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一场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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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关伟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不管你档案升级不升级，反正你们家的事儿我不能都管”。
“你什么意思啊”，李笑非盯着关伟，尽量掩饰自己的不悦。
“什么意思？我累了！还有，别让我给你爷爷送饭了，不是一张白板脸，就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关伟有些不耐的说。
“你说谁呢”？李笑非看着关伟。
关伟别过头，“你说你爸你妈也真是，去什么江苏啊，去也倒罢了，还把你爷爷奶奶接过来，看咱们负担小啊？上班，忙书店，还伺候他们”。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李笑非打断关伟，“接我爷我奶过来肯定有接的道理，增加你什么负担了？再说了，你当着我爸怎么说的，不是说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对，后悔了，一堆破事儿”。关伟眼睛眨也不眨的说，“凭什么让我看那个老不死的的脸色，他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你说谁呢，你跟谁叫老不死的呢”？李笑非提高了声调，她有点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说你爷爷，怎么了”？关伟满不在乎的说。
“老不死的是你叫的吗”？李笑非瞪着关伟，“我们家现在事儿是多，不想管，你可以走，没人留你，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李笑非生气的说。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求我回来”。关伟有些意外，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李笑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滚”！李笑非恨恨的冲关伟吼道，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冷静来思考了，关伟的态度让她头脑失去了理智。
关伟走了，临走时，还没忘丢给李笑非一个“等着瞧”的眼神，李笑非嫌恶的冲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觉得他简直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下班后，李笑非径直回到书店，如往常一样，跟店员简单的交接完工作，让店员回家，然后边看书店，边查对几天的销售情况。第二天是周三，有新的《体坛周报》，她得清点一下书目，尤其是学生用书，然后把需要补充的书目告诉供货商，让他们把书和报纸一起发过来。点完货，联系好供货商，再结算一天的账目，等书店终于打烊，李笑非也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了。
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看到李笑非回来，一边问她忙了一天累不累，一边帮她把饭菜端上桌。李笑非洗过手，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边问坐在对面的奶奶：“关伟去医院还没回来”？
“我正想问你呢，关伟没和你在一起吗”？奶奶慢声慢语的说。
“没有啊”，李笑非停下来，看着奶奶，她想起下午和关伟的对话，“怎么，关伟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奶奶纳闷儿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他在书店呢”。
李笑非有些明白了，“那晚饭是您做的”？她看着桌上的饭菜。
“嗯”。奶奶说。
李笑非一下子跳起来，“那我爷爷呢”？
“我以为关伟已经去过了”。奶奶不无担忧的看着她。
李笑非丢下碗筷，飞快的回到房间，穿戴整齐。奶奶也急急忙忙用保温壶盛好饭菜。
当李笑非赶到医院的时候，爷爷已经快睡了，看到李笑非，老人了然的笑笑，告诉她，晚饭已经吃过了，从医院买的，他第二天出院，方便的话去接他。然后问她，关伟怎么没来。李笑非实话实说，不知道。老人睿智的眼神停留在李笑非的脸上，稍顷，叹口气，“这孩子，我不过告诉他，男人要有男人的心胸，男人的气度，男人的担当，他就接受不了了”？！他缓慢的摇摇头，“可是，这种时候，不应该呀”！
走出医院，路灯已经熄了，李笑非摸黑往回走，愤怒战胜了恐惧。她一路想着明天就要开始的档案升级工作，要接爷爷出院，然后想起关伟，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丢下她不管，想给她难堪，看她笑话吗？这也叫男人？她恨恨的想着，他真是太不了解自己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关伟还是没有回来，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李笑非躺在床上，翻看从书店里随手拿来的一本书，书名很怪：《丢掉你不要的男人》。在看到这本书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关伟，可是现在不是她丢掉关伟，而是关伟丢下了她，在她实在是很需要他的时候。她知道她可以选择，选择依靠自己，或者放低姿态，求关伟回来。她不想向关伟低头。
