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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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里是庐山吗？这是天堂嘛！”　
他说：“到时你就会明白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诗词歌赋难不倒我，我还知道白居易的评价庐山的话：匡庐奇秀甲天下山！　
当我最后一包餐巾纸被汗水消蚀掉的时候，我们已经基本上到达目的地了，说“基本上”是因为我们已经听到了树林里有游客说话的声音，而且我清楚地听见了导游小姐的美妙声音，我最熟悉不过了。　
胖子也开始朝我们微笑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们要将剩余的65元人民币交到他的手上。　
“站住！”突然我们听到了一句吆喝，顿时我的魂魄差点吓飞了！　
原来是巡山员发现了我们这些“偷渡客”，胖子从容地走上前去，是一个矮矮的穿着绿色衣服的人站在不远处，大家的心里都很紧张。　
走近了我才发现绿衣服胳膊上戴一个黄色的袖标，他还有查山专用标志啊！只听他说：“什么也不要说了，跟我下山！”　
我立马就要晕了，老子费了半天牛劲上来了你要我们下去？我看见大家的面孔都很紧张，我想他们肯定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咳，一帮胆小鬼！　
我没有猜错：羊毛出在羊身上了！胖子走到绿衣服那里耳语了几句就回来了：“兄弟们，我就送到这里了，剩余的路程大家就各安天命了。交钱，每人100！”　
我一愣，他妈的坐地起价啊，你以为自己带了一趟金路啊。我于是就眼睁睁地看见其他人交了100块钱给胖子了，我留了一手就对胖子说：“刚才所有的钱我都已经给侯歌了，现在就是口袋里的70块钱了，本来就说好的65啊，我怎么知道！”　
胖子没有说什么，就一把将我口袋里的70块掏走了，他还说：“你们大家多交的钱是孝敬巡逻大爷吃酒的，所以就对不住了。”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蛇鼠一窝！　
见周可冰兴致来了，我就没有再说话，一拉她的袖子就往山上走去了。走到这里大家就算是散伙了，于是就彼此喊着“再见”各奔东西了。　
站在山上，我对周可冰说：“你有没有蹦过极？”　
“没有！”　
我就说：“我用树皮草叶编一根绳子将你垂下去蹦几次怎么样？”　
周可冰扔了一句：“去死！”　
我们就开始沿着阶梯上山了，进了山林的怀抱我已经见了很多的游客，许多老年人戴了帽子在一个个导游的带领下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就决定跟团队走。我是不愿意跟随团队出游的，因为我感觉是束缚了自己的自由，多不爽！　
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来，所以我们就跟在导游后面顺便听美丽小姐的景点介绍，免费的生活不过白不过！　
周可冰一眼就看见了一群卖庐山拐杖的，于是就买了一支，我说：“小姐啊，里面肯定有很多的，你现在不是成心加重我们的负担吗？”　
“不一样，我喜欢！”她说。　
她喜欢？她将自己当成了周杰伦，随便什么也可以喜欢，我不吃醋才怪！　
5　
现在已经是正午12点了，我看表的时候时间一秒也不差！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11）　　　
我们跟随导游小姐到了一个很大的停车场，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们也没有买一张地图，因为我与周可冰都没有方向感，瞎子点灯白费蜡。　
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桥，我与周可冰就将照相机拿出来，准备来几张纪念性的合影，我让一个小姑娘帮我们照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合影的，两张是单独的，照完之后，我给了小姑娘一块口香糖作为答谢。　
这时周可冰看见下面的万丈深渊就激动了，她在天桥上喊：“痞子，你喜欢我吗？快说！”　
我大声地说：“喜欢，喜欢你给我在食堂里打的鱼香肉丝！”　
周围的人们见我们这样都笑了起来，我心里就顶不住了，我想周可冰啊，你个闺女，破天荒地说了一回疯话，你真是要从桥上激动地跳下去啊？我将她从桥上抱了下来，就像抱一个美丽的麻袋。　
