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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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华！分开！”云韶磊大吼，搂过惊慌的凤悠林，一跃上屋梁，一批刺客立即跟上去。云韶磊来一个杀一个，跟他们展开车轮大战。
梅士华剑法不精，只得拳脚其飞，他踢倒一名刺客。刺客把窗户撞破，梅士华趁机跳出屋外，几个刺客紧追上去。
小王爷嚣张地喊：
“一个也别放过！杀掉他们！”
云韶磊愤恨地横他一眼，顺势一手隔开刺客的攻击，对方的剑脱手飞向小王爷，嗖地一声飞过他的脸颊钉在他后面的墙上。
剑锋只差一寸就刺到他——小王爷心肠歹毒却胆小如鼠，他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躲在大柱子后面咆哮：
“混帐东西！给我小心点！”
云韶磊冷笑，故意把敌人的剑全部震飞，剑锋通通朝着小王爷飞去。对方吓得面无人色，失态地抱着头蜷缩在柱子低下，边躲边骂：
“你他X的！啊！我一定让你好看！哇！”
咒骂声夹杂着惨叫声，听起来格外滑稽。凤悠林抱着梁柱俯视低下的情况，眼里又是迷惑又是惊愕。
云韶磊正打得兴起，忽闻外面传来梅士华的呼叫：
“大哥！”
他猛地想起梅士华方才喝了那可疑的茶水，恐怕现在是毒发了！云韶磊拉过凤悠林伏在自己背上，跳出屋外。
小王爷急得跳脚，口沫横飞地嚷着：
“别让他们逃了！”
剩下的刺客赶紧拔剑奔出去。
云韶磊背着凤悠林跑出院子里，果见梅士华痛苦地趴在地上，艰难地抵挡着敌人的围攻，他立即过去营救。
经过一番苦战，敌人被削减了一半人数，但云韶磊背着凤悠林还要保护梅士华，很快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
凤悠林察觉到了，趁背后没有敌人，迅速从他背上滑下。
“林儿？！”云韶磊焦急地回头，凤悠林小跑过去扶起梅士华，两人奔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躲起来。
云韶磊知道他想为他分忧，他一方面感动一方面又放不下心来，只好一边抵抗一边分心去看他。
小王爷畏畏缩缩地躲在门边，高声指挥着刺客们：
“别管那狗贼！去收拾那个小杂种！”
一些刺客果真应声跑开了，云韶磊急忙去拦截，前后都是敌人，他打得相当艰难。
这边的梅士华开始嘴唇发白，面如土色，凤悠林捻着他的脉搏检查，对方的心跳快得惊人，体温也高热不下。
再不给他解药的话他就活不了了，可现在上哪找解药去？凤悠林把心一横，把手指伸进梅士华的喉咙给他催吐。
“呕……”
梅士华一阵反胃，他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凤悠林是在救他，还条件反射地使劲推打着他。凤悠林忍着痛，用力扣他的喉咙。
“呕……呕……”
梅士华双眼一翻，喉咙收缩着，胃部的东西直冲上来——
混战得太久了，云韶磊开始筋疲力尽，几个刺客趁他不防，快步绕过去找凤悠林。云韶磊惊得呼吸停止，惊慌地喊道：
“林儿！快点逃！”
那些刺客跳到大石头后面，可不消一秒就被打飞出来。云韶磊跟其他刺客愣在当头——
只见梅士华勇猛地跳出来，他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不过已经大致恢复了精神。
“士华？”
云韶磊喜出望外，梅士华跳过去跟他并肩作战，两人联手之下很快把敌人歼灭了。
小王爷见大势已去，吓得落荒而逃，梅士华启会放过他？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丫杈，捡起一块石头瞄准小王爷——
“哎呀！”
石头击中小王爷的小腿，他腿一软，跌了个狗吃屎，梅士华扑过去就是一顿狠打。
“臭小子！敢下毒暗算我！看我不打死你！”
小王爷被打得满地找牙，连声哀叫着。
“林儿！”云韶磊懒得管他们，首先是去找自己的小情人。
凤悠林从石头后面探头，云韶磊一眼就看到他红肿的脸颊。
“怎么回事？”他一手把他扯过来，心疼地问。
凤悠林赶紧摇头，云韶磊扭着他的下巴，咆哮：
“谁打的？！”
正在教训小王爷的梅士华条件反射地回过头，云韶磊也转头瞪着他。
“你打的？”
他咬牙问，梅士华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摆手解释：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对天发誓！我不是有心的……哎！”
扑通一声，云韶磊一拳把自己的结拜兄弟放倒。
梅士华无语问苍天，硬生生地挨了重重的一拳——他现在知道什么叫“重色轻友”了，他冤啊……
“呃？”凤悠林走过去，错愕地望着倒地不起的梅士华。
“没事吧？”云韶磊搂着他，卿卿我我最要紧。
凤悠林只会摇头，云韶磊亲昵地帮他擦脸，整理头发。被无视的梅士华“双眼含怨”，委屈地咬着下唇，他眼角忽然瞄到小王爷正要偷溜，赶紧跃起揪住他。
