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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雪域情殇-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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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萨萨发现自己自从怀孕以后,脾气和性格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变得敏感、急躁、狭隘了。她常常无缘无故地陷入忧郁、多疑、偏执的苦恼心境。她担心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影响她和胡安川之间一直是和谐甜美的情感。    
    “萨萨,”胡安川走到她的跟前,轻轻地搂着她,“我想好了,这孩子咱们先不要吧。这两天找个时间我就陪你去做手术。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结婚。你看怎么样?”    
    “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啦?”钱萨萨不无忧伤地问他。    
    “你还年轻,我不愿意让你过早地变成一个整天被家务缠绕的家庭妇女。而且我们还都没有做好要当父母的思想准备。萨萨,你没感觉到自己最近变化挺大的吗?”胡安川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一天到晚就没顺心、踏实的时候。今天上午给我哥的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可他又下部队巡回医疗去了。昨天晚上那个噩梦都快把我吓死了。我现在是不是让人讨厌了?”她喃喃地问。    
    “有点,”他直言不讳地笑着说,“你变得越来越像个固执、偏激、矫情的小女人了。不过我知道这不怨你,都他妈怨我。”    
    “怨你?”钱萨萨真有些懵了。    
    “你听我说,这两天我请教了有关专家,人家告诉我女人在怀孕期间,尤其是初次怀孕的女人,由于身体的内分泌系统发生了变化,很可能引起情绪的波动和不稳定,甚至是心理障碍。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始作俑者正是本人——我是让你怀孕的罪魁祸首!”胡安川说完以后,笑了。    
    钱萨萨的脸红了。她知道胡安川这番乍听起来是玩笑的言论其实是在委婉地提醒她,她确实是变了,变得让人不好接受了。固执、偏激、矫情,是他对自己现在的评价。难道她真的变得如此糟糕了吗?她慢慢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心情郁闷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她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和胡安川争辩的欲望,她担心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引起无聊的争吵。她深知胡安川属于城府极深的男人,他几乎从不用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怒哀乐。    
    “萨萨,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要是烦了,就出去转转街。后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你看行吗?”胡安川走过来,挨着钱萨萨坐了下来。    
    “我怀孕的事我能告诉我妈吗?”钱萨萨突然问一句。    
    “随便吧,你决定就行了。不过……”胡安川又站了起来,说,“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希望你做完手术后就在这边住一段时间,让我们家老太太照顾你,也许比较说得过去一些。你说呢?”    
    “好吧,那我明天回去一趟,跟我妈说我出差去了。”钱萨萨说完,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胡安川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钱国庆带领的医疗巡回小组一共9个人,4名医生、3名护士、1名司机,加上他自己,白群丽也在其中。根据“后指”下达的指令,医疗小组要在10日之内,完成边境地段6个炮、步兵阵地及哨卡的巡回医疗。    
    


第六章钱萨萨怀孕了(2) 

