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江湖-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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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姑娘胸有成竹,何不让在下做一个明白鬼?”
“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身世。”
十年前,兰州城,那时正值西夏和南宋的战事,临洮府等地方尚未被西夏占领,兰州城一片乌烟瘴气,百姓无不收拾着行李,准备到中原躲避灾害,不时一两只火箭飞到房梁上,所有的积蓄都化做灰烬。
“听说,杨将军死了,哎恐怕还过两天这兰州城便不能够呆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还是快逃吧!”
路旁的街道上混乱不堪,人们为了逃命甚至顾不上掉落的亲人,兰州城北面的商业区,此时已是人去楼空,完全没了往日热闹,一个小女孩站在混乱不堪的街道中央,不断的用脏兮兮小手抹着眼泪。
“小灵,你怎么乱跑!”一个身着红衣,浓妆艳抹的妇女急忙地抱着那一个小女孩,怜爱地骂道。“呜呜……不要抱我,你不是我的母亲。”小女孩用脏兮兮的小手扯着红衣少妇的头发,哭得却愈加的凶了。
“哇哇哇,救命啊,有人贩子!”那小女孩泪如断珠,可路人都惊慌失措地往南门跑去,那还管的了这种闲事。
“不许哭。”
那红衣少妇看着路人,狠狠的在小女孩身上掐了一把,小女孩却哭得愈加凶狠,红衣少妇心中着实烦躁,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狠狠地捂住那小女孩嘴儿,也不知是何种迷药,那小女孩瞬间便昏迷过去,不再吵吵闹闹。
“艳娘,怎么质量越来越差?如此脏兮兮地小女孩,若违背韩夫人心意,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处破旧的小巷旁,一个獐头鼠目地邋遢男子不满地喝道。
“哼,这街上这么乱,你想想,那些丢失的孩子怎么会干净,长大了她们也都是卖到青楼,一辈子藏污纳垢的,要那么干净又有何用?”那叫艳娘的中年妇女吐沫横飞地说道。
“这个小杂种还忒难管教,你可要替我好好招待她,最好抽她几鞭子”艳娘随后将那小女孩仍在地上,对着那邋遢男子说道。“嘿嘿,你若是陪我一夜,我倒是有可能瞒着韩夫人揍这小贱种一顿。”
那邋遢男子露出猥琐的目光看着艳娘笑道。
“啊呸,钱三狗,就你这德行也能讨老婆,快点把银子给我。”艳娘露出鄙夷的神情看了着那邋遢男子,喝道。
“艳娘,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比我高尚不到哪儿去,银子没有,最毒妇人心,恐你连我都算计进去,我不得不防,若没做好这件事,韩夫人会扒了我的皮。”那邋遢男子轻蔑地笑道。
“官家都撒花,喝酒逛青楼去了,那还管得住你贩卖女孩,你也不看看这宋国都乱成了什么样子。”艳娘破口大骂道。“不行,我们且还是回去立好字据,两不相欠,免得到时你找我的麻烦”
那男子扭曲的面庞挑起蜈蚣眉头,说道。
“真是麻烦!”
那艳丽少妇皱了皱描得修长的眉毛,有些不满地说道。艳娘随着钱三狗来到一处长满杂草,破败的小屋内,钱三狗转动角落里一盏破旧地青灯,铺着干草的地底下传来了一阵轰隆声,一个密道露了出来。
“进来。”
邋遢男子带头走了进去,艳娘也抱着那小女孩跟在后面,一根根蜡烛被钱三狗点燃,通过幽黑的走廊,一处偌大的地下室出现在面前,里面明白地传来一阵阵的啼哭声。
“哭什么哭,老子一回来,你们这些没人要的杂种就哭。”钱三狗看着铁笼里一群怯生生的女孩惊恐地看着他,心中稍稍有些得意,装腔作势地骂道,尔后随意坐在唯一的桌子旁,脱了鞋子抠着脚丫。
艳娘眉头微皱,捏着鼻子走了过去,打开一扇铁笼,把怀中的小女孩关了进去。一会又端来一桶冷水,往那女孩身上泼洒过去,那小女孩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在笼子中,四周一片黑暗,又不觉地害怕起来。
“你是坏女人。”那小女孩手扶着铁笼,看着艳娘骂道。
“你,你说什么。”艳娘似乎想起什么,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眼泪簌簌的滚落下来。“我母亲告诉我,坏的女人就是贱女人”小女孩愤怒的盯着艳娘大声说道。艳娘好像一架白骨不停的晃动起来,一边滚着泪眼,一边拿出腰间的鞭子抽打了过去。
“罢了!罢了!打死了,我怎么和韩夫人交代。”直到打得衣服裂开口子,处处血痕,那女子才在钱三狗制止下罢休,那邋遢男子看见艳娘眼中的恨意,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笑道:“这是你的酬劳”
