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请多指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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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回京後就知道了?!
呿!说得这麽复杂干什麽?简单一句话:不告诉她就是了嘛!
实在是有点火大了,「那我什麽都不想知道了,也不想再跟你同行了,我要到西域去,听说那儿也很好玩,对,我明天就去!」乐乐赌气地说。
宫震羽闻言,神情骤沉,「我的伤是你捅出来的,你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他的语气既辛辣又狠厉,同时,孤煞剑还有意无意地晃了一下。「你当黑煞神很好欺负的吗?」
一见他那副冷酷的模样,乐乐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少蹦了两下,背脊也泛了凉,强硬的态度立刻松软了下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她忙道。「你……你那把剑放好,别乱晃行不行?」
屈伸了一下五指,「那些蒙古人并不是用这把剑伤的。」宫震羽冰冷地道。
脸皮僵了僵,「嘿嘿!那……」乐乐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麻烦你……」把宫震羽还在屈伸的手压下去,「也把这只手放好……」然後像拍小猫咪的头一样拍抚两下。「乖乖的别动呀!」
看他果真没再动,乐乐才放心地收回手去,不料,她才刚松了口气,宫震羽却突然竖起孤煞剑,而且刚刚那只小猫咪……哦不!那只手也闪电般地攫住她的柔荑,乐乐不觉脱口失声惊叫,脸色也在瞬间变绿了。
「你……你想……」
宫震羽阴森森地盯住她。「在我的伤还没有痊愈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乐乐愕住了,好半晌後,她才咽了口唾沫,不情不愿地说:「好……好嘛!」所谓能耍能赖真英雄,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不过……
为什麽她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
宫震羽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放开她。
乐乐兀自委屈地噘高了嘴,还忙著在嘴里咕咕哝哝的不晓得嘀咕些什么,反而没注意到宫震羽虽然形容凛酷森然,却不带半点煞气。
「那……那你的事到底办完了没有啊?」
宫震羽阖上眼。「办完了。」
「哦!」乐乐把脑袋探出帐篷外瞄了一下。「哇——好像很远耶!」
冷冷的,「想都别想!」宫震羽断然道。
僵了一下,乐乐这才慢吞吞地缩回脑袋瞟他一眼,而後叹了口气。真的放弃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也很想问个清楚,但这种气氛又好像不太适宜询问那种问题,事实上,她也不晓得该怎麽问,因为那真的是一个很尴尬、很尴尬的问题。
那天他为什麽要亲亲她呢?
☆ ☆ ☆
他又亲亲她了!
这是宫震羽他们在塔尔部的放牧地那儿住了两天之後的事。
一早,乐乐让宫震羽喝过药和肉粥之後,看他好似无意再睡个回笼觉什麽的,於是就在他床边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塔尔部落人民有趣的生活习惯给他听。
她的本意是为他消郁解闷免得他无聊,至於他是怎麽想的她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始终静静地聆听著,连插上半个字也没有,而且在叙述过程中,他凝视著她的眼神一迳保持不变的专注,始终是那麽幽长而深远地凝视著她。
看她神采飞扬地叙述蒙古人祭祀的盛况,听她生动灵活的描绘蒙古人游艺比赛的紧张刺激,比手划脚又手舞足蹈,讲的人比听的人还要兴奋。
而後,毫无预警地,他突然伸手一探,便将她的脑袋攫向他,在她还一脸茫然不知所以之际,他就深深吻上了她的唇瓣。
她急抽了一口气,顿时傻住了。
上一回,她是在失神之际,又是在愤怒之中,所以一回过神来就甩了他一巴掌。
但是,这一回她却是清醒的,而且心情还很好,所以……
她该怎麽办?
不知道,但是,她总不好再甩他一巴掌了吧?呃!至少她不想,手会痛耶!
唔……或者她应该先好好想一想再说吧!
於是,在她想到最佳策略之前,只好任由他亲、任由他吻,而且越吻越深、越吻越烈,直到她身子瘫软了,直到她呼吸急促得快要窒息了,直到……
「宫大侠,已经……啊!对不起。」
两颗脑袋骤然分开来,宫震羽脸色不悦地瞪著尚在飘动的门毡;乐乐则是双颊如火、两眼若雾似幻地捂著小嘴,既不可思议又满怀困惑地望著宫震羽,欲语还羞却又不太甘心。
可就在她下定决心要问个明白时,宫震羽却抢先开了口。
「有事就进来!」
ㄝ?居然不是先跟她说话,又想当没那一回事了吗?
