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女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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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话人人信,真话无人听。
沙南雩诡秘的扬唇一笑,“天下事无奇不有,没看见不代表不存在。”
“谁理你的疯话。找间咖啡厅歇歇脚,渴死了。”她快傻了,陪着逛这种街,简直自虐。
“女巫咖啡馆吧!里面有个很会泡魔法咖啡的女巫。”算是女巫俱乐部在外投资的小店。
“你着‘摩’了。”董菁菁头一摇,用现代流行语一说。
“人间四月天”的摩风风靡了大街小巷,着‘摩’的人不在少数,老听人家口中挂着“我的摩”,不然就是“许我一个未来吧!”,文艺得令人全身直打哆嗦。
“错了,我本身就具有魔性。”沙南雩似假若真地道,一副信不信在于你的模样。
清风徐徐,玉珲珠净的风铃随之一荡,轻脆的撞击声悠扬。
两人一入咖啡馆就找了张靠窗的三角桌,透明的水晶瓶中插了一株罕见的白色樱草,传闻是英国一位纯情少年失恋后痛苦而亡所演化的。
这个季节很少有白色樱草,台湾本岛似乎无见其踪迹,因此特别引人注目。
“三杯咖啡?我们才两个人。”董菁菁不解的望着桌上浓郁扑鼻的黑色饮料。
美丽的女店主神秘一笑,“他不就来了。”
话一说完,满身大汗的江邪像是历劫归来似地冲了进来,不需人招呼便自动落坐,端起咖啡就口一饮,不怕烫嘴和涩口。
他的鸭舌帽被扯落了好几根线,口罩也不翼而飞,过大的衬衫少了一边袖子,另一边则破了个洞,可谓是落魄极了,像是流浪汉。
“我说乞丐怎么不见了,原来还会被抢呀!”高价乞丐。
江邪没好气的一睨,“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拐了他的女人还敢落井下石。
“对嘛!我算老几,又不是好色女沙沙。”董菁菁说得一口酸,过气的旧人就是不受重视。
“有自知之明就好,别一天到晚地缠着她。”搞清楚,南儿是他的秘书情人。
可局限于接吻阶段,快憋死他了。
瞧他说话的口气真狂。“我才是受害者,你看紧她一点,少来骚扰我工作的情绪。”
她是有正当职业的上班族,虽然是凭藉着父亲的关系混口饭吃,可好歹得去露个面签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不像某人闲得只会看男人,天天都是放假日。
江邪的宣传期已过,零零星星的通告爱接不接,“游手好闲”地玩起变装秀,每天和记者及歌迷躲猫猫,放着女友变态的嗜好不管,等于是让她领干薪不做事,变相地养着她,自然不愁生活有虞地成天找人压马路。
“南儿,听到没?以后离她远一点,要跑要跳要上吊有我。”身为正牌男友真窝囊,只能追在后头跑。
一下看太多“好料”的沙南雩有点累地打了个小呵欠,“好,你上吊我帮你拿板凳。”
“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有这样的女友是他识人不清,听话也只断章取义地只截最后一句。
要放,心难舍,将就着凑合吧!
