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公开的妻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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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黎灿没有来。
听到季母转达黎灿意思的季凌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苍白的脸色,几乎要和医院的病床融为一体。或许是身体的虚弱,也或许是心理的疲倦,他从没有一刻感到自己如此脆弱。
他终于相信,黎灿是彻底放弃对他的爱了。
“小灿说她不会来。她还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只依赖她照顾,总要适应没有她的生活……她甚至愿意帮你介绍看护。”
天知道他要的不是看护,而是她!他多么想紧紧地拥抱她,狠狠地亲吻她,质问她为什么在爱他之后却又离开他,让他所有情感压抑不住,整个爆发,几乎让他抛下所有自尊,只想求她回头再爱他一遍。
可是她却冷漠的毁灭他的希望,难道这是他错待她的报应?到底他要怎么做,才可以回到从前有她陪伴的时光?
“你有奕阳科技要管理,还要照顾我们两老,所以小灿认为你根本没有沮丧的条件。她也相信你够坚强,车祸你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只是小小的打击,你很快就会遗忘,重新过自己生活的。”
不!她大错特错,车祸后的他,是因为有她的陪伴及打气,才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可是这一次的打击是失去她,比车祸还让人心痛,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凭借什么再站起来。
对于她这么冷静的态度,他突然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责任,为什么连个逃避的空间都没有。她说的对,奕阳还得靠他,父母也需要他奉养,他连软弱都不被允许。
可是就算他负起所有的责任又如何?她仍是不会回头,那他这么努力有什么用?他要的不是什么见鬼的股权,他甚至可以放弃执行长的位置,他要的是她,是她!
“你也该学着自己生活,自己打理一切了。小灿说从一开始,你就不希望她在你身边,现在她真的离开了,你更应该证明自己少了她,也会好好振作、定时复健,否则你就不是她欣赏的季凌阳了。”
在听母亲转述的同时,沉默无语的他,在棉被底下狠狠掐住自己的脚,将怨气完全发泄在这双残废的脚上,可是当听到她说希望他能定时复健,残害自己双腿的手又泄气地松开。
一开始,这双脚是连感觉都没有的,现在还会感到痛,都是她正面鼓励,加上反面刺激他去复健,才有今天这小小的成果。这么说起来,他似乎连虐待自己的脚都没有资格。
他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境地呢?妻子离开他,父母不支持他,岳父、小舅子敌视他,到最后甚至像个废物般躺在病床上自怨自艾。如果他好好地按照她的话做,是不是还能有一点点机会?
当初她花了多大的心血,费尽多少的力气,才帮助他度过奕阳的难关,也让他体会了复健的好处。反观他只是找了她一次,被拒绝就想耍赖打退堂鼓,这是他季凌阳该有的作为吗?
她说,她心里仍是欣赏他的,只要他能证明自己仍如她说的那般刚强。
很好,她要他振作,他就振作,他会拿出诚意给她看,他要打破所有人的眼镜,让她再回到他身边!
第九章
黎灿已经在董事长的办公室外等了半小时,走来走去都快把地毯磨破一个洞。她手里的文件需要和父亲亲自讨论,但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先她一步的占据了父亲的办公室,累得她只好在外头等。
“林秘书。”耐心告罄,她忍不住向父亲的秘书打听。“你知道董事长在和谁谈话吗?”
“抱歉,黎特助,我不认识那个客人。”林秘书歉然一笑。“不过我看到那位客人是坐轮椅进来的……”
“轮椅?!”黎灿差点没尖叫出来。她掩饰心里的激动,再一次确认道:“那位先生是不是左脸上有几道疤,表情严肃,眉毛很浓,头发右侧旁分……”
“呃,我没看那么清楚耶。”还右侧旁分呢!林秘书越来越觉得这年头下属真不好当,记忆力和观察力要十分惊人才行。“不过那位先生脸上好像真的有几条疤吧?”
那就没错了,黎灿抚着胸口,尽力平复因为那男人的到来引起的激越心跳。不是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吗?他还来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公事?她用这个理由安抚自己,可是心里当真这么想时,又不禁微微的失落。
站在门外,她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连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都不知道。
季凌阳推着轮椅到她身旁,对着失神的她轻唤了声,“黎灿!”
“啊!”心里还在想着他,他的声音便在身旁出现,黎灿吓得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他轮椅的脚踏板,一个失衡便整个人跌坐在他大腿上。
“唔。”季凌阳忍住大腿的疼痛,也不愿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推动轮椅,便往办公室旁无人的会客室前进,看得林秘书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救下被“挟持”走的特助。
“你放手!这样很难看……你要去哪里!”黎灿在他身上挣扎,拚命想推开他的手,诅料他只是一句话她便停下动作──
“别动!你越动我大腿越痛。”
只见她僵硬地坐在他腿上进了会客室,直到这一刻他才松手,只不过手在她的纤腰上多留连了下,这是第一次他发觉女人的腰肢原来这么柔软有曲线。
感觉到他的轻薄,黎灿趁机起身,脸都羞红了。“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今天才知道你身材不错。”举起手猛看,他像个二愣子似的怀念刚才的手感。
“废话!本大小姐丽质天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很不自在地回击,被他摸到的后腰还隐隐发热呢!
