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有情姬有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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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不先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免了,瞧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被抢得一文不名,说不定身上还
带伤。”
“那不更应该过去瞧瞧?”
“瞧什么?瞧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自认倒霉,带他们回庄裹白吃白住白
医。”没想到她爹比她还抠。
“咱们庄裹有的是钱,还怕他们吃喝不成?”她到底是比较有良心一点。
“傻丫头,那些钱都是我辛苦攒聚的。。”
“嗯?”
“呃。。当然啦,你也很辛苦,只是方法不太高明就是。”
“怎么会?你放高利贷,我趁火打劫,认真比较起来,咱们是半斤八两,
不相上下。”
什么父女?!发国难财也不是这样。
“废话少说。”每次都来这一句。当父亲的就有这个好处,理亏或说不过
人家时,干脆大声吼一句,当做总结。“我是你爹,我说了算数,走,追那
群土匪去。”
钟灵儿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跟着转进山坳。
由于同情心泛滥得太过严重,临走之前,她自怀中掏出一锭白银掷向马
车。
那穿著华丽、身形颓丧的男子忽尔转过头来。呀!好俊的男子,跟燕铁
木简直就在伯仲之间。
钟灵儿看得呆了,下巴险险脱臼在当场。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她爹回首一抓,将她整个人提了上去。“快走!”
仓皇间,她又掷了一锭银子过去,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那银子居然正
中他的心门,这会儿,他也瞟见她了。钟灵儿好乐,因为她发现他眼中的震
惊比她多一些,严格说起来,那应该叫惊艳。
“你钱多没处花?”钟天恨对女儿这种行为十分不以为然。
“爹,你怎么这样说?所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这么做,只不过遵照
孔孟圣贤的教诲而已。”
“孔孟最要不得,自己穷得到处投靠人,还要别人跟他一样苦哈哈。以
后少跟这两个人来往。”
“啊?!”钟灵儿一头雾水,分不清她爹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抢夺陆孟祥家人的土匪果然是第七旗的蒙古军。
为首的叫蒙各,大模大样的走在整列队伍前面。钟天恨示意他女儿先躲
在树丛后,窥看敌情,再伺机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钟灵儿往前望去,惊见队伍中,有四、五名女子,穿著打扮彷佛是个汉
人。
“他们抢财物,连人也抢?”她低声问。
“蒙古军胡作非为,什么东西他们不抢?”钟天恨十分火大有人比他更
贪得无厌。
“那燕铁木的部下呢?”
“好好的提他干什么?”钟天恨老眼皮一抬,马上看出蹊跷,“你跟他交
过手?”
“呃。。,也算是啦!”不能让他爹知道,她连手都没跟人家交过,就被
燕铁木五花大绑地钉在床板上,否则将来就不能跟他爹大小声,显示自己很
厉害这样。
“完了,”她爹紧张兮兮地撩起她的左手臂,“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
你的袓母,更。。”直到看着那颗守宫砂时,他才大口吁了一声。“还好,
没被他那个去。”
“什么跟什么嘛!”钟灵见不悦地把手放到后面去。“我只是跟燕铁木比
划两下,你干嘛紧张成这样?”
“甭吹牛了。”钟天恨看她女儿很没有喔。“凭你那两下子,能跟燕铁木
过手?依我推测,他是好男不跟女斗,索性放你一马,省得辱没了他顺威大
将军的声名。”
“爹!”钟灵儿气疯了。“你再要折损我,我不帮你去抢劫啰!”
好大的威胁,钟天恨精通放高利贷时里利、复利的计算,但对打斗这个
专门技术却一窍不通。如果他女儿袖手旁观,等他跟蒙古军拚得两败俱伤时,
再使出“渔翁得利”的老奸步数,那他岂不是亏到家了?
“好吧,我相信你真的跟燕铁木交过手,而且因为武艺高强,尚能全身
而退,”他顿了顿,露出一脸狐疑,“你真的全身而退,没让他占到任何便
宜?”
“爹!”