    小组所到之处受到了基层部队干部、战士们超乎寻常的热情接待。8天以后,医疗小组顺利到达了此次巡回医疗的最后一站——季有铭和边防团长所在的团指挥部。钱国庆把带来的烟酒茶分别交给了两人,边防团长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满脸欢笑地拿着王姗姗带给他的包裹,转眼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钱国庆猜想他肯定是躲到一旁看王姗姗写给他的情书去了。团部的帐篷里就剩下了季有铭和钱国庆,两人无拘无束地聊了起来。季有铭告诉钱国庆,他来报到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团长和王姗姗的鸳鸯故事。现在他和团长的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政委也是从军区政治部新调来的,以前跟季有铭也很熟,整个团的领导班子还算是比较团结的。大敌当前,形势紧迫,大家谁也没有心思玩弄和平时期的那些官场权术,虽说领导班子是新搭起来,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季有铭说这也是军队的一大特色。说到当前的军事形势,季有铭显然一点也不乐观,他不无忧虑地告诉钱国庆,但愿能够和平解决这次的边境的争端。根据目前敌我双方局部的军事实力对比,无论是兵力总数,还是装备质量,我方都处于明显的劣势。季有明给钱国庆讲述了前几天他们团所属的一个边防连阵地发生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    
    他们团有一个驻扎在最前沿阵地的连队。在这个连队的正前方,不到一公里的敌方阵地,临国军队的兵力是他们的十几倍,而且这个连所在的高地几乎完全和后方脱节。一旦开战,后备部队几乎不可能给予及时有效的增援,其结果可想而知。这个连百十来号人,在这个阵地上已经驻守了一年多的时间,所有的补给都是靠民工肩背身扛。一发炮弹,从山下扛到山上的阵地,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其生活条件异常艰苦。连长是一个不到23岁的小伙子,指导员也就23岁。连里战士年龄最小的还不到17岁。那天夜里,“叭”,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当连部准备派通信员去了解响枪的原因时,值班排长前来报告,刚才临国军队再次无故向我方一侧正在检修电话线的战士开枪,子弹擦着战士的头顶飞过。这是一个新兵,当时就从两米高的电线杆上摔了下来,伤势不重,破了点皮,只是吓得够呛,这会儿卫生员正在给他包扎。显然,这是一起有意的挑衅事件。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多次了,但都因没有造成我方人员的伤亡而不了了之。他们连多次向对方的一名中校军官提出抗议和交涉,然而对方始终傲慢地宣称:完全是偶然的意外事件,中国军队大可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云云。连里的领导去看望那个小战士的时候,他竟委屈地哭了。一边哭一边骂,狗日的太欺负人了,都怪咱们太软弱,人家才敢经常朝咱们打黑枪……连里的几个领导随即召开了一个紧急党支部会议,用了不到十分钟,一致通过了一项决议:今晚就采取行动,拿下对面被临国占领的高地(此高地属我国领土,也是双方曾经确认的非军事区。后来被临国强行占领),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那天晚上正好是季有铭值班,他在得到他们营部报上来的情况时,已经晚了。形势万分紧急,我们的后方现在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旦发生局部磨擦,很可能引发大规模的全线冲突,破坏前指领导的整体部署,而且还会造成外交上的被动。可当时那个连长和指导员竟然拒绝接听营部和团里打给他们的电话,他们让通讯员转告营部,部队已经出发,有什么命令,等他们回来再转达——将在外,军命有所不从。他们的指导员带领两个排坚守二线阵地,连长带着冲锋梯队直扑对面的山头。大约30分钟以后,对面山上升起了两颗红色信号弹。这个连不费一枪一弹夺取了对面的阵地。原来临国军队发现了我军异常的行动以后,以为他们打过来的那一枪伤到了我方人员,一定会遭到报复。所以在他们连冲过去的时候,就主动后撤了。实际上被这个连夺回来的山头具有很重要的军事意义。临国军队在失去山头以后,又主动后退了好几公里。这件事让全团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这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已经被撤职关禁闭了,下一步如何处理,还要等上级的指示。那个连长和指导员在检讨的时候还振振有词地说,其实他们早就有拔除这个钉子的想法了。那天晚上的作战方案,是他们连党支部早已制订好了的数种方案之一。他们料定临国军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包,即使真正打起来,他们的兵绝对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猛虎。至于流血牺牲,作为军人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所要付出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听起来挺悲壮的呀!”钱国庆兴致勃勃地插了一句。    
    “悲壮?战争带给军人的根本不是‘悲壮’两个字所能概括的。妈的,这两个傻瓜的胆儿也忒大了,真让人没法弄。上面让我们团把这次事件彻底调查清楚以后尽快上报,还要让我们团党委先拿出处理意见。你说怎么处理?”    
