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春风不回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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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先微微一笑,心想这些老家伙都快成精了。幸好这次是自己来,若是爷爷亲来,估计还得被这位唐爷爷吊着胃口。
“那副画你见过吧?”唐敬尧道,“如何呀?”
“荷花美人,绝妙无双。”朱景先道。
唐敬尧点头道,“想来你也听你爷爷说过一些。明珠姑娘便是我带他去认识的,可惜他那日贪杯误事,终生抱憾啊。不过那时谁也猜不到,居然有人会在那晚,倾家荡产为明珠姑娘赎了身。”
他微叹了一声,方才悠悠道,“我们打听多年,也不知明珠姑娘究竟去了何方。是啊,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替她赎身的竟是吴国当朝丞相之子柳人杰。
柳家世代以家风清正著称,柳人杰虽然年轻,但处世严谨,从来不曾沾染过烟花之地。那时,柳丞相触怒了吴王,锒铛入狱,不日即将问斩。柳人杰多方奔走,求告无门,后有人提出,吴王性好渔色,若是能献上绝色美女,说不定能救他父亲一命。
于是柳人杰遍求烟花之地,遇到了明珠姑娘,他一见,便立意替她赎身。那明珠姑娘彼此只是献艺,仍是含苞之身,所识之人并不甚多,但她貌美如仙,才艺双全,名振天下是迟早之事,老鸨养她多年,指望着她日进斗金,怎舍得撒手放她从良?
这柳人杰书生气甚重,倔强得紧,逼得那老鸨戏言与他,‘你若倾家荡产与我,我便放明珠与你。’没想到,只三日后,就是你爷爷见到明珠那晚,柳人杰真的将家中所有,悉数付与老鸨。那老鸨无奈,只得放手让明珠随他去了。此事乃是那老鸨的奇耻大辱,自此绝口不提,外人更无从知晓。
后来,那柳人杰带走明珠姑娘后,便将她献与吴王。吴王见了大喜,即刻放了柳丞相。柳人杰接了他爹,回了故里,从此再未踏足他处。”
唐敬尧喝了口茶,方才接着讲道,“那一年,有个年轻人拿着副画到我这里来要装裱,我当时一眼认出是明珠姑娘,可那年轻人死活不肯透露身份。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通知你爷爷来瞧了一眼。
又过了几年,柳人杰忽托人送了封信给我。他家以前常来我店里装裱书画,所以跟老夫倒有几分交情。我这才听说原来柳丞相已经过世了,柳人杰不知何故,终生未娶,待操办完他爹的丧事后,写了封信托人送来,便投河自尽了。他这信写的是给丽妃娘娘,当时宫中传言丽妃娘娘已经故去,我也不知其中原委,这信便在我这儿一直搁了下来。
直到五年前,那画画的年轻人重又拿了此画来寻你爷爷,我方知明珠姑娘即是丽妃娘娘,而这男子便是吴王的十一子愉王爷,他和明珠姑娘似乎渊源颇深,我便向他提起柳人杰的信。他向我讨了那信,看完后便付之一炬,只说斯人已逝,何须再道人是非。关于柳人杰,愉王爷便只提到了这些。
至于不肯告诉你爷爷,倒是愉王爷的一番好意。他知你爷爷对明珠姑娘惦念极深,但明珠姑娘多年前便不知所踪,是生是死都不知晓,宫中唯一可能知道的老吴王也已过世,即使告诉了你爷爷,也是枉费心力,徒劳牵挂。”
朱景先暗自叹息,原来中间竟有如此多的曲折离奇。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明珠姑娘一生命运多舛,着实可怜。
唐敬尧把杯中茶饮尽,朱景先忙上前给他续了一杯。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唐敬尧盯着他,眼中精锐闪现,“你爷爷应该不只让你来问这些吧?当年他到底答应了愉王爷什么事,才拿到那副画的?”
朱景先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回唐爷爷,爷爷答应了愉王爷,只要朱家遇到持画上印章之人,必好生护持。而据景先查访,最有可能的,是明珠姑娘的女儿,安宁公主。”
“哦?”唐敬尧眼睛一亮道,“明珠还有女儿?那她现在人在何方?”
“应该是流落民间了,”朱景先道,“还得继续追查。”
“你确定?”