“有啦、有啦!你说东区出现酷哥团体,要我别忘了搬板凳去欣赏。”张冠李戴,她把话当成他的话收回来用。
“迟早被你气死。”江邪此时十分后悔答应她看男人的权利,酿醋给自己喝。
全亚洲公认的第一帅哥她瞧都不瞧,口气嫌恶地说天天看会腻,偶尔光顾一下免得日久生恨,清粥小菜爽口不油腻,他这道大餐要放在大节日才享用。
听听,多可恨的说词,男朋友是摆饰品,放着不发霉,有空才来上上油打打蜡。
再有风度的人也受不了女朋友的注意力在别的男人身上,而且不是一个,是用复数计算,增值不量产。
“你到底瞧上她哪一点?容貌尚可取外,她简直一无是处。”董菁菁心底难服的提出疑问。
“我犯贱行不行,她的不屑一顾让我恨到想绑死她一辈子。”江邪有些怨沙南雩的无动于衷。
董菁菁闻言无话可说,因为他的确很贱。这么想令她心里舒坦许多。
“一辈子很长耶!你要慎重考虑再三,我不敢保证奉陪到底。”沙南雩先把但书说在前。
忍耐已久的江邪抚上她的颈脉,“最近保险了没?记得写我是受益人。”
“凭你的力量是杀不死我的,别白费工夫威胁我。”加了肉桂的味儿更香醇,她闻着咖啡的香气。
忽然她指尖弹一弹,念了几个奇怪的音符,他的手腕瞬间软弱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你做了什么?”太怪异了,手竟没办法举高用力。
“我是女巫嘛!”说了他们也不信。
“南儿,别再搞鬼了,你耍暗招是不是?”不会是在咖啡里下药吧?江邪心口一悸地看看杯底。
没见识还把人瞧扁了。“你当是就是,晚一点我有个兼差,你别再跟了。”
“兼差?!”瞧着她一头金发,他竟觉得陌生。
“女性的乐园,男宾止步,问多了对你无益啦!”如果能偷渡猛男不知该有多快活。
“不成,你欠我好几个约会,不许爽约。”他霸道地索讨应有的权利。
两眼微眯的沙南雩讪笑道:“和你出门困难重重,请问我们该到哪约会?”
公园?餐厅?还是私人俱乐部?
“这……”
“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拙劣的装扮每回都被人认出来追着要签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大骚动,然后就有人偷捏我……”
那万头钻动的情景,比蝗虫过境还要可怕,不留残肢。
“我尽量了,她们的眼太尖了。”他怎么藏都没用,全身包得密不透风照样被认出来。
“学学我的杰作,变来变去都没人发现,安心地逛大街。”她自傲的拨拨头发。
满招损,有时人要谦虚些。
两双若有所求的眼瞳直盯着她,显而易见的企图昭然若揭,再迟钝的人都无法忽视,何况是手停在发际撩不下去的沙南雩。
变化发色和眸色是小有成就的女巫一点小把戏,说穿了不值钱,不过是惹人笑话。
“你们别用饿狼的眼神吞没我,不是我不教,而是你们没本事学。”哎呀!叫她如何教起嘛!
“不可能。”
“为什么?”
一旁为客人添咖啡的女店主,优雅地为他们送上一朵花缎玫瑰。
“因为她是女巫,你们不是。”
“嘎?”
不信和失望再度浮现眼底,他们不想被愚弄地发出嗤声,一缕热烟袅袅升起。
续杯。
※※※女巫俱乐部热闹依旧,门庭若市,三温暖、塑身中心人满为患,精品店排满等候设计师搭配门面的顾客,美容部门的预约电话响个没停,美食部的钢琴演奏轻扬悠远。
一如往常,光明面的事业蓬勃发展,声势凌驾各大俱乐部之上,几乎无人不知它的卓越不凡,挤破头也要弄一张贵宾卡以显身份。
但是黑暗面就黯淡了,一连两、三个月几个老板都无故缺席,明明说好了要来上工排了轮班,时间一到却不见人影,连通交代的电话也没,叫人无所适从地忙乱了手脚。
甚至和钞票结拜的投机女沙芎芎都休馆了大半个月,前往询问的怨女霉女都等得长蜘蛛网,捧着支票没人收。
“沙家的女巫全死到哪去了?她们不晓得我们也要休息吗?”同属巫界的珊娜忿忿然地刷着杯子。
“你还有力气埋怨呀?我肩酸腰疼泡花药澡都不见功效,你瞧,黑眼圈耶!”那六个呐!一个也没来。
她们俩是代理主管,原来是特地从乌克兰飞过来准备度个小假,没想到竟沦为次级劳工,夜夜守在吧台等着失职的人来交棒,好个苦差事。
好在俱乐部里的员工都很认分,老板不在照常营业,少了一份操心。
进进出出的女客有来买醉的、浇愁的、寻欢的……形形色色的人性一览无遗,也有不少是专为沙家姐妹而来,热闹一夜又是天明,周而复始地不得解脱。
珊娜有气无力的怨道:“越隽去了英国我没话说,可是冰山呢?还有那头猪博儿、考考及花痴女?”唉!笨宝宝就不用来了,免得俱乐部里的客人都成了灾民。
“你没看报纸呀!花痴女在谈恋爱。恍连刊了一个多星期,还热呼呼的。
“莉萝,你认为我有时间看报纸吗?”她累得看到床就躺平了,一觉睡到十殿外。
莉萝闻言揉揉肩上淤积的硬块,“说得也是,我们比工蜂还忙碌。”
“是怎样的极品男才叫她定得下心?那条鱼非大海不游。”因为鱼多。
“我瞄了一眼,好像是亚洲的什么天王,一个唱歌的。”女巫对偶像向来不崇拜,惟一的指引是地狱之神。
“长相如何?”