“艳娘,何以对金子这般眼热”钱三狗看见艳娘眼眸中却是收起愤怒,放出钛合金一般的光芒,冷笑道。钱三狗嘴里笑嘻嘻地说道:“是你的总是逃不掉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还须在乱世里大发横财,我又怎会亏待于你”
“自然,我也知道钱三哥的为人。”艳娘盯着钱三狗手中的金子,深呼吸一口气道。那邋遢男子心中暗骂一句,把那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地下室漆黑一片,除了不时传来的一两声哭泣,便寂静得可怕,而此地的主人钱三狗更是喝完三两白酒,趁着酒劲携了银子,外出风花雪月、去了那勾栏柳巷。
“你叫什么,我叫青绵。”旁边笼子里一个稍小她点的女孩问道。
“我叫灯芯。”小女孩回道。
“你的名字真好听,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呀?”那叫青绵的女孩问道。
“外面死了好多人,所有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他们都在逃命。”灯芯颤抖着身子,牙齿打颤地说道。
“啊!哦。”青绵有些不明不白的点了点。
“我都进来好久了,大概有十多天,这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太阳,我还是按照每天两顿饭来计算时间的。”青绵有些伤心地说道。
“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艾静环顾四周,问道。“他们害怕那邋遢的男子,因为他不许我们讲话。”青绵神秘兮兮地小声嘀咕道。
“他迟早会死的。”灯芯小声回道。
“灯芯,你怎么能想到杀人呢。”青绵撅嘴闷闷不乐地说道。
“我父亲和我说,人要活下去,一定要杀死伤害自己。背叛自己的人。”灯芯狠狠地回答道。
离灯芯被抓,已过去了五六天,天气渐渐转冷,树叶凋零,已是进入了晚秋。兰州城的居民都添上了深衣。一处不大的府宅前,艳娘急冲冲地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惶恐。
“求求你,别打了,灯芯快要死了。”昏黄的蜡烛下,青绵趴在笼子里,不停的哭泣着抹着眼泪。
“哼,一群小贱人。”
灯芯浑身沾满血迹躺在笼子里,白净的皮肤里藏污纳垢,隐隐传来一阵恶臭,他旁边的青绵不停抹着眼泪。
“他奶奶地,一个妓女还以为自己多么清高,啊呸,给两倍钱,都不陪大爷,嫌老子脏。”钱三狗手持沾满血痕的鞭子愤愤地骂道。
“哟!我听说张大哥去了柳下,吃了潇湘姑娘的闭门羹,怎拿这些不懂事的小女孩撒气,倘若打坏了,岂不坏了韩夫人的好事。”一道妖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艳娘却是捂着嘴儿笑道。
“哼,此事无须你多说,艳娘,可是带了女子前来。”钱三狗丢开皮鞭,冷冷笑道。
“钱三狗,钱三狗,你便是韩夫人的一条狗。”艳娘看见钱三狗的不屑,心中暗骂,脸上却笑脸盈盈的,打着趣儿说:“张大哥,那叫灯芯的女孩,可没少叫你省心”。
“哼,有我在,她能不老实。”钱三狗鄙夷的看着铁笼骂道。艳娘讨个没趣,便坐在桌子旁,啼啼哭哭起来。
“艳娘,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有事便说。”那钱三狗饮了一大口烈酒,不耐烦的说道。“嗯啊!你这死人就会欺负我,我现在可是成了寡妇。”艳娘冲着钱三狗的身旁挤了挤轻声的说道,似乎又想起何种伤心事,哭了起来。
“哦,那倒是什么事情让你成了寡妇,难道你艳娘在外偷汉子,被你那五十六的老相公发现了,你便杀了他。”王狗随口打趣着,一点也不相信艳娘的话。
“钱三哥,庞老爷确实死了。”艳娘收起泪水,正声说道。
“什么,你杀了人。”钱三狗惊讶的站起来,失神的叫道。
“老爷虽极其宠幸于我,可我却没有子嗣,今早庞老爷原配夫人要老爷分配房契和地契,我自是不愿,便失手杀了庞老爷的原配夫人,庞老爷虽与我说他会帮我隐瞒此事,可我哪会相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勒死了他。”艳娘有些恍惚地说道。
“我早已没了退路,只是这庞家金银珠宝还是有些,难道钱大哥不动心。我早把他们砌在了墙里,没人知道是我杀死了庞老爷和庞夫人,何况,我有珠宝箱的钥匙”艳娘看着钱三狗说道。
“五分之四的钱归我,至于你,几年前我或许还会对你对你感兴趣,可现在你已经是残花败叶了,你认为我还会对你感兴趣吗,有钱了我何尝找不到比你好一万倍的女人。”钱三狗添了添发干的嘴唇,说道。
艳娘恨恨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说道:“五分之二,王狗,你别得寸进尺,你认为我好欺负么?”
