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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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子一震,转过身来,见是总旗本,右侧的人立刻回答:「总旗本大人,我是小野队的轻足旗本」
「你呢?」岳翎炎问另外一人,眼睛的余光却落在那个北陆人身上,那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张大了嘴巴,流着口水。
「我是上井队的。」另外一人回答道,有些慌乱。
「好,这个人我要带走,我那里还缺一名可以做饭的战俘。」岳翎炎伸手就要去抓那个北陆人,此时其中一名轻足旗本却用一种怪异的口气说:「总旗本大人,守护将军大人有过命令,但凡是在战场上抓到的俘虏,可以自己随意处置,大人这样做,是想抢夺我们下级军士的战利品吗?」
此话一出,岳翎炎的手停在了半空,终于收了回去。他没有说话,心里清楚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特别是传到了那些上级军官,甚至是轩竹斐的耳中,会导致无法预料的结果,不过他却不忍心再看这个北陆人受这种侮辱和折磨,他们也是人,并不是猪……
「不,我没有想抢夺你们的战利品,只是和你们商量一下,再说,战利品可不是像你们这样玩的,我来教你们……」
岳翎炎说罢,突然抽刀,随后回鞘,速度之快,就连中刀的那个北陆人都没有看清楚,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口。
两名轻足旗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北陆人脖子一偏死去,并不是因为岳翎炎杀了他们的战利品,而是因为总旗本大人出刀的速度竟快如闪电。在墙角这种狭窄的空间内,做到出刀、击杀、回鞘这三步只在眨眼间。况且,这种速度不仅可以杀死那种北陆人,在岳翎炎所站的那个角度,直接挥刀将他们俩人杀死也没有任何问题。
「看见没有?应该这样玩。」岳翎炎冷冷地说,盯着已经死去的北陆人,「现在已经死了,死的人还有更好玩的地方,要不要学学?」
「不……谢总旗本……大人……」其中一名轻足旗本战战兢兢地回答。
岳翎炎伸出双手分别按在那两名轻足旗本的肩头,只是稍微一用力,两人身子一软立刻跪了下去,低着头,看着岳翎炎的战靴。
「以后见着总旗本大人,要记得行礼,因为按照军法,这是以下犯上,我随时可以砍去你们的双腿,不过今天我玩得很高兴,姑且算了,你们滚吧。」岳翎炎说完,松开那两人,转身离开。
在岳翎炎还没有走远前,两名轻足旗本根本不敢起身,只是回头看着那个北陆人的尸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刚才岳翎炎那一刀已经砍在了他们颈脖处一样。
在尚武的皓月国,谁的实力强,谁就是王。下级军士中不乏身怀绝技的武士,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武士出身,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百姓和农民。武士出身的军士,一般都可以跻身到旗本的行列,因为武士身份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同时也告诫了周围的人,他们拥有了杀戮的权利。
没有杀过人的武士永远都是会遭到他人的嘲笑,影者出身的岳翎炎深知这个道理,就如刚才那两名轻足旗本之间的对话一样,没有上过战场,即便有战利品你也没有资格享用。
岳翎炎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人,只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杀人,自己的性命就会被所谓的同伴取走。因为友情、亲情、爱情在这些人眼中视如空气,很重要,但却看不到,摸不着,也可以选择遗忘。
走在北陆关内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岳翎炎感觉到越来越寒冷,街道两侧随处可见身首异处的尸体,几乎看不到完整的,还有零碎的石块被人用线串起来,挂在屋檐下,远远看去,就像是风干的肉。也是因为北陆寒冷,如果没有这么寒冷,恐怕早就发生了瘟疫。他不明白,为什么军士会如此残忍,曾经是那样,现在也是,不,应该说这些参加过皓月国全境统一战的战士,在踏上东陆土地的那一刻开始,兽性就完全被鸡发了。
杀戮不再简单,屠杀也不能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虐杀只是最常见的一种手段。
