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妻丞相-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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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他总算晓得她为何要把剑还给他了。
终于,尹守缺轻轻推开了门,而屋内仅有一盏油灯摆放在桌上。
「云雀,你别再来烦我,我等会儿一定会用膳。」无奈的声音来自床榻。
由于他的步伐著实太轻悄,狄喜芯根本感觉不到一抹略微僵凝的修长人影已然欺向了她。
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见关门声的狄喜芯,有些狐疑的偏过首去,蓦地,她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不由得往后急退。
「师父!」狄喜芯心头一窒,半惊半骇地直瞪向眼前的尹守缺。
虽然那盏油灯使他无法清楚地看见狄喜芯的五官轮廓,但那已结痂的伤疤,却如此明显地印在她的额角上,或许,就算盖了头发,恐怕还是会……
尹守缺几乎快失去了冷静。
他万万没料到,她竟会为了区区一柄剑,奋不顾身的跳进水池里。现在可好,伤到额角还算是好运,假使去撞到什么重要的部位……天那!他著实不敢再想下去。
师父怎么会来?
完了,她来不及戴上丑面具了。
那她额上的伤疤岂不就--猛然记起的喜芯连忙用手去掩住额角。
「不用遮了。」尹守缺粗声地喝道。
「师父。」他在气啥呀?
「你这个笨蛋!剑掉了就掉了,为什么你还要下去捡?」尹守缺濒临失控地大吼。
「师父知道了啊。」被他这么一斥,狄喜芯不由自主地揪紧羽被的一角,低首嗫嚅。
「为什么你那天不跟我说?」突如其来的,尹守缺一拳击在床铺上,震得整个床榻微微摇晃著。
狄喜芯的心因他这一击而跳得异常狂乱,她不晓得师父发起脾气来,会是这么地可怖。
「说呀!」尹守缺目光如利刃般地狠狠瞪视著她。
「我那天是……师父,你到底在气什么?」那天师父要离开时,她明明感觉师父仿佛是再也不会理睬她了啊。
「我是在气你、气你--」他寒著一张脸,怔忡不语。
该死的!竟被她这个问题给考倒了。
「师父,就算你嘴里说剑掉了就掉了,但我知道那柄软剑必定是师父的心爱之物,所以我说什么也不能弄丢它。」她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靥,闷闷地轻喃。
「你!」尹守缺深深吸气之后,才郑重地对她道:「喜芯,不管我有多喜爱那柄剑,它也绝不可能能和你的性命相比拟。」
说不高兴是骗人的,但,师父干嘛这么说,难道他不知道她得花费多少气力才能压抑住内心那股对他的爱恋之意吗?
不,她不要师父在给她希望之后,又狠狠地将它给打碎。
而且她清楚得很,没有脸上的这块疤,她就已经输给了依涟郡主,更何况在成为名副其实的丑窿女之后,师父还会对她--好啦!现在师父都已经看到了,那她也就应该彻彻底底地死了这条心。
「师父,我希望你还是把剑拿回去吧!」她怕她会睹物思人。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拿回我已经送出去的东西。」
「师父,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
尹守缺突然冷睇著那佯装成一脸无所谓的挫败小脸。
统统不对劲了。
从他再度踏进这里时,便整个都乱了。
不行,他得回去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如来时一般无声地走了。
第九章
「什么,你要去荆州城!」
「二哥,我想……到了荆州之后,我或许会过得比较快乐些吧。」坐在花凳子上的狄喜芯无意识地咬著下唇,艰涩一笑。
「你以为逃到荆州,就可以忘掉那个姓尹的?」她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我才不是为了他。」心倏地一缩,她口是心非地急喊。
「二哥告诉你,只要你一天忘不了他,那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二哥别说了。」她捂住双耳,不愿再听。
狄允飏脸一沉,火大地抓住她的手,「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去找他,结果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回来不说,还为了要捡一把烂剑而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哼,要不是爹阻止我,我早就杀进丞相府了。」
