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李夭桃-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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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东大爷,烦劳您跟王爷禀报一声,我有急事求见,急得不行!无论如何得见到王爷!”阮大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东平吓了一跳,忙问道:“到底什么事?你得先透一透,不然我没法回话。”
“真是急死人的事,今天竞标,我这里,一样也没竞到,老爷和大爷打发我来,这让我回去怎么交待?!我!”阮大老泪纵横,东平却呼了口气笑道:“这事不用见王爷,见王爷也没用,得寻五爷,你也别哭,我这就进去看看,若五爷还没歇下,我就帮你传了这话,你放心,你们家二爷跟五爷一向交好,如今你们两家又是儿女亲戚,五爷若能帮,必定帮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我打发小厮过去跟你说一声。”
阮大心里微定,抬手抹了眼泪,长揖谢了东平,挪着步子上车回去了。
东平进了大门,站在二门里思量了片刻,进去寻了淡月,将阮大的事说了,淡月进去,悄悄将这事禀报了李小幺,李小幺重重拍着明细册子,看着淡月气恼的说道:“你说说,这人怎么能蠢成这样?拿银子买东西都买不好!这叫什么管事?!蠢货!”淡月忙移开几上的茶杯劝道:“姑娘也别生气,他买不到就随他去,反正他们水家有的是钱,也不少这点银子用。”
“唉!”李小幺烦恼的长叹了口气:“哪能不管啊,那是水家,水岩他们家,水莲的娘家,这淮南路往后的事多着呢,朝廷里不能没有水家的支撑,唉!也只好割我的肉了!”
“姑娘别生气,要不,让东平跟王爷说说?”淡月换了杯热茶端给李小幺建议道,李小幺摇了摇头:“你记着,人情要做,就做足。让人去寻赵五哥和张忠义,明天一早过来见我。”淡月答应一声,干脆出去寻了东平,托他跑去传了趟话。
第二天一早,吕丰起个大早,抢在苏子诚前头练了‘功’,瞄着苏子诚往练武场过来,远远露了一面,不等苏子诚看清,就往反方向疾奔而去,绕了个大圈子去寻李小幺了。
离李小幺院子不远的岔路口,吕丰迎面撞见两个婆子抬了只极大的青瓷瓶,里面满满的插着微开的荷花,正要往李小幺院子转过去。
吕丰忙拦住婆子,凑过去闻了闻问道:“哪来的?给五爷的?”
“回二爷,是王爷早上亲手采的,寻了这瓶子插好,吩咐奴婢们给五爷送过去。”右边的婆子毕恭毕敬的答道,吕丰眉毛竖起又落下,再拧起来,满肚皮不顺的‘哼’了一声,伸手拨了拨立得最高的一枝荷花,两根手指稍一用力,就揪了两片花瓣下来,两个婆子吓得脸色发白,吕丰捻着花瓣揉了揉,又插回到荷花上,再去揪另一枝荷花,两个婆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吕丰揪遍了所有的花,吕丰揪遍揉遍,退后半步,满意的看了看,挥着手吩咐道:“赶紧送过去吧!”
两个婆子哭丧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里挪得动步子,吕丰心情愉快的挥着手道:“快去快去!五爷就喜欢这样的花,不会怪你们的,快去!”两个婆子只好挪着步子送进李小幺的院子,青橙正和海棠一处侍候李小幺早饭,转头看到两个婆子抬进来的荷花,圆睁着眼睛,指着花不知说什么好,李小幺转头看了看那堆揉得乱七八糟的荷花,看着面如土色的婆子笑道:“怎么回事?”
“回五爷,是……花是王爷一大早亲自摘的,又亲手装的瓶,吩咐奴婢给五爷送过来,奴婢们抬着花,在观云亭前遇到吕二爷,吕二爷……就……”
“就这样了?”李小幺笑着接道,两个婆子忙一起点着头,李小幺又看了眼荷花,叹了口气吩咐道:“放下吧,这花很好,青橙拿五百钱给两位嬷嬷。”两个婆子长舒了口气,忙顺着青橙的指引放下花瓶,领了赏,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吕丰远远看着两个婆子进了李小幺的院子,想了想,到底没敢这会儿就跟进去,转了个圈,干脆溜出去逛街去了。
赵五哥和张忠义跟着喜容进了院子,李小幺已经在花厅等着他们了,两人见了礼,李小幺揉着太阳穴,对着面前的册子问道:“盐田买了四千五百亩,茶山四座,是这样吧?”