我问她：“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说：“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毛病过？你啊，得了福还不知足！”　
我于是就四处看，心里面憋住一种叫快乐的东西，我问她：“娘子，我怎么没有看见我的福呢？你给我看看好不好啊？”一边说着，我一边转来转去。　
她一把就将我的后脖子抓住了，然后就阴阳怪气地说：“是吗？是吗？痞子啊，你说是吗？”我顿时有一种痒而且极度的痛，心里面的快乐就无影无踪了，我连忙尖叫：“哎呀，你这个小妮子，我怎么也斗不过你，我认输了，我认输了。”　
她终于将手松开了，嘴里面却说：“你啊，今天在这个旅游胜地听好了，姑奶奶我可是如来佛，你就是孙猴子也不要紧。”　
我望着天桥，心里面一阵不畅快，小姑娘的这句话已经像一根草一样扎进我的心里面了，感觉到细胞的扩大，然后会膨胀得心脏有种疼痛的感觉。　
北宋文学家王安石诗云：　
还家一笑即芳晨，好与名山作主人。邂逅五湖乘兴往，相邀锦绣谷中春。　
导游说我们已经到了锦绣谷了！　
听说锦绣谷是庐山在1980年新开辟的景点，相传为晋代东方名僧慧远采撷花卉、草药处。这儿四时花开，犹如锦绣，故名。　
所以大家就很兴奋。　
但是我们没有停留的时间，走了一段路导游说话了：“我们现在是在仙人洞了，仙人洞为庐山著名景点之一。位于我们来的锦绣谷的南端，有参差如手的佛手岩。在佛手岩的覆盖下，一洞中开为仙人洞。洞高、深各约10米，幽深处有清泉下滴，称一滴泉。洞壁有洞天玉液等石刻题词。洞中央纯阳殿内置吕洞宾石像，传说八仙中的剑仙在此修道成仙。每当云雾缭绕之时，骤添几分仙气。至清朝，佛手岩成道家的洞天福地，改称仙人洞。毛泽东同志的著名诗句如：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这使仙人洞景点名扬四海，是来庐山的客人必游并留影之处。”我一听赶紧叫了周可冰一下：“来来来啊，快照相啊！”　
于是我们就喀嚓喀嚓了一阵，之后就随着大家开始转。　
我看见许多人都在烧香，周可冰饶有兴趣地看那个案台，那里有一帮人在向水底扔硬币，据说可以保佑自己平平安安，连年有余。我不信，就将一个一元的硬币买了一支糖葫芦吃了，周可冰扔了两个，她说是替我扔的，我说不如买一只香肠吃哩！　
我抬头看见了仙人洞上的门楣：仙人洞。难道导游说的是事实吗？如果是，我就不回武汉上大学了，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修炼算了。后来一想，不行啊，神仙有太多的教条要遵守，说不定比校规校纪还要多呢，还不能泡妞，放弃！　
转到右边的观妙亭，看见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和我们学校教学楼附近的竹林一模一样，亭子下面有一块硕大的石头，小姐叫它游仙石，还就看见了傍山崖，似乎有诗句在上面，我赶过来一看，是明朝嘉靖七年东莞的钱全志所作的诗：　
竹林无处访仙居，百尺丹崖悬断石，游踪亦是未除。　
一推断，我的妈啊，时间竟然是1528年！　
……　
晚上我们就住在一个老太婆的家里，这里的农民专门做居住生意，我称它们是“变态旅馆”，是介于住宅与旅店之间的产物，但是环境是很不错的，还有热水澡可以洗，廉价，才50块钱一个晚上。　
我们就住在庐山管理委员会的家属大院里面，安全隐患是一点也没有的，所以我们就将物品放在了老太婆的家里，开始在夜景下的庐山大街上逛，这里的地图上的专业名称叫：牯岭。　
因为这里的山形如一头牯牛而得名。19世纪末，英国传教士李德立入山，租用了牯牛岭的长冲，在这里兴建住宅别墅，逐步开发，并按其气候清凉的特点，据英文Cooling的音译，把牯牛岭简称为牯岭。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12）　　　
现在的我知道了这段历史，于是就觉得自己像住进了英法人的公共租界，其实武汉的汉口也是一个老租界了，至今步行街的长道上还有许多欧美式的灰白色建筑屹立在风雨之中，我喜欢那种风格的建筑，但是我不喜欢外敌入侵。　
同样，江西的九江也是如此。　
我与周可冰在庐山的第一顿饭是在一个叫“牯岭人家”的馆子吃的，菜是酸菜鱼火锅。　
第一次经历了吃米饭还要钱的生活，一块钱一碗！　
我记得在武汉时吃馆子里的米饭是从来不加钱的啊，于是就吃得很郁闷，而且糟糕的是：天空又开始飘着毛毛细雨了，看了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才知道武汉现在比这里高10摄氏度。　
My　God！　
我的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渴望，我想与周可冰认真地体味一回爱情的味道，但是我又似乎缺乏一种自信。在周可冰进入梦乡时，我突然间从床上坐起来，我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伸向了书包里面，我摸出了一盒香烟。　