二哥的话宛如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般,终于让她因承受不住而嚎啕大哭。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得这么痛苦?那她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人了。
狄喜芯就这么整整哭了半个多时辰,企图把所受的委屈统统发泄掉。
「哭完了没?」一直没说话的狄允飏终于开口。
狄喜芯一边抽搐一边点头。
「那就赶快去收拾东西。」
「嗯。」狄喜芯擦干眼泪,开始动手收拾些简单的随身物品。不经意的,她忽而一顿,泪眼迷蒙地直视著妆台上的两样东西。
「怎么,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两样鬼东西?」狄允飏恶声恶气地道。
「可是它们是师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呀。」狄喜芯又哭又笑地将剑谱放进包袱里,然后再把软剑系在自个儿的腰间。
「你--算了,懒得说你了,我会叫老四陪你去荆州。」
「嗯,谢谢二哥。」
别了,师父。
****
马车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在往荆州城的官道上。
「唉,我还真是命苦,净干这种无聊差事。」车座前,狄四少哀声叹气地为自个儿抱不平。
他抱怨得如此大声,坐在车内的狄喜芯自是有听见,「四哥,等到了荆州城,随便你爱干啥都行,我不会跟阿爹及兄长们告密的。」明白四哥也爱玩,所以为了答谢他的护妹之行,她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话当真?」狄四少眼睛马上一亮。
「当真。」
狄四少的精神马上一振,想当然耳,他驾车的速度也就愈来愈快,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车内的另外一人却突然皱起一张脸,扯扯不时摸著一本书册的狄喜芯。
「小姐,我内急耶。」
「那我叫四哥在路边停一下。」
「啧,女人真是麻烦。」狄四少咕哝一声后,缓缓地停在一片树林旁。
云雀一下车便赶紧寻找一处浓密的树丛,可是,当她正打算蹲下时,她却猛地大叫一声。原来,是一名绝色却略显狼狈的少女突然从她面前窜出。
「你……」云雀圆瞠双目,直瞪少女。
「有人在、在追我……」绝美少女气喘吁吁地抓住云雀的手,还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
「是坏人吗?」云雀也感染到她的紧张情绪。
「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少女扁著小嘴,很气忿地说著。然而,假使云雀不是这么慌乱的话,定可以听出少女在说这话的同时竟略带几分嗔意。
「有这么可怖呀!」云雀显然也吓坏了,「那你快跟我走,我们家四少及小姐都会保护你的。」正义感十足的她,立刻拉住少女的手直奔马车。
当云雀带著少女奔至马车前时,正要斥责云雀动作太慢的狄四少却蓦然一怔,「云雀,这位姑娘是谁呀?」狄四少惊艳地瞅视著少女。
「四少,有坏人在追这位姑娘,我们快点走!」
这时,坐在车内的狄喜芯也探出头来。
「喔。」狄四少反应迟钝地应了声。
然而,就在云雀欲扶少女上车时,冷不防地,四名黑衣人就这样平空出现在她们身后。
狄四少神色一变,瞬间从前座跃下,闪身至黑衣人与少女之间,而坐在车内的狄喜芯更是惊愕地瞪大眼。若是她没看错的话,眼前这群黑衣人与上回追杀她与师父的杀手应是同一伙的。
「四哥,你要小心他们!」吃过亏的她,心知他们不好惹。
狄四少抽出剑打算以一敌四,虽然他清楚自己的胜算微小,但为了那位美姑娘,他决定豁出去了。
黑衣人似乎只想尽快捉回少女,所以只有两名黑衣人同狄四少交手,而剩下的两名则是纵身一跃,瞬间来到少女跟前,伸手便要去捉--
倏地,一道银色光芒一闪,没料到狄喜芯会突然出剑的黑衣人及时缩回手。
「要带走她,就先打赢本姑娘。」狄喜芯持著软剑护在少女身前。
黑衣人冷眸一闪,挥剑直刺狄喜芯。
狄喜芯虽有侠义之心,但武功实在是……才过没三招,狄喜芯的软剑就被打飞出去。咻的一声,软剑当下被钉在树木上。
「呀!」
下一瞬间,云雀及少女同时惊叫一声,因为黑衣人的剑尖已毫不留情地刺向脸色惨白的狄喜芯。
听到惊叫声的狄四少,却因为黑衣人的牵制而难以分身抢救。
在电光石火之际,铿锵一声,一把突如其来的长剑及时架开黑衣人手中的剑。
「师父!」狄喜芯震惊无比地瞪著与黑衣人交缠在一块的尹守缺。
这时,云雀及少女赶忙搀扶起还傻坐在地上的狄喜芯。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万一你真被他们所伤,那我……」少女自责不已。
狄喜芯不晓得要如何安慰少女,不,应该说是她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尹守缺身上,以致她根本无暇去顾及少女的心情。
