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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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宙还未抬头,便被一个拥抱牢牢的圈住:“宙儿……”
“宙儿……”林佳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白宙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哈哈……”
“回见!”
“回见!”
“……”
拖着箱子,踩在积雪上,“吱吱”作响。
龙王的笑脸,让她安心了许多。
我们……都在为未来努力呢,不知道在何方、不知道方向的……未来。
回见。
如果……严老大希望我见到你们。
梅卉的脸上,有一丝调皮的笑意。
“小姑娘,要拼车吗?到F县只要10块钱!”有位师傅走过来,殷勤的就要接过梅卉手中的箱子。
“好啊。”梅卉松开了手。
原来……
自己依然比想象中更恋家啊——
“大哥,最近怎么样?”
“怎样?”龙王握着手机,因为这个电话已然喜笑颜开,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他的语气却截然相反,“某个人有了时间也不回来看看大哥——我还敢自称是‘死神’的大哥吗?会不会激怒了某人?”
严宇除了苦笑就是笑得很苦——不然,他还能怎样?
“大哥,我错了,行不行?要不,你选个时间,我请你喝两杯。”
“谢了。你有这个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
“大哥,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好不容易跳出去,”龙王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就不要在参合进来吧……”
“大哥……”
听着毫无营养的对话,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死神……
回来了吗?
他们……真的决心漂白、决心——服务社会吗?
从他们这半年多的动作来看,也许,是真的。
可是……
也不能排除他们借此机会积蓄力量想要独大的可能……
死神啊……
传说中的那个聪明绝顶,身手绝佳的男人……
真想会会他啊……
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我是一号。目标人物在控制中。还需要……证实。”
“梅卉!”
“梅坤!思晗!”
“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呢?
幸亏她们是在马路上——被家人踢了出来,可即使是这样,周围的行人也无不对她们投以怪异的目光——看起来挺文静挺漂亮的三个小姑娘,咋也这么疯呢?!
一起逛街,一起拿着糖葫芦逛完大街小巷。
梅卉的心,前所未有的轻松。
真好,这样的日子,真好。
因为思晗住在县城的姑姑家,而梅卉和梅坤住在河的东面,所以,两人结伴回家。
“梅卉……”
“什么?”
走在满是积雪的大桥上,梅卉觉得自己在飞。
“我想……林子了。”
梅卉轻松的脚步一滞,转身看向梅坤。
“坤……”
“我想她了。”梅坤对着梅卉的眼睛,寸步不让,“我在市里上学,看见的老同学、熟人太多了。可是没有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没有她!”
“可是,”良久之后,梅卉转身,一个人静静地向前走,“如果……”
“什么?”
“如果过去对她来说只有痛苦,而我们对她又意味着过去……”
梅卉没有继续说下去,梅坤也没有继续追问。
大桥上,车来车往,梅坤却觉得很压抑,压抑的几乎要爆炸。
那个男生……林曾经的男朋友,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可是,他仍然常常找自己,看见他,总是会想起林子。
从不知道想念一个人,会让自己这样的受折磨。
“我记得,最初,你很讨厌她的。”梅卉的声音依旧轻柔,没有丝毫的波动。
“可是后来我发现,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特别到……想忘记她,也难。”
“……你知道,”避开梅坤的眼睛,梅卉有些犹豫,坤的单纯,和她不一样。
坤总是无忧无虑的,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坏人。从不会去思考一个人、一件事。
这样的坤,不是平平凡凡无忧无虑的按父母的要求生活一辈子,就是会很痛苦的挣扎——因为,她没有生存的最起码的警觉和技能。
“……林子,曾割腕过吗?”
梅坤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梅卉。
“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吧。”
“只要……”
“她过得开心就好。”
第十七话 原谅
提着行李,在路口梅卉提前下了车。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她需要时间来平息一下自己。
近了。更近了。
上楼。
推开虚掩的房门,还在厨房忙碌的妈妈闻声出来,刚下夜班的爸爸也刚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梅卉抬首看着父母,有什么狠狠撞击着她的心脏,她禁不住,差点弯下腰去。
父母……都老了。
曾几何时,母亲黝黑浓密波浪般的长发已是短发,鬓间,隐约已有白发。
曾几何时,年轻帅气的父亲的脸上,也悄悄爬满皱纹;曾经挺直的背,也微微驮起……
曾经可以轻易把她举起的手臂,如今,还可以承担这个家的责任和负担吗?
梅卉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哭。她的年轻她的美丽,催老了她最爱的人。
可是,放下箱子,她却嫣然一笑:“好香哦。有什么好吃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
一家人都团聚在姥姥家,看着女眷们在厨房里忙活,为年夜饭连口水都顾不得喝,不知道为什么,梅卉突然想起放假刚到家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白发、那一天的苍老……
如此清晰而真实地在她眼前晃动,她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用手,狠狠地按住心脏的位置,她趴在桌上,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姐姐!我们买烟花去啊!”一帮弟弟妹妹们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臂撒娇。
她的脸上,慢慢浮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好。”
放下手,站起身,她在弟妹们的簇拥下,带着大家去买烟花。即使知道他们只是利用她躲避家长们的唠叨,她还是在嘴角挂上了一抹很久都未消失的微笑。
那抹微笑……
是从未在梅卉脸上出现过的。
如此温暖,如此安逸。
也许……
本就没什么大不了;聚散离合,本就是生命中的过程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店铺几乎全关门了,却有无数的小摊摆满了烟花,在路的两旁。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年夜饭最晚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
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到春节晚会开始的时候,无数的烟花炮竹,将会绽放在整个华夏大地。
辞旧迎新。
新年新气象。
……
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渐行渐近。
是爸爸。梅卉微微眯着眼睛,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马路上有积雪、有冰块,能把车子骑的这样稳、这样快,除了爸爸,她还没见过谁可以。
爸爸……本来这三天休假的,可是,他还是选择了今天去加班,一个白班。现在刚刚下班,一定是匆匆的洗了个澡,就赶了回来。
梅卉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原谅他吧。一个人最重要的美德,就是宽容。”
去年冬天妈妈的话,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拭去眼角的泪,梅卉的嘴角依然噙着笑迎了上去:“爸,快,我们一起回家!”
