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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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晚上在哪里睡觉？”庄晓贤躺在床上，看着安朵朵窝在沙发上，幸好她长得娇小，脑袋枕着沙发扶手腿就搭在另一个扶手上，整个一V字形。
“在走廊，没事，他们是男生嘛。”
“让……他们进来吧。”庄晓贤能够想像到在地上干坐一夜的滋味，这屋里空间不大好歹还有两个沙发，可以让朵朵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她想起来，这一动又牵的全身的疼痛。
“你千万别动，”安朵朵一骨碌坐了起来，帮她，“没用的。我昨天就叫他们进来他们死活不肯，你别管了，建军说他们明天培训结束之后就能过来，然后陆小炮他们回去一个。”
庄晓贤苦笑，屋里有人护理门外有人保镖，我这是什么待遇啊。她回想起近两年多的经历，从她进入疯狂战绩的那天开始发生的一幕幕，朵朵，要是没有你们我该怎么办。老天对我真好，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奶奶也过早离我而去，可是我认识了你们，却把我推进了你们的怀抱，上天对我真好。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很独立，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掉眼泪，事实上她依然是脆弱的，于是她偷偷的转过了身……
第二十七章意外发现
次日早上不到六点，潘菲拎着大包小包又是塑料袋又是里裹着毛巾的饭盒、保温瓶的摆了病房的一地，地上铺着报纸，陆小炮几人头不抬眼不睁脸也没洗坐在那埋头狂吃，满屋里飘着红烧肉、煎刀鱼的混合香味，门开了一半，不时的有人朝里面探头。庄晓贤的饭是单做的，是瘦肉粥，里面还有活腿菜叶，油滋滋的颜色还很好看，非常有食欲。据说是潘菲现去超市买的菜谱，这些饭菜她凌晨三点就开始准备，丁丁光光的干了好几个小时，她公公婆婆误以为是给他们老两口做的呢，早上乐颠颠的去公园锻炼身体，回来一看她全部打包拿走当时变了脸。
张文采吃到第三盒饭时抽空对潘菲的手艺大加赞赏。潘菲笑着走到他身边，问道，是不是特别后悔没追我啊？一句话让张文采哑口无言。
潘菲也不在意，笑着说，“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昨天白天关佩给我打电话，问咱什么时候上班。之前刘敏打我没接。那小妖婧我看她不顺眼。”
“他说什么了。”
“他说——像我这样的、朵朵这样的，不来就不来了，来了也是混日子啥也不能干，但左婷雨、张文采呀，必须得上班呢，有很多事等着呢。”潘菲笑了，“我一听忍不住乐了，既然没我啥事，你给我打啥电话啊？关佩气得呀……”潘菲大笑。
“咱们不去，他应该高兴才对，没人跟他做对，好好享受一下当经理的感觉，领着一帮对他毕恭毕敬的大学生多有成就感啊，指哪打哪从不敢说半个不字。”
“我看不见得，只是装得听话，那个陈阳鬼着呢，只怕是一肚子坏水。”陆小炮突然插了一句。
庄晓贤一点也笑不出，他们为了自己好多天都没上班，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就算对关佩再不满，工作总是工作。“我没事，你们不用天天在这儿的。”
张文采接道，“等今天晚上程哥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程子浩要来吗？”潘菲脸上有惊喜，“太好了，我可是老长时间没看着他了。”庄晓贤突然一阵咳嗽，刚才听到“程子浩”这三个字激动了一下，安朵朵正喂她喝粥，险些呛道，满脸通红，安朵朵忙用纸巾帮她擦拭，“没事，我吃饱了。”她低着头，仍然能感到陆小炮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有爱怜有感伤也有锐利，她的脸有点发烫。
他们说的是晚上吗，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潘菲等人还在大声的说笑，她一个劲的给张文采夹菜，弄得张文采好不尴尬。陆小炮看到庄晓贤安静的躺下，然后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靠着墙坐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撞着自己的头，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张文采从里面走出来，“原来你在这儿，进去睡会吧。”陆小炮呆呆的没有听见。
