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春风不回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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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改道:“小民只有遮掩的法子,却无力回天改变。”
“能替她遮掩就好。”皇后道。
邹改道:“那烦请小姐出来相见,小民要看了人,才敢动手。”
皇后望向吴王,吴王眉头微皱道:“女孩儿家面目不美,让她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为难,不如将邹先生送过去诊治为妙。”
皇后对身旁的心腹宫女使个眼色道:“那你们去表小姐那儿通报一声,让人来请邹先生过去。”
宫女领命忙来到仙华宫,将吴王的意思通传了一番。
安宁听了心中冷笑,暗想这狠心吴王,既怕我面丑丢他颜面,却又为何舍不得自己的亲女,要我出嫁?现在又弄这幌子来骗人。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说安宁一切听凭陛下及皇后作主。一面命红姑准备等候邹改的到来,一面命青瑶去请邹先生过来。青瑶应了,略整了整衣衫,随着宫女来到柳荫轩。
吴国皇宫虽不甚大,但宫女能亲近吴王、皇后及各位贵人的机会却十分有限,尤其是吴王身边,总是被皇后和受宠的贵妃们盯得紧紧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到他跟前。青瑶想,不知这次有没有机会能跟吴王说上一句话。
吴王老远就看见一个苗条纤秀的年轻宫女来到轩外,远远瞧着那身姿,倒有些韵致,只不知生得如何。
青瑶一踏进轩内,便拜倒在地,打起百般精神,柔声道:“奴婢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
一听得这莺啼燕语,吴王的身子便酥了一半,他温言道:“你抬起头来。”青瑶含羞带怯的略抬起了半张脸,吴王瞧她相貌生的是清丽明艳,心中一喜,暗道这样的丫头在宫里,怎么平日未有发现。
青瑶眼角瞟见吴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一红,忙低下了头,心中如小鹿般怦怦直跳。殊不知,旁边皇后盯着她的眼神却几乎要喷如火来,清咳了一声。
吴王回过神来,转头对皇后笑道:“这丫头倒生得不错。”
皇后端庄地微笑道,“正是如此。”
此时门帘一响,一阵娇笑传来,“哟,是夸谁生得不错呢?”宫女们簇拥着一个华服丽人进得轩来,这丽人眼波流转、意态妖娆,正是吴王目前最宠爱的华贵妃。她瞟了一眼地下跪着的青瑶,有意无意挡在吴王眼前,盈盈拜道:“臣妾给陛下和皇后行礼。”
吴王笑着将她挽起道:“爱妃怎么也来了?”
华贵妃顺手就携着吴王来到皇后面前笑道:“皇后娘娘真好兴致,约了陛下在此避暑看戏。可巧妹妹也寻了几个会吹弹些新曲子的乐人,现就让他们呆在对面的荷心亭里,不如咱们到那边临湖的窗户坐着,让他们吹奏起来,借些水音听着,倒也别有一番意趣呢。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也笑道,“华贵妃真是雅人,陛下,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不过过去听听?”
吴王回眼看了下青瑶,心想回头再找这丫头,便道,“好。”
皇后回身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人等退下,郭侍郎将邹改交给青瑶,知道仙华宫甚是清贫,去了也什么好处,自己便去高公公那喝茶,让小太监陪着,等着给五公主看完后再带人离宫。
只有青瑶气苦得不行,眼见得蒙吴王青睐,却被华贵妃一下就打断了。下一次机会,可不知猴年马月了。她当下无奈,只得悻悻领着邹改回去。
邹改望着前面这位青衣女子,心头有许多疑惑,又不敢相问。
初见时,只看得到她面纱外的双眼清明透亮,似乎一下子就将夏日的暑气带走了大半,心里想着应该是个超凡脱俗的美人呀。可她刚放下面纱的那一刹,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与意外了,她大半边脸就有如被无知的孩童随意泼洒了大块颜料,染着妖异而恐怖猩红,令人作呕,不敢逼视。
可当那女子迅速将面纱罩上时,邹改的脑子立即恢复了清明。他飞快地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会造成这般模样?一定不是天生的,那会是中毒么?这姑娘既是皇后的亲戚,宫中的贵人,又为何会中毒,为何宫中不替她求医?为何一位这么年轻的姑娘眼神如此平静,竟似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容貌?