为什么会在夜里抽烟呢？　
我其实真的不了解自己，有时候我会有一些出乎平常的举动，在别人的眼睛里，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在自己的小岛上孤单地垂钓。　
其实我们今天已经玩得很愉快了，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的心头还是爬山时候的激动与劳累，不知道此刻我是否已经出现在周可冰的梦境里，我想：在她的影像里面应该有一个人与她走过那条天堂之路的，而且是无数次了。　
我收到了林欣发来的短信，就在我将第一支烟抽完的时候，内容简短得只有两个字：晚安！　
我知道了，林欣此刻还没有睡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我突然就推开了卧室的门，见老太婆还在楼下门口静静地坐着看电视，原来她这么晚还没有睡觉。　
我与她打了招呼，就在楼外面拨通了林欣的电话。　
“你现在没有睡觉啊？”我问。　
林欣也是一样的心情吧，她说：“睡不着，你知道的，太早了或者有心事我就会睡不着的！”　
我问：“那么现在你是属于哪种情况呢？”　
林欣的回答是我没有意料的，她说：“两种情况都有。对了，你的周可冰呢？她怎么没有与你在一块啊？”　
我小声地说：“她已经睡觉了，我们现在在庐山的最上面。”我发觉周围真是静极了，没有一丝的声音，只有灯光的颜色和着淡淡的黄晕洒在阴冷的地面上，雨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停了，只是风大了起来，我不由将外套裹严实了。　
突然她又问了：“痞子，你与可冰玩得好吗？”　
我说：“还可以，就是天气太冷了，早知道就不来了，结果还是受罪。”　
她突然就哭了起来：“那个王八蛋今晚喝醉了酒又打我了，就知道拿着菜刀到处转，我简直快要疯了，邻居们也跟着受连累！”　
我连忙安慰她说：“不要难过了，快点睡觉吧，多加衣服，不要着凉！”　
这时我想到了楼上的人，最后就说：“我要挂掉电话了，你好好睡，回武汉找你聊天！”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忽然想起了刚才的话，什么是“回武汉找你聊天”？难道是在安慰林欣，或者是心灵深处的另一种忏悔式的自白？我只是觉得很无力，也很迷茫。为什么我在寒日的夜里就会思绪万千？我开始对黑夜怀有一种恐惧的预感。　
回到楼上时，周可冰的嘴角仍旧挂着浅浅的微笑，就像一个婴儿的笑容，我知道她的心灵有时就像是一个婴儿，或者说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从来不曾与她有激动得跳到嗓子眼的故事，换言之，我们的生活就是平静的水。　
我有时候竟然不想对她说我的高兴与痛苦、所得与所失，但是我的心里就是很喜欢她啊，也许，仅仅喜欢是不可以说明一切的，因为，我们都是彼此喜欢的，就是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就是因为是“彼此”，我们才有了自己的秘密。　
我是有的，感情上的秘密，但是周可冰有没有我不知道。　
所以，我会将自己的一切不愿意坦白的秘密与欢痛埋在心里，我的爱有时候就是一个畸形的种子，我想：有一天，种子会结出结果的，我不知道结果的味道而已。　
8：15。　
我们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于是就彼此注视着对方，其实心里也许想着不一样的事情，是一种天空与大地式的感情注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梁咏琪的《天使与海豚》里的句子，似乎应该是这样的，我依稀记得是下面的意思：天使好想给海豚一个吻　
可是海豚的家住得那么深　
海豚好想给天使一个拥抱　
可是天使的家住得那么高　
有爱就难不倒我说：“亲爱的，起床吗？”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13）　　　
说实话我是不愿意起床的，在初冬的早上从温暖的被子里钻出来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我宁愿为了里面的温暖而推迟一些应该做的事。　
但我们还是起床了，我说：“在学校里你不会也是这么懒吧，那我可是真的没有看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现在外面的温度是四度，我们应该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