“是!照五爷的吩咐,这四座茶山咱们是必得的,其它那些,我和立本觉得价抬得过高了,不合适,就都放了,这盐田,除了钱会长他们,别的,没人买,遵五爷吩咐,咱们都吃下了。”赵五哥躬身笑答道,李小幺手指不舍的在那几座茶山名字上来回划着,闷闷的问道:“元丰会馆没竞茶山,只吃进了七成酒牌,还有一家一千亩盐田?”
“是!五爷没看到,钱会长他们,简直不得了,竞到酒牌,头一轮就开始直接抡银子砸,一下子就砸掉了一多半人,那气势……我和立本都看傻眼了,茶山,钱会长说,咱们既然出手,他们当然不能不让。”赵五哥笑道,李小幺‘嗯’了一声,淡然说道:“咱们只要这四座山,余下的茶山还多的是!要什么让不让的?他们银子必定不多,只能尽着一项拼,也是因为银子不足,才一上来先用气势砸人,借着淮南路商人的游疑和散乱,拿下了这七成的酒牌,你们两个往后要用心学着些,商人不易做,好商人更难,跟着钱会长,多看多听多想少说话。”
赵五哥和张忠义忙躬身答应了,李小幺烦恼的呼了口气问道:“茶、酒、盐这三样,阮大想要哪些?”赵五哥和张忠义对视了一眼,赵五哥答道:“他跟我说过,想买几座茶山,酒也要做,盐田倒不愿意要。”
第二百七九章落子
李小幺往后靠到椅背上,又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们两个,再去寻钱会长,就说我的话,请他们分出一成的酒牌转给阮大,加上咱们这四座茶山和盐田,一起拿给阮大挑,看他要什么,他要的,都给他,多少银子竞下来,就多少银子转给他。”
赵五哥和张忠义眼睛瞪着溜圆,半张着嘴,直瞪着李小幺傻住了,李小幺烦恼的挥着手:“好啦,别一幅傻相!赶紧去吧,咱们做别的生意就是了,好生意多的是!快去快去!记着把这事好好的办下来。”赵五哥和张忠义重重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看着李小幺,不愿意挪步子,呆了半晌,见李小幺顾自忙着不再理会两人,才垂着头,拖着脚步告退出去了。
钱会长送走赵五哥,顶着朝阳站在院子里出了半天神,才大步进了屋,连撕了几十张信笺,才写成了封信,细细卷好封好,掂了掂份量,急步转进后院,将信小心的绑在鹰隼身上,爱怜的拍了拍,将鹰隼放飞了出去。
李小幺打听着苏子诚刚练好功,正在吃早饭,让人传了话,自己先过去前院正堂等他。
正堂里,施玉等三人已经端坐等候着了,见李小幺进来,忙起身见礼,李小幺还了半礼笑道:“三位大人再稍等一等,这事还是和王爷一处商量商量的好。”三人笑应了,坐下说了一会儿闲话,苏子诚就进来了。
重又见礼落了座,苏子诚神清气爽的看着施玉等三人笑道:“打仗上的事我懂,可这经济政务上,得听你们五爷的,她请我来做镇山太岁,我不敢不来,就坐着听你们议。”施玉三人被苏子诚一反常态的玩笑,和如沐春风的随和吓的怔着不知道答什么好,李小幺拍着册子笑道:“那我先说了,这竞标的明细,我昨天细细看过了,盐田和我原告预想的差不多,梁地那些商人肯一家买下一千亩,真让人意外,鹿港一带从来没有人晒过盐,咱们划出来的这几块地,能不能晒出盐来,谁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竞成这样也是常理,这一块,先放一放,以后再议,这茶山,比我打算的高了些,不过高的不多,也是常理中,那些茶山虽好,可在吴地官府手里糟塌了这么多年,要缓过气,没个三年五年肯定不行,这些商家都精明的很呢。”
苏子诚听李小幺说茶山在吴地官府手里糟塌多年,忍不住笑着点头,施玉三人正凝神听李小幺说话,被他笑的发楞,这位爷今天这是怎么啦?!