岳翎炎走过一条小巷口,停下了脚步,侧过头去,看着巷子深处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那具已经冻得发白的尸体,下身的裤子被扒开,**早已血肉模糊,明显是被几十人轮着奸污过,更让岳翎炎觉得可怕的是,那群畜生竟然将这名妇女的肚子给剖开,把她肚子中还包裹在胎衣中的婴孩给取了出来,放在她双腿之间……
一条血带连着婴孩和妇女的尸体,岳翎炎看到那个婴孩竟张开了自己的双手,那模样那姿势就像是想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回到自己母亲的体内。
若是关外的那些天启军看见这副场景,恐怕会彻底疯掉。岳翎炎身子微微发抖,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咬着牙强忍着心头的那股愤怒,因为如今他都快要疯掉了。
'第两百二十六回'残酷的迎接
岳翎炎在旁边寻了一把锄头,走到那具尸体前,很快地刨了一个坑,扯下自己里衣的一块布,小心翼翼将婴孩的尸体给包裹好,放进深坑内,接着葬好,随后跪在那不能称为坟墓的土堆前,双手合十,祈祷这个还没有睁眼看过这个世间的灵魂能够回到他原本的世界中。
此时,岳翎炎却听到在巷子口传来一个声音:「总旗本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为这些东陆猪祈祷吗?还是你在可怜他们?」
岳翎炎起身,侧过头去,看见一名旗本队长,身后还跟着刚才在城墙下的那两名轻足旗本,三人都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他,眼光中泛着杀意,四溢开来,那股气势逐渐逼近了岳翎炎,似乎想将他一口吞掉。
岳翎炎的官衔是总旗本,同级的只有副旗本,往下则是旗本助,旗本助之下才是旗本队长,也就是说这个足足比他低两级的旗本队长此时对他并没有任何敬意,相反是看到了自己升迁的好机会。
如果说谁发现了军中有人怜悯敌人,那么这个人就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发现之人有斩杀的权利,不管犯错的是谁,即便是守护将军轩竹斐。这是轩竹斐在皓月全境统一战中就下达过的一道残酷的命令。
「上井队长,他们也是人……」岳翎炎知道如今解释什么都没有作用,只是松开了腰间的刀柄,慢慢向那三人走去,表面上却做出一副绝不抵抗的模样。
「总旗本大人,我来纠正你一下,他们不是人,是猪,你作为总旗本竟然无视军法,可怜这些畜生,不得不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上井队长挥手让两名轻足旗本上前去抓住岳翎炎,以免他逃走。
两名轻足旗本闻声,心中暗喜,终于可以一洗刚才的耻辱,况且还可以亲手抓住总旗本,到时候至少可以升迁到旗本小队长的官职,而上井队长顺利的话不是成为旗本卫助,就是旗本卫。
此时,岳翎炎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左右向两侧街道看了看,四下无人。
同时,两名轻足旗本伸手去抓岳翎炎的双臂,在手刚触碰到岳翎炎的同时,岳翎炎猛地一收身,向后一退,同时出刀,一道白光闪过。
两名轻足旗本停止了刚才的动作,仿佛愣在了那。
上井队长看见了那道白光,但没有意识到岳翎炎已经出刀,看见两人愣住,还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岳翎炎走过那两名轻足旗本的身边,身体掠过时,两人倒地,此时上井队长才发现两名轻足旗本的脖子上都多了一道血口。
「他们在等你。」岳翎炎已经来到了上井队长的跟前,贴着他的身体。
上井队长向后急退了数步,随后拔刀,刀刚出鞘,自己的脑袋就已经从脖子上滑落。双眼还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拔出一半的刀来,死前最后一句话说道:「不可能……」
在岳翎炎靠近他身体的刹那,已经出刀,岳翎家的疾电流刀法没有任何技巧,要的只是速度,一刀毙命,只需要做到快狠准,并不华丽,但却致命。
岳翎炎朝着上井的尸体鞠了一躬,淡淡地说:「得罪了,安心去吧。」
此时,一队巡逻的军士从街头那边走来,看见此情景,都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岳翎炎并不正眼看他们,只是说:「这群家伙犯了军法,可怜敌人,已经被我杀了,把他们拖走埋掉,你们谁是旗本?」
站在最前的轻足旗本战战兢兢地出来:「我……我是……」
岳翎炎指着他:「从今日起,你代替上井队长成为旗本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敬雄」那人欣喜地回答道。
「好,那这支队以后就叫敬雄队,好好干。」岳翎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离去前本想再看一眼巷子里那个妇女的尸体,还有她身边那座小土堆,但担心又惹上麻烦,只得轻叹一口气随之离去。