    “姗姗那个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意见?”钱国庆问。    
    “什么意见,肯定是护犊子呗,”季有铭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不好处理呀。要说起来,这可就是战场违纪了。如果单单作为一名普通军人,他们的表现也许是无可挑剔的,可要是由此引发了大规模的冲突,那这罪可就大了。要我说,送军事法庭严肃处理!尤其是那个小连长,唐山人,说起话来音调拐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我说有铭,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一级军事指挥人员了,我想听你一句实话,这仗真要是打起来,这方圆几百公里是不是就是一片焦土,无人生还了?”钱国庆咝咝地吸着冷气问。    
    季有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想过。但要依我,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避免开战的可能,都应该争取。”    
    “你是说咱打不过人家?”钱国庆又问。    
    “打得过怎么样?打不过又怎么样?你我这身肉加起来还当不了一头老母猪的重量,大炮一响,说没就没了。战争这玩意儿一旦被你赶上了,杀人就成了儿戏了。你杀人,人也杀你,杀完以后又怎么办?军人啦,怎么说呢,没办法。所以你最好就别胡思乱想,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想得越多就越麻烦。真要打起来,我这个副团长铁定是要上一线的,所以我不能去想那么多,我也不想给自己弄出那么多的为什么。好了,说点别的吧。对了,江小玲跟孙力结婚了?”    
    钱国庆点点头,说:“这下你也就彻底踏实了。”    
    季有铭点点头,喃喃地说:“踏实了?可能吧。妈的,女人啦,我季有铭这一辈子命中注定难进桃花园呀。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这次回北京,我那位热心肠的导演姐夫给我介绍了一个小姑娘,是个刚出道的演员。我跟人家谈了不到两个回合,就让人给灭了——没戏!我有自知之明,咱这样的享不了这份艳福。我姐夫还挺仗义,拿一部电视剧里的女二号跟人做交易,说是只要人同意嫁给我,他就让人名利双收。结果那姑娘竟然同意了。我想想,算了吧,何苦呢?这不跟旧社会一样了吗?!”    
    “后来呢?”钱国庆问。    
    “后来?没后来了!”季有铭沮丧地说。    
    “我是说你姐夫有没有让人名利双收?”钱国庆问。    
    “没有。我姐夫属于那种特实际的人。他跟我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他见多了,想出名?门儿也没有!”季有铭苦苦一笑,很失落的样子。    
    傍晚,团里设宴款待医疗小组。团长和政委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随后,团长提议请医疗小组的组长钱国庆同志为大家讲几句。钱国庆急忙摆手,说不讲了。团长招呼手下人将钱国庆连拉带拽弄到了帐篷中央,钱国庆心里一个劲儿地骂日巴的边防团长是有意要出自己的洋相。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吭吭哧哧地说了几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意思的客套话,便狼狈地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他身边的季有铭压着嗓门儿冲他说,瞧你那点出息!他狠狠地瞪了季有铭一眼,骂一句:“滚你妈的!”    
    


第六章钱萨萨怀孕了(3) 

     季有铭发现医疗小组里有个女护士总带着一种异样的眼神不时地朝他和钱国庆看过来。他问钱国庆,那边那个白白的护士叫什么名字。钱国庆笑笑,半真半假地说,“我现在的女朋友,叫白群丽,我们医院外科的护士。”季有铭感慨地说,“妈的,这叫什么世道,你钱国庆凭什么就闲不住,甩了一个又找一个?”钱国庆说“你还别不服气,赶明儿你要能活着回拉萨,我保证再给你介绍一个。当然,肯定是处女。”季有铭懊丧地点点头,说“你他妈就幸灾乐祸笑话我吧,我要真是为国捐躯了,也得拉上你跟我一起做个垫背的。”钱国庆说,“行,那到了阴间我还接着帮你找处女。”季有铭乐了,说“钱国庆,你现在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等哥们儿熬过这道鬼门关,你要不帮我弄个媳妇儿,咱俩就算是彻底完蛋了。”就在两人说得热闹的时候,边防团长端着酒杯来到他们跟前。两人急忙站了起来。    
    团长:“季副团长,你这位战友钱大夫的酒量我可是领教过的哟,今天你可得当好东道主,陪人家喝好哟——”    
    季有铭:“团长放心,不醉不罢休!”    
    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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