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一场梦-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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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笑非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女儿，如果说她曾经忽视女儿成长的历程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对女儿的补偿吧。在和女儿的相处中，她也惊奇的发现，原来，孩子是可以那么可爱的，谁能说生命不是奇迹呢，成长，也是一种奇迹。女儿说话晚，可是，一旦开始学话，其速度，竟然不是加法，也不是乘法，而应该说是n次方的形式递增，乖乖，实在太快了。而且，小孩子的思维模式跟成年人是如此的不同，用她们的眼光看这个世界，那真是太奇妙了。李笑非常常用一则笑话揶揄乐扬，菲儿学会的第一个词是“爸爸”，乐扬曾经为此不知激动了多少回，但是好景不长，几天之后，乐扬和李笑非带着菲儿在门前的绿地上玩耍，菲儿居然追着一只狗狗叫开了“爸爸”，而且一叫不可收拾，硬是把狗主人逗得前仰后合的笑，把乐扬的脸都气绿了。那个时候，菲儿已经一周岁半了，如今，不到三周岁的菲儿，不仅什么都会说了，还常常语出惊人，让李正清夫妇几乎掉了下巴。比方说，在屋子里待够了，菲儿会拉着外公的胳膊，告诉他，“都给我郁闷死了，带我出去遛遛弯儿有什么关系啊”？不愿意了，她会两手插腰，大声宣布，“不要刺激我了，我都快受不了了，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了”。她曾经一本正经的告诉外公，“我爸爸是美男，我妈妈是大美女，我是小美女”，问她其他人呢，她忽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笑，说，“都是丑八怪”。不过，这可不是李笑非教她的。她还常常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告诉外公外婆，“这回我不来了，总也不来了，想死你们”，正当人们露出错愕的表情时，她又甜甜一笑，“我逗你们的，明天我还来，再见，拜拜，沙有娜拉，哦呦”。这个“哦呦”，是她自己创出来的，再见、拜拜、沙有娜拉的统称。搞笑吧，这就是女儿。
女儿特别爱腻在李笑非的身边，尤其晚上，总爱缠着李笑非，让她搂着睡。“我想睡觉了，妈妈，你搂着我睡吧”，女儿总是用她稚嫩的声音小声的要求，然后，李笑非会轻轻的拥着她安静的入睡。不过，安静的入睡的往往是李笑非，因为，女儿那只功力超强的夜猫子，即使说过困了，也能再挨上几个小时。所以，乐扬推门而进时看到的情景，常常是女儿还骨碌骨碌的转动着大眼睛自说自话，倒是原本应该醒着的李笑非，已经面的微笑的会周公去了。后来，学聪明的李笑非干脆边搂着女儿睡觉边看书，等女儿睡熟了，再悄悄的爬起来，刷牙洗脸。
女儿还是个小购物狂，每天从外公家出来，坐在车上，她的第一句话都是：到超市买点什么吧。但是，小购物狂倒是有一点好处，很容易知足，大致1、2元就能搞定，而且，家里有的东西绝不会再买，即使你要买给她，她也会提醒你，“妈妈，那个家里还有，别买了”，然后嗔怪的撇一眼李笑非，有模有样的责备，“你怎么这么浪费呀你”。超市的员工莫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母女，倒是岳扬，早就见怪不怪了，随她们母女闹去，他则当个好看客，专心致志的看热闹。
女儿还酷爱书和笔，喜欢看书，喜欢在纸上信笔涂鸦，或写东西。当然了，李笑非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女儿真的能看懂她的那些杂志，尤其当女儿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书却明显倒拿的时候，至于写什么东西，嘿嘿，女儿那些蝌蚪文和莫名其妙的星系符号，怕是只有外星人才能看明白吧，恕李笑非愚钝，反正她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甚至翻过来看看，研究半天，最后还是两个字：不懂。女儿信笔涂鸦的那些画，李笑非就更看不懂了。