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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所遇非淑-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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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说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今日黄天泽倒也有意思,竟然坐在这里跟她讨论起三妻四妾、一夫一妻起来,看来他这皇帝最近轻闲得很呀。

“这些话,你跟江一鸣都说过了吗?”黄天泽若有所思的问着,仿佛哪里还有些想不明白似的。

“说过呀。”离忧点了点头:“或许我应该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因为一鸣的想法跟我很接近,所以并不需要特意去说服或者解释太多。甚至于他还曾主动说过,就算日后我不能够生孩子,他也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此话一出,黄天泽顿时又是一阵沉默,离忧见状,也没有再多言,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偶尔看看窗外街上的行人,偶尔看看一副若有所思的黄天泽。

好吧,今日她这一番话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故意的成分在里面,至于原因只有她心中清楚。看黄天泽这样子,只怕打听得这么详细是心中有其他想法,不论他是想打什么主意,反正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与江一鸣之间是不可能再插进任何人的。

好一会儿,黄天泽这才打破沉默,抬眼看向离忧道:“虽然你们的想法的确是很不合情理,不过我不得不说,比起三妻四妾的来说,你们的确幸福得多。”

“这个倒是。不过皇上……”离忧微微一笑,终于说道:“您今日跟我探讨了这么久,不会真就是只为了闲聊这些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释然

第一百一十七章:释然

离忧并非三岁孩童,想法自然也不会那般幼稚。黄天泽此次医馆之行想来也不是什么偶尔路过,眼下他又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与自已谈论着一些闲言碎语,越是这向却越是让离忧觉得大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主到底脑袋里卖的是什么药。

与黄天泽也不是一次两次见面了,说实话虽是皇帝,不过这人其实也挺随和的,再加上离忧也摸准了皇帝的一些心性,因此在他这个所谓的皇帝面前自己也并没有太多的尊卑顾忌什么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早就没有了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再怎么样不到于闲到特地从宫里头跑了来,放下手头万千政事跟她这个打不着太多边的人闲聊打发时间吧。

再者,这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出声帮忙转转题,应该也算是没找错时机吧。离忧见黄天泽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便再次补充说道:“皇上有话请直言,离忧是闲人一个,可皇上身系万民,离忧可不想耽误皇上的正事。”

黄到泽听罢,收拢了脸上的笑意,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这个皇帝没有什么正事就不能顺便找个人喝喝茶、说说话?身系万民自是责任重大,但我也是人,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与生活。这闲聊最有益于放松身民,舒缓压力了,怎么到我这就成了耽误正事了呢?”

离忧没想到黄天泽不但没有如自己所料一般转移话题,说些正儿八经的事,反倒是正儿八经的朝她抱怨起来,那神情倒真如同是受了冤枉一般。

“皇上这话说的,离忧可不是那意思。”她只好略带抱歉的笑了笑,转而解释道:“离忧只是怕自己耽误了皇上办正事、浪费了皇上宝贵的时间罢了。”

“我从来都不觉得与你聊天是在浪费时间。相反还觉得其乐无穷。”黄天泽很是坦诚地说道:“说实话,我虽是皇帝,可真正能够这般轻松自在一起坐着说说话的人却几乎没有。朝臣也好、后妃也罢,不是敬我便是怕我,说一句话总是得先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一个字一个字,就连语气神情那也是提前给想好了的,成堆的规矩,无数的忌讳,看着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这一开始吧,我还有两个兄弟可以直来直往的说上几句话,可自打我当上皇帝以后,他们也渐渐的变了,想听知心话,心底话,比当皇帝还难。”他苦笑着道:“你哥哥也算是我身旁最为亲近的近臣了,没做皇帝之前我俩关系很是亲密,可你也看得到了,连他对我也是恭敬为主,后来我也习惯了,倒也没再在意过这些,敬也好怕也罢,帝王原本就是孤家寡人,自是不可能跟平常人一般阴性洒脱。”