“混帐东西！想逃？”
“无礼的东西！放开我！放开我！”小王爷被当作小鸡一样拎起来，又气又恼地嚷着，“我是堂堂王爷！我启奏皇上诛你九族……”
云韶磊的剑锋瞬间抵上他的咽喉，小王爷的声音马上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这时，一道惊呼传来：
“请手下留情！”
众人转过身，一名娇弱的贵妇人正跌跌撞撞地奔来来，她身后的侍女也提着裙脚跑来。
“侠士，请手下留情！请饶我儿子一命！”妇人跟侍女们跪在云韶磊跟前猛磕头。
云韶磊看着她头上别着的白花，狐疑地问：
“你是二王妃？”
“是的，我就是，请您网开一面，放过我儿子吧！”夫人泪涟涟地恳求。
云韶磊从她之前的步伐判断，她应该是不通武艺的，而且看她手无搏鸡之力的模样——难道这二王妃并非他们想的那样狠毒？
云韶磊收起剑，道：
“王妃请起。”
二王妃拭着泪，由侍女搀扶着起身。她望了望凤悠林，接着愧疚地低下头。
云韶磊注意着她的神色，礼貌地道：
“二王妃，在下有很多事情想请教，能否请你解释清楚？”
“好的，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二王妃担心着自己孩儿的安全，满口答应着。
众人移师到另一个客厅，梅士华在云韶磊的示意下放了小王爷，小王爷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再也不敢作乱，只得狼狈地坐在母亲旁边。
二王妃心疼地料理他的伤口，边哭边责骂着：
“娘亲叫你安分点！你偏不听！看现在搞成什么模样了！”
云韶磊清了下喉咙，二王妃赶紧停下手，把儿子交给仆人照料，她嗫嗫地开口：
“这位大侠……”
“叫我云韶磊就行了。”
“是……云大侠……”二王妃改口。
凤悠林小心地啜着茶水，宛如局外人一般好奇地看着众人。虽然他是本事件的关键人物，不过他毫无“发言权”，只能交给云韶磊处理了。云韶磊握着他的小手，正色道：
“二王妃，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与林儿是回来跟王爷团聚的，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对待？”
二王妃怯生生地道：
“我真的很抱歉，先夫他也一直盼望着跟林……林儿团聚……可惜天不从人愿……”
“我为老王爷的去世遗憾。”云韶磊打断：“我已经表明了，林儿根本无心跟小王爷抢夺王位，不知他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他说罢，冰冷地向小王爷一睐，后者马上惊恐地缩了一下。
二王妃也为儿子的行径懊恼，她连声解释：
“云大侠，我儿子少不更事，他不是这么狠心的人，他也是受了恶人唆摆才会做出糊涂事的……”
“恶人？”云韶磊懵了，难道还有另外的敌人？
二王妃扯着儿子道：
“你快告诉云大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王爷支吾其词：
“没有啊……”
“你还狡辩！”二王妃斥骂，“你以为母亲不知道？前几天给你送信的是什么人？”
“你知道了？”小王爷大惊。
“快把那封信拿出来让云大侠看看！”二王妃道，“证明你是无辜的！”
小王爷还在犹豫，梅士华威胁地盯着他，指关节咯咯作响，他脸色一变，赶忙吩咐仆人：
“把我枕头底下的信拿来！”
“是。”仆人离开。
云韶磊观察着他们母子俩，很难断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二王妃，在下听说令尊翁是‘独扇门’的长老，可有其事？”他试探地问。
二王妃眼里闪过伤感，低声道：
“是的……家父是‘独扇门’的门徒……可是……我跟独扇门完全没有关系的……”
独扇门的背景让她吃了很多苦头，她哀伤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外人都说我是个毒妇……说是我把大王妃害死的……”
她说着说着不禁淌下泪来。
凤悠林极少看到妇人流泪，他局促地望着云韶磊，后者握紧他的手。
二王妃继续哭诉：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啊……我跟姐姐（大王妃）情同姐妹，她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怕老爷将来寂寞，才让老爷娶我的……要不是得到姐姐点头，我再怎么厚脸皮也不敢进门啊……”
小王爷别扭地安慰着她：
“娘……别哭了……”
二王妃点点头，抹去眼泪抽搐着道：
“姐姐永远是正妃……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取代她的位置，可这么多年来……我们母子受了多少白眼……你明白吗？”
云韶磊颔首：
“在下明白。”
“我也不想让我儿子继承王位的……免得让人说闲话……可谁想到老爷忽然就去了……”王妃想起先夫又是梨花带泪。
“而且密探说林儿是女儿身，我这才不得不让我孩儿继位的……”