“景先侥幸,与她有过两面之缘。”
“她长相如何?”
“戴了面具,看不出来。”
唐敬尧略有些失望,忽又笑道,“说了这么些话,可真有些倦了。”
“景先送唐爷爷回房。”朱景先伸出手臂让唐敬尧搭着,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微胖,分量可不轻,走得又慢,朱景先甚有耐心,不焦不躁,送唐敬尧一直进了书房。
坐定后,唐敬尧道,“你这孩子不错,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来,唐爷爷送你样礼物。”说着便从书架旁的暗格里抽出一卷画递来。
朱景先见此画收得甚是隐秘,想来珍贵非凡,两手接了道,“多谢唐爷爷厚赠。”
“这画我也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就这一副了,可不能白送你。”唐敬尧笑道,“你若是日后查到什么消息,可别忘了知会你唐爷爷一声。若是寻到那孩子,一定要带来给唐爷爷瞧瞧。”
“是。”朱景先垂首应承,心想这可够难为人的,若是人家不愿来,我也没法子。
“你去吧。”唐敬尧道,“回去替我也问候你爷爷,什么时候有兴致了,老哥俩再聚聚。”
朱景先应了,又行了礼,方才捧着那画离开了。
出门时,只听唐敬尧在他身后轻轻叹息,“人老了,怎么有些事却偏偏更加放不开?”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惊动+小结
秦远这几天,过得真象神仙。
望仙楼里,看不够的美人,诉不尽的旖ni,只恨春xiao苦短,流光易逝。
安宁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你别总这么盯着我啊。”
秦远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有人宁肯倾城与倾国,也愿博佳人一笑了。”
安宁笑道,“你就是点起烽火戏诸侯,我也未必肯一笑呢。”
“那是为何?”秦远道。
“想那褒姒一个女子,被当作玩意儿般送给周幽王,够命苦的了,自然笑不出来。周幽王要讨她欢心,大可放她归去,何必弄什么烽火?”安宁微撅着小嘴道,“最可气的是,周幽王自己昏庸无道亡了国,后人却要怪上一个小女子。若是仅凭美色就可定国之兴衰,那这天下还不都是美女的了?”
“言之有理!来,”秦远拉她在自己腿上坐下,“不过,我也要送你一样礼物。”
“又是什么东西?”安宁道。
“你看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安宁接过一瞧,却是这望仙楼的地契,不禁奇道,“你把这楼买下来了?”
“这楼跟我们有缘份啊!”秦远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第一次从大王山经过,就是住这里,咱们成亲又是在这里。我一想到日后这屋子还得人来人往,不知什么样的凡夫俗子,只要掏几个小钱就可以入住,心里就觉得别扭。干脆去找掌柜的问了个价,把它买下来了。”
“怪不得我一早瞧见伙计们就在这楼和前院之间砌墙呢,原来是你买了。”安宁淡笑道。
“你怎么瞧见的?”秦远有些不悦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抛头露面么?”
“你放心,没人瞧见我。”安宁略显无奈道,“我只是在早晨开窗那会子看了一眼。”秦远对她的容貌实在过于在意了,她赶紧换了个话题,“那这老板以后的客房不就不够了?”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老板打算拿卖楼的钱,在旁边再盖个更大的楼呢,他可吃不了亏。”秦远心中仍有些不舒服,但不再纠缠了。
“那以后我们就住这儿吗?山上可怎么办?”安宁道。
“哪里能常住?过两日就要回山上去了。不过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到这儿来小住几日。我多付了些钱,跟老板说好了,他会时常派人过来清扫。”秦远道。
“那你买的这些东西怎么办?还有这么些衣服,带回山上不大好吧?”安宁道。
“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带回山上的,就搁这儿吧。”秦远道,“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
“那这个香炉怎么办?”安宁道,“难道又带回山上去?里面的东西是我娘答应要给红姑的,我还想着什么时候送到白云城去呢。”
“这个啊?”秦远皱了皱眉道,“她们既以为你失了踪,又不来寻你,这些东西要不就你收着吧,免得又生事端。”
“这倒不好。”安宁摇头道,“红姑这些年待我不错,她也挺可怜的,就指着这些东西养老呢。”
“那这样吧,这些本都是你娘的首饰,转了一圈又回到你手上,足见是跟你有缘,跟她无缘的。首饰你收起来,我换一炉金子给她。有空时再托人送去,就算是我这个做夫君的替你赎回来的,好不好?”秦远道。
安宁想了想,点头道,“如此最好了。”
她展颜一笑,如花初绽,容光焕发,娇艳动人。虽已看过多日,秦远心里仍是不可避免的轻轻颤动,这么美的微笑是自己的呢,他觉得莫大的骄傲,直恨不得找个密不透风的箱子把这人这笑整个牢牢锁住才好,“咱们回去以后,你的脸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白天还是要戴面具,只有晚上我回来了才能摘下,知道吗?”