张文采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就算是铁人也撑不住啊，这小子死倔，于是不再劝他，自己是要到沙发上打个盹了，刚要转身，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人眼前晃过，他猛的抬头搜寻，走廊里过往的护士、患者还有匆忙的探望者，夹杂着其中若隐若现的一个女子的背影走得越来越远，可却越来越像她。他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跑到楼梯口，没了踪影，却觉得有些恶心，也许是连日来没有睡好的缘故。他靠在一边，想走到通风的窗口，这时却看见医院的一楼大厅里，那个身影又出现了，依然华贵美丽正向出口走去。
他抢上即将关闭的电梯，跟着一起下到一楼。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呢。”追到住院部的门口，她差一点上了出租车，听到声音回过头，摘下了深紫色的眼镜，然后冲着等候的出租车挥了挥手，长长的裙带随风飘动，更显迷人的气质。
她好像特别喜欢紫色。
穿上衣服的她也很美。
“她见到我会不高兴的。”刘莹苦笑，“听说她状态很好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会不高兴？”
“没什么，”刘莹摇摇头，“谢谢你们，你们对她真的没话说，我很羡慕她，好好照顾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也注意休息，眼圈都红了，快成兔子了。”
“原来你也关心我。”
刘莹走上前几步，捏了他的脸蛋几下假装生气，“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尽说没良心的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张文采最受不了她的这种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撒娇的样子，让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将她搂在怀里，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当下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两下，轻薄的笑笑，“逗你呢，傻瓜，回去小心点。”
刘莹怔了，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像真正亲密的男友，没有任何利益的驱使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关心，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重情重义的好人，能和他在一起，即使没有结果，她也满足了。她也伸手帮他轻轻弄了下头发，几天没洗头了，有时候男人邋遢点反而有男人的样，比某些喜欢在身上喷香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
“咦，你怎么来了？”张文采扬起头显然很吃惊。
而刘莹更吃惊，因为她闻到了一阵刺算的花香，还有烟草的味，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种熟悉的香水……她回过头。
“我来看看庄晓贤。”说得不卑不亢，对于不带任何好感的打招呼丝毫没有一点不悦，他手上捧着一个好大花篮，五颜六色的花争相开放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刘莹的手还停在半空没有来得及收回表情略显惊慌，关佩微笑着站在张文采的对面，对她视而不见。
第二十八章见面
“这花篮得五六百吧。”“如果庄晓贤还像咱俩这样没用，他一定不会来。”病房里，潘菲和安朵朵围着议论个不停。关佩已经走了，就像完成一件任务似的，他一点没看出陆小炮等人彻夜守在这里不眠不休有什么必要，也没有看出庄晓贤严重到要同时五六个人护理的程度，他把这一切看成是他们对他的挑衅，这些人其实只是找个借口来这儿磨时间存心看我笑话，他们明明知道一年当中的拓展旺季也是最关健的几个月，那些新人除了会拍马屁什么也干不了，那边程子浩他们大张旗鼓的每天忙个不停，而这边竟然杂草不生，左婷雨和庄晓贤两个人要是同时歇菜，加上燕燕的长假教练不干涉业务，那公司就离关门不远了。跟这些人来硬的不行，所以他只好亲自跑来这一趟，明白人心里会有数，给足了他们面子，是不是也该回去上班了，见好就收吧，凡事都有个度。
却不想这一来竟有了意外的发现。
这天下午五点左右，左婷雨赶过来了也带了可口饭菜和水果，潘菲和安朵朵一前一后相继回家了因为最终没有看到程子浩多少有点遗憾。
晚上，左婷雨将一切收拾完毕就坐庄晓贤的床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睡谁也不劝对方，彼此都很清楚自己在等待什么。时钟指向九点的时候，他还没有来。
左婷雨站起来走到窗前，努力着回想着那个大年夜的情景，已经很模糊了，可是很久以来，她就是靠着那晚的记忆才支撑着自己要等下去。月亮很圆很亮，拉开窗帘可以将屋里的某个角落照得分明。她这样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十二点了，他也许不会来了，最终还是趴在床边睡着了。
