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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咸鱼不翻身-第16章

小说: 咸鱼不翻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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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裳于晨,你不冷吗?”

    一把伞遮上了头顶。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仿若给他带来了大赦一般,他告慰自己——他就是在等她醒来,享受她在身侧的美好时刻——最后一次,他想拥有这最后的机会!

    “贤儿,你醒了?”他侧头看向她,专注地记住这张带着俏美笑意的面容。

    “废话。”她像往常一样,仍是那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你身畔明明放了一把伞,为什么不用?”她扯扯唇角,嘲笑他:“笨蛋!”

    不知是谁将伞悄悄放在那里,他竟然未发觉。他将伞接过撑在她头顶,温柔地看着她。

    “裳于晨。”她轻轻叫他的名字。

    “嗯?”他应声。

    “我很想无缘无故地叫你的名字。”她低低地说,“你不要问我理由,只要应声。”

    “嗯。”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水迹,以为方才她也淋到了雨,却不知那是隐忍剧痛的汗水。

    “裳于晨……裳于晨……裳于晨……”她笑着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贤儿。”他也笑了,眼睛未曾离开过她。他贪婪地听着她的声音,品味着这声音如此甜美地叫念着自己。

    “于晨。”忽然,她改了口,收起唇畔笑意,低柔轻缓地念道。

    他怔住了。她如此亲昵地说着这两个字,他的心霎时溢满惊喜、快慰。

    贤儿伸出双手牵住他的手,轻轻说着:“你不赖的长相、温暖的怀抱、你叫我名字时的表情、甚至亲吻我时的感觉,这些,我全部都喜欢。”她抬起灵动的眸子注视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字地告诉他,“我喜欢你,不!裳于晨,不仅喜欢——”她向前一步更靠近他,“我想靠近你——”说着,她踮起脚轻轻吻上他唇畔,用双手圈住他的身子,继续说道:“还想亲吻你——想拥有你,想着,绝不放开你……这该是爱。你说过这样才算爱上你。”

    “贤儿!”他握住她一双小手,抵上自己胸口,让她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么狂乱。

    “我爱上你了,怎么办,我不能亏本的。”她深吸口气,咬了咬唇接着说,“所以,裳于晨,你也要靠近我、亲吻我、拥有我、绝对、绝对不要放开我——”

    她话音未落,他丢开雨伞,猛地吻上妃的唇。不知为何,她的唇有些冰冷,他想拥她在怀,想让她温暖起来。

    “你知道吗?”他低柔地在她耳畔轻语,“我有多怕你不要我,有多怕你根本不在乎我。谢谢你,贤儿。”他牢牢地牵住她双手,“我,绝不放开你!绝不会!”

    “放开她!”岸上的声音传来,同时一道身影踏着水面飞了过来。

    “老爹?”

    “师叔?”

    “别叫我,你们眼里还有我吗?”祝宛风叉腰站在俩人面前,一脸怒容,“大白天的卿卿我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师叔。”裳于晨看着贤儿开口道,“别说你不知道,别说你看不出来。我要贤儿,我要娶她!即便你不同意也没用!”他傲然而坚定地开口。

    是他错了!他差一点就放弃了她!他应该自私,应该圈牢她!即便她有一天知道真相后会责怪他甚至远离他,到那个时候他将不得不真切地面对没有她的黑暗。当那一天果真降临时,他将毫无遗憾地去承接最坏的结果——至少他拥有过她,至少他知道她是爱他的。有她的“我爱你”,够了!

    祝宛风横眉立目地怒视裳于晨。

    “你这小子——”他只是奉洪爷的命上街采办,没有方向地七转八转加上上蹿下跳的绝佳轻功,不知怎么就蹿到了这里,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女儿差点被这臭小子拐了去。说实话,他对晨儿这孩子一向比较“敬畏”,尤其是他像现在一样满脸冰霜的模样。但是,面对女儿的事,他绝不会退缩,就算晨儿比皇帝老子还蛮横威仪,他也豁出去了……不过,就算皇帝也会深谙“以和为贵”的道理吧——

    “好商量,好商量。”猛地,祝宛风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他凑近贤儿,表情变换为为人父的威严,问道,“贤儿,老爹问你,你喜欢晨儿吗?你愿意做他的娘子吗?”

