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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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我的爸爸说的。　
我将电话重新放好，接着又将座位向爸爸坐着的地方挪近了一下，我说：“爸爸，你怎么可以对我不放心呢？我不会被爱情吃了，我不是说过吗？我将来是一个为事业而忙碌的人，不会一直沉湎于感情的世界里面的，我会处理好的，不过答案我可能晚点给你，也许是在五一，也许是在期末，不过在大三结束时是肯定要出结果的。大四实习之后我就没有时间处理感情的问题了。”　　　
父与子可以没有代沟（6）　　　
爸爸严肃地对我讲：“不是你被爱情吃了，是担心其他人被爱情吃了，也许现在还不能叫爱情，只是一种模糊的复杂的情感。”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因为我们的宗族里面一直没有出过一个坏人，所以我们的血液里面天生就有为他人考虑的习惯，对于感情，也不例外。　
他又说道：“替我们谢谢周可冰，礼物我们觉得很好，你妈妈的衣服很合身，周围的大叔大婶都说买的衣服有眼光，我说是你买的，终究是撒谎了，不好！以后不要给爸爸撒谎的机会！”　
爸爸出去了，他说他要忙完最近一期的图纸，因为年龄大了，所以最近必须要加班加点，大人有大人的苦处，他们年老了，就被年轻的嫌弃，爸爸的手脚已经不灵活了，头脑又是文革以前形成的，所以很多图纸的方案由于思想的束缚而最终变得陈旧而落伍，在年轻人的眼睛里面。于是现在以爸爸为首的老一辈设计人员就充当了服务者的角色，年轻人是建筑图纸领域的思想开拓者。　
爸爸是落叶，年轻的工作人员是鲜花。　
我真的可以看出爸爸真的老了，不仅因为与我讲感情的事情，就是说其他的话题，他的语速已经明显地慢下来了。　
我感到一种生命的衰老的气息在我周围的世界里面飘扬。　
爸爸，谢谢您！　
我可以理解到其他的家长处理孩子的感情问题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但是爸爸却没有如别人的家长，爸爸心平气和的，纵使他心里有气，他也会深深地掩藏的，不会轻易表露于外界。他与我平静地说林欣与周可冰时，我的心里面就像千军万马在奔腾，他可以了解自己的儿子将一个女孩子带回家里来的勇气与苦衷。　
作为一个父亲，爸爸在我的心目里面是伟大的。他比学校心理咨询室里面的老师有经验多了，虽然没有具体的量化的指标与数据，但我已经足以叩首感谢他了。他让我明白了“想说爱你”是一种人生坚定不要犹豫的勇气，而“想说不爱你”也是一种与说“想说爱你”一样需要抉择与勇气的事情。　
真的。　
爸爸是理解我的，我知道了他做到了普天下许多爸爸妈妈不可以做到的事情，化紧张于无形之中，爸爸是天地间父母处理孩子问题的典范。　
爸爸，谢谢您！您知道吗？我们大学生感情的触角已经延伸到社会这个广袤的领域。　
3　
下雪了！　
这是我回山东看到的北方第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童话故事里的雪白。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透着明亮的气氛，心情于是就像冬天的雪一样宁静了。北方的大雪不像武汉那样羞赧，它总是带着北方人的大气与豪放以及蓬勃来到世间，而且一下就是个天翻地覆，好像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样子，爽朗得很。我的房间的墙壁上面就放着一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是当初在重庆进行谈判时主席送给柳亚子的临摹本。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想想主席的气魄，看看今人的胸襟，自叹弗如！　
“每逢春节就会下雪的！”我自言自语地说，今年也不会例外。　
于是就很兴奋，匆忙拨通了周可冰的手机，对她就是一阵地狂嚷：“下雪了，可冰，下雪了！你听见雪落的声音了吗？仔细听啊！”　
周可冰骂道：“你神经病啊！下雪有什么稀奇的，你们那边不下雪才稀奇呢！你是不是还在被窝里面啊？懒猪！”我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周可冰说：“我现在在外婆家里，有点很急的事情，下午3点打你手机啊！不扯了，痞子，我挂机了啊。拜拜，I　Love　You！”　
鸟人！　
我一蒙被子就又一头扎进了梦境之中。　
