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爱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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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他还是习惯以这句话开头,即便他已经大致猜到她的来意。
“你最近很忙?”她想让谈话看起来轻松一点,不愿意此他看出,其实她真的很在意他,“好象总是看不到你,晚上一起吃个晚饭吧!去我家,我爸等你。”
她是故意的,不再给他留有推辞的余地,因为七年的相处,她了解他不习惯推辞事情,除非真的牵扯到利弊关系,吃饭应该不算在内。
只是,这一次他拒绝了:“对不起,我晚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只能跟令尊说声抱歉。”
“事情?什么事情?去精神病院看望那个疯子吗?”她火了,失敬的话脱口而出,只因她不能忍受自己七年的魅力居然不及一个二十岁的小疯女人。
杭佚哲了解她的感受,告诉自己该原谅她对焰鹤的侮辱,“是!我的确准备去看焰鹤。”
其实杜鹃早就从画廊其它员工的口中知道了杭佚哲经常去精神病院看望焰鹤的事实,她只是想亲自证实,可是真的证实以后,她又忍受不了,只想大举反击。
“她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疯子吗?值得你这样吗?”
如果他再忍下去,他就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个男人,“杜鹃,咱们这七年来一直相处得不错。如果还想继续相处下去,我希望妳能尊重我爱的人。”
“你爱的人?”杜鹃觉得有一把怒火在她的心头猛烈地燃烧起来,他们七年相处下来,她都奢求不到这个身份,戚什么那个小疯子能轻易取得?“她什么地方值得你爱?说啊!你不敢吗?”
杭佚哲暂且放下手中的工作,认真地凝视着她。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私人性质的谈话了。
“她没有你妳,很多方面都不如妳。她甚至无法单独生活在社会上,但她绝对有一点比任何人都强。那就是她真实、自然,比妳、我……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这七年,他们俩在一起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自在无比。其实是暗潮汹涌,波涛不断。他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不像同事,又不是朋友的关系,谁也不敢擅自跨出一步,每个人在说话、做事之前先算计好自己的利弊得失,有些时候只是面子和尊严的拉锯赛,连最基本的意义都没有。
他之所以曾经想娶她为妻,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他不用费心思去琢磨她的想法,更不用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该懂。
他之所以不再想娶他为妻,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同样将理智、收获、成功、算计驾驭在爱之上的红尘男女,他们永远不会为对方真正地付出。
现在他不一样了,他找到了焰鹤。他愿意为她付出,愿意为她从水变成气,供她呼吸。他也愿意接受她的火热,比后半生变得温暖起来。
站起身,他走到杜鹃的身边,“去寻找属于妳自己的幸福吧!妳知道,我从来就不曾属于妳,妳也从来不曾真正属于我。没有投入,只想获得的情感不能称之为爱,只能算作等价交换。既然它的属性已经变成了商品,就一定有亏本的那一天,妳可以选择东山再起。”
他一句话就抹杀了她七年的等待吗?杜鹃不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杭佚哲已经单方面结束谈话,这就准备离开了。
他言尽于此,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杜鹃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没有说出口的爱将永远埋葬在岁月的封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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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听见武焰鹤叫他的声音,武焰炀赶紧跑了过去。通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焰鹤已经能够认出他,偶尔也会对他说说话。屈步是她最早叫出名字的人,这样看来好象她惟一不想面对的人就只有现实生活中的杭佚哲,“妳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妳。”屈步说了,多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对她的复原很有帮助。
焰鹤的目光环绕着身边的《爱火》,她想单独和它出门,出远门,“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
她又想出去?上一次出门回来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次再出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武焰炀有些犹豫,“还是等妳身体好一些再去吧!”
“我陪她去。”杭佚哲不知道怎么突然冒了出来,想来他是听见了焰鹤的请求,“焰鹤的《舞火》在国际美术展上夺得大奖,我带她去法国领奖,顺便散散心。”
武焰炀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行吗?”她的精神状况还没有完全调配过来,万一更严重怎么办?
“有我呢!”杭佚哲想借这个机会和焰鹤单独相处,或许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或许对他们的爱情会有起色,半蹲下身子,他朝焰鹤伸出手,“妳愿意让我陪着妳出去走走吗?”她犹豫的手攀紧《爱火》,望着画中他的脸,她的目光不确定地游移在他和它之间。他并不着急,依然伸着双手,等着她说愿意。
她终于抽出了只手朝他的方向伸去,徘徊中她冰冷的手放进了他的掌中,想要抽回,他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攥着她的手,不让她逃开他的掌握。她先是有些紧张,却在他的温暖中渐渐放松神经,反而舒服地待在他的体温里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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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所需的物品,他们很快就上路了。走出医院的那天虽然很冷,但天是蓝色的,很晴朗的那一种。
坐在飞机上,焰鹤望着窗外的蓝天,许久什么也没有说。独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她忘记了身边的杭佚哲。
他也不想打扰她,只是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没想到有一天,她不再缠在他的身边,反倒变成他不断地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自己的步调。这大概就是因果循环吧?跑不了的缘分。
下了飞机,焰鹤自动自发地抱着《爱火》向机场外走去。机场人潮汹涌,杭佚哲忙着拿行李,转瞬间看不到焰鹤的身影。他慌了!
“焰鹤!焰鹤……”他叫着她的名字,害怕就此丢了她,再也寻不回。茫然的眼神不断地望着四周,他需要一点点信号,证明她依然存在于他的身旁、从未离开。
左边、右边,前方、后方,环顾四周,他怎么会找不到她呢?心悬在一线之间,是坠落还是飘然,已无从选择。
如果焰鹤不在了,如果焰鹤再也无法待在他的身旁,如果他永远地失去焰鹤……
“焰鹤--”
丢下行李,他冲到机场门口,在茫茫人海中不停、不断地喊着武焰鹤的名字,即使走到世界的尽头,他也要找到她,找到她!