安宁望着面前这位中年郎中,他看起来有点土气,可绝对不是普通人,看着他的眼睛便知他有满腹疑惑,这个人究竟看出了多少?不能让他再思索下去了。
第一卷 第五章 易容
安宁略转头望了一眼侍立一旁的红姑。
红姑立刻会意,走上前来道:“先生,请坐下喝杯茶吧。”不待邹改答话,便吩咐青瑶道:“上茶!”然后轻声对安宁道:“小姐累了,先回房歇歇吧。”
安宁点点头,扶着红姑的手臂,转身回了内室。
邹改坐在书案前,眉间紧锁,他望着自己的药箱发了一会儿呆,方才打开药箱,将箱中那些瓶瓶罐罐、小刀小剪摆了一桌。拿起一样,盯着半天忽地又放下一样,如此这般重复了几次后,他眉间忽地一松,似是做出某个决定,站起身来,对着一直侍立在他身后的青琼道,“烦劳这位姑娘跟小姐通禀一声,小民有一法子可遮掩小姐相貌,还请小姐过来亲试。”
青琼点点头,转身进去,不一会儿,红姑扶着安宁又走了出来。
邹改望着左右道:“小姐,小民这遮掩面目乃是师门机密,法不传六耳,还望小姐体谅。”
看着邹改目光诚挚,安宁略一思忖,摒退了众人,只留下红姑道:“此人无妨,请先生赐教。”
“小姐,小人斗胆,”邹改行了一礼道:“小民略通岐黄,不知能否为小姐把脉,以解小姐之忧?”
安宁略顿了顿,微笑道:“先生无须多礼,您宅心仁厚,医术定是好的。但世上有些事,不可以常理推断,有喜未必喜,有忧未必忧。”
邹改略顿了顿才问道,“不知小姐想要怎样的遮掩?”
安宁道:“平凡就好,不知是否令先生为难?”
邹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长条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放着几个卷得细细的长条状的物事。他小心地取出一个,轻轻抖开后成了人脸模样。
安宁大奇,问道,“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邹改有些讶异道:“小姐好见识,正是,小姐可将其覆在面上试试。”
安宁接过来,只觉得这面具又轻又薄又软,还有些黏黏的,象极薄的豆腐皮一般,她轻轻贴在面上,邹改从药箱中举起一面小镜子,安宁一看,镜中登时出现一张陌生的清秀面孔,她皱了皱眉道:“这是不是俊了些?”
邹改道:“小姐,其实人太美与太丑都容易招人侧目,唯有平凡才不招眼,小姐再仔细看这人面目有何不同?”
安宁又望着镜子,仔细一看,这张脸除了清秀些,其实并不是很漂亮,走进人群中毫不起眼,邹改从药箱中拿出一支炭笔,在眉上稍加粗了些,便有些似小后生一般,又拿起另一支笔,在脸上轻点几下,便出现几粒麻子,面目便有些不同。
安宁忍不住一喜,欠身道,“先生如此大礼,不知如何消受得起。”
邹改道,“小姐不必多礼,区区玩物,难得蒙小姐不弃,倒是小民的荣幸。”他从药箱中拿出瓶专用胶水,细细地教了安宁如何使用保养这面具。
安宁觉得此人外表温文有礼,内里却似乎暗藏机锋,但他确是帮了她的忙,仍是心存感激。
不多时,教授已毕,邹改告辞道:“祝小姐事事顺意,小民告退了。”
安宁想了想道,“请先生稍坐,喝了茶水再走不迟。”邹改觉得有些奇怪,安宁却已转身进去了。
稍坐了一会儿,红姑手里捧着个托盘出来,道,“这一个香袋赠与邹先生,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祝先生逢凶化吉。”
邹改领赏谢过后,由郭国舅领着出宫了。
“嗯。”吴王躺在竹塌上,眯着眼点点头,来回禀的小太监说,贴上面具后的五公主面目宛如平常人一般,五公主易容的大问题解决了,他可就放心了。他张嘴接过跪在他跟前的宫女送到他嘴边剥好的葡萄,另一名宫女立即捧着一只小金痰盂等他吐籽。
“那香袋?”皇后突然问起。
小太监回道,那是今年宫中端阳时御赐的香袋,各宫都有的。皇后这才点点头。
吴王想了想,一时道:“那郎中?”