“嘘嘘!小声点,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他迅速朝前远眺,蒙古军军
队正通往溪谷上的吊桥,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那更好啊,让蒙古军来把你抓了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不费吹灰之
力,继承名剑山庄的一切。”
“什么?”钟天恨前脚已经跨出去,企图截断蒙古军的后援,再下手取
回陆孟祥家的财物。怎知他女儿一句话,竟将他活生生地拉回来,“有胆你
再说一句。”
她不是没胆,而是好话不说第二遍。
“蒙古军快要过桥了。”钱财在他眼前此什么都重要,不相信他会舍得让
蒙古军溜掉,反倒浪费时间来修理她。
“真的?”瞧!一句话又把他的注意力转移掉了。“你想现在动手呢?还
是等他们走到桥中央再动手?”
钟灵儿懒懒地瞄他一眼,“你是我爹,你说了算数。”
“喂!我肯询问你的意见,是瞧得起你耶!”
“那你可不可以直接把我看扁算了?”明明怕死又没经验,还装!
钟天恨没撤,快快的转过身子,眼看蒙古军就要到桥中央,这时候再不
出手,真的会错失良机。
但是他女儿明摆着一副捡便宜的贼笑,害他踌躇不已。
“灵儿呀!”硬的不行,来软的,“爹养你十几年,功劳不可谓不大吧?
你那些孔孟朋友不也说过:老子有事,女儿服其劳””
“他们才不会说这么没内涵的话。”
“那他们闲着都聊些什么?”
他们说,若而不死谓之贼!
不行这句话太毒了,他听了以后,搞不好当场口吐白沫,不支倒地。
糟!蒙古军即将通过桥梁,再跟她爹胡说八道,只怕今儿个“出草”,
要空手而返了。
“爹,我去斩断两旁的绳索,你趁蒙古军未落水以前,将陆大人家的财
宝抢回来。”
“正合我意。”钟天恨就喜欢他女儿每回都能因公忘私,跟他化干戈为玉
帛。
父女两同时凌空而起,一个朝前一个截后。
钟灵儿先砍断主绳,正欲返身去帮她爹多拿一些财宝时,孰料,半空中
飞下一只大雁,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她意骇神夺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发现那不是只大鸟,而是个身形壮硕
的人。
“是你?”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都碰得到燕铁木?
“很意外是吗?”他袍袖一挥,将钟灵儿整个身形裹得密不透风。
“我。。我上回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即使说破嘴,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燕铁木俯身抱起钟灵儿,双足一
蹬,身子再度腾主上跃,轻飘飘的从树梢上飞掠而过。
“爹,救我!”
“等等,爹先把东西放好,再去救你。”钟天恨双手忙碌地搜刮蒙古军的
财物,连头都没抬起来看她女儿一下。
“爹!”
“好啦好啦!”好不容易腾出双手,竟遍寻不着他女儿的踪迹。“灵儿,
灵儿!”
钟灵儿再也回答不出任何话了,因为燕铁木示意她,如果再发出任何声
响,他就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
一回到燕铁木位于“突泉”的行馆,钟灵儿立刻很没胆地躲到壁角去。
“没用的,”燕铁木一点也不温柔地把她抓到椅子上。“你就算找个地洞
钻进去,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挖出来。”
“那么凶干嘛?”她咬着下唇,努力看看有没有眼泪可以流。“我只不过
在你胸口轻轻拍了一下。”
“轻轻?”罢了,被姑娘家一掌击出一堆血,似乎不太名誉,这件事先
不予计较。
“我之所以抓你回来,不是要跟你翻旧帐,而是治你今天所犯下的过错。”
“我犯了什么错?”钟灵儿最会装聋作哑了。
“你打劫朝廷命官,还强夺士兵财物,论罪当处死刑。”
那么重?“我哪裹有?”
“狡辩?你在桥头上的一言一行我都看见了。”
怪了,桥头上又不止她一个人,他干嘛只抓她不抓她爹?
莫非以为她年幼可欺?再不然就是意图报上回那个“老鼠冤”,哼!小
气鬼,喝海水,喝了变魔鬼!
“我在桥头上做了什么?”钟灵儿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束缚,可恶他这件
衣服袖子特别长,将她像裹粽子一样,包得死紧,难过极了。“充其量我也
只不过是毁坏公物,哪有你说的那么罪大恶极?”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燕铁木袖底一抽,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你说,是你女代父过,还是要我派大队人马,将名剑山庄夷为平地,再将
你爹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你。。”钟灵儿猛一扬首,蓦地惊觉他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要多。
若单靠武力,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
吓!他在干嘛?钟灵儿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是因为他狂野的拥抱,还是
他焦灼炽热的眼神?
