?所以,石金河止住弟弟,不许贸然行动。
苏彩花带着哭腔连声哀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呀!你们老板吓得都软瘫了,你们得救救他呀!银河!我求你啦!救救你们老板吧!”
银河拨开了金河的手,金河复又扯住了弟弟。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能给人家解决得了?把你急的,你掺和不起。”
苏彩花哭了:“金河,平素看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这个时候,不但你不救人、还拦着别人不让救人,真要看着出人命呀?别说是老板,就是任何一个人,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呀?”
金河手一松,银河挺着脖颈,随苏彩花匆匆出屋。
半拉子想跟了去,看看众人,没敢动窝。说了句“老板这家里,可是热闹成一锅粥了。”
四福旺说道:“呆会儿,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金河:“我这兄弟,没头没脑往里面一钻,恐怕就更热闹啦!”
石银河大步流星地赶往苏彩花的院子。远远听见萧太后在骂:
“侯发荣!你给老娘耍死猪、装死狗,啊?你真是娶过了二房又想讨三房,啊?要不,你为啥死活不开这墓葬门!”
银河听得清楚,蓦地站住脚,
“我不去啦!老板娘,老板要是外头又找了女人,这可就对不起你了!你还管他?”
苏彩花哭丧着脸说:“打坏你们老板,我的日月可咋过呀!”
银河气不过,说:“世界上死的没男人啦?你年轻轻的,离了男人就饿死啦?”
苏彩花又好气又急人:“我的活祖宗!我要找你,你要我吗?你们老板他毕竟是我的男人呀!别给我做报告啦!人命关天,算我求你,算你帮我,我的银河呀!”
银河看看苏彩花的可怜相;终于下了决心去搀和这件别人的家事。
他喘呼呼地跑进苏彩花的院子里。三板头一帮人已经快要攻破“城池”。
防盗门给撬得离了墙帮;窗户上的防护栏扯得打了折,碎玻璃满地;有人已经要往房间里钻。
银河便喝了一声:“嗨,这儿怎么啦,是鬼子扫荡来了?还是强盗要活抢人?”
这么扎腾了一大早,还是第一次有人出面拦挡。院里的众人纷纷住手,一齐转过头看银河。见了银河的块头、脸色,他们的气焰不由得收敛了一下。
三板头怕撞了码头,先来一句江湖话:“你是哪条道儿上的?”
银河答道:“我是正经道儿上的,咱饲料公司的。”
萧桂兰认出了来人,从旁做证:“不怕,这人我见过,是扛麻袋的民工。”
三板头放松了:“打工的,苦力!走开吧,这里没你的事!”
银河把头一扭,“我路过,看见了,就不能走开。”
三板头“嚯”了一声:“来了管闲事的啦,啊?”
银河肯定地点头:“对,路儿不平众人踩,你们拆老板的房子,这可不行!”
萧桂拦腰一叉,说:“后生!这是我的家事,外人少插言!你趁早走开,与你无干;再要裤裆破了跌出‘嘴’来,先打的就是多嘴驴!”
银河也不懂个怕:“你们这就不象个处理家事嘛!明火执仗的,要打坏我们老板,谁给我们发工钱?会计上,我一共存着十来个月的工钱哩!”
三板头说了句“好你个烂民工!我打你是白打、你挨打可是白挨!”,话到手到,连推带打,当胸给了银河一拳。
银河一个趔趄,站稳了嘿嘿笑:
“你们要打人出气,你们就打我几下。等火气消下去,再商量怎么办。”
众人以为面临一场恶斗。不料出来这么一个挨打货。这伙人的英雄气就又上来了。
“三爷有些日子没过过瘾啦!”三板头拉开架势,照银河前胸“咚咚”便是好几拳。银河不挡不架,生生那么忍受了。
眼角却看着其余人众。看见有人过去捣门撬窗户,一把划拉开三板头,扑到门窗那里,将几个后生扯离地头。
这伙人面对石银河,估不透了。挨打呢,他不还手。撬门窗呢,他扑上去拉扯。牛皮糖似的,撕不开、捣不断。他们也是没法对付。
《兄弟如手足》第六章63(2)
苏彩花从大门缝那儿偷看了一眼,看到石银河那样挨打,心疼得闭上眼。急忙又赤着脚,一瘸一拐地跑回工棚来告急。一路喊叫了:
“他们活活往死里打银河呢,你们快去救银河,他要让打死了呀!”
头一个来看热闹的半拉子,听见老板娘又来呼救,自己不敢出手,急忙跑回来讨主意。
其他看热闹的四福旺等工友们也正迤俪前来。
这时,院子里,三四条后生围拢了银河,七手八脚地击打。有的嬉皮笑脸,仿佛拣了便宜饽饽;有的愤怒,对方的强韧激起了加倍的凶残。四福旺喊银河出来,银河脸上青肿几块,竟然微笑了讲话:“伙计,我还就是犯了驴脾气!既然钻进事情里头,我就不出去!看他们敢把我打死?”
萧桂兰便给加火:“打、打!一个烂民工,打坏了叫侯发荣给养伤!打死了不过两万块人民币!”
四福旺过去阻拦:“民工也是人!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被三板头给搡开来:你也想挨揍?
《兄弟如手足》第六章64(1)
金河听说兄弟挨打,撵狼救火一般,冲了过来。他听到了里面打人的声音。“咣当”一声踹开了铁门,眉眼凶得怕人。
三板头一伙,有的轮了笤帚,有的举了墩布,包围了银河,没头没脑乱揍,银河抱了头,在人圈子里打趔趄。
三板头举起一根木棒,斜着轮下,木棒打在银河背上,断成了两截。
金河恶虎似的扑进了战团。当先扯了三板头的后脖领,用力一甩,将他甩到南墙根。然后伸出胳膊,将银河头顶的笤帚、墩布,划拉开去。
几个后生,正打得手顺,还要挥拳举臂,有的,被金河当胸推开老远,有的,被金河抓了胳膊,甩到一边。一个家伙,举着墩布轮下来,金河挨了一棒,但也揽住了墩布把子,一把夺下,劈面一掌,将对方拍了个“满天星斗”,然后将木棍在膝头“咔嚓”一撅,撅成了两截。
那些苦力工友们也冲进来,扶起银河。
石金河一看银河被打的惨相,狮子似的狂吼。
“王八蛋!把我兄弟打成了什么样儿!”
三板头一伙被金河的气势震慑了,三板头看看自家弟兄,上来叫板:
“这位,哪条道上混事儿?”
金河看他那假模假势就恶心:“你少给我混充黑社会,你们打的是我兄弟!”
三板头哈哈笑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兄弟挨了打,你来帮你兄弟,应该,应该!你也打了我的人,我就不和你算帐啦!可你这兄弟,凭什么要搅和我们的事?他是找着挨打,活该!”
萧桂兰也叫:“活该!掺和我的家事,捣蒜罐子里蹦出铁豌豆来!找打!”
金河看看银河的情形,弟弟脸上挂了彩,一只眼睛快要睁不开。
“银河,银河!我说你怎么了,挨这帮杂种的打,你怎么不还手呀!”
银河瞧瞧哥哥,努力笑笑 。
“他们来打老板,我不让嘛!打我一顿,消了气,他们心平气和的,好处理他们的家事。和为贵嘛!”
金河指着这帮家伙说:“我的傻兄弟!和这帮杂种和为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