我竟然在雪景里面看见一排排郁金香在纷纷扬扬的情景里静静地开放，香味就融化在大雪里面，我可以看见一个美丽又美妙的世界在北方的冬季里飞扬！我模糊地听到一个在海南的同学告诉我：“海口，这里的天很美，星空很静。对于喜欢夜的人来说，是很奢侈的享受，风也很凉，还有晚上可以听到海的声音，由远到近，一下一下拍到心里，回忆就随着浪慢慢荡漾开，一点点蔓延，吞没你自己的肮脏的世界！”　
于是醒来之后就一直琢磨不透，我在北方，与海口有什么关系啊？别人说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我看是不一定对的，奇怪的梦。　　　
父与子可以没有代沟（7）　　　
也许我就是奇怪的人呢！　
很准时，下午3点我的手机就响了，没有迟疑，我就直接将电话接通了。　
“你是终于有时间了，我说大忙人，你有没有想念我啊？”我说。　
“我想念你才怪！”是莫老的声音。　
我赶紧看手机屏幕，果然是莫老，他竟然与周可冰在同一个时刻打来了，我赶紧说道：“哎呀，莫大教授，我可是好久没有你亲切的回忆了，您老怎么想起我了？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才对啊！”　
莫老说：“我们大家都是闹惯了的人了，你啊，你过了一年长了一岁也没有变得知书达理一点，看来这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了，我今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说：“是不是你与肖呓语怎么怎么样了，莫教授？”　
莫老严肃地说：“我与你讲正经的，你听见了啊，是你的创新课题已经通过了院系学术委员会的批准正式立项了！你这下终于放心了吧？不过春节以后来武汉你就忙了，记得将山东的奶业行情进行一下拷贝啊，有好处！”我一口就答应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见立项的消息没有一点紧张或狂热的感觉，我的心里出奇地平静。　
我终于又说了：“你与肖呓语怎么怎么样了？”　
莫老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我已经从电话里面听出来了，我说的话本身就不是多么好回答的问题，我知道。但是我毕竟与肖呓语与莫老都十分地熟悉，因此感觉彼此之间就没有不可以说的话。有人讲：在武汉的爱情就是残酷的，它全然不同于本地区的天气，就没有一点中国火炉的味道，爱情就变得僵木。武汉人是受够了感情的苦的，我在武汉几年就发觉了武汉人爱情来得快，散得也快，就像是潮水一样。　
最要命的是武汉人骨子里面有一种死劲的纯情与激情，只要一旦陷入了感情之中就一定要出事，而且聚散都是伴随着恩愁。武汉人有时就是粗喉咙大嗓子的激越，没有一点考虑自己是大都市人的意思，不过他们会是认真的。我同时感觉到武汉人对于爱情的坚持程度是比较低的，只要与爱的人在一块他可以认真无比，但是一旦离开了爱人的身边，武汉人就开始花心了，尤其是青年一代。　
但是莫老是不花心的，他甚至有一些死心，在从前。　
于是他在与肖呓语的问题上面就是一个陷入了困境的人，感情认知就如《可可西里》里的刘栋陷入了流沙之中，不能挣扎也不能不挣扎，于是就变得现在这般的沉默了，莫老说：“肖呓语在1月25号回江苏了，她搬家了嘛，那时回去已经很晚了。她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糟老头子，在外面不放心，我没有给她布置作业，她学我这个专业已经不短的时间了，我知道她的底子，明年再补也来得及。我看见她走的时候是空空的包，她说自己是一张人皮回去的，没有带回自己的精神与心。我当时就说，呓语啊，你不要说这种抽象的不着边际的话，我心里会难受。她没有再说，只是说回武汉的时候她还会说这种话的，她就是这样的人了。你表哥现在从新加坡回来了，表嫂子天天与我练习英语，我都吃不消了。你好啊，你爸爸妈妈怎么样啊？”　
我沮丧地说：“他们倒是很好，我过几天就会回去了，所以到时论文就要由你指导了，你不要拒绝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沮丧，只是心里闪过的是一种默然的心态，我明白自己只要一回家精神就会变得呆滞，所以我不想忍受北方的寒冷。　
莫老说：“你啊，我一定会帮助的，只是我还要做教育部的课题，所以时间上应该不多了。”　
我想了一下，说：“莫老，我现在可以严肃地说，我一定会尽量让你拿出更多的时间来与肖呓语进行沟通的，你是我的朋友，我是肖呓语的朋友，所以我们这帮朋友无话不说，对不对啊？”　
莫老竟然也认真地说：“是，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于是我就挂了电话。　
