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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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衣又“哼”了一声,但身边的敬衫却张大嘴巴看着城下此时已经制住嗣童的尤幽情,半响没回过神来。太精彩了,比看戏还来得痛快,这姑娘原来身手这样好,要是我与她打,肯定不到两回合就被她给干掉了。
远宁转过头看着我,我笑笑说:“不管做什么都要用脑子对吗?硬拼是无济于事的。”
可要是那嗣童将尤幽情逼入绝境,与她硬拼,估计早就被尤幽情杀掉了,她可是当年那个在禁宫之中能干掉整队精锐鹰骑的厉鬼。
远宁点点头,沉默着,因为这一战之后,就应该轮到他了,而他的对手却是那个几乎不怎么出战的霍雷,但听说死在他手中斩马刀下的大滝将领就不下五十,而其中不乏有家世和远宁一样的名将和名将之后,宋一方将这人放在最后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我将自己放在最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远宁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撼天胤月枪。
被制住的嗣童刚想将手中的刀放下,又听到身后的尤幽情说:“将军,不要轻举妄动,即便是我将匕首从你颈脖处拿开,你在这些铁线之中稍微用力,都会被切成碎肉。”
嗣童倒:“姑娘,我技不如你,我只是想放下手中的武器。”
尤幽情道:“我的一根手指靠近你的颈脖处,要知道你全身任何一处要想有动作,那股力道瞬间就会传遍全身,而颈脖处的筋脉是必经之处,所以你任何动作我都会提前做出反应。”
听到这,嗣童笑了,果然不是刺客就是杀手,一般人不会如他们一样那样了解人体。
嗣童将手一送,手中的长刀跌落在地上,随后道:“姑娘,我认输。”
“嗯,那又怎样?”
“我既已认输,你应该放我回阵中,这一战你们又胜了。”
尤幽情摇头:“要是我一回身,你暗算我怎么办?”
嗣童道:“我嗣童岂是那种暗箭伤人的家伙姑娘小看我了”
“你们先前那位先锋官柳惠,不也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将军吗?”
嗣童不吭声了,的确刚才柳惠的那种做法在他看来都有些不齿,甚至会感觉脸红,依然已经输了,还不愿意承认自己战败,有些丢反字军先锋官大将的脸,不过嗣童心中明白他一定不会那样做,不仅仅是因为武将的尊严,还因为自己得留下一条命保护好宋先,且在大战之前他就已经答应过宋先一定会活着回去。
作为武将,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能食言。如果失信于人,今后怎能服众?
嗣童此时高喊道:“嗣童已败此战武都城守军胜嗣童心服口服”
嗣童说完,反字军中躁动了起来,已经连输两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嗣童身上移到了还坐在站战车之上的宋一方身上,宋一方脸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双手抓紧了座椅的边缘,恨不得将整个座椅都掀起来。输也就罢了,还高喊告诉所有人
宋一方“哼”了一身,转身就要走,此时却被一个人堵住,那人竟用斩马刀横在胸口,也不去看宋一方,只是说:“大将军,我要出战,你作为主帅,竟然都不看上一眼,有些失礼吧?”
整个军中,只有一个人敢对宋一方这样说话,即使是被宋一方看做心腹的陈志都不敢,那便是传授宋史武艺的老师,斩了数名大滝名将的大将霍雷。
霍雷依然不看宋一方,又将斩马刀往旁边的战车之上一放,整理着自己的盔甲,示意宋一方安坐。陈志也忙安慰宋一方说:“大将军,霍雷将军一出战,必定能改变战局,还请将军安坐,安坐。”
宋一方叹了口气,无可奈克地又坐下。几乎所有反字军全胜的战役都少不了霍雷,霍雷的原则是在乱军之中,不管对对方的兵力相差多少,一旦自己出阵,必定要取得对方阵中上将的头颅,否则自己便力竭死在乱军之中,绝不回来,况且如今只是武将对阵单挑,霍雷应该百分之百会胜了对方最后出战的远宁。
尤幽情已经松开了嗣童,嗣童转身抱拳致谢道:“多谢姑娘。”
尤幽情微微点头,也不回礼,转身将地上的羽箭一一拔起来,收入箭筒之中,嗣童此时才注意到那些羽箭根本不是木质,而全是铁制箭头、箭身全是铁制的羽箭……那是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能射出多远,那得用什么样的长弓,而长弓的材质和弓弦又都应是什么东西所制作的?