“后来认识了你之后,这才尝试到了久违的那种轻松感,也只有跟你这向闲聊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不但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同时也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凡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如同是紧绷的弦得到适当的放松,倒是受益颇多,又岂会是浪费时间呢。”

离忧听到这些,倒是完全相信,这皇帝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当的,有得必有失,得到了人间到高无上的王权,自然也得失去一些普通人所拥有的快乐与幸福。否则什么都让你占全了,那才叫没天理呢。

“敬你怕你,那是自然的,不好好琢磨着,万一有什么话没说好,惹怒了龙颜,那可是杀头的罪,谁叫你掌握着生杀大权呢?”离忧边娴熟的沏换着茶水,边继续说道:“如果谁都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怕你又会觉得不敬你不尊你了,世事本就没有那么双全而完美的,于帝王而言,敬与怕总好过不敬不怕吧。”

“这话倒不假,说得很是在理,只不过,既然你如此明白这其中道理,分得清轻重,为何你却能够如此毫无顾忌,轻松随意的与我说话呢?”黄到泽嘴角含笑,目光直直地盯着离忧,显然对答案很是感兴趣。

印象之中,即使是第一次在宫中正式召见她,最多也只是看到了她从容不迫,规矩觐见的一面,行为举止是挑不出什么不敬与错处,可至始至终都是不卑不亢,看不出半点因为敬畏、害怕而生出来的不自在与压力感。

仿佛她天生便是如此一般,不论面对什么人,不论面对什么事都是那么的随性而自在。

黄到泽其实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的胆识与心性,那是一种超乎常情的淡定,莫说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即使是白发苍苍的智者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

而正是因为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与心性,所以从第一眼开始,他便无法再忽略掉她。

离忧见黄天泽竟拿她当成现成的活倒子,还是反例来驳问她,这才发现光顾着说,却是忘记了自己了。

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自己自然是特例了,好歹也是现代教育的产物,平等的观念那可是最是没入骨髓的,哪像这些古人一般高低贵贱、尊卑规矩什么的时刻记得那么清楚。再大的人物,见到时那最多也就是激动一下,其他的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了。

“皇上这么问,倒真是让离忧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离忧不由得笑了笑:“看来离忧也得先思考清楚再回答了,这问题可不太好回答。”

“行了,你就照实说吧,就算真是大不敬,如今也不过是你我关着门单独闲聊,权当是玩笑罢了。”黄天泽自然知道离忧不是什么真担心害怕,而是只怕她这答案一定又是相当的惊人,所以才得稍微考虑考虑怎么说更为明白一些。

“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我这人天生想法就有些怪,这脑子里想的东西就是与别的人不一样。别的人看重的我不一定看重,别的人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我也不一定赞同。”

离忧看着窗外的行人,继续说道:“就好比世人都认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而我却认为一夫一妻方才是对的。同样,我也从不认为人分三六九等,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佛家常说众生平等,这一点我是打心底就是这般认为,因此天生便是这般想的话,自然不论是遇到谁都能够以平行的心态对待,因此也不会有别人那么多的顾忌与压力了。”

“好一个天生便如此,着实让我刮目相看。”黄到泽竟哈哈笑了起来,不但没有因为离忧的话有任何不高兴,相反还十分的心情愉悦:“依我看来,也的确是天性使然,这老天爷倒也算是待我不薄了,总算是留了个天性使然的人让我偶尔也能得到普通人的对待。”

离忧一听,料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是物以稀为贵,若个个都如此,只怕你这皇帝早就气得翘辫子了。皇权这东西,若受到太大的撞击那便不是皇权了。

“离忧,我一直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却从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你。”不等离忧出声,黄到泽再次径直说道:“当然,这个问题你不一定非得回答,若是觉得为难或者不太想说的话,自是可以拒绝回答,因为我只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询问,而非以皇上的身份询问。”

说到这,黄天泽朝离忧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一副你明白了吗的表情。

离忧见状,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示意黄天泽只管问便是,她心中明白黄到泽既然这般问,那么一定是涉及到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

黄天泽见离忧应了下来,略微停了片刻,这才朝离忧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江一鸣什么?”

