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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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佩把目光又投向那女职员，“听没听见，这此话我已经听够了，下回换点新鲜的，OK？”
那女职员把头低下，埋得很深。
“下一个！”
梳齐流海的女孩向前坐了坐，探了探身，庄晓贤看见了她胸前的工作牌下方写着08安朵朵。朵朵？这个名字真怪啊，像个小孩名。“我今天继续跟踪老客户……”安朵朵说话的口气像背课文一样。
“跟踪？你比她强，好歹换了个词，也算动脑筋了。”黑脸男人嘲讽道。
安朵朵笑肉不笑的附和道，“不一样，不一样，我今天是要跟他们经理对话的。”
“是吗？”黑脸男人露出很惊讶的表情，“是哪家的经理？”
“全……豆集团。”安朵朵有点心虚的答道。
“是他们总经理吗。”黑脸男人淡淡地问。
“不，不是。是他们集团的一个分公司的一个分公司的一个部门的一个负责人的……”说到后面几乎听不清了，安朵朵低头用眼角暼了暼别人，大有求救的意思。左婷雨拿着笔，看着她微微笑着摇头。
“是保安吗？”
“……”
“这个客户你跟多久了，”黑脸男人再没耐性，终于爆发了，“两个月了，你连他们总经理姓什么都没知道。连人事部门在几楼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出去拜访过，光认识个保安有个……”屁用两个字，他终于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
听到他说这句安朵朵早就羞得满脸通红了。
“下一个！”
是那是舞得狂放的美女。她略迟疑了一下，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家都知道义顶拓展公司出现后对我们的影响非常大，虽然他们比我们晚成立一年，但是其发展速度不可小看，他们为了抢客户不惜一切手段……”
“说你自己的工作。”他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这就是我要说的，本来我今天是应该跟华义集团签单的，这个客户我跟了快一年了，他们老总好不容易才点了头，可是就因为义顶在抢客户方向不择手段，以至于这个单子要向后拖延，当然我个人有责任，但是义顶公司的做法实在太让同行人……”
“就是没签了？说那么多废话！下一个！”
接下来又有几个发言，都被黑脸男人骂得无地自容，整个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到了庄晓贤这里，很自然的略过了，黑脸男人看了庄晓贤一眼，并没说什么，脸上仍是很重的阴雾，庄晓贤的心有点凉，她本来以为会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不过看来，他根本没有打算让她说一句话，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她旁边的左婷雨的身上，在期待着她的发言。
　。cmfu。
第四章　会议室风波（下）
　　　　左婷雨，合上笔记本，不知庄晓贤的直觉有没有错，在这个黑脸男人发怒的过程中，只有左婷雨处事不惊，脸上始终保持平和自然的神情。
轮到左婷雨发言了。
左婷雨把笔放在桌上，慢条丝理地说道，“我今天上午把星和建筑的合同签下来，下午再去趟鹏宇物业，如果没有意外，我想应该也能签下，顺利的话订在本周六，和星和建筑一起做，培训人数在500左右，浮动人数不超过20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发出一片“嘘”声，500人，庄晓贤透过大家的表情，猜测那应该是个很大的单子。有人小声在下面议论，不用抬头，想必也能知道黑脸经理此刻的神情，他一定在想公司白养了这么多人，只有这一人可用。连一向木讷不懂察言观色的庄晓贤也读懂了黑脸经理眼中的赞赏之意。
突然响起了悦耳的手机铃声，“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黑脸男人掏出手机，正要按键，却犹豫了一下。没有接，他小声冲旁边程子浩说道，“我得出去一下，你来开吧。”说完避过大家的好奇的目光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走出会议室时，门也没有关。