我看见窗外的雪花依旧飘扬不止，大雪里面是一种心情卷扬的感觉，思绪在哀号的风里面幽咽。　
我突然就来了精神，我给肖呓语发了一条短信：“莫老现在一定很难受，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肖呓语没有回，我想她已经沉沦到我的翅膀无法触及的地带去了。　
我其实已经可以感觉到她的回答，虽然我没有收到，因为我知道莫老现在一定不是处于高兴的时段。我自言自语地说：“我为什么始终为人家打算呢，有时真是泥菩萨过河啊！”　
看见了手机里面的号码，我突然想到了咖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也许与赵小灵在一块，也许是与商娟在一块，我庆幸自己终于逃离了感情的怀抱，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被感情压得越来越重呢？　　　
父与子可以没有代沟（8）　　　
我开始强烈地想念在学校里面的时光。　
其实，我可能已经患上了爱情恐惧症，对于时间而言，我没有害怕的成分，而对于空间而言，我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我感觉到山东与武汉之间的距离就是地图上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但是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巴掌啊！　
4　
后天就是春节了。　
现在是我上QQ的时光，我感觉腾讯真是太牛了，什么也可以想出来，业务天花乱坠，我刚收到林欣绑定的短信就发觉她已经在QQ上面了。　
关上卧室的门，泡上一杯绿茶，静静地坐到了电脑桌旁边。　
我看见了她发过来的短信：你在干什么？　
我说：“与你聊天，仅此而已！”　
痞子，你最近还好吗？　
好。　
我听说你们那里已经下了六天大雪了，好冷吧！　
是啊，可惜你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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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祝你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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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你将你的心给我了吗？　
是！　
我想你就好了，什么叫“祝你想我”啊？　
不知道，心里想着就说了！　
你在武汉还好吗？　
好，就是有点冷了，不过比你热。　
我知道，你与鲁名怎么样了？　
离了！　
这么快，你有没有考虑清楚啊？　
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我知道，我们迟早是会分裂的，对于精神，我有比你更加执着的追求，有时候你也不一定了解。　
我承认，你与在叶子酒吧我认识的林欣不一样了。　
我是变了。　
我知道，你对我变了吗？　
没有！　
我在家里已经想了很久了，我不知不觉就会很难受啊，你不明白我的感受，有时候我想忘记你，有时候我想紧紧地抱住你。　
那么现在呢，痞子？　
我宁愿跟随妈妈念一段天竺经文，我不愿意再回到这个世界！　
为了我吗？　
不仅因为你，因为我周围的一切人！　
我还要问了，你现在是想逃避我还是想抱住我？　
抱你！　
痞子……　
我现在也想着周可冰；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了解；我体会得到你的心情。　
我昨天下午与她通电话了；她说很想我。　
你知道这样一个定律吗？如果让一个女人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寂静地过日子；离开了自己的爱人；那么她最多在心灵的深处为爱人留三个月时间的位置。　
听上去真是悲观啊！　
痞子，我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流泪了。　
你怎么了？　
不知道。　
我向你说对不起，如果是我的错误。　
你不用说道歉的话，你与爸爸妈妈相处得好吗？　
还好，他们都老了。　
哦，我昨天看过爸爸了，天冷了，他在那个世界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