“哼,你这几年,做了多少事情,我不知道,这些女童都是你拐卖的,我只是否则押送一下,况且你杀死了庞老爷和庞夫人,还残忍的把他们砌在墙里,我们算一算谁坐牢的时间更长,除了你没谁知道这个地方,你指控我是找不到人证和物证的。”钱三狗鄙夷的看了看那个女子。
“求你帮帮我,否则我只有一死了”那艳娘顿时一惊,愤怒的眼神变的无奈,哀怨的看着那邋遢男子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天蚕蛹
“嘿嘿!我早知道你有今日,想来告示已经悬赏,只要捉住杀害庞老爷的凶手肯定有不少的银子。你当我钱三狗是何人?虽然我钱三狗贪财好色,可我也贪生怕死,你叫我去偷珍宝箱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
“钱三哥,珍宝箱的前一人一半,不能够再多。”
灯芯讲述着自己往事,语气很平缓,神情很安静,她微微笑道:“他们偷盗珠宝时,我就想法将铁笼门打开,将所有姐妹都拯救出去,她们都被前来捉拿我们的刽子手杀死,我将她们拯救出来却是害死她们。”
一座荒山乱石满地,月光清冷洒落下来,二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紧张靠在身后一块大石上,看着眼睛散发幽光土狼,背后冷汗直冒。
“青绵,我引开那只狼,你要好好的活着。”灯芯笑着,青绵紧紧抓着她,她知道灯芯很害怕,灯芯吻着她的额头,引着那只土狼朝远方跑去。
灯芯说着扬起她素白手掌,手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锻株神情突然间严肃起来,说道:“你戴的是天蚕蛹?相传天蚕蛹是昆仑山一位隐者聚集三十六条成年的天山血蚕花费九九八十一天,用无数精血喂养而成,最后饿食一月让血蚕相互残杀,只余下一公一母结成血色之茧,而后花七七四十九天用密术所织而成,不惧神兵利器,蕴含着剧毒。”
十年前。
“十年,我终于成功了!哈哈,终于找齐三十条天山雪蚕。”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盒中蠕动着的白胖雪蚕,哈哈大笑道。
“世间至毒天蚕血丝蛹将要在我手中织成,只要献上极阴之血,哈哈!只要献上极阴之血。”
天山老人站在雪山之巅疯狂的大笑,随后眼神又变的阴沉看着远方,却是不一会儿,几个黑衣剑客飞快的从山下奔来,微微朝着天山老人欠身行了一礼。
“恭喜天山前辈找齐天蚕,我家主人早已恭候多时。”其中一个黑衣刀客道。
“哼,你家主人未免太过贪心,竟然要一半的雪蚕编织天山雪丝甲”天山老人冷哼道。“最多给你们一条雪蚕,你们的寒瓷古杯也只值这些,若是还想要多的,就要凭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主人早已料到你这老匹夫会过河拆桥,今日你就长埋于此,与这雪山为伴吧”那个为首黑衣刀客大喝一声,带领四人抽刀劈来。
“哼,就凭你们这些小辈也敢放肆。”天山老人手掌一挥,四道寒光闪过,便听到刺耳的叫声响了起来,却是那四人尸体顿时干瘪了下去变成干尸,从他们口中爬出了四条冒着寒气的白蚕。
“不亏为天山老人。”粗狂的声音笑道。
“哼,阁下如此这般大动静,难道不怕这雪山崩塌,埋了你我”天山老人冷声道“我来此,若是拿不回雪蚕,还有何颜面回去,倒是死了也罢”一个眼里冒着煞气的男子出现在雪地上,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天山老人。
“在下贺西风,特来会一会前辈,此刀名为蛇吞,若是前辈不小心死在了我的刀下,也好过知道了这刀的名字”那男子随口说道,从背后取出一柄大刀。
“哼…无名之辈…”天山老人大喝一声,双掌运力,倾身而起,往贺西风的天灵盖拍去。
一道清脆的响声骤起,一柄青色大刀挡在那枯白的手掌前面。刀上却是莫名的结了一层薄冰,一条肉乎乎的雪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