“你。。你是坏人!”对,他肯定不是好东西,才会害得她心悸颤动,小
鹿乱撞。
“喔?是吗?”燕铁木索性坏人做到底,弯下腰来猛烈地亲吻她。。
宛如酒后般醺醺然,钟灵儿心神荡漾,脚底虚浮,欣喜交杂着迷乱恐慌,
每个毛细孔都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体内的激流。
这也算是惩罚之一吗?
过了许久许久,人家已经不再吻她了,她却还闭着眼睛,噘着小嘴,十
足陶醉的模样。
燕铁木玻ё叛郏の栋蝗坏乜醋潘那瘟撑印
“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对不对?”
“哪有?”钟灵儿急着否认,但脸上的红晕依旧久久不散。“我只是。。
只是”
“只是如何?”燕铁木俯视着她,双颊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你。。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开玩笑,赵信长的众兄长们,以及
陆孟祥的后人她都还没机会去诱拐他们呢,怎么可以那么快就承认被他掳获
芳心?
“休想。”燕铁木反而让她的身子紧贴着自己,恣意地浸淫在她如出谷幽
兰般香郁的体香之中。
哇!他的怀抱真是温暖而舒适,钟灵儿再次陶醉得不省人事。
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潮这边逼近。
燕铁木身形微动,钟瑟儿却执意趴在他身上。
“也许是。。”
“砰!”一声,一名满脸血污的女子,衣衫褴褛地窜了进来,什么话都来
不及说,先是两膝着地,才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救我。”然后抚胸叩首,
叽哩咕噜说了一长串的蒙古话。
钟灵儿没惨过外语学分,当然“莫宰羊”她在说些什么。
燕铁木的出生背景,尽管汉蒙未辨,但他自小在蒙人的家庭长大,自是
听得十分清楚。
正想多问她几句,却忽闻后边十几个人吆喝着追过来,说的亦是蒙古话,
钟灵儿依旧听不懂。
燕铁木先将钟灵儿藏在身后,继之扶起那名女子,“站起来好说话。”
“燕铁木,把人给我放出来。”居间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着绛红长袍,狼皮
帽子,偏袖统靴,提着亮晃晃长刀的蒙古男子。
燕铁木举目轻蔑地一瞄,见是元世袓的外甥多尔济。这人平日游手好闲,
不学无术,只会仗着他姨丈的权势,渔肉百姓,拈花惹草。
虽然他一向好话不说,坏事做绝,但对燕铁木却总是敬而远之,因为他
知道燕铁木不好惹,谁惹了他谁倒霉。
今日为了一名女子,居然敢闹到这儿来,若非他头壳坏去,就是该名女
子身分特殊。
“这裹是圣上赐给我的寝宫,你胆敢擅自闯入,还不快快俯首请罪。”
多尔济一脸横肉,皮笑肉不笑,凶狠地瞪了燕铁木一眼,“我堂堂一个
皇亲国戚,岂有向你请罪的道理?那个女的是王府的逃奴,你再不将她交出
来,休怪我用强的。”
强?放眼蒙古各部,有几个将军强得过燕铁木?
那么不具威胁性的恐吓词,不仅燕铁木的侍卫觉得滑稽,连他自己的随
从都捂着嘴在偷笑。
燕铁木转头问那女子:“你真是王府的逃奴?”
“不,我不是逃奴,是赵侍郎他。。”
“住口!”多尔济拔出长刀。
“你才给我住口!”燕铁木端起桌上的茶杯,铿一声,把他的长刀击成两
段,吓得多尔济呆立在当场。
钟灵儿也惊骇不已。
天呀!原来他武功好得不象样,难怪那么嚣张,硬要人家嫁给他当老婆。
哼!奸子!
不过,往好的一面想,如果他背弃明投暗,跟她一起出草作案,肯定是
打遍天下无敌手,只要狠捞个一年半载,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住华宫,
坐大车,躺得太累了,还可以找人捶背兼抓痒。
幸褔吗?很美满。
唉!越想越得意,有点迫不及待想嫁给他哩!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燕铁木怒声道。
钟灵儿听他大声一喝,才回神面对现实。
“赵侍郎他抢亲不成,竟然杀了我父母。”
“你胡说!看我杀了你。”
“住手!”燕铁木难以置信地望着多尔济,“你果真杀人?”
多尔济起初还略有犹豫,但随即狞笑道:“怎么?想抓拿凶手?没错,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