“三位回去多操点心,一定要和买到茶山的商家一起,安置好各座茶山上的茶农,不要单压一边,两边都压一压,若有什么事,立即报给我,千万不能闹出大乱子。”李小幺声音严厉起来,三人急忙站起来躬身应了,李小幺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三人坐下,低头看了看册子,叹了口气道:“就是这酒牌,抬的太高了!”说着,转头看着苏子诚解释道:“梁地来的商家竞去了十之六七,他们于淮南路人生地不熟,淮南路的酒又一向以销往吴地太平府一带为主,现在可是战乱中。”
苏子诚蹙着眉头点了点头,李小幺转头看着施玉三人道:“这一处,你们回去多看着些,不管梁地商家、北平商家还是淮南路商家,这一碗水要端平,至于旁的,也不必多做,是赔还是赚,做生意总要冒风险。”三人仔细听着李小幺话里话外的意思,点头应了,李小幺转头看着苏子诚,苏子诚笑着摇了摇头,施玉三人忙站起来告退,李小幺看着赵宏志和明潜笑道:“你们两个留一留步,我还有一句话问。”
施玉长揖往后退去,李小幺看着赵宏志和明潜笑问道:“你们两个,都成家了没有?”正往外跨着门槛的施玉听得眉梢挑起,无声的笑起来,这位五爷,要当媒人了?
赵宏志和明潜怔怔的相互看了看,忙拱手道:“下官早就成亲了。”
“噢!”李小幺长舒了口气笑道:“那就好,两位都这个年纪了……我是想跟两位大人说,这一任要三年,两位不如把家眷接到任上,一家人聚在一起才叫过日子,两位大人有几个孩子了?”
“下官有一女一子。”赵宏志心里五味俱全的答道,“下官有一女。”明潜忙跟着答道,李小幺打量着两人笑道:“看来两位大人与妻都是离多聚少,两位大人辛苦,你们的妻更苦,接到任上来吧,明大人家境小康,赵大人可就差了些,这搬家的银子让王爷替你们出,一人五百两,往后再调任,不管去哪里,有妻儿陪着,哪儿都能是家,王爷说是不是?”
苏子诚高挑着眉梢,一边笑一边点头,赵宏志眼圈红了红,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头,明潜也急忙跟着跪下磕头,苏子诚干脆站起来亲自拉起两人笑道:“不必磕头,用心当差就是。”两人急忙应手而起,又连连长揖着告退出去了。
看着两人出了院子,苏子诚转身看着李小幺笑道:“五爷还有什么吩咐?”李小幺正喝着茶,用目光示意苏子诚坐下,放下杯子笑道:“还有件大事得跟王爷仔细商量商量。”
“嗯,你说!”
“这淮南路,得设个转运使,统管经济民政,最要紧的,是要把这淮南路做成天下商都,你看,这里居南北之中间,东边临海,有鹿港这样难得的良港,陆路四通八达,直通吴、荆、歧,从北平可入南越,最要紧的,王爷和宁王爷胸怀宽广,目光高远,又肯用人之长,也不过三两年,治理的好,这淮南路就能初见成效,聚来天下之财,那可就真成了天下最富庶之地了,北平和王爷有了这样的钱袋子,王爷你可就真正阔气起来了!”
苏子诚听的仔细,凝神细想了想,看着李小幺问道:“除了这茶、酒、盐,你还要变动哪些?”
“哪还有什么大变动?不过就是保民财、清吏治之类,这是老生常谈。”李小幺摊着手,轻松的笑道,苏子诚舒了口气,看着李小幺道:“你胆子大得很,我不得不多问一句,嗯,这人选,你已经有了?”
“嗯,俞远山。”李小幺答的干脆至极,苏子诚细想了片刻笑道:“还真是他最合适!他出身梁地,又是我门下之人,最要紧的,他那份折子如今传遍天下,他来了,必能使淮南路士子欢欣非常,也能彰显咱们北平礼贤下士、不拘一格的态度,这个人,心眼也够。”
“嗯,经济上也极通,是最合适的人选。”
“经济上通不通,有你呢,怕什么?他可是你的学生!”苏子诚看着李小幺笑道,李小幺呼了口气,恼火的叫道:“那是他一厢情愿!”苏子诚大笑起来。
吕丰拎了只朴拙的小木桶兴冲冲进了二门,迎面撞上苏子诚,瞄着左右正要闪到假山后躲躲去,苏子诚已经看到了他,扬声叫道:“站住!”吕丰拎着桶站住,空着的一只手掸了掸长衫,淡定的看着苏子诚,苏子诚摇着折扇过来,用扇子敲了敲吕丰手里的木桶,心平气和的问道:“这又是什么新鲜东西?给小幺的?”
“没什么,几块石头。”吕丰狐疑不定的看着一反常态的苏子诚,从昨天下午吃了那鱼,他就不对劲,难不成那鱼有什么神效?
苏子诚低头看了看桶里清水中泡着的一堆莹润的小石头,抖开折扇让到一边:“这石头冬天压水仙倒不错,小幺正算帐呢,只怕没空理你。”说着,摇着折扇径自出门了,吕丰楞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