会议室里出现了片刻安静，直至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黑脸男人上了电梯，关上门。才有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接着东倒西歪成了一片，有人敲肩，有人挺了挺腰，好像刚刚被人点了穴，现在才被解开，都忙着舒展筋骨，也敢大声说话了。梳着齐流海的安朵朵把脑袋耷拉在桌上，拉长了声音，“他老是这样，听到别人的手机响，恨不得吃了人家，轮到他自己，二话不说就没影了。”“是啊，而且很少有开会时，他电话不响的。”也有人跟着抱怨道，“幸好有这个电话，及时的灭火器，要不然说不定要拿多少人开刀呢。”“胡说，我们左婷雨一人就能搞得定，还用上外面借灭火器？”
“开会了，无关紧要的话都收起来吧。”程子浩终于发话了，帅气的人讲话都有力度，他这句话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今天有新同事到来，首先让我们欢迎一下新同事。”程子浩微笑着看着庄晓贤。“掌声！”
庄晓贤受宠若惊，还是他最知道关心人。在这一刻，才正式迎来了大家的目光，面对这些陌生人的面孔，这些热烈的掌声，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才像第一天上班嘛。庄晓贤对他的好印象有了更进一步的提升。他笑了，笑得很好看，让人心里倍感温暖。
我现在的承受能力强点了，已经能正面直迎他的笑容了。庄晓贤暗暗打气。
“还没来得及介绍，刚刚出去的那个是我们这儿的经理，关佩，我叫程子浩，是这个公司的总教练。”
“我，叫庄晓贤，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引起全体成员的大笑，庄晓贤又开始脸红耳赤，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傻透腔的话，好像是多没见过世面似的。左婷雨捂住嘴，尽量做出一副淑女风范，其实恨不得笑背过气。旁边有个小眼睛的男职员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过关了，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过关了，这才是我们公司的风格。”
“什、什么风格。”
“搞笑。”
程子浩冲所有人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介绍一下自己，庄晓贤哪还有心思听他们说些什么，尴尬无奈中只记得了那个梳流海的女孩叫安朵朵，刚才在办公室里舞动得最为狂放的美女叫潘菲，还有那个唱热情沙漠的男生叫张文采。那个黑脸男人的离开，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也从多云转为晴天。
程子浩提出一个关于业务行业划分存在的问题，庄晓贤听得无趣，虽然听不懂，也还没有把自己的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她对面就是安朵朵，她发现她长得真可爱，特别是那两根大辫子，随着脑袋晃动也跟着跳来跳去，那张脸粉白粉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化妆品真应该找她做代言。她显然注意到庄晓贤在看她，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庄晓贤暗自吃了一惊，原来这双大眼睛睁大了，竟然会占到三分之一的脸庞，再瞪，张得更大，突然，安朵朵把手伸了上来，用食指狠狠的把鼻孔朝上翻来，活像个小猪八戒，她竟然可以把她自己弄这么丑。接着用笔记本挡住脸，等再一拿下来，翻白了眼，舌头一伸，一歪脖，再挡住脸，又是一个鬼脸，这样反反复复的做了好几个。
庄晓贤想笑，可是看到其他人那么严肃在讨论问题，又不敢，程子浩把目光投了过来，安朵朵立刻恢复常态，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不寻常。待程子浩收回目光，安朵朵又开始冲庄晓贤做鬼脸，庄晓贤只好忍住不再看她，尽量让自己的心思回到会议上的内容。
突然，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很疼，庄晓贤差点叫起来，低头一看，一只暗红色的高根鞋躺在自己脚背上，这，这是谁的。庄晓贤低着头朝会议桌下张望，发现于潘菲只穿了一只鞋，另一脚在那自在的悬空呢，而此时的潘菲在那认真的做着会议记录，丝毫没有看出有任何不自然。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身旁的左婷雨突然伸出脚一下子把那只鞋踹出老远，正好滚在张文采的脚下。张文采也很镇定，只是用眼角轻轻瞟了一下，然后用他那又黑色皮鞋一点点的挪到椅子底下。
　。cmfu。
第五章　就不缺美女
　　　　会议结束。
程子浩第一个起身离开，安朵朵提出抗议，“我要听故事，我要听故事。”庄晓贤又一愣，又不是小孩儿，还要听故事？