小王爷没有了之前的狂傲，惭愧地说：
“云大侠，我无心要伤害你们的……我只是鬼迷心窍……”
云韶磊见他们母子表现得真诚，而且现在他们也没欺瞒的必要了，于是确定了他们说话的可信程度。
“那么，小王爷。”云韶磊问：“是什么人让你收拾我们的？”
小王爷全盘托出：
“本王也不清楚，那人送来一封密函……”
又是密函？
云韶磊敏锐地眯着眼，小王爷说道：
“他告诉我，凤悠林是男儿，说我要是不铲除他就地位不保，我相信他的妄言，才做出这样的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云韶磊暗忖。秘籍的事跟林儿的性别都被泄密，幕后者肯定是非常了解他的人，这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吗？还是只是巧合？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出卖他们的？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此人的目的何在？
是要抢夺秘籍？还是要消灭他跟林儿？
那封密函是关键，如果能在密函上看到一点蛛丝马迹的话，事情就有眉目了……
他正想着，仆人已经把信函送来了，小王爷马上交给云韶磊过目。
云韶磊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信函上寥寥几行字之后，他彻底怔住了。
众人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都很紧张。梅士华问：
“大哥？看出什么来了？”
小王爷已经把内容告诉他，因此也想不通他震惊的原因。
云韶磊仿如灵魂出壳般，死死捏着那封信，一言不发。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梅士华又问了一次，凤悠林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袖口，云韶磊这才恢复神志，他阴沉着脸色，把信放回信封中。
梅士华被他弄得急死了，不耐烦地发问：
“大哥！信上到底还写了什么？”
云韶磊的表情很复杂，既带着不可置信，又带着怒不可竭，还有一点的伤怀跟失望。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说道：
“我知道是谁出卖我了。”
夜幕降临，王爷俯里的各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云韶磊一行人在王妃的热情邀请下，决定在此暂住一晚。
屏风内里轻烟缭绕，云韶磊斜躺在木桶里，出神地望着跳跃的烛火。
虽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从那封密函的字迹，他知道了泄密者的身份。那是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对方的动机，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
云韶磊握紧拳头，双眼射出寒光。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他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哗啦一声，云韶磊从浴桶出来。走出屏风外，见凤悠林在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桌面上摆放着不知从哪拿来毛笔墨砚。
云韶磊凑近他，边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边随手拿起一张他写好的纸。
“这是……”云韶磊吃惊地看着他。
凤悠林拿过一张之前写坏的纸，写道：
“内功秘籍的下册。”
“你全部背过来了？”云韶磊不敢相信。
凤悠林点头，写：
“安爷爷吩咐，你送我到达京师后就默写出来给你。”
“林儿……”云韶磊既感动又心疼，“你不会累吗？”
凤悠林莫名其妙地摇头，背诵个几万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写道：
“你们明天先不要走，我一天时间就能把它全部写出来。”
“一天时间？”云韶磊愣了愣，随即想到他话里的意思，他寒着声音问：“你说‘你们不要走’是什么意思？”
凤悠林懵然不知自己大难临头，还天真地答道：
“你跟梅大哥明天先不要回去，我可以……”
云韶磊一掌拍在纸上，打断他：
“我就算回去当然也会带上你！”
看到凤悠林一脸茫然，他牙齿磨得吱吱响。
“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跟我回去。”
凤悠林习惯性地摇头，写着：
“安爷爷说我以后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