这些人都是普通的百姓,和皓月国的那些人一样,有名有姓,有父母有家人,曾经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如果我们没有来到,或许他们会平安地生活到自己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享尽这世间的美好……
岳翎炎走在遍是尸体的街道上,猛然间却发现自己面前无数条路,每一条路上都铺满了尸体,再回头也是同样的情景,好像自己迷路了,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一天后……
北陆关下,孤身一人的宋先骑着战马缓缓走近。
关下的那道大门缓缓打开,岳翎炎独身一人站在关下,身边没有军士,没有护卫,他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佩戴。
岳翎炎盯着马上的宋先,看似少年的脸上却是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不应该在他这个年龄出现的皱纹爬满了额头,还有他双手手腕处清晰可见的刀伤,加之那断臂,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年,而是一个武士,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士。
使节通常都为文官,就连在两军交战时,互派使节通常都是文官、谋士之类的,但天启军却派遣这样一个少年武士前来,更何况在信中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官衔是天启军建州卫将军、军师中郎将。
这么年轻便身兼文武两职?天启军中是能人太多还是没有能人?岳翎炎心中很怀疑,不过从宋先的眼神中他判断出,这个年轻的身体内必定装着一个不同寻常的灵魂。
岳翎炎抬头看着马上的宋先道:「你就是建州卫将军、军师中郎将宋先,宋将军?」
「正是。」宋先翻身下马,同时免去了会加在后面的那两个「在下」二字,在面对皓月国的敌人时他不想自降身份,对他们表示出尊重。
岳翎炎没有多话,只是略微鞠了一躬,闪身到一侧,抬手展向关内道:「请……」
宋先一拍自己战马的背,战马嘶鸣一声,调头向天启军阵营方向跑去,没有丝毫迟疑,也没有停住马蹄回头去看主人。待战马跑远之后,宋先这才转过身去,看着一片荒凉,几乎已成废墟的北陆关内的城镇。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北陆境内,但不想是最后一次。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关卡,从黑暗处走出后,宋先首先看到的是两侧站成一排排的皓月国军士,第一阵为火枪兵,第二阵为轻足兵。两阵军士看见岳翎炎后,为首的旗本拔出自己的军刀,高高举起,随后凭空挥下,军士逐渐散开,火枪兵用手中的火枪瞄准了那些远处正在用锄头挖坑的百姓。
那些与死人无疑的北陆百姓正在为自己挖掘坟墓,却浑然不知,就当他们闻声抬起头来看着在皓月国军士身后穿着天启军白色铠甲的宋先时,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无疑,所有人都以为宋先是来救他们的。
那一刻,百姓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大部分人都扔掉了武器向宋先跑去,宋先的身子动了动,此时却听到了枪声响起。
「啪啪啪啪……」
枪声后,那些百姓成片倒地,部分被射伤还活着的人还在地上艰难地向宋先爬去,张开自己的双手……
宋先愣在那,身前的火枪兵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列队走开,随后那些轻足兵手持长矛和军刀走进了已经倒地的百姓堆中,开始搜寻活口。每当找到一个活口时,就被拖到一边,用乱矛刺死。
一个双腿被击伤的十岁孩子被一名轻足兵抓着头发拖到一侧,随后拔出长刀刺进了他的咽喉,轻足兵缓慢地转动着刀柄,宋先几乎都能听见长刀陷入咽喉中绞动的声音。轻足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却看得出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大笑出来。
曾经,宋先以为被虎贲骑攻陷的建州城是地狱,此刻他才明白,与建州城比起来,北陆才是真正的地狱,不,准确地说是炼狱而身在炼狱中的他,却无能为力,就连救下一个人的能力都丧失了……
「宋将军,这边请。」
浑身发抖的宋先猛地扭头去看岳翎炎,却发现这个皓月国大军的将领竟与他一样,浑身发抖,嘴唇上下抖动,双眼并没有去看周围军士的所作所为,而是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可岳翎炎却忘了,在此时此地,不管他看向什么地方,只会看到虐杀和遍地的尸体。
岳翎炎先迈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