她正想抗议,沈君陶却已经进来了,虽然他目不斜视,而且一脸正经,好像完全没刚刚那一回事似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刚刚那可不是无影戏。所以,她还是赧红著脸赶紧离开床边到一旁的柜子去,背对著他们拉长了耳朵假装要找什麽东西。
「什麽事?」
沈君陶瞄了乐乐一下。「时候到了,在飞云壑。」
宫震羽颔首,随即唤了乐乐一声,乐乐回过头来。
「干嘛?」
「过来。」
乐乐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但她仍然不敢看沈君陶。
「干嘛啦?」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麽事?」
「如果我带你去看热闹,你可以答应我只用两只眼睛看,绝对不动手吗?」
乐乐似乎有点困惑,「热闹?什麽热闹?又有祭祀……」她突然一顿,继而惊喜地陡然瞠大眼。「不会吧?你是说……你是说要带我去看……看军队打仗?」
宫震羽点头。「可是要你先答应我刚刚说的事。」
「那当然没问题!」乐乐马上允下了诺言。「我说过只是想看看那种浩大的场面而已不是吗?」
但宫震羽似乎还不大放心。「你发誓?」
「我发誓!」乐乐也很认真地回道。
宫震羽注视她片刻。
「好,我相信你!」
於是,三人两骑上了路,不疾不徐地往静虏镇而去。宫震羽和乐乐同乘一骑,说是马不够,其实是要让乐乐支撑住血气未复的宫震羽,所以他们也不敢骑太快。
而後,感觉离著飞云壑尚有一段距离时,他们便已听到一片撼人心弦的厮杀怒吼,还夹杂著震耳欲聋的火炮轰击声,看样子,大杀伐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沈君陶立刻策马奔向前,先行攀至五百尺外的高丘上,之後回首比了一个手势。
「开始了。」
宫震羽低沉地说,同时策马加快了速度。
一到了高丘上,乐乐立刻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兴奋地往下望去。
乍一目睹那黑压压一大片千军万马时,乐乐蓦觉一股热血直冲顶门,呼吸也在刹那间沸腾了,恨不得马上冲下去置身其中同享荣耀。
然而,当她再继续往下看後,却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直到实实在在看清楚战争所代表的真面目後,她的兴奋消失了,脸色也跟著发白了。
这……这是什麽?!
是血海屠场?还是阿修罗地狱?
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惊心动魄地望著那片血肉横飞的屠宰场。
人影在奔掠,脚步乱纷沓,鞑靼人与汉人的身影混杂的追逐著,血眼切齿的拚战与缠斗,刀光刃芒凄寒如冰,枪刺盾飞旋,怒骂声、厉叱声、悲呼声、长嚎声,掺揉著人体跌地声,痛苦的呻吟声,血在洒、命在逝,他们却依然前仆後继,奋不顾身,挥舞著染满鲜血的兵刀横劈直贯。
从不知人性如此残酷、如此嗜血,在这一刻,生命似乎是毫无价值的货物,只要眨一下眼,又是好几条生命同时陨落,从此再也不能呼吸、不能享受这花花世界的一切了。
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一颗鞑靼人的脑袋刚滚到地上,另一个汉人也被大弯刀砍掉两条腿,喷著鲜血的砍刀狠狠刺穿了一个鞑靼人的胸膛,又插进另一个敌人的肚子里,眼一眨,大弯刀亮光一闪,握著那把大砍刀的手连同半边身子也倒了下去,红红白白、花花绿绿的肚肠淅沥哗啦地泄了一地。
一具尸体躺下,立刻有另一个人踏在他的尸体上扑杀过去,刀影晃闪,血洒著、汗淌著,刚刚踏在别人尸体上的人瞬间後,也同样被别人践踏,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味和烟硝味。
就这样,命与命舍生忘死地搏斗著,大砍刀与大弯刀尖啸著翻砍猛打,拚战的双方都已杀红了眼,怵目惊心的尸体狼藉遍地,残断的肢骸抛置四周,血迹洒染大地,斑斑点点,一条条、一摊摊,场面是如此的凄厉与残暴,却又如此的悲壮与无奈。
乐乐呆住了,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才好。
「这就是你要看的吗?」
乐乐吞了口口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我早说过这不适宜姑娘家看的了!」
她想逞强说两句场面话,但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太残酷了。
「我们回去吧!」
这大概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建议吧!