嗣童注意到尤幽情的手中根本没有戴任何搭弓的扳指,隐约可见手指间的厚重的老茧。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嗣童拉马远去回城的尤幽情,抱拳长长地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向阵中走出,也不前往宋一方面前,而是径直走向在一旁等待的宋先。
此时,霍雷已经拍马从阵中走出,和嗣童擦肩而过的时候,稍微偏头看了嗣童一眼,笑了笑,然后用手中斩马刀的刀身狠狠一拍马身,战马立刻长嘶一声,扬起马蹄奔向了阵前,在已经到了开阔之地的远宁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住。
霍雷凝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浑身上下一套鱼鳞银甲,手中持着一柄银色长枪,这一切都那么的眼熟,就好像又看到了自己曾经一直心仪的那个女人一般,不知道那个女人又在什么地方,做着何事?还以为这一路能顺利打到京城,然后就可以看到她了,结果却被困在这武都城下,身后的那些傻瓜都还以为是自己将别人困在了城中。
霍雷将斩马刀调转,轻轻放在马鞍之上,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子,然后左手成掌,右手竖起大拇指放在掌心之内,随后抬起手,将拇指朝向远宁,说:“无偏无党,无偏无颇,无或作好,无或作恶,取民有道。”
那一刻,远宁惊了,手中的长枪差点掉落在地上。
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二十字铭文?
'第七十七回'门徒
“你手中那支枪可是叫撼天胤月?”
霍雷盯着远宁手中紧握的长枪,笑着问道,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杀气,就如同他出阵只是为了来和远宁聊天一样,话语中带着一种叙旧的语气,可分明与远宁才第一次见面。
远宁没有回答霍雷的话,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他至今不知将这副铠甲与这支撼天胤月枪交予自己的正是自己的生母雯馨,天佑宗九门主之一。还因为铠甲、银枪以及这变化莫测的枪术都是颜伯所教,只因在发生突变的那一日,扑向自己枪头之上的是家里的老奴颜伯,那个自称潜伏在远家伺机复仇的天佑宗门徒。
那些事就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远宁陷入了那日的回忆之中。
……
“好禁军卫远宁小爷就先圆你一个愿望”远豹举剑就向天姿的脖子上割去,此时远宁手中的长枪已经刺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旁边闪出,很快出手将远豹制住,随后一掌将天姿打到一旁,自己死死地抱住了远豹。
远宁的枪已刺出,但就在会刺到那黑衣人面前时候停了下来,可黑衣人却抱住远豹狠狠地撞向了远宁的枪头。
当远宁的枪头穿透了黑衣人和远豹的身子之后,远宁才彻底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整个人愣住了。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也愣住了。
远豹到死都没有想明白,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又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抱住自己一起撞向远宁的枪头寻死。
黑衣人背对远宁,侧过头去低声道:“你的突刺……还有些力道不足……记住,枪头刺出之后绝对不能轻易收回,不过,你做得很好,没有被枪控制,很好。”
远宁傻在那,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黑衣人道:“无偏无党,无偏无颇,无或作好,无或作恶,取民有道……记住,取民有道,从军之后当个好将军,不要为了军功滥杀无辜。”
黑衣人低声说完,伸手扯去脸上的面罩,高声道:“天佑宗门徒颜天宝诛杀仇人远子干之子远豹,现在下去见各位先行的兄弟了”
颜伯说完后,头靠在了自己抱住的远豹肩头,看着远处的某个角落,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门主,我颜天宝追随你这么多年,终于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可以瞑目了。
颜伯想到这,扭过头去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天姿随后咽了气。
“爷爷……爷爷……”天姿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颜伯,哭喊道。
远宁后退几步,看着哭喊的天姿,还有如今已经再也不会说话的颜天宝,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远处一直未说一句话的远子干此时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他调转马头一个人独自离开,向着京城的方向,渐渐地慢行变成了疾驰,人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背后。
慕乐闭上眼,轻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声道:“在这的人都听好,这里的逆贼只有一人,天佑宗逆贼颜天宝,现已被禁军卫远宁诛杀”
颜天姿扑向愣在原地的远宁,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喊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爷爷?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颜伯……
远宁站在原地,任由颜天姿在自己身上发泄着无尽的怒火。
……
自己本可以留在京城禁军中,当一名禁军卫,但突变之后因为自己的“鲁莽”导致了远家四分五裂,天姿下落不明,爹爹和娘亲不知去向,大哥远虎从军去了边疆,乱世之后不知道现在还在大滝军中,又或者投奔了其他什么势力,曾经在反字军崛起的时候,就一心祈祷大哥千万不要出现在反字军当中,兄弟再次反目。
“喂。”霍雷盯着正在发呆的远宁,“长辈问你话,你应该认真回答才对?况且我与你母亲是至交呢。”
远宁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这个霍雷,开口问:“你与我母亲是至交?”