程子浩像恍然大悟似的，“对啊，还没有讲故事，今天开会是临时决定的，下回一起讲，对了明天，张文采开早会。”左婷雨又在庄晓贤耳边轻声说道，“我们这里早会是轮留主持的。每个人都会被轮到，按照惯例，每个主持早会的人还要给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要求是有哲理，发人深醒的类型，每个人也都要发言。”见庄晓贤一脸疑惑的神采，轻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庄晓贤暗惊，还有多少事需要知道啊，会不会吓死人啊。
张文采伸了个懒腰，并没有要离座的意思。安朵朵站起身冲庄晓贤顽皮的眨眨眼睛。所有人陆续向外走，只有潘菲坐在那纹丝不动。“拿来。”潘菲直视张文采。张文采做出一个副不和所云的样子。“你知道，来硬的是不管用的。”
潘菲直视着他，“你是在挑衅吗？”
“不敢。”张文采神气得很。
走到门口的庄晓贤偷偷打量着他俩，火药味十足，难道还要开战吗？怪有看头的。
两人对视了很久。
这时，潘菲突然提高了声音，“姐妹们，张文采帅不帅？”接着四周响彻了美女的如出一辙的绝妙声音，略微伴随娇嗔，“帅－，很帅－，非常帅－－，我爱张文采！”
声音落下，张文采立刻爬到椅子底下拾起那只暗红色高根鞋亲自给潘菲穿上，毕恭毕敬。
？？？？？庄晓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程子浩咳嗽了一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他关门那瞬间，庄晓贤看见了他掩示不住的偷笑。
“疯狂战绩培训公司成立于2000年，主要以从事拓展训练为主，总部在深圳，我们是第五家分公司，你看到的女职员都是业务，男职员都是教练……”
“等等，什么叫拓展训练？”庄晓贤打断了左婷雨的话。
“讲是很难讲了，不过，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左婷雨坐在她的身旁冲她眨眨眼睛。“今天就到这儿，下午你跟我见个客户。”
“你刚刚说体验，什么意思，今天就体验吗，吓不吓人啊？”庄晓贤脑海里并没有这个概念，拓展这个词好像是听过，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干嘛的。
“不吓人，一点都不吓人。”左婷雨摇着头强调道，语气有点怪。“当然不是每天都能体验的，得等我把下午的这个单子签下才成，再定一下时间。”说完将手中的资料“啪”的合上放在桌子上。“这一周你跟我实习，明白吗。”
庄晓贤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了，那就是，她已经正式上班了，这至少不是个梦。
所谓的跟着实习，其实就是打杂，复印资料，刻录光碟，准备策划书，找电话约人，再就是随时向左婷雨汇报工作进展，总之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够忙碌起来，庄晓贤乐此不疲，她并不在乎左婷雨是不是有意将她支得团团转，有事可做就是她此刻最大的乐趣，而且她越来越觉得这似乎没什么可难的，整整一下午，她跟着左婷雨去了两个地方，看到了气质非凡的左婷雨如何游韧有余的签下两个大合同，把她像偶像一样崇拜，她接过合同时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潇洒的大笔一挥，在右下方龙飞凤舞地添上自己的名字。
左婷雨当然很是得意，她是故意让她觉得容易，让她只看到她风光的一面，其实这两家都是老客户，她之前做过很多功课的。今天只不过程子浩特意吩咐过她，不要让她觉得工作胜任不了，这个年月，大家都不爱当跑业务，要是听到以后还要陌生拜访，非吓跑不可，要循徐渐进，一点点增加难度。啊，左婷雨有点想不通了，程子浩好像对她特别关照，以前公司也招过好多人，嫌辛苦中途跑掉的大有人在，他还说连那点苦都受不了也不配留在公司，现在却好像生怕庄晓贤会走似的，我们当初来公司时还不都是那么辛苦过来的，凭什么对她就得开绿灯啊。
“左姐。”
“别叫我姐，叫我婷雨就行。”听说真别扭，左婷雨对“姐”这个字特别敏感。
“婷雨，我一直很好奇。”庄晓贤尾随其后抱着档案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事啊？”
“为什么公司会录用我呢？”
对啊，为什么会录用她呢，这也是左婷雨想不通的事，程子浩用人的眼光向来是很挑剔的，听说这个女孩不仅在他面前出了丑，还把水全喷在了他最心爱的电脑上，他应该烦死她才对，怎么又会指名让我通知她呢，我可是把她的简历表直接扔进垃圾埇里的，如果不是程子浩一再坚持，我是断然不会捡回来的。
真是，和她来的那批人有几个还是相当优秀的，可是为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呢。
“你也不知道啊。”庄晓贤见她不回答，流露出了失望。
“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