她正准备点头,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目光一凝,继而惊呼一声,随即便飞身冲下去了。
宫震羽错愕地呆了呆,旋即怒吼一声欲随後追去,沈君陶及时拉住他的手臂。
「二爷,属下去!」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一条健朗的身影便抢先从他们左後方冲天而起,再如飞鹰般掠往乐乐的方向而去,并留下两句命令。
「君陶,保护二爷!」
沈君陶一愣,脱口道:「大爷?」
宫震羽似乎也怔了一下,「大师兄?」继而皱眉瞥向沈君陶。「保护?」
沈君陶心头一跳,忙道:「不、不,二爷,您听错了,是伺候,大爷要属下待在二爷身边伺候著呢!」
宫震羽哼了哼。「你是说我已经虚弱到连话都听不清楚了吗?」
一听,沈君陶顿时垮下了脸。「二爷,那是大爷说的,您别怪到属下头上来嘛!」
宫震羽又冷哼一声,但没再说话了。
而另一边,乐乐甫一冲进战场,两把鞑靼大弯刀就兜头劈了过来,她刚抬剑要挡,不意一道金色光华霍然暴闪,那两位以为吃定软柿子的仁兄便已踉跄著往後倒去,两人心口处都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乐乐诧异地转眼望去,赫然见到一位身长健朗、英挺潇洒的男人正向她微微颔首示意,他手中握的正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不长不短、不刀不剑,剑鞘上盘旋著一支张牙舞爪的青蛟。
咦?我认识他吗?
乐乐困惑地瞧著他一袭长衫飘飘,右手执剑、左手握鞘,英朗的身形飞旋掠闪,溜溜剑芒如流云乘风,眨眼间,便是近三十个敌人倒地,而且全都是围绕在她四周的敌人。
ㄝ?他在……他在保护她吗?
的确没错,不用怀疑,因为那人始终不离她左右,只在她身边腾闪飞跃劈刺搏杀,不让任何敌人靠近她,而且神态轻松潇洒,尚有馀力对她说话——宛若聊天似的说话。
「弟妹,怎麽在发呆?你要找人是吧?还不快去找?」他的声音和宫震羽很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宫震羽是带著磁性又有些阴郁的低沉,他却是稳健明朗的低沉。
弟……弟妹?!
他为什麽叫她弟妹?他认错人了吗?她都还没嫁人呢!请别破坏她的名誉好吗?
不过,现在没时间纠正错误了,他提醒了她,她的确是在找人,还真的一时忘了呢!於是,她身子一转,立刻又仗剑往里冲去。很快的,几个飞跃後,她找到那个宛若亲人般的熟人了。
「三师兄!」
她叫著冲过去,与那个身著千户军官服的男人背对背贴著共同抵御敌人,不过,说是抵御敌人,却没有半个敌人让她抵御,因为只要稍为靠近她一点的敌人,都会立刻被那把金光闪闪的宝剑给解决了。
而那个千户——周云一见到她,顿时惊得差点被一刀砍下脑袋。
「小……小师妹?!你你你……你怎麽会在这儿?」
「我才奇怪呢,你不是说要去成就一番事业吗?怎麽跑到这里来打仗了?」乐乐反问。
周云立刻觉得有点不对劲,怎麽才一眨眼工夫,周围全都没有敌人了?
「我这也是事业呀!」周云边说边疑惑地东张西望,一个个全都是自己人,敌人跑哪儿去了呀?休战了吗?不可能全被杀光了吧?「我已经是个千户了,再过两年,也许会升为指挥使,到时候我就可以娶你了。」
咦?娶她?!
乐乐乍听之下,不由得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麽?」
周云惊讶地望著那个潇洒自如地挥洒著金剑的男人,终於发现到是那个人在护卫著他们……呃,或者该说是护卫乐乐?
「我是说……奇怪,他是谁……呃,我是说,两年前我离开师门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吗?等我功成名就之後,就会去迎娶……啊!」还没说完,一道耀眼的金光骤闪而至,切断了最重要的那个字。
不过,那道金光并没有伤到他,甚至是远远地掠过去的,只不过是那璀璨的光芒眩了他的眼,让他骇了一大跳而已。但是,背对著他的乐乐并不知道,只是奇怪他怎麽话讲一半不说完,可正当她想再问时,那个手执金剑的男人却又在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