“焰鹤!焰鹤!焰鹤……”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彷佛听见有人在叫她,真的有人在叫她吗?不会的,杭佚哲就在她的身边,没有人会叫她的名字。焰鹤继续抱着《爱火》走着自己的路,走在反行道上。不断地有人从她的身边擦过去,她紧张地抱着《爱火》,神经随即紧绷起来。
有个男人不小心撞了她,焰鹤吓得大叫起来。她该叫谁的名字?谁能救救她,帮帮她?没有人!抱紧《爱火》,她希望杭佚哲站出来抱紧她,给她依靠,给她永远的依靠。
“杭……”杭佚哲就在她的身边,她还要上哪儿找他?他在哪里?
突然间一幕幕往昔的情景冲入她的脑中,她看见她的脸被几个大男人按在地板上,他远远地站着,不理她,他不管她--他根本不会陪在她的身边,根本不爱她。
茫然的焰鹤腿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恰在此时,一双手向她伸了出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焰鹤,妳还好吧?”
她面前的人是谁?是谁的怀抱如此温暖,让她感到安逸?几乎出于直觉,她叫出了心中的名字--
“杭佚哲?”
她在喊他的名字,不是画中的他,她是在对着真实的他说话,“妳在跟我说话?妳真的在跟我说话?”她清醒了吗?她认出他了吗?这么久的相处她终于认出他了?他兴奋地想要抱紧她,她却先一步挣脱他的手。
“我是武焰鹤,我和杭佚哲一起来到法国……我是武焰鹤,杭佚哲就在我身边……杭佚哲呢?”她猛地转身,《爱火》不见了。
她像个疯子似的趴在地上寻找《爱火》,拨开路人的腿想要在别人的脚底下找到她心中的杭佚哲。
“啊!”
急赶着走过的路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她疼得尖叫起来。杭佚哲慌忙蹲到她的身旁,检视着她受伤的手。对于画家来说,手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怎能就这样受伤呢?“咱们走吧!打电话让机场的警卫帮忙寻找。”
“不!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
那幅画对她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他呢?他对她就不重要了吗?还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她不敢再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
他用力推着她,把她推到人行道上,“妳去那边待着,我帮妳找。”他四处看着,找着,不惜弯腰、屈膝去寻找她想要的幻觉。
诸多闪电在她的脑中迸射,许许多多的画面在她的心中撞出一片片的火花。杭佚哲……杭佚哲……
“这世上没有谁非爱谁不可,我爱谁,想要娶谁为妻,更用不着妳操心。妳管好妳自己就好,不要来烦我。我们……我们完全是两种人,妳就像火,充满激情与沸腾的色彩。而我却是冰……不不不!我甚至连冰都不是,我没有冰达到极至的寒冷,连这种冰冷的个性都没有,我只是水,有杂质,不够纯正的水。水和火无法融合在一起,所以……放弃吧!”
“……妳听清楚。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妳的代理人,妳所有的作品将由杜经理亲自代理。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工作上的联系,所以请妳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
她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的死缠烂打,想起了他的拒绝,更想起了她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无法自拔。
“找到了!我找到了!它在这里!”当杭佚哲抱着满是脚印,甚至有些破损的《爱火》兴奋地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是否该伸出手接下来。
梦醒了,她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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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一样了,武焰鹤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杭佚哲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变化。虽然她还是不跟他说话,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但总有些细微之处让他感到焰鹤不大对劲。
就像今晚,她在他的陪同下去参加美术展的颁奖晚会。他为她选了一套黑色的晚礼服,她却坚持穿火红色的长裙出席。
事实证明她选对了,当本次比赛获奖画家火烈鸟穿著火红色的礼服站在男人中间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她打转。她眼底没有狂乱的炙热,却有着几分耐人探寻的玩味,这让杭佚哲有些反感,因为那是他握不住的烦躁。
结束了颁奖晚会,他们俩一前一后向酒店走去。他刻意停下脚步等她同行,她却退后一步不肯前进。无语地走进客房,她没有换衣服,默默地打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红色在风中摇曳。望着她的侧脸,他突然觉得她是清醒的,比任何时间都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舍弃的又是什么。
“焰鹤,飞扬中学那栋枣红色的建筑还在吗?”
她笑,冷冷清清,“早就没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他猛地抽气,脱口而出:“妳是清醒的,对吗?”她记得枣红色的建筑早就不存在了,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她的精神状况恢复正常了,她真的好了?
“焰鹤?”一半是惊喜,还有一半是惊愕,他失了常态,手拥住她的肩膀,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甩手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别碰我。”
这不是她,正常的她是不会拒绝他的。杭佚哲不能接受自己被焰鹤排斥的事实,他本想捉住她问个清楚,不小心瞥见她眼底的惊慌失措,他握紧拳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三十六岁的人多少还有些冷静因子,他很快地平息了骚动的情绪,从最深处找到相隔在他们彼此之间的横隔。
“妳记得所有的一切,对吗?妳记得我对你的伤害和拒绝,所以妳现在刻意排斥我。不……妳一直就在排斥我,否则妳不会不认识我,更不会躲着我。”
他猜对了,从她脸上木然的表情中就知道他真的猜对了。他可以理解她的决定,如果他遭遇所有的一切,他只会比她更冷漠,更仇恨,“焰鹤,对不起。”所有解释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这句话涵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