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之翼 全本-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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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言而喻，她就一时收不住手，用力的给它做了下去，直到发现做的东西就连桌子也要摆不下了。

　　　　想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琉璃又感到几分稀奇，发现自己居然做到平日做不到的事情，这种奇特的顺畅感，让她觉得欣喜的同时，却又感到一丝异样。

　　　　这些复杂的感觉交错在一起，让小侍女心不禁出现混乱，一时间，就连对面熟悉的月灵的模样也感到了一丝陌生。

　　　　「小姐！」她忽然叫道。

　　　　「噢？」月灵轻轻挑起眉端，看过来，神态间别有一番妩媚风流。

　　　　而这一动作和姿态，却是琉璃无比熟悉，就连眉峰中那每一条细微的纹路，也与多年的记忆一般无二，于是，琉璃莫名的又松了一口气。

　　　　琉璃环顾四周，阳光从敞开的窗口洒照了进来，将棕红的地面反射出一片光亮，近在咫尺的茶杯中飘荡出浓郁的奶香热气，不禁让她的视线再度模糊。

　　　　四周的景象无不在向她展示出一派平和的景象，而这一切，是她多年埋在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琉璃轻轻抿了抿嘴角，下意识的说道：「小姐，能在这里生活真好，可是现在大陆这么乱，我们真的能安稳长住下去吗？」

　　　　月灵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诧异的表情来，「琉璃，你在说什么啊？大陆现在很和平啊，大家都安居乐业，所以我们也厌烦了四处奔走，决定在这个小镇终老，怎么你出去买了一趟东西，脑子就糊涂了？」

　　　　「哎，是这样吗？」

　　　　琉璃一楞，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对面小姐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没错，可是为什么在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小小声音正在告诉她，一切并不是这样？

　　　　左手腕上的金镯再度闪现过光芒，记忆的片段瞬间从脑海中闪过，快得让琉璃来不及捕捉，但是却让她不安了起来。

　　　　她用力去回想，试图从那散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什么，困难的说：「可是，小姐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好像是要去救很重要的人……」

　　　　面对她的话语，这一次月灵的表情更加惊异，摇头否定道：「没有，你在说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安稳的生活更重要？」

　　　　接连用着反问句的月灵，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触摸对面小侍女的额头，自语道：「不热啊，怎么这么反常……」

　　　　「我没病啦！」

　　　　琉璃不依的叫着，一把拉下月灵的手，用少有的执拗态度继续说着：「我就是觉得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且……」小姐心情不应该这么开心。

　　　　后面的话语在未出口前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她从来都不想做出破坏小姐心情的事情，尽管心中的疑云弥漫了整个心田。

　　　　月灵被拉下的手转了个圈，捧住琉璃桃心似的小脸，淡淡的笑着，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哪里有什么重要事要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除你之外，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去重视。我们不是说好，以后要在这个小镇快乐的永远生活下去吗，难道今天你想反悔了？」

　　　　「不！我没有！」

　　　　琉璃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对方的每一句，都是自己曾经在梦中幻想了无数遍的话语，当此刻真实听到的瞬间，让她不禁感到一切美好得近乎虚幻了。

　　　　当她不敢置信的眼神和对面那双翠绿的双瞳对视的瞬间，眼中的迷惑刹那消散了，眼神也似乎失去了以往的清亮，径自喃喃的说道：「是啊，永远生活下去，幸福的生活下去，和小姐一起……」

　　　　她伸手握住月灵的双手，微微笑了起来，阳光渐渐移动，洒在了主仆二人的肩头，把此间的一幕定格成唯美的画面，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永恒……

　　　　直到那一刻，月灵反握住她的手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了她腕间的金镯，刹那，金光暴涨，一阵尖锐的刺痛，快如闪电的从琉璃的腕间蔓延到眉间。

　　　　剧烈的痛楚过后，琉璃的栗色双瞳却渲染上了一层悲哀的色泽，她深深的望着对面的月灵，彼此交握的十指渐渐松开。

　　　　「琉璃，怎么了？」月灵不解的问道，神态间显示出浓浓的关心。

　　　　琉璃勾了勾嘴角，却笑不出来，慢慢的，泪水润湿了眼眶，一滴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在粉白的脸颊上流淌。