“为什么?”安宁笑着逗他。
秦远半真半假地道,“因为我是一个很容易嫉妒的夫君,你的美丽只属于我,这世上我再不愿有人看到你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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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行有了心事。
是什么,青琼却猜不出来。
那天,朱家大少爷匆匆而来,和刘良行在书房里谈了许久,当晚,刘良行就独自宿在了书房。
第二日一早,朱家大少爷赶回家去了。刘良行表面上一如往常,但青琼就是感觉得到,他有心事了。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去问问呢?青琼抚着日益隆起的肚子,想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敢。
朱家少爷每次瞧见她,都是很客气很温和的,他那眼神也说不上多锐利,可青琼看着就是没来由的心虚。
在婚礼上追问过自己的到底是不是这个人?他会不会是在宫亭庙遇见的人呢?青琼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她苦苦的思索着。
怎么去问呢,一问不就露馅了?她是发过誓的,她不能出卖红姑和青瑶。
青琼微叹了口气,她不敢冒这个险。
少爷,少爷他对我太好了。她低头轻抚着隆起的小腹,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颜,这是她和少爷的孩子呢!现在肚子一天天长大,可以感觉到孩子在里面动了。少爷真是细心,准备了好多小孩儿的衣裳鞋帽,还有许多小玩意儿,都有几大箱子了。对自己也特别体贴,常常请大夫来给她安胎,连稳婆都找好了,到七八月上,孩子就出世了。少爷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青琼想象着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景,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辉。
可是公主,公主怎么办呢?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公主还不知流落何方呢。若是当时没有意外,现在少爷、孩子不都是应该属于公主的吗?而自己却zhan有了这一切,青琼突然充满了犯罪感。要是少爷知道了,不知该怎么生气呢,他最恨人家撒谎了,到时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要自己,不要这个孩子了?
天啊!青琼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吓得什么也不敢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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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先火急火燎地又回了香溪。没时间解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风尘仆仆的冲到他爹的书房,拉着他爹便去找爷爷。
朱靖羽见他如此行径,眼中倒露出几分喜气。朱景先没有多话,赶紧取出唐敬尧送他的那副画,在爷爷和爹面前徐徐展开。
画中,精心勾描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她仰起花骨朵般的小脸,望着身旁舞动的女子甜笑,怒放的梅花树下,二人似在翩翩起舞。
舞动的女子只露出风姿绰约的背影,梅花树后,斜斜飘出一管箫的缨络,似还隐着一人。那小女孩年纪虽小,却已生得眉目如画,惹人怜爱。
朱靖羽只看一眼,马上带着他们上了小楼,重挂起那副荷花美人图,让朱景先把手中的画挂在一旁。
几乎不用细看,就发现这小女孩的容貌与那荷花美人竟有五六分的肖似。
朱靖羽眼中闪动着几分激动,望着孙子,只说了一句话,“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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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皇宫。
更深夜重,辛劳了一天人们多已入睡。御书房里,却依旧是灯明烛亮。
书案上,一边堆着厚厚一沓奏折,另一边却浅薄得多。
就快完了!伏案劳作的中年妇人瞟了眼所剩无几的奏折,给自己鼓劲。她实在是太累了,略停了下手中的笔,闭上眼,用手轻揉了揉一直涨痛的太阳穴。
头上的珠钗凤冠压得她脖子僵硬酸疼,却不改她端庄优雅、雍容华贵的仪态。趁着她眯眼的工夫,偷偷上前窥探,这妇人生得容貌颇美,兼之长年的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