莉萝回忆了一下,“还不错,以东方人的脸型算是俊挺,和……那个人好像哦!”
她突地一比,珊娜顺势一瞟,整个人顿了顿。
不是因为有男人闯进PUB而不悦,而是他怀中的金发女郎有几分面熟,似乎是……
“沙南雩,你给我过来。”
本想蒙混过去直往星相馆前进的沙南雩把脚缩回来,一颗受惊吓的心猛跳。她都变成这般模样还认得出,功力实在太差。
硬着头皮走近吧台,她已有挨骂的准备,实在太混了。
不过,出手不打笑脸人,一笑泯恩仇,再大的仇恨也该在笑容中化解,而且她非常有诚意。
“嗨!两位辛苦了。”
“笑笑笑,你还记得俱乐部是谁的吧?”脾气不好的珊娜首先发难。
沙南雩点头如捣蒜地说:“当然,当然,我不就来慰劳你们了。”
“慰劳?!”珊娜重重地把杯子反扣在吧台上一哼。“两手空空兼鬼鬼祟祟?”
“诚意嘛!心诚水也甜,我调一杯‘拿他’请你。”她很少这么殷勤。
“真的?!”半信半疑的珊娜趴在吧台看着她。
“我几时骗过你?把材料拿过来。”沙南雩豪爽地一拍胸脯。
理智的莉萝好笑地阻止,“珊娜,你真敢喝小花痴的‘拿他’呀!”
“有问题?”珊娜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要是冰山梦调的‘拿他’大可安心,可是她……会把琴酒和马丁尼搞混的人你能指望吗?”
“拿他”是一种巫界特制的调酒,纯粹用水果发酵,不添加其他人工酒精,融入多种施以魔法培育的果实汁液,喝起来甘甘醇醇无酒味,像是果汁。
但饮多了也会醉,影响“飞行”。
“莉萝大姐好讨厌哦!人家才失手一次就失去信心,好歹让我洗刷污名嘛!”巫术的练习就是经验的累积。
“少撒娇,为了我的巫命着想,你给我乖乖地进来洗盘子。”珊娜像长辈一般吩咐小辈。
事实上亦是如此。
外表看来才二十岁上下的红发女郎已有五十来岁了,她的巫术平平,专精的魔法是维持青春不变,人永远不容易老化。
巫界中的女巫会互通有无,每年的十月三十日是万寿节,也是女巫一年一度的盛事,大伙聚集在巫岛上狂欢一昼夜,在疯舞中了解彼此的近况。
“人家……人家是代班的。”哇呜!这么会喝呀!一大叠杯盘她要洗到什么时候。
“好呀!你来代班我好回去休息,莎宾娜的药不知道能不能解除疲劳?”珊娜乐得有人接手。
沙南雩双手直摇,“不是啦!我是要去星相馆。”对于女巫前辈她可不敢造次。
“星相馆?!”她声音冷了十度。
“芎芎最近好像没有空,所以……所以我来串一下场子。”吓!女巫瞪人。
不怕不怕,她也是女巫,不怕女巫瞪女巫。
“你有没有考虑我们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