    贤儿坚定地点头。

    宝贝女儿是他的天,天都没意见,他还废话个屁啊。只是心里似乎打翻了醋瓶——还记得在那片人迹罕至的林子里第一次抱起贤儿时,小小的她给了他毫不吝啬的甜美笑容,那时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决定从此要做这个可爱婴孩一辈子的老爹。转眼二十年了,他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儿就这么让这小子抢了去?以后要多翻他点宝贝做路费,穿烂他更多好袍子,对他作威作福个够以解女儿被抢的心头之痛!

    “谁?”魏燕若的声音从岸上传来。从前楼通往这里的门扇一直有店伙计守着,没看见过有人进来。而内院设置精巧隐秘足以杜绝外人企图翻墙越顶的闯入。自打这里建成,除了教她武功神通广大的师父外还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闯进来。

    “‘琴筝楼’不经‘琴筝先生’允许决不可擅自闯入内院!你破坏规矩,自讨苦吃!给我上岸来!”魏燕若瞪视着擅自闯入“琴筝楼”禁地的祝宛风怒喝道。

    “哪来的丫头这么泼辣。”祝宛风挽起袖子飞过水面,定定站在魏燕若身前,“大爷祝宛风,就是不请自来了,丫头,你想怎么样?”

    只见魏燕若愣了一下,从上到下地打量祝宛风忽然上前一步抱住祝宛风臂膀,兴奋地摇着他的胳膊,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啊?”祝宛风看着魏燕若,眨了眨愕然的双跟,“你叫我师父?”

    “多年前您离开时说不久就会回来,还说回来后会再传一套鞭法给我,师父,您都离开十几年了!您到底去哪里了?”魏燕若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生怕他忽然一下子从自己手中蹿出去再度不知去向。

    “等、等一等。姑娘,你是谁啊?”祝宛风僵直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向对岸港口高喊求助:“贤儿、晨儿她是谁啊?”仔细想一想,自己好像确实教过什么人功夫,不过是在颐州吗?

    “你一定是以前来过这里,顺便教了魏姑娘武功,至于还答应了人家什么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裳于晨好心分析。

    “老爹,你只是路痴,不是智障吧?”贤儿接道。然后她拽了拽裳于晨湿淋淋的袍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他望了望楼上的露台,“当然,贤儿,我们要回去了。”回到临州,做回裳于晨,不再回头看过去,不再逼自己正视未知的将来。他愿意与应渝宸做个了断,回到裳于晨的世界与贤儿一起回去。

    “我去替老爹赎身,然后我们回家去。”没错,她听到了一切,她的身世,他的过去。在她拿起烛台用烛签划破自己的肌肤起已经做好决定——回去,回到临州,回到未知一切的从前!只是,她要将从身体里取出的章印亲自送给守护大椋皇室的那个人的手中,这是她最后能为娘亲做的事情。

    “你在这里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裳于晨伸臂揽过贤儿在她耳畔轻道,“从今后你不准撇下我,你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他放开她,轻轻一笑,接着快步上楼。

    “从今后,我要你跟着我,我到哪里你就要到哪里。”

    看着他的背影,她微笑着低喃,“只是这次例外,可以吗?”

    裳于晨来至叶黔门外,几次举手敲门,却又犹豫着放下。该跟叶师傅道别的,但是,他该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的央定?他会失望于他的自私、任性、怯懦吗?

    忽然,门内传出了叶黔沙哑的声音:“我知道,您终于做出决定了。请不要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您其实做了最正确的选择。那孩子是这世间最美好、最珍贵的至宝——您值得拥有她。玲儿定会满意上天这样的安排。她的女儿拜托您了,裳公子。”

    不!玲儿是那样聪慧,这一切根本就是她冥冥中的安排。是她引导大皇子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意图,她是那么放不下自己的女儿,她希望女儿可以有个坚定而可靠的怀抱依靠,但却不希望女儿付出感情——她与隆帝之间的纠葛恩怨错综难解,其实,看着隆帝疼爱的长子得不到爱情而受尽折磨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是的,这一切是她的安排。她总是不顾一切地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则义无反顾地协助她。她无情冷淡地对他,却又总不忘留给他一线希望。从初相遇到两相隔,他还是一样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她如此说过。而,他相信!