“陛下,臣妾早已吩咐家兄,一俟他出宫便……”皇后低声在他耳边回道。
吴王闭上了眼,脑海里忽地跳出一个纤秀的身影来。想着想着,不觉浑身燥热起来,正想吩咐小太监去把人叫来,可略睁眼,才发现这里是皇后的寝宫。他眯着眼偷偷打量起侧面的皇后来,郭皇后是他的元配,但却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他小时候的近身宫女,比他还大着几岁,从小就在他身旁伺候。记忆里,当年轻的他略知人事后,在一天晚上把那宫女摁到了自己的床上。在经过最初的青涩,尝到滋味后,那女人竟比他还疯狂,还渴望。随后,他就发现这宫里实在有太多寂寞的女人,自己可以选择的实在太多,那宫女便随着后面不断出现的新鲜面孔而日渐模糊,最终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皇后是在他身边最久的女子了吧,他已经想不起她年轻时的模样了。现在的她,穿着杏黄色的宫服,衣料华丽、刺绣精美,仍旧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上面金灿灿的凤凰钗上珠串在他眼前轻轻荡漾,整个人就象挂在墙上的精致画像。其实皇后长得好象保养得还可以,皮肤还是那么白,腮上也残留着两抹嫣红。虽然这十几年间生育了几个子女,身材还不至于太走样。
皇后查觉到吴王眼光的异样,微微有些赧然,凑近了些,轻轻地娇声道,“陛下,要不歇息吧。”
吴王只觉一阵香气袭来,正准备点头,突然瞧见皇后眼角的细纹,不由有些生厌,再一细看,才发觉她脸上的红晕全是胭脂染成,眼睛向下,又瞟到皇后紧紧束着的腹部,他忽然想起她肚皮上那堆软软的肥肉和奇异的花纹,不觉皱起了眉,坐直了身子道:“天气炎热,朕还是回寝宫休息吧,皇后早点安歇吧。”
郭皇后看着吴王头也不回地走出宫殿,粉拳狠狠地砸在尚有余温的棍上,只听轻轻“咯”地一声,长长的艳红的指甲断了一截,象一点血渍,触目惊心。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敛声屏气,不敢抬头看她那满是愤怒,又饱含哀凉的眼神。
郭国舅领着邹改出了宫,便说要请他回府吃饭。
邹改呵呵一笑道:“郭大人盛情,小人却之不恭。只是在宫中盘桓多时,小人实在有些内急,不知大人是否先容小人方便方便?”
郭国舅乐道:“邹先生请。”
出宫不远,在市集转角处就有处茅厕,他吩咐下人跟随邹改,牢牢盯紧了茅房,可等了一柱香工夫也不见邹改出来,派人进去一瞧,里面已是空无一人!郭国舅可吓出一身冷汗,暗自思忖,这要是回禀宫里,我活是干了,怕是不仅落不到赏赐,还要问罪,不如就说已经杀了,反正只有这两个心腹家人知道,死无对证。
看着郭国舅远去的轿影,邹改这才从旁边的胡同里慢慢现身出来,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离开,这时就算郭国舅站在他面前,也看不出这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就是邹改。
邹改等回到了客栈,他取出安宁公主赠的香袋,这应是端午节的东西吧,绣工颇为精致,却嫌有些过季了。他伸手轻轻捏了下,里面鼓鼓囊囊地塞着些不知什么东西,他打开香袋,倒出里面的香料,当中居然有张纸包着的小蜡丸,蜡丸微微有些泛黄,想是放了许久的,那纸却是新的,上写着几个潦草的小字,雪参丸,有大补元气,活人性命之功,谨谢之。邹改拿了根细针,小心地将蜡丸挑破个口子,将那药丸用小针挑了一些出来,在灯下细看了看,又尝了尝,这才放下心来。他又挑出些蜡油,小心地将药丸缺口处封上,还是用那张纸包上,将香袋中的香料倒出,将药丸装好,贴身藏起。眼里浮现温柔之色,这小姐倒真是个良善之人。他对着镜子,小心卸下自己脸上老态龙钟的面具,却又不是方才那中年郎中模样,而是个斯文清秀的青年男子!
吴王一出皇后的宫门,便轻声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一溜烟地跑开了。可到了暗处一转角,那小太监竟又跑向皇后的寝宫,在与某个太监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后,方才往后宫里跑去。
在自己的寝宫里等了一会,那去传话的小太监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气息还来不及调匀,小太监便扑通跪下道:“回,回陛下,那姑娘,那姑娘中暑了,现在还病着呢!”
吴王面色一沉,旁边的大太监陈公公举起一个折子笑道:“陛下,这是今晚可以侍寝的娘娘。”
吴王没吭声,陈公公继续陪着笑脸道:“陛下,王美人进宫时日虽最短,倒真是好学,近日,听闻她新学了好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