当然了，女儿写过画过以后，一定会拿出来现，然后边秀边解释，告诉李笑非，“这是一只小兔子，你瞧，它的耳朵长不长”，“这是小狗，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李笑非慈爱的拍拍她的头，一边貌似夸张的说好，一边暗自想，外星系的兔子和小狗吧，“妈妈，你看，这是太阳”，这个看懂了，椭圆形的太阳，大概是落日吧，因为没有象征光芒的细线。“妈妈，这是我写的稿子，来，给你看看”，李笑非接过女儿给的纸张，看着上面一串串的鬼画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了？”见妈妈脸上没有出现预期的笑容，女儿有些不解的问，然后很了解的点点头，“哦，你不认识字啊？来，我给你念念。”然后用手指着那些所谓的文字，“这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我写的好不好”。李笑非不禁把女儿搂进怀里，安慰自己，自己小的时候，还不一定能画出这么有个性的鬼画符呢。
休息日的时候，李笑非喜欢带女儿到外面玩儿，坐碰碰车，跳蹦蹦床，放风筝，捉迷藏，荡秋千，滑滑梯，压跷跷板……每一次，女儿都玩儿得忘乎所以，乐不思蜀。每一次到最后，都是李笑非竖白旗求饶，女儿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活力呢？小孩子都是超人吗？陪练已经快撑不住了，正主儿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什么都不肯回家。母女俩唯一合拍的地方，是每次妈妈陪女儿在外面疯过以后，女儿都会陪妈妈到碰碰凉喝点儿东西。当然了，事实上是，菲儿同志对冰淇淋情有独钟，李笑非一杯冰咖啡喝完，菲儿也痛痛快快干掉一客芒果圣代了。
真正和女儿长久相处了以后，李笑非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忍受怀孕的不适和生产的痛苦，繁衍生息这么重的帽子女人戴不起，也没有那么高尚，虽然繁衍生息确实是万事万物得以延续的一种必然方式。愿承受不能承受之苦，忍受不能忍受之痛，事实上是因为，孩子太可爱了，尤其是，当那个孩子身上有着若隐若现的你的和你爱的人的影子。孕育他，生养他，陪伴他成长，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有一天，终于超过了你。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享受，足以让人奋不顾身，难道不是吗？也许，成人总是以为孩子在依赖自己，很少有人发现和承认，事实上，很多时候，是成人在依赖孩子。李笑非象岳扬说的那样，多陪伴女儿，多关注女儿，在和女儿相处的过程中，着着实实的爱上了和女儿在一起的感觉。以至于，当秋天来临，新学期开学，三周岁的女儿开始就读幼儿园，迈出她人生崭新的一步时，李笑非竟然比女儿还难以适应，俨然一副幼儿园综合症的样子。早晨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后，上班还早，李笑非干脆游魂一般在街上乱晃，却又不知不觉晃到儿童用品店，不管女儿需不需要，买上件儿童用品，这才稍微有些心安。接下来的一天势必会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就怕幼儿园来电话，却又忍不住一遍遍看手机，好像盼着幼儿园的电话，那么，自己就有理由早点儿见到女儿。至于下午，距幼儿园放学还有一个来小时，她的心思就已经飞到那里去了，然后，完全不必经过大脑，脚就会自动的向那里进发，融入颇有规模的接孩子大军，守在幼儿园门口，翘首企盼，只等着幼儿园的大门一开，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过众家长，向女儿所在的班级飞奔而去，只怕女儿等久了会不高兴。却偏偏有女儿的老师泼她冷水，“菲儿好得很，一点儿想家，想你们的意思都没有，玩儿的简直不亦乐乎，吃得香，睡得着，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差不多每天，李笑非都会被刺激上这么一回，心里不由埋怨女儿的无情和自己的自作多情，不过，这种失望之情很快会消散于女儿喋喋不休的讲述自己在幼儿园的趣事之中，然后第二天，一切照旧。
不知不觉中，女儿成了李笑非生活的重心，她开始变得象世间千千万万平凡的女子一样，相夫教子，自得其乐，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堕落，还是一种幸福。