虽然还是会有争执……
虽然还是会有争吵……
虽然还是不够关心……
可是……
只要没有停止过对家的付出……
只要没有停止过对自己在乎的人的关爱……
那么,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是的。我们……可以。
她坚信。
所以,为了这份完整,她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付出自己,也……在所不惜,不会犹豫。
原谅爸爸,原谅爸爸曾经的背叛。
也许,她仍然无法忘记;仍然无法相信……
但是……
她已经不在乎。
哪怕这一生她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哪怕这一生她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她也不在乎、不后悔。
不、后、悔。
童心没有看见梅卉的眼泪,没有看见梅卉的决定,但是那一刻,他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今以后,他将再无所忌——一往直前、无所畏惧,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当时的他,还不明白为什么。
当若干年后,他功成名就,带着娇妻荣归故里,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姐姐所作的决定和努力,那一刻,他泪流满面。然而,当初为了这个家而付出一切的人,却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爸爸!”知道爸爸这个时候仍然去加班,其实和自己与姐姐相关甚大。
当教师的妈妈的工资,仍然被政府克扣。
爸爸在工厂里,虽然是高级技工,德高望重的他甚至还被推选为车间主任,但是,生性不善交际的爸爸只是做了短短的半个月就主动辞去了职务。
在厂里,说起爸爸的技术,听者无不竖起大拇指;可是这并不能为家里带来收益。
曾经有别的工厂出月薪三千人民币来挖爸爸,却被爸爸毫不犹豫的拒绝。
妈妈说,爸爸是一个离不开家的人;一个人的生活,他会觉得孤单和寂寞。说这话的时候,妈妈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下去的人,她也怕,怕孤单和寂寞。
不过——
姐姐在学校作了兼职,即使因为修了两个专业,而需要缴更多的学费,也已经足够自己的开销和花费;
自己也在今年期末,拿到了一等奖学金、单项奖学金。未来一个学期的费用,自己又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应该够了吧……
这样算来,爸爸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辛苦……
童心的眼角有些热热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他很丢人的抬起头,看着阳光已经没有温暖的天空。
当想哭的时候,就抬头看着天。
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妈妈这样操劳;
爸爸这样辛苦;
姐姐这样努力;
自己……
自己也不能太差吧。
即使比不上姐姐,即使没有姐姐聪明,但是,也不能输给姐姐太多。
既然姐姐从上高中以后,就没有伸手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那么自己也要做到这一点——自己可是除了爸爸之外唯一的男子汉,保护家人的责任,总有一天是由他接过。
那么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要努力——
努力变强,努力让自己更优秀。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才能给自己爱的人以温暖。
做一个恋家的男人——什么攻城拔寨、什么江山事业,他全不要。
说他没出息也好,说他太过柔情也罢。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能以别的各种理由抛弃,那么,这个人,绝对是无法信任的;也绝对不可能成就什么。
在童心还不满15岁的心里,已然有了自己看待世界的标准。唯一的标准。
在2000千禧之年的除夕之夜,他对世界,有了自己的看法。
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童心。
都说,对一个人影响至关重要的,是父母。
梅卉和童心父亲曾经的背叛,给了两个孩子不一样的人生观。
可是,他们同样的早早成熟、早早的就可以把责任承担。
所不同的是,梅卉太过于纤细的感情,经不住这样的波浪,轰然崩溃;
而童心,在母亲和梅卉小心的保护之下,学会的,是对责任的理解和承担。
“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勇于承担责任。认真、严谨,却不刻板。他是一个对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负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更可贵的是,这个男人从不骄傲、从不自满,他总是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从未停止过努力和付出。这样坚强的一个男人,这样坚持的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创造出属于他——并且只属于他的奇迹,我们才应该觉得奇怪。”
若干年后,一位著名的学者在一本评论儒商童心以学者的身份在商场沉浮数年屡次创造不可能之奇迹的书里,这样写道。
他所不知道的是,对于童心来说,终他一生,都有一个身影——一个他认为自己只能坚持不懈地努力才能不被甩掉、却永远无法超越的身影。
就是这样一个身影,在他悲观的时候激励他;
就是这样一个身影,在他泄气的时候等待他;
就是这样一个身影,在他孤单的时候陪伴他;
就是这样一个身影,在他成功的时候告诫他;
就是这样一个身影,在他快乐的时候拥抱他。
因为有这样一个身影,所以他从不曾放弃。
因为有这样一个身影,所以他比别人更加知道感恩和珍惜。
他的一生,以2000年的除夕之夜为界,赫然分明。
做一个企业家不容易,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更不容易,做一个成功的、资产过亿的大企业家,更是难上加难。
白宙独自漫步在冷清的街头。
因为过年的缘故吗?连出租车都少了很多。
昔日热闹的商场,也早在中午结束了营业,所有的人,一定都赶回家过年了吧?
爸爸……真辛苦。
几年来第一次和爸爸靠得那么近,才知道担负上千人的责任的爸爸又多辛苦。
现在的爸爸,虽然员工们已经回家过年了,可是他还在办公室里做最后的审核,为今年已经取得的成绩,为明年将要开始的战斗。
自己……真得很笨呢!一点忙也帮不上。
突然想起妈妈。
进的厨房、出的厅堂。
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