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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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许每日在上朝之前都会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将自己赞美一番,逗得自己哈哈大笑后,这才带着一张面无表情,让人永远都猜不透内心的脸走上大殿;乞丐也许每天在乞讨的同时,会仔细侧目看着那些从自己跟前走过的人,内心中诅咒着那些不扔出铜板的家伙,迟早有一天命运会和他变得相同。
贵为相国的阗狄当然也会有自己的秘密,而他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被天佑宗给掌握。本以为自己再无前程的他,甚至已经备好了毒酒做好了自行祭天的准备。可当那个叫天心的天佑宗门主出现,告诉他,只要从此之后他听从天佑宗的命令,和其结为同生死的盟友,那么秘密不仅可以继续被掩藏,还会在合适时机到来的时候,真正的飞黄腾达,地位甚至可以和皇族平等。
从那天开始,阗狄开始臣服于天佑宗,而天佑宗也兑现了承诺。政变之后,他在天佑宗的帮助下,成为了摄政会上最有权力的重臣。表面上来看,如今的阗狄在京城内是一手遮天,除自己府邸中的卫士之外,皇城内的禁军和保卫龙途京城的铁甲卫都归他调动,即便是手持兵符的人也不行。
权力,总会使阗狄不时陷入某种幻想之中,但随之又会被自己拼命想要去掩饰的那个秘密拉回到现实中。天佑宗赋予了他一切,换言之,天佑宗才是如今凌驾在京城权力之上的那股势力。阗狄猜想过他们要控制龙途京城的原因,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当年大滝皇朝剿灭天佑宗的行为,可这种原因经过岁月的沉淀后,逐渐开始模糊。阗狄开始意识到天佑宗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好像仅仅只是为了让天下大乱,战火四起。
战争他们渴望战争渴望无穷无尽的战争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一群拥有独特信念的疯子
“大人,香茶和茶点送来了。”人声从书房门口响起,清脆的少年声音。这种声音在平日内会让阗狄浑身振奋,但此时却让他觉得有些害怕。阗狄双手微微发抖,不自觉地看了旁边的天任一眼。
天任默默地点点头,默许了那少年接下来的行为。
“进来吧。”阗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坐回桌案前,目视前方,恢复常态。
门被推开了,一名穿着华贵的少年端着托盘,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也没有忘记向帮他推开门的另外一名少年致谢。
天任冷冷地笑着,看了那名低头端着托盘的少年一眼,随后又转过身去看着书架上那一排排圣人书籍。
少年将香茶和茶点一一摆放在桌面上之后,低着头倒退着离开了书房,随后门又被轻轻地关上。
“今夜,相国大人要去他们哪一个人的房间?或者让他们都到你的房间去?”天任用嘲笑的口吻说,干脆站在了阗狄的背后,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
阗狄没有说话,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这就是他的秘密,他是一个有龙阳之癖的男人。
阗狄不知为何,从生下来便对女人不感兴趣,不管是再美貌的女人都勾不起他任何的玉望。直到他某次在府邸内洗澡时,发现自己对伺候自己更衣的那名少年小仆来了兴趣,在他命令小仆将全身衣服脱尽后,内心的那种玉望便在刹那间被点燃。阗狄将那名少年扑倒在了浴池之中,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抚摸……
小仆一开始很吃惊,但并没有反抗,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可同时已经失去理智的阗狄将他的头部压在了水中。阗狄至今都不记得,他趴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发泄了多久,一直到将多年以来积压在体内的玉望彻底释放之后,他的身体才松懈了下来。此时,那名头部一直被压在浴池中的小仆已经不会再动弹。