　　　　她咬了咬下唇，开口道：「小姐，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自私，我不知道……」

　　　　泪珠一滴滴的坠落在衣衫上，迅速扩散成团团的水渍，其中一滴打在了月灵没有收回的手上。

　　　　刹那月灵全身一震，如被电流击中一般，脸上的神色也在瞬间改变。

　　　　「你在说什么？什么自私不自私的，我们这样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这难道不是你的愿望吗？」

　　　　「不，这虽然是我的愿望，可是并不是小姐的愿望啊！」

　　　　琉璃泪如雨下，声音中也带出一丝丝的沙哑，她又似自语，又似对着面前的人倾诉，说：「虽然我希望小姐能和我一起永远幸福的生活，但是歧大哥和岈少爷怎么办？救不到他们的小姐会很伤心，很伤心……」

　　　　「歧？岈？」

　　　　月灵的脸色更是惨白，刹那间收回僵直在半空中的手掌，十指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她每一个反应依旧和琉璃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激动的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琉璃，他们都不在了啊，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想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不行吗？你不知道吗？他们救不回来了！回不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挂着泪水，琉璃拼命的摇着头，心头好痛好痛，对方每一句的话语，都是曾经悄悄在她心头浮现过的，透过朦胧的泪眼，对面的月灵仿佛是被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一个卑鄙的自己。

　　　　是的，在伴随着小姐，一起为拯救双子奔走的同时，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怨恨的。

　　　　怨恨那对双子在吸引小姐的全部心神之后，却又陷入危难，让本来应该受到保护的小姐，为了挽救他们而拼命奔走。

　　　　那一点一点的消瘦和悲伤的心情，让琉璃无法不责怪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或许小姐真的早就遵守当初的约定，和她一起归老田园。

　　　　「没错，这是我的愿望，我希望小姐能够过着平和幸福的生活，但是，逃避、放弃希望的小姐，却不是我心目中的小姐。小姐不像我这么软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也不会逃避，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会去争取……」

　　　　琉璃喃喃的说着，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另一只手却伸入怀中，握住了刻意缝制在腰带上方第三个小口袋。

　　　　当坚硬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的瞬间，她睁大了双眼，悲泣与迷茫一同散去，巴掌大的小脸上，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坚毅神采。

　　　　她挺直身躯，大声的说：「我不管是谁在操纵这些，我琉璃绝对不允许用这种虚假的幸福，破坏了小姐的形象，只有小姐的幸福，才是琉璃的幸福！」

　　　　说着或许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话语，此刻的琉璃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对不起，不管你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去找小姐！」

　　　　深深的望了一眼紧扣在左腕上的金镯，琉璃心中也不免升起几分着急，多亏小姐把这个给她，让她得以从幻境中清醒，但是失去了金镯的小姐又怎么办？

　　　　此刻，对面的「月灵」在听到她的话语之后，突然将悲凄的表情一收，嘴角一勾，竟露出一抹诡笑，神态也因为这一抹笑容变得邪恶起来。

　　　　她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映衬得嘴唇也分外猩红，手指一弹，居然也有一只白鸦出现在她的腕间。

　　　　她说：「既然你不肯老实的待在自己的「美梦」中，看来想要自讨苦吃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你最尊敬的小姐下手！」

　　　　伴随着她的话语，二人四周房屋的景象竟如流沙一般，瞬间倾倒流逝，留存下来的，也并不是失去房屋后的花园场景，而是一片纯白，延伸至虚无的纯白世界。

　　　　而她手腕上的白鸦也在瞬间，融入了这奇异的白色空间，一时间，只看到两颗妖异的绿色眼珠，正散发出凛然的杀气……

　　　　琉璃没有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而动摇，握住幻香石的手摇了摇，无数烟气疯狂的从指缝间蜂拥而出，渐渐在半空中组成了久违的妖艳玫瑰。

　　　　随后，无数粉红的手臂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其中伴随着琉璃沙哑的低语：「你不是小姐，你不过是另外一个我！」

