夜里，有人用指尖碰了下她的肩，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听见庄晓贤轻声道，“他来了。”
门口果然有说话声。她轻轻走近……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不过现在走一步算一步，过两天出院让她先去朵朵那住几天，然后……”
他声音已经很轻，看见门开了忍不住抬起头，左婷雨走出来，双目碰在一起，这是一年后第一次相见，包含了很多言语。可是他只是轻轻的问，“吵醒你们了吗？”
陆小炮回过头见是左婷雨，心想，大概她们根本就没睡。
果然，左婷雨轻声说道，“进来吧，她没睡。”
程子浩一直坐在地上，这时站了起来，他见陆小炮和张文采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陆小炮把头扭向一边，“你进去吧，我们天天都能见到。”
程子浩不再说什么，跟着左婷雨进了病房。
屋里没有开灯。
“杨晴为什么突然住了医院？”庄晓贤坚持坐了起来，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
“你不要担心，她是装病，是她通知我去救你，这小丫头很聪明的。”程子浩坐下来轻轻的说。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才来，也没有问丁秃子会怎么对付她，她想到的还是杨晴，这就是庄晓贤，以前看过杨晴跟她的合照，除了剪短了头发好像还有哪里有太一样。
她知道一定是杨晴在通风报信，却不知道她是在装病，原来是这样。听他这样一说倒放心很多。
“老是欠你人情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她轻轻笑道。
“是我把你拉进这个旋涡里，所以要对你负责。”程子浩也笑着说。
就算是旋涡，那也是感情旋涡，她想。
两人笑着聊着，他告诉她其实他每周都去杨晴家一次，带杨晴去玩，时间不长但她很开心，那是他们俩的秘密，也并不是刻意隐瞒什么，刚开始杨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庄晓贤的好意，他也很小心的避免提及这个名字，等到她们冰释前嫌，这个小女生反而喜欢上这种躲躲藏藏的小游戏，“小贤姐来了快送我回去，快快……”然后他会告诉她，“坐好，系好安全带，出发了！”轮子飞快的转动，穿过树荫丛林的小路，风轻轻的吹着，她兴奋的大叫，“你们一人陪我一天多好，我就不寂寞了。”他以为那是小孩的心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其实是杨晴偷偷爱上他的反应，她喜欢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感觉，她怕和任何人分享，她拥有的东西不多，她怕失去他，如果不是庄晓贤命悬一线，她是断然不会找程子浩来救她。
他不想增添她的内疚之情，所以他没有告诉她其实杨晴最初有过好几次自杀的经历，他只给她讲许多关于杨晴的趣事，还有对她的称赞。
左婷雨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插不上，那个叫杨晴的女孩好像反而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根红线。她打量着程子浩，他几乎没有变化还像昨天离开时一样英俊一样年轻一样洒脱，月光照在他头发上、脸上，映着他随意的笑容。曾经以为她们再次见面会是怎样她发现他跟庄晓贤说话的神情很亲切很自然，就像他们一直都很要好，无话不谈。一年前，她从来不会想到这个貌不惊人语不压众的女孩会成为她的朋友，又成为了她的对手，事业上已然压了她一头，现在连爱情，她也处在上风。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
“我得走了。”程子浩终于说。
左婷雨心里一凉，这就是我们的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转眼即逝？没有单独的一句话，没有好好的看她一眼，程子浩，你果然一点也没变。
他转过身正好站在了她的对面，而她竟忘了应该让开。
“左婷雨，替我送送他。”
她一怔，抬头看看庄晓贤，见她微笑着冲自己点头，“帮我叫陆小炮进来。”
第二十九章相拥
她穿着淡蓝色的一步短裙，衬出她光滑白晰小腿，上身一件坎袖高领的针织衫，贴身的白色，腰更显纤细，有种淡雅的职业的美。
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电梯已经关了，凌晨二点在医院的楼道里，每走一个台阶似乎都有回音。她的高根鞋发着清脆的响声，三楼，二楼。突然脚下一滑，他很机敏的扶住她，手臂很有力。她抬起头，多想在那双同时也在注视着自己深不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