当阗狄从玉望中清醒过来时,慌乱和恐惧在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那个小仆的尸体。当时,溪涧刚成为相国,如果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被外人得知,自己的前程不仅毁了,随之自己整个家族也会从此走向没落。
阗狄并不是皇族,但也是皇亲,虽无法与皇族平起平坐,但在朝中毕竟还是有着一定的地位。阗狄盯着小仆的尸体发呆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阗狄吓了一跳,随后看见七八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白衣人,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清理着浴室,又对小仆的尸体进行了一番复杂的处理后,带着尸体离开。
从始到终,阗狄都站在一侧,双手把着两侧的墙壁,目瞪口呆地看着。此时,浴室门口又出现了一个戴着黑斗篷的人——天佑宗门主天心。
天心慢慢地走进来,将挂在旁边的官服取了下来,扔给了阗狄,随后道:“相国大人,请勿担心,我们是来帮你的,五日后,京城快捕司会提交一份杀人案的官文给你,到时候我再教你如何应对。”
阗狄接过官服的那一刹那,并不知道从那时候起,自己已经被天佑宗给彻底操控起来。
天心走后,阗狄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五日,五日内府邸中虽然有人发现了那名小仆的失踪,但并没有怀疑到阗狄的头上,甚至有数个下人称早在阗狄唤他进入浴室前就已经消失在府内,不知去了何处。
这些都是天佑宗的安排,而那些做证的下人也都是天佑宗的门徒。当然,当时的阗狄并不知道这伙人属于天佑宗。
五日后,快捕司果然提交了一份关于杀人案的公文给他,按理说,这种案子本不应该交予他来审理,属于越级上报,直接越过了律司到了他的手中。那个时候,天心又再次出现在阗狄的面前,告诉阗狄应该如何处理这份杀人案,而杀人案的被害者就是那名让阗狄发泄过玉望的小仆。
在天心的指导下,阗狄开始亲自查办这起案件,甚至从中牵扯出了一大批京城中涉嫌贪腐的官员,一时间阗狄名声大噪,忠臣和青天的光环出现在他的头顶。从那之后,这个隐藏着“龙阳之癖”和“杀人犯”两重身份的相国大人,成为了清正廉洁的代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阗狄才知道,帮助他的那伙人来自于被剿灭的天佑宗。
天佑宗不仅帮助阗狄在朝中竖立起了威信,甚至还帮助他在天下各处收罗少年孤儿,以满足他独特的嗜好,阗狄明知道这是天佑宗控制他的手段,但却没有办法抑制从娘胎中就带出来的本性。就如同一个天生就嗜酒的人,明明知道已经中了酒毒,继续喝下去整个人就会彻底废掉,但有人不断提供各种美酒,依然会每日畅饮一样。
政变前的阗狄已经得到了天佑宗的指示,在这次政变当中,不要依附天启军或者皇室任何一方,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便可以保全自己。同时还承诺,在政变之后,阗狄便会登上权力的顶峰。
果然,一切如天佑宗所说,都实现了,即便是阗狄心中清楚自己只是个傀儡,但那又如何?名声始终就是名声,权力始终就是权力,你能看得见,听得见,甚至可以摸得着,这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如果说这些权力可以真正地附加于自己的身上……
阗狄盯着桌案上那份传位诏书,意识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为何天佑宗要将这东西给找出来,他们有什么目的?难道说要找出这个卢成家的后人,名叫卢成羽的孩子,杀掉他,以绝后患吗?
阗狄想到这,开口便问:“门主,这份诏书有什么特别?如今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为何要找它出来?”
天任没有直接回答阗狄的话,只是走到桌案边,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下去,赞道:“这些少年的手艺真比得上宫中的御厨,不错,不错。”
阗狄见天任没有回答,也不便追问,于是便准备将那诏书重新收回锦盒之中,此时天任却伸手抓住阗狄的手腕道:“相国大人,据我们所知,卢成家还有一个孩子,叫卢成习?”
阗狄那只手一抖,答道:“对,有那么一个孩子,不过才七岁,并不是天义帝本人的亲子,而是其皇亲堂弟的小儿子。”
“甚好。”天任听罢松开阗狄的手,将他手中的那份诏书重新抽出来,又铺开在桌案之上道,“大人身为相国,不觉得如今京城中那张龙椅空空,大家都有群龙无首的感觉吗?”
