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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庭长夫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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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向披靡的情场老手的声望,他认为的确名实相符,而且还是一个喜欢在这邪恶的世界上寻欢作乐的人渴求的令人羡慕的财富。隆萨尔虽然天天在传播流言蜚语,说俱乐部主任拥有的那笔不大不小的财产来路不明,但他实际上并不相信梅西亚取得过一分一厘的不义之财。

①西班牙古代民族英雄。

②一八三一年法国建立的阿尔及利亚军团的士兵,以勇武著称。

隆萨尔是王朝内部的反对派;梅西亚呢,他是拥护王朝的,他是拥护现行制度的斐都斯塔自由党的党魁。他和隆萨尔的看法总是对立的,但他是胜利者。本来是隆萨尔的人掌权,他是议会常设委员会的成员,但自从堂阿尔瓦罗进了议会,隆萨尔便失去了光彩。梅西亚不是贵族,在议会里拥护他的人也不多,但从看门人到议长,见到他人人都脱帽致意。堂阿尔瓦罗似乎无处不在。凡是和堂阿尔瓦罗有交情的市长做出的规划都会被议会通过。

而他最大的本领是勾引女人!

在剧院里,每当所有的观众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时,楼下的包厢里总有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瞧着英俊潇洒的梅西亚,此人就是隆萨尔。梅西亚这个金黄色头发的美男子,脸色苍白,褐色的眼睛总是冷冰冰的。然而,他一见到女人便目光灼人,使她们像中了巫术一样迅速就范。梅西亚衬衣胸口的花饰光彩夺目,隆萨尔说这种式样斐都斯塔人不但不会做,就是学也学不会,即使在马德里他也没有见过这种式样。这种花饰像灯光吸引飞蛾一般吸引着这个省议员的目光。他迷信地将对手在情场上取得的胜利归功于衬衣胸口的这种花饰。

隆萨尔也对自己的衬衣胸口的花饰进行一番精心的修整,但总弄得不像样子。他又看了一下梅西亚的花饰。隆萨尔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梅西亚。梅西亚鼓掌,他也鼓掌,而且也像对方那样不紧不慢,不发出声来。阿尔瓦罗将两肘支在包厢栏杆上,双臂交叉,回过头来和他的朋友们说话。他这种非同一般的姿态,“火枪”是一辈子也学不到手的。如果梅西亚拿双筒望远镜扫视每个包厢和座位,隆萨尔也立即学他的样子。在他看来,那望远镜的两个镜筒犹如装满致命枪弹的枪管。哪个女人让这种勾魂的武器瞄准了,准会倒霉!在隆萨尔看来,哪位太太或小姐让他的望远镜瞄上了,一定会死死地爱上他,至少会失去体面。

隆萨尔比谁都清楚受这个斐都斯塔的唐璜害的妇女们的情况。他对他常常暗中进行监视、跟踪、盯梢,并对他每次微笑的含义细加琢磨。他不止一次地等待着梅西亚将某一女人玩厌,然后,用他隆萨尔粗暴笨拙的手段让那个女人落到他张开的情网中。关于这一点,他是宁死也不会承认的。

然而,这些残羹剩饭却常常被侯爵的儿子巴科·贝加亚纳抢走。

“火枪”对此心里明白,但他对谁也没有说。

他不承认梅西亚征服了那么多女人。

“他老了,不中用了,”他常常这样说,“我不是说他年轻的时候。那时,由于革命①,伤风败俗……他是风流过一阵子。可是,时至今日,在当前这个历史时期,”佩尔努埃塞斯人说到这儿,仿佛变得高大起来,“我们这些家族的道德是抵御这种不良风气的最好的盾牌。”

①指西班牙一八六八年革命。

俱乐部里这样的谈话几乎每天都在进行,被他们议论的对象就那么几个人,谈完了就算了,也没有产生什么结果。这样的谈话重复多了,几乎都知道谁该说些什么,什么时候说。

堂阿尔瓦罗发现自己一进来,人们便停止了谈话。对此他已习以为常。他知道,那个佩尔努埃塞斯人既恨他,却又钦佩他。这使他很高兴,他也需要隆萨尔恨他。隆萨尔还是以梅西亚为主人公的神话的传播者,而这种神话在许多事情上对他梅西亚有好处。他也知道“大学生”(梅西亚至今还这么称呼他)在拙劣地模仿自己。他喜欢观察隆萨尔,好像在照哈哈镜。他并不希望隆萨尔身遭厄运。他本来想给他帮点儿小忙。也许他已帮过他的忙了,只是对方不知道。