师父来了。是为她而来的吗?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倏然间,整个情势丕变,在尹守缺加入后,黑衣人便渐渐处于劣势。但当一名武功显然比黑衣人高出甚多的黑衣男子猝然出现时,尹守缺便倍感吃力。
「阁下大概就是天字号杀手的头头了吧!」尹守缺虽打得不轻松,却仍勾勒起一抹浅笑问道。啧,一个杀手头子武功就这么好,那寒神宫宫主岂不就……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同时,冷冽的眼神不时瞟向少女。
少女见自己的出现已带给别人莫大的危险,是以,她决定--
「你要去哪里?」狄喜芯急急拉住少女欲离去的身子。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能再害你们了。」一说完,少女便突然往狄喜芯身上一点。
狄喜芯登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望著少女跑离。
一见少女离去,黑衣男子突地一剑拉开与尹守缺之间的距离,转身就往少女奔离的方向掠去,而其余黑衣人也紧跟著黑衣男子离去。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一群煞神全走后,狄四少即臭著一张脸死瞪著尹守缺。
「狄四少,你不能将喜芯给带走。」尹守缺缓缓抽回钉在树上的软剑,然后走向一脸不敢置信的狄喜芯。
「不能?哼,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他以为小妹还能继续待在京城吗?
「凭我是她的师父。」尹守缺一指解开狄喜芯的穴道,深深凝视著那张带有一丝惊喜、却含有更多退缩与不确定的沁白容颜。
看著这张不再带有欢笑与向往神情的娇容,尹守缺骤觉自己真是个混蛋。
他会让她重拾以往的欢笑的,不过前提必须是她会原谅他这个做师父的,并且取得狄家人的谅解。尹守缺暗暗苦笑著。
没办法了,谁教他在她真要离开他时,才猛然想通他不能没有这个小徒儿。
「别再拿师父来当晃子了,咱家小妹差一点就被你这个做师父的给害死。」狄四少非常不屑地哼道。不过此时的他,忽然想起--「咦!那位美姑娘呢?」被黑衣人给引到一旁去的他,并未注意到少女的离去。
「她走了。」狄喜芯的视线仍停留在尹守缺脸上。
「走了!」狄四少怪叫一声,「不行,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被那群黑衣人给捉走。」说毕,他竟然就这么飞身掠去。
「四哥,你不能去,万一你又碰到那群杀手怎么办?」狄喜芯担心地道。
「别担心,我想狄四少碰不到他们的。」以那名黑衣男子的身手,那名姑娘八成已被他们给擒回。
「喔。」狄喜芯轻轻应了声,目光移来又转去,就是不愿看向尹守缺。
四少一走,独自面对尹守缺的狄喜芯显然不自在了起来。
「喜芯,为什么说走就走?」
尹守缺异常热切的眸光,教狄喜芯是益加的无措。「我……」
「你仍不肯原谅我是吗?」尹守缺苦涩一笑。
「我……」师父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她原谅。
「喜芯,跟我回……」
尹守缺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狄喜芯忽然拧起双眉,皱起小鼻。「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师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这股异味好像是……
「哇!」一旁的云雀陡地大哭。
「小姐,是奴婢啦!」原来,一直没解决内急问题的云雀在松懈之余,竟不自觉地尿湿了裤子。
「云雀,你!」
****
虽然不是自个儿尿湿裤子,狄喜芯仍感到万分羞窘,不过这个意外,倒是让她转移了情绪,再面对尹守缺时,己不再慌张无措。
在云雀躲入马车内后,一双像极了铁钳似的手臂突然由后紧紧搂抱住她。
狄喜芯一吓,身子猝然绷紧。
「对不起。」
她屏住气息,缓缓闭上眼,颤声回道:「师父,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呀!」狄喜芯,你镇定一点,师父说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千万别想歪。
「不要再叫我师父了。」尹守缺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上,轻柔一笑。
已经有些红润的小脸倏地刷白。他们连师徒都做不成了吗?
狄喜芯拼命教自个儿冷静,但是眼中仍不争气地堆聚起泪水来。
原来师父会出现在此,只是为了跟她说:我不再是你的师父。
「我知道了,今后,我不会再喊你师父了。」狄喜芯故作漠然地说。
尹守缺的温眸迅速闪过一抹柔情,但手背上的湿意却教他的笑意冷不防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