“什……什么意思?”阗狄意识到天任到底想做什么,很是紧张。
天任双手撑在桌案之上,斗篷下那双骇人的眼睛直盯着阗狄的脸:“我听说龙椅是有灵性的,有灵性的东西如同人一样,也会感觉到寂寞,而唯一能消除他寂寞的办法便是让龙椅上坐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将被天下人称为——皇帝。”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阗狄忍不住喊出声来,此时他又有了前一次在腾龙殿上的那种气势,从座椅上站起来,可刚起身又被天任用双手给压了下去。
天任依旧是盯着他的脸,笑道:“相国大人不要鸡动,我们只是为天下人再找一个皇帝而已,一支军队不能没有将领,一个国家更不可能没有统治者。”
'第一百七十三回'皇立圣教铁甲团
天任将桌案上的金制笔架拿起来,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自语道:“果然是相国大人,连笔架都是金子做的。”
说完后,天任将那笔架放在那诏书之上,慢慢地移动着,一直移动到诏书上“卢成羽”那个名字上之后才停下来,用手指将笔架遮盖住了“羽”字的一半,随后用手指敲了敲笔架道:“相国大人,你看,天义帝在留下的诏书中已经明示,皇位继承人是卢成……习”
果然阗狄盯着诏书,感觉浑身无力。天佑宗果然是想利用这份诏书做文章,但是卢成家的后人也基本上死光了,在政变当夜便被贾鞠派在宫中的刺客和反叛的禁军所杀死,剩下一少部分在政变后被自己给“保护”起来。那些剩下的卢成家人是阗狄手中最后的筹码,天佑宗并没有军队,即便是有一天焚皇卢成寺或者蜀南王卢成梦杀回京城,他也可以利用这些人质大做文章,给自己留条后路。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天佑宗竟一早就盯上了这些筹码,要将他们从暗处拉出来,成为重要的棋子。
阗狄还清楚地记得,卢成习出生之后,其名字还是天义帝所取。“习”字,五行中属水,其字取羽,有数飞之意,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天生娇弱,身体不适,所以天义帝才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图个吉祥。现在想来,似乎天义帝的意思并不是那样,似乎是为了思念那个名为“卢成羽”的孩子。
这都是阗狄的猜想,至于天义帝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死后找到他的魂魄,亲自一问了。
“相国大人清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吧?”天任笑道。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却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阗狄实在不想让自己苦心得来的权利交予他人。
天任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遣数人潜心研究天义帝的笔迹,并且模仿,从那些人当中我会挑选出一人来,重新伪造一份传位诏书,但这宫中也有不少能人,哪一个地方出了纰漏都会被人所怀疑,虽然那些怀疑对我们来说算不上威胁,不过能够避免的麻烦还是要避免,所以我们决定从这份真正的诏书上下手,通过殇人工匠的手艺,只修改一个字,随后拿出来昭告天下,迎他登基,成为新皇。”
阗狄嘴角抽动了下,随后道:“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天任轻笑了声,“你不是忠臣吗?不是一直忠于卢成家吗?难道现在卢成家中的后代又重登皇位,你不高兴?”
“不……”阗狄狡辩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如今天下还在乱世之中,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成为皇帝,未免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没有天子,天下已经没有了国家这一称呼,就算是乱世,也需要人去平定,而平定这个乱世,最合适的人还是卢成家的后代,即便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可以作为辅政的首要大臣,随之还可以解散摄政会,这样一来,所有的权利还是集中在你手上,再也不用为了某件事,而大费周章地召开摄政会,费尽心思地讨论了。”天任厉声道,“再者,我听说阗狄大人对五行之说很感兴趣?你看,这卢成习的习字属水,这水则代表了天下大千,这就是天意”
“卢成羽的羽字属土,那不是代表天下皇土吗?”阗狄再做最后的无用的争辩。
“哈”天任哈哈哈大笑,“可以,那你去迎那个卢成羽回宫吧,随之而来的便是蜀南大军,你就等着被卢成梦乱刀砍死吧大门主已经决定,连卢成习的帝号和年号都已经想好。”
阗狄未说话,知道再争辩下去已是无用,但此刻脑中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天任,将天佑宗赶出龙途京城
“帝号和年号是什么……”阗狄装作在询问的模样,慢慢地走向门口。
天任竟坐下来,坐在刚才溪涧的椅子上,双手拿起那份诏书道:“帝号为大统年号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