    裳于晨知晓一切都已尽在叶师傅的话语里,字字诚挚铿锵,无须其他。只是,有一件事必须要他知道。“先生,您的女儿还活着,叶依还活着,我相信您一定会再见到她。”

    叶黔十指在琴弦上拂拨过,美妙的琴曲响起。

    裳于晨知道这是叶师傅在与他最后告别。

    叶黔闭上双目,乐曲环绕在耳边,恍惚中椋玲站立在不远处,她那双慧黠而美丽的眼睛带着笑意静静地望着他。他唇边露出微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他们初相识的那片火红花海,她这些年有没有独自去过?再次见到女儿叶依,这将是他留在世间最后的缘由。之后,他会去找她,牵起她的手一起找寻那片记忆中美丽的花海……

    听到吗?玲儿?终究还是无法阻挡两个孩子真心地彼此互属,你有些懊恼吧。好了,不要再难为孩子们了,不要再恣意而为了,乖乖地等在那里,不会等太久,不会太久了……

    裳于晨转身离开时看到门边阁台上放若一套干净的衣袍。方才那把伞与这件衣袍定是叶师傅替他备下的,他赫然明了—一在叶师傅心中其实早已明晓了他最终的决定。裳于晨双目红润,对着门扇深深一拜,饱含着对叶师傅深深的敬意、感念与惜别。

    裳于晨走入贤儿曾休息的房间,想将湿淋淋的衣袍换下。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低头,脚边倒着一个空烛台。他没多想,随手拾起烛台放到桌几上。抬手伸向袍扣,手却在空中顿住了——他的手上竟然有血迹!他微怔了下,猛地抓起桌上的烛台。果然,烛台上沾满了血,他慌乱的视线无意中撞向床铺,赫然看到丝被下露出小小一块红色,他几大步跨到床前掀起床上的丝被——鲜血染红了床铺,触目惊心的血红就这样直冲入他眼底。他踉跄地退后,背脊撞靠上冰冷的墙面。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将颤抖的手举到眼前,看着手上刺目的血红,倏地,他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九鱼楼”这幢三层的酒楼虽然在前一阵子换了东家,但丝毫未影响红火的生意,光顾往来的富贾名绅只多不少。

    伙计、厨师仍是原来的,新东家是个年轻、英朗的小伙子,据说是老东家的远亲。他一来便重金顶下了这火爆的“九鱼楼”,老东家竟然也心甘情愿地放手给他。反正原汁原味的招牌菜不换,“九鱼楼”这块金字牌匾悬在那里,谁还会管东家是谁?

    离饭食时刻还早,店铺里利索的店伙计们往来穿梭做着迎客的准备。酒楼新东家洪爷吩咐下来,今日“九鱼楼”三层不开市,他要为一位老远来的挚交洗尘。一大早他沐浴更衣端坐三层,交待伙计们如若有点名找他的直接带上去。

    “我找洪爷。”贤儿径直走进“九鱼楼”,拦住一个店伙计,说道。

    “小爷,您跟我来。”小伙计殷勤地带路。

    店伙计带着贤儿来到三层最里侧的单间。

    “洪爷,您等的客来了。”小伙计在门外高喊。

    “这么晚才到!你这磨磨蹭蹭的慢性子改掉成不——”

    洪言打开门扇,笑意僵在唇边。门外不是他等的人,竟是那只“小螃蟹”。他朗然低笑,道:“你找我?”挥手让伙计下去,他伸手拉贤儿入内,关上门扇。

    “这里有点银子,我要替我老爹祝宛风赎身。”贤儿将一个小小包裹扔到他怀里,“他笨得要命,当你的差使想必也不合用。本想你早晚会因为他笨手笨脚地轰走他,可我急着离开没时间等。”

    “祝宛风是你爹?”洪言顿了顿,接道,“你就用这么一点银子想从我‘九鱼楼’带走一个大活人?”

    “银子给你了,你到底要放人还是要耍赖。”贤儿活动着手指,语气带着威胁。话音未落她忽而觉得一阵眩晕,眼前变得一片花白。她退后两步靠上身后的桌几。明明已经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止住了血,但却无法抑制疼痛,她已经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抵制剧痛,可是,痛到极点后意识仍是不受控制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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