论相貌江一鸣并不算是什么绝世美男子,论权势更是没办法跟太多人比,而才智什么的固然不错,但亦算不是举世无双,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何离忧这样特别的女子竟然会对区区一个江一鸣如此情有独钟呢?

“这个问题倒还真是有些难回答。”离忧不由得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这才继续说道:“这么说吧,人与人之间相识相知相恋都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没有什么固定的理由,就是一种感觉。一开始并不觉得讨厌,甚至还有点好奇,慢慢的相处久了便有了喜欢的感觉,然后一起经历的事多了,这感情便也逐渐的深了。其实吧我也算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基本上不公发生在我身上,日久生情还是比较靠谱一些。我与一鸣两人,也算是日久生情吧。不过一旦认定了对方,那么也不会轻易的改变。“

她并没有具体的回答自己到底喜欢江一鸣什么,这样的答案也算是一种偷梁换柱吧。喜欢一鸣什么呢?这还真不是一句两句便能够说得清的东西,反正就是喜欢这个人,与其他身份相貌外在的东西都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若是你没有遇到江一鸣而是先遇到了其他的人,有可能也会喜欢上别的人,对吗?”黄天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特别的光彩,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前的离忧的确是很坦白,这样的答案亦完全能够让他觉得满意。

“这个自然是有可能的,毕竟不同的遭遇就会认识不同的人,感情自然也会有不同的落脚点。所以说来说去,这个还真是一种缘份。有些人有缘无份,所以这些人就算相爱最后也只得无疾而终,而有些人则是有份无缘,一辈子哪怕天天守在一起,却也只能是貌合神离,还有些人是无缘又无份,这个还好,根本就不会有交集点,不会开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其他事。“

“最后一种吗,就是我与一鸣这样的,有缘又有份,所以呀这种自然就行好好珍惜了,可不是谁都能够遇到的。”离忧笑得很舒心,这话虽不假,可她之所以说这么多,却也是有些其他的意思。大家也都是明白人,有些事自然不挑破是最好,可是在不挑破的前提下,能够说得清楚一些自是更好,最少不会出现些什么误会,以及些不必要的麻烦。

黄天泽听到这番话,心中还真是有些不太是滋味,有缘无份,有份无缘,无缘无份,有缘有份?这其中他一个人又占了多少种呢?而他与她之间又到底是哪一种?有缘无份还是无缘无份?

他不得不承认,这么久以来,他的心里不知道何时开始竟然会有她的位子,说来也可笑,堂堂的一国之君何曾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甚至连说都不敢说,一切都只能够装得没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而过不了几天,她便要成亲了,要嫁给别的人,一想到这么久以来,他竟然连一句象样的表白的话都没曾说出来过,不免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他心底深处有一种极大的声音在催着他,告诉着他,不论如何也许还是说点什么为好,就算明知事已成定局,明知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他,但最少他曾经不是留下过一点什么。

想到这,黄天泽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下定决心后的释然,他看向离忧,清了清嗓子,颇为认真的朝她说道:“离忧,如果没有江一鸣,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我?”

这一回他问得很直接,没有半丝的遮掩,没有半丝的迟疑,也没有给离忧太多思考的空间与时间:“直说便可,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不高兴,只是想听听你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听到这话,离忧暗自叹了口气,这皇帝不真是沉不住气,之前她早就瞧出些端倪来了,就是怕他扯上这些,所以才多说了不少话,说得也够直接够明白的了,无缘无份,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又何必还要强求强问个所以然呢?

不过,既然这问都问了,也都挑破了,那么依着她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刻意去躲避问题。黄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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