人们又谈论起已婚女人,只是没有提及庭长夫人。

隆萨尔和平时一样,总是为复辟后的现行道德状况冷冷地进行辩护。

“得了吧,隆萨里约①,您自己在这个道德时代……”前市长不怀好意地说。

①隆萨尔的昵称。

“火枪”笑了笑,又十分平静地说:

“我不会那么做的,谁也不会那么做的,请大家相信我。在斐都斯塔,生活中没有诱发恶习的东西。我不是说一切都十分美好,而是说恶习没有露头的机会。教士们,特别是大教堂的教士的良好影响由来已久。我们有一位大主教,他是圣徒;还有一位讲经师……”

“哼,讲经师……别胡扯了……我要是一说……反正诸位都知道……”

这个说话吞吞吐吐的人就是佛哈。

“讲经师先生嘛,”梅西亚是头一次和众人说话,“他不是我们说的那种虔诚的教士,但我也不认为他在追求什么女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华金·奥尔加斯问道。

佛哈给他作了解释。

于是,就讲经师是不是求爱的人进行了争论。隆萨尔、老奥尔加斯、小侯爵梅西亚和另外四个人持否定的意见,而佛哈、华金和其他两人则说他在追求女人。

赢得多数后,为了安慰一下少数派,俱乐部主任公正地说:“教区法官真正的罪过是买卖圣职。”

小侯爵是民法和教会法的硕士,他对“买卖圣职”这个词作了解释。

在堂阿尔瓦罗看来,讲经师的致命伤是野心和贪婪,尤其是贪婪。另外,他是个学者,也许是斐都斯塔最好的学者,还是个无与伦比的、比主教还强的演说家。

“他不是一个圣徒,”堂阿尔瓦罗接着又说,“但有关他和唐娜·奥布杜利娅以及他和比西塔辛的说法是不足信的。至于他和帕艾斯一家的关系,我和堂曼努埃尔是知心朋友,我是从小看他女儿长大的,对一切诬蔑不实之词我表示抗议。”

“什么诬蔑不实之词?”小侯爵问道,他留在那儿就想知道这点。

“你还不知道?听说奥维迪托①已顺从了堂费尔明的意愿,现在和将来都不嫁人,因为讲经师要她当修女,而堂曼努埃尔也同意了……”

①奥维多·帕艾斯的昵称。

“我起誓,这是真的,堂阿尔瓦罗先生。”佛哈大声地说。

“这么说,您也相信讲经师向姑娘求过爱?”

“这事我可不清楚。”

“别的事你也不清楚。”隆萨尔说。

梅西亚看了他一眼,还对他亲热地点头微笑,表示赞同。

“诸位先生,”“火枪”精神振奋地说,“这太令人气愤了。这儿什么事都成了政治。讲经师先生从各方面看都是个无懈可击的人。”

“这是布拉斯说的。”

“是我说的!”

“真像猫叫一样!”

沉默了一阵。前市长可不是华金·奥尔加斯。

隆萨尔认定,说他是猫叫,他应该做出强烈反应,但他却不知怎样对这个自由党的党徒进行回击。

最后,他只是说:

“您实在太粗鲁了。”

佛哈既会对别人出口伤人,别人对自己辱骂几句,他也不在乎。这次他就无动于衷地说:

“我说的话是有证据的。讲经师是本省的一大祸害。他将主教当傻瓜,将教士们全控制在自己手里。他才当了五六年的教区法官,便成了百万富翁。教区的法庭已不是一般的宗教法庭,它已成了托莱多大当铺的分庭。至于他的忏悔室内发生的事儿,我就什么也不想说了;对革除教籍委员会的事我也不想多说,还有教义问答会上那些姑娘的事和圣母官发生的事……还是让我们讲点别的事情吧。总之,他这个人一无是处,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只要哪一天西班牙出现一个半自由主义政府,此人就得夹着尾巴从这儿滚蛋。我就说这些。”

前市长对自由的理解是这样的:自由和不自由的区别就在于打击不打击教会里的人。他认为,打击教会和买卖自由是最重要的两件事。他将贸易自由仅仅看成获取利息的自由,因为他是个高利贷者。他恨教士,但他更爱获得高额利息。