霍雷看了一眼反字军的阵营之中,仰天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反字军能够很快就攻下武都城,然后踏平镇龙关,直捣龙途京城,如今来看退兵已在计划之中了,也就是说我与你这一场厮杀无论输赢都不再重要了,甚至我们可以在这站上几个时辰之后,声称用眼神打了个平手也行,哈哈。”
霍雷的笑话并没有让远宁发笑,因为他心中还在寻思这个霍雷到底和自己母亲有什么关系,他学着霍雷的模样将枪身横在马鞍之上,问:“你为何会知道那二十个字的铭文?”
“哦,你是说我先前说的那句话吧?你难道不知道那是天佑宗的口号吗?”霍雷道,“你的母亲天心没有告诉过你?只是将这副铠甲和银枪交给了你?”
“我母亲不叫天心,你认错人了。”远宁说。
霍雷用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摇摇头道:“对,我忘记了,她混入远家的时候,用了以前的本名——雯馨,而抛弃了天佑宗文曲星门门主的天心的身份。”
天佑宗文曲星门门主?雯馨?雯馨的确是母亲的名字,但她怎么会是天佑宗的门主?远宁在脑子里回忆着从前的一切,那一幕幕的画面在眼前重新展开,那个在湖心小亭中遇到的神秘黑衣人,对,如果是颜伯,颜伯的个子怎会比我还高?这样说来,我一直闻到那个黑衣人身上有一股味道,熟悉的味道,难道真的是母亲吗?
不,这太可笑了,当年爹爹是参与了天佑宗惨案的大滝军铁甲卫虎威将军,而母亲竟然是天佑宗门主,本应是死敌的两人,怎么可能成为夫妻荒谬这一定是谎言
远宁怒视着霍雷道:“你胡说一派胡言我母亲怎么可能是天佑宗门主”
霍雷此时竟然将一只脚从马镫上取出,翘在马鞍之上,看着远宁道:“好吧,我知道你母亲从来没有将这些事情全盘告知于你,不过没关系,她不说,我说,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就说你母亲负我那日说起吧,你愿意听吗?”
远宁没说话,他很矛盾,虽然在阵前两军交战聊起这些不知真假的往事,本就无比荒谬,但过去发生的一切其实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自己多年,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解开,甚至还期待某天会出现一个人,将过去的一切详细告知,如今这个人似乎出现了,但自己却不愿意听下去。
霍雷的手指在斩马刀的刀身上弹了弹,随后说:“我不是天佑宗门主,但却是天佑宗的门徒,曾经拜在你母亲的门下……在那场浩劫还没有开始之前,我以为自己就可以一辈子和天心呆在一起,哪怕成为不了夫妻,整日看着她也行。但事与愿违,浩劫开始了,大滝军突然杀到了天佑宗门前,领军的将领拿出圣旨宣读了之后,挥手就让军士开始对我们进行屠杀,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整个天佑宗便从东陆的土地之上消失了。”
霍雷笑笑,好像那些过往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负担了一样,又继续说:“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吗?我相信你见过了,前几日攻城之时你已亲眼所见,但那是战争,反字军有三十万,而你们有高耸的城墙,可以说势均力敌,不过天佑宗惨案之时,那才叫真正的屠杀,才叫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