“你是我老婆,你的身材和我的福祉有很大的关系。”
“你……”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溜呀溜,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说话竟然这么暧昧,好像……
好像回到她初识的他,那么自信飞扬、幽默风趣。
“我刚才找岳父,是跟他说明清楚黎风金援奕阳那笔债务的偿还方式和期限。”在她提出疑问前,他先挑明了今天来找黎大同的原因。
黎灿听得心一沉,但她强迫自己豁达地说:“这样很好,你就可以更没有牵挂地签下离婚协议书了。”
“我说过,我不会签的。”利眸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他要知道自己的影响力还有多少,能夺回她芳心的胜算有多大。“还有,我告诉岳父,我希望让黎风入股奕阳。”
“为什么?”这就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因为我要证明,你误会我了。当初我要向你买回奕阳股票,是因为我知道费克集团输了董事席次,他们想藉着奕阳进军资讯业已经无望,一定会再次恶意抛售我们的股票。”反正当初他们也是低价买入,现在趁股价大好时抛售,反倒还可以赚一笔,然后再去找下一间资讯公司开刀。
他慎重地解释当初害她离开他的关键。“所以届时你手中股票的价值会大大缩水,我不想看到你这几年来的投资就这么泡汤了;另一方面,我也需要巩固奕阳的股权。可是你当时太难过,根本没给我时间解释,就单方面地说要离婚,离开了我。”
“这和黎风入股奕阳有什么关系?”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但她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回头了,就算那真是个误会,也不能影响她的决定。
“你当时认为,我向你买股票是不想和你有太多牵扯,所以我现在将存在我们两人之间的障碍全都排除。奕阳不再欠黎风,我们的婚姻便不再建筑于金钱上,而是基于我们的爱情;让黎风入股奕阳,我们之间就更牵扯不清,我要缠你一辈子。”
爱情,他真的说了爱情吗?黎灿捂住嘴,因他的话而鼻头微酸。为什么他这么晚才说呢?她都决定把一切感情收回来了,他现在用一辈子的承诺撩拨她,这根本是作弊。
“我知道你无法释怀的,不单只有这一桩,长久以来我让你累积的委屈才是最大的原因。毕竟是我自己答应这件婚事,不应该把责任都推给你、敌视你,关于我错待你的一切,我真诚地向你道歉;而我忘了过去和你的回忆,这也是我的错,希望你原谅我。”
“……我并没有怪你。”花了几秒钟,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我已经对我们两人的相处丧失信心了。”
“从你一离开我,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将轮椅往前推了些,手牵住她的手。“所以我想让我们重新开始,黎灿,换我追求你。”
她的心狠狠一动,对他的宣言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
“你不要开玩笑……”
季凌阳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他只是朝她招招手,低声说了几个字。
“什么?”她没听清楚,弯身靠了过去。
季凌阳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扣住她的颈项,火热的唇瓣印上她的,轻轻一吻后立即退开。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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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男人撂下誓言后,便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黎灿不断说服自己这没什么,她一样的上班下班,一样的吃喝玩乐,只是她在看电视报纸时,总会下意识地去寻找他的消息,即使那可能只是财经新闻的小小一角,或者在吃到美食时,本能地想着不知道这样的食物,适不适合复健中的季凌阳食用呢……
例如此刻,呆坐在床上的她,看书看到出神,纤细洁白的手指直觉地抚上唇瓣,那日他印下的痕迹,仿佛还留在上头,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一阵敲门声响,打断她的凝思,她微恼地把手放下,在那男人的头上又添了一笔帐。可恶!要断就断得干干脆脆的,为什么又一直来撩拨她,害她成天心神不宁呢?
“进来。”
在她应了声后,黎蓝扛着一只大箱子进门。
“今天下午有你的快递,刚刚守卫送来的。”箱子不轻,他搁在地上,指着上头的送件地址兴味盎然地道:“你夫家寄来的。”
黎灿白了他一眼。“送完货了,你可以出去了。”
“刚扛完你的箱子,我手酸脚酸。”语毕,他闲适地在她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下,很有兴趣地盯着那箱子。
他早从父亲那里听到季凌阳到黎风的事,也意外个性那么硬、自尊那么强的男人,竟会放下身段至此。于是他好整以暇地杵在姊姊房里,也很想知道那男人究竟在搞什么。
知道这会儿大概是赶不走弟弟了,黎灿放下手里的书,下了床,正要徒手开箱时,一把美工刀已递到眼前来。
“用这个会比较好开。”他好像比她还急切。
她抿抿嘴,一把拿过美工刀,仍嘴硬道:“他们应该是把我忘在季家的东西寄回来了吧。”
天知道她离开时根本没留下任何东西。一开始她带去季家的行李就少之又少,或许当时季凌阳排斥的态度让她心里有数,所以预先为自己留了退路。
方便离开的退路。
箱子打开了,里头还有一只中型箱子、两只小盒子,还有一份文件袋。
姊弟俩纳闷地对视一眼,尤其是黎灿,本能地就把文件搁在最后看,她怕一打开,会是他已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
美工刀小心翼翼地先拆开包装精美的中型箱子,才刚瞄到盒里的东西,黎灿便倒抽一口气,那种想哭的感觉又冲了上来。
就说季凌阳这根本是作弊嘛!他这时候送这东西来,根本是要她放不开!
箱子里是一件结婚礼服。当初季黎联姻,季凌阳主张一切从简,事实上,他是极不情愿结这个婚,所以黎灿甚至没披上婚纱,她以为她永远也不会有一件自己的新娘礼服。
素手拉起礼服,款式简单大方,但上头的绣工细密,剪裁精致,看得出是名家手笔。
黎灿抱着衣服几乎都要哭了,而黎蓝讶异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季凌阳居然来这一招。
“咦?有一张纸笺。”眼尖地瞄到由礼服上落下的纸笺,他帮她捡起。
黎灿连忙抢了过来,看到纸笺上他亲笔写的字,芳心又揪了起来。
再为我披一次白纱。
如果一开始他就这么说该有多好呢?才打开一只箱子,她的情绪就受了莫大的影响,让她根本不敢接下去打开其他的惊奇。
黎蓝看出姊姊的犹豫,自作主张地捡了另一只小盒子递给她,“开吧!看看他有多大的诚意。”
犹豫了下,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