平时他虽喜欢骂骂咧咧,但一般情况下还不敢这么不顾一切地羞辱神父,因此,他这番言论着实让人吃惊。

这个一向小心谨慎、花言巧语的人,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失去了自我控制?其实,情况并非如此。他很镇定,非常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他的目的是取悦堂阿尔瓦罗,什么原因,他自己心里明白。俱乐部主任虽然表面上装做替讲经师说话,但佛哈心里明白,梅西亚压根儿不希望别人说讲经师好。

“佛哈先生,”梅西亚知道,大伙儿在期待他说话,“您刚才这番话至少有夸张的地方。”

“这是民众的呼声①……”

①原文是拉丁文。

“老百姓懂个屁,”隆萨尔大声地说,“就是他们这些人将我主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还用毒药毒死了希波克拉底。”

“是毒死了苏格拉底。”小奥尔加斯纠正他说。他认为有堂阿尔瓦罗在场,不会受到伤害,便对隆萨尔进行报复。

“老百姓还杀害了路易十六……”隆萨尔没有理睬小奥尔加斯,继续说道。

“再见了,他又信口雌黄了。”佛哈打断他的话说。

他拿起礼帽,又说:

“再见,诸位先生。这儿是有学问的人说话的地方,我们这些愚昧的人只好告辞了。”

他朝门口走去。

“喂,说到学问的事儿,”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美洲佬”堂弗鲁托斯·雷东多说,“我跟您打的那个赌还没有结果呢,隆萨尔先生,您还记得吧,就是那个怪词。”

“什么怪词?”

“燕麦①。您说这个词是带H的。”

①“燕麦”原文是“Avena”是不带H的。

“我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不过,今天的事跟我本人有关……”

“得了,不要往别处扯了,您不是拿牛肚跟我打赌的吗?”

“就拿牛肚打赌吧。”

“太好了,哈,哈!把拉丁文词典拿来吧,就是在图书室里的那一本”

“快去拿来!”

一个年轻人取来了词典。

他们常常查阅词典。

“您先查一查H这个条目里的词。”隆萨尔对小华金大声地说,小华金愉快地承担这个使佩尔努埃塞斯人出丑的任务。

堂弗鲁托斯非常兴奋。为了这场胜利,他都愿意从自己的亿万财富中拿出一百万来。现在大伙儿能看到谁最愚蠢了。他朝众人挤挤眼,称心如意地搓了搓手,满脸笑容地说:

“美味的牛肚!”

奥尔加斯一本正经地在寻找带H的“燕麦”这个词,但没有找到。

“您一定找错条目了,您应该找H这个条目。”

“没有找到,隆萨尔先生,没有这个词。”

“现在请您查一下不带H的这个词。”堂弗鲁托斯一本正经地大声说。他力图摆出胜利者应有的姿态。

隆萨尔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西红柿。他朝梅西亚看了一眼,后者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火枪”决定孤注一掷。他站在房子中间,粗暴地从奥尔加斯手中抢过词典。

奥尔加斯以为他要拿词典往自己脑袋上砸呢。隆萨尔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将词典扔在沙发上,嚷道:

“先生们,这本破词典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拿自己的名誉担保,我家里的词典中‘燕麦’这个词是带H的。”

堂弗鲁托斯正要表示抗议,隆萨尔不容他开口,继续说:

“谁不承认这点,就是说我在骗人,就是怀疑我的名誉,就等于向我挑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愿意听从他的吩咐。这件事怎么了结,大家可以想见。”

堂弗鲁托斯张口结舌。

佛哈站在门口大胆地说:

“隆萨尔先生,我认为,无论是雷东多先生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敢对您说的话产生怀疑。如果您真有一本‘燕麦’带H的词典,那您就应该坚持您的看法。我想您那本词典准是本权威性的词典……”

“对,先生,那是一本政府编的词典……”

“那就由这本词典说了算。您说得对,堂弗鲁托斯先生是将‘燕麦’和他发财的地方‘哈瓦那’①这个词混淆起来了……”

①哈瓦那原文是“Habana”,是带H的。

堂弗鲁托斯觉得很满意。他明白,佛哈是在开玩笑,但隆萨尔却不好发作。于是,堂弗鲁托斯使假装认了输。

“诸位先生,”他说,“就这样了,不必多说了。这牛肚的钱就由我来支付吧。”

他常常被人看做傻瓜,这次见隆萨尔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心里非常高兴。

于是,由堂弗鲁托斯出钱,请在场所有的人吃晚饭。这个一毛不拔的人居然这么大方,实在罕见!隆萨尔认为自己再次凭实力提高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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