至于乐扬，还是老样子，除非必要，他从不在外面应酬，还是常常把工作带回家，一边看着妻女嬉戏玩耍的样子，一边面带微笑，在笔记本电脑上轻轻敲击需要处理的业务。事实上，他的事务并不是特别多，至少李笑非是这么认为，反正也是，象他那样“胸无大志”的商人，只想着滋滋润润的生活，并不奢求家大业大，不执着于开疆拓土，事情自然不多了。偶尔他还会出差，出差的时候，还是常常会给李笑非打电话或发短信，询问菲儿的情况，述说对她的思念，呵呵，有一天，放下电话，李笑非忽然发现一件事，乐扬在电话里说的那些绵绵情话，竟然是两个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说过的，她也一样，面对面会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肉麻的甜言蜜语，透过手机，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出来，如此说来，偶尔的分别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她还发现，乐扬好像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习惯跟她报备他的事情，琐琐碎碎，却又实实在在。而她，好像也习惯了，习惯了接收他给她的各种讯息，琐琐碎碎，却又实实在在。
女儿上幼儿园后，乐扬偶尔会约她到外面吃饭，尽管他从来不吃鱼香肉丝，这款甜甜辣辣的川菜，却是他们每餐的保留菜式，因为李笑非喜欢，而他，则要一份麻婆豆腐，就着啤酒，边吃边看着李笑非大快朵颐、心满意足的样子。当然了，他们还是时长光顾碰碰凉，点一杯咖啡或木瓜奶茶，边喝边聊，有些时候，甚至只是彼此握着手，沉浸在淡淡的咖啡香里，偶尔目光交汇，莞尔一笑，也许手会结实的握一下，然后继续静静的享受温馨的时光，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吧，也好像此时无声胜有声。
2007年“十一”前夕，单位里破天荒的组织了一次旅游，而且允许偕同家属前往，地点是李笑非和乐扬已经去过一次的泰山。因为已经去过一次，再加上知道乐扬有很严重的恐高症，李笑非想放弃算了，倒是乐扬，听说有方子雪和白桦，硬是让李笑非也报上了名，说是两家人好久没聚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儿，还说，自己已经去过一次泰山了，还登上了玉皇顶，基本上可以算作征服泰山了，再去一次又何妨，没准儿多登几座山，自己的恐高症会好了也不一定呢。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的秋日，李笑非和乐扬坐上了开往泰山的大巴。上了车才知道，与他们同行的，不止有方子雪和白桦，还有车前子和柳月以及关伟夫妇。几乎在自己和乐扬上车的那一刻起，李笑非就清晰的感觉到关伟毫不掩饰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和车前子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周围同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一层认知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倒是乐扬，状似无意的一手揽着她的肩头，一边大大方方的向车厢里环视一周，然后，揽着她径直走到关伟夫妇后面的座位旁，坐在了那里。
整个旅行还算愉快，除了途中那个小小的尴尬以外，而且，这次旅行的收获，对李笑非来说，别有一番意义。因为紧坐在关伟夫妇的后面，所以，李笑非几乎一路上都在看关伟如何向妻子献殷勤，一开始，李笑非还觉得关伟未免殷勤的有些过火儿，把家里的表演都秀到外面来了。看着看着，她明白了，关伟正是在表演给她看，他在向她昭示他幸福的婚姻。想到这里，她不觉轻笑出声，扭过头，乐扬清亮的眸光对着自己，他的脸上也挂着了然的笑。倾身到她耳边，乐扬轻声说，“标准的模范丈夫，遗憾不”？
挽着乐扬的手臂，李笑非将头靠在乐扬的肩头，同样轻声的说，“他标不标准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要你模范就行了”。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低笑出声。
继续看着关伟不遗余力的卖弄自己的演技，搞得老婆受宠若惊的滑稽样子，李笑非忽然觉得有点儿同情他。他那么做，无非是想让李笑非知道，他很幸福，跟他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很幸福吧。也许他是想让李笑非后悔，或者是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