　　　　第二章　无法改变的过去

　　　　战斗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在这个异界空间的另一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观。

　　　　这里是属于秋天的时节，枫叶红得格外醒目耀眼，片片如同星辰碎片，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从天空坠落下来。

　　　　那一片落在她的额头，将月灵从美梦中惊醒，霍然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秋高气爽的蓝天。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月灵摇摇头，坐起身，微微颦起眉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伸手遮掩了一下上方耀眼的阳光，可是突然，她楞住了。

　　　　她直直瞪着自己伸出来的手掌，震惊得发不出一丝声响。

　　　　这只手掌白白细嫩，粉中透红，五根手指好似花瓣一样玲珑可爱，这无疑是一只好看得让人挑不出瑕疵的手掌，可是为什么会让月灵如此惊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小？」

　　　　月灵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平息下心头的震惊。

　　　　让她这样情绪震撼的原因，正如她所说，这只属于她的手并没有什么缺陷，问题是太小了！这分明是一名十岁小女孩的手！

　　　　她急忙跳起身，审视自己，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让她陷入思绪混乱之中。

　　　　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而是倒退回了幼童的模样。

　　　　「……猎！」

　　　　她轻声召唤，手腕上却没有出现熟悉的白鸦身影，再仔细看去，十指上的指甲干净清亮，完全不见原本由于订立契约而渲染上的魔幻色调。

　　　　这一下，月灵的眉皱得更紧了。

　　　　「殿下！七殿下……」

　　　　一个久违的呼唤从远处传来，月灵愕然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在记忆中的熟悉身影，那远远跑过来的、小小圆圆的丫头，不正是小时的琉璃吗？

　　　　「琉璃？」她试探的叫道。

　　　　「呼，呼……七殿下，您果然在这里，娘……娘……找您回去……吃饭……」圆滚滚、粉嫩嫩的小小侍女琉璃，大口的喘着气，可爱的模样活似一只粉圆的团子，让人看了就有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于是，月灵如同自己多年前的记忆一般伸出手去，在对方圆圆的脸颊上捏了捏，果然那嫩呼呼的触感，好得不得了。

　　　　「七殿下！」

　　　　小琉璃不依的叫着，抽了抽鼻子，滚滚的圆眼中，瞬时水气汪汪。

　　　　「殿下！娘娘在等您吃饭。」

　　　　孩子气的叫声却让月灵终于听清了她的话语，而这一次，受到的震撼再度让她仿佛被雷击中的一般。

　　　　「什么！你说什么？娘娘？娘亲吗？」

　　　　被对方抓住肩膀摇晃，可怜的小琉璃立刻被对方激动的神情吓坏，泪水在眼眶滚了滚，终于滑了下来，小声道：「是季樱娘娘没错……」

　　　　月灵下意识松开了手掌，整个人呆在那里，她近乎机械的转动着头颅，第一次认真观察着四周的景观。

　　　　落满枫红的小山坡上是一片枯黄的软草，不远处的前方琼楼玉宇重迭连绵，组合成一座秀丽唯美的东方宫殿，而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熟悉又陌生，她认得这里，此地正是她曾经居住了十六年的虚月王宫！

　　　　一阵晕眩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十指掐进掌心。

　　　　突然，她动了，碧绿的瞳中涌出深沉的光芒，她按照心目中熟悉的方向，向着远处的宫殿开始奋力奔跑。

　　　　后方，传来小琉璃惊慌的呼叫：「七殿下！七殿下！」

　　　　踩过熟悉的玉石地面，穿过熟悉红木长廊，绕开人声喧哗的华丽宫室，一直来到那座相对破败、灰土的隐蔽宅院。

　　　　有着二十岁心灵、十岁肉体的月灵，站在这座宅院的木门前方，突然抑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这座木门是如此的熟悉，就连上面每一寸斑驳的漆皮色泽，她都可以清晰记住……

　　　　木门的门槛很高，在左侧的位置上有着一块明显缺口，那是曾经被年幼的她抠去的腐朽地方。

　　　　每一点细微的画面都在提醒着，她回到了那个只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她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