正在李笑非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推开了房门，李笑非回过头，看到奶奶抱着被子，站在那里。
“奶奶，有什么事吗”？李笑非赶紧坐起身。
“想和你呆一会儿”。奶奶说着，坐在床沿儿上。
“哦”，李笑非答应着，放下手里的书，给奶奶腾出一块地方。
“关伟晚上还回来吗”？奶奶关切的看着她。
李笑非忽然觉得一阵心酸，“管他干嘛，不来拉倒呗”。
奶奶把手放在李笑非的头上，抚摸着她的头发，“那你怎么办”？
李笑非冲奶奶安慰的笑笑，“没事儿，奶奶，您还不相信我吗”？
“唉”，奶奶叹口气，“这里里外外，可够你忙的”。
李笑非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李笑非想起什么，告诉奶奶：“奶奶，我们明天要档案升级了，我可能会比较忙”。
“今天你爸爸打过电话，问家里有没有事，要不，明天让他们回来”？奶奶关心的问。
“不用了，去一趟不容易，我能应付”。李笑非没有同意，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可是，我们只能帮你看看家，做做饭，也帮不上书店什么忙呀”。奶奶疼惜的看着她。
李笑非抱歉的笑笑，“本来应该我们孝敬您的，现在还得让您给我做这做那的”。
“嗨”，奶奶揽过她的肩，“我就恨我们这老骨头，不能给你帮更多的忙”。
第二天，李笑非开始投身紧张的档案升级工作，整整一上午，她都窝在微机室里，打字，打印，复印，忙得团团转。中午，关伟没有回李家。下午，李笑非继续上午的工作，直到开始晕机，头晕、恶心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才不得不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看表，快四点了，应该接爷爷出院了，可是，怎么接呢？她心里忽然一亮，对了，可以让乐扬帮忙。她拨通了乐扬的手机，一阵悦耳的铃声过后，乐扬温和的声音响起，“嗨，笑非？是你吗”？
“你好，乐扬”。李笑非觉得乐扬的声音怪怪的，感觉很遥远。
“你好，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乐扬的声音里还透出一丝疲惫。
“你好象很累，在干嘛”？李笑非忍不住问。
“你真厉害，刚刚谈成一笔生意，签了订单”。乐扬吁了一口气。
“谈生意？在哪儿”？李笑非下意识的问。
“广州”，乐扬令人舒服的笑声传过来，“过两天就回去。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恭喜你了，回来要请我和咖啡哦”。李笑非说着，看看手表，四点整，爷爷一定在医院等着呢。“那么，再见了”。她说。
“我回去找你，再见”。乐扬说。
李笑非挂了电话，看着堆成山的工作，郁闷的揉揉额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梆梆”的敲门声，一抬头，车前子灿烂的笑脸印在玻璃窗上，冲她比划着让她开门。她打开门，把车前子让进屋里。
“愣什么神儿呢？听说你档案升级忙不过来了，看你需不需要帮忙”。车前子笑着说。
“我……”李笑非看看表，“确实挺忙的”。
“我能帮你什么”？车前子说着，打量一下办公桌上堆得象小山一样的档案资料。
“你不用写稿子吗”？李笑非问。
“节目已经编完了”。车前子答道。
“不用出新闻吗”？李笑非又问。
“这周不是我”。车前子说。
“如果方便的话”，李笑非求助的看着车前子，“能帮我到医院接我爷爷吗？他今天出院”。
“接你爷爷出院”？车前子被吓了一大跳，“你父母呢”？他问。
“去江苏了”。李笑非苦笑一下。
“关伟呢”？车前子又问。
“我不知道”。李笑非摇摇头。
车前子愣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多少床”？
“内二，16床”。李笑非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车前子说着，转身要走，想想，又折回来，走到李笑非身边，伸出手，宽慰的轻拍两下李笑非的肩，“别急，没事儿，有我呢”。说完，转过身，飞快的走出微机室。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就这样，车前子帮李笑非接回了爷爷。晚上下班回家，爷爷对着李笑非戳起大拇指，告诉她，“你朋友不错”。想想，又说，“比关伟强，关伟太不懂事了”。李笑非无言以对，对她来说，关伟不仅不懂事，也太无情无义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她又想起结婚以来的一次次争吵，想起自己怀孕和流产的事，想起关伟的那本日记。“不爱一个人，就很难做到去珍视她，去怜惜她……”关伟不愧是才子，这话说的多棒，富有哲理。而她，就是这套哲理的牺牲品。现在，她的心彻底凉了。
有爱才有宽容，有理解，有体恤，有牺牲。有爱才有付出。关伟对自己，没有爱，所以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义务，责任，最基本的道义，也没有。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固守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呢。
想到这里，李笑非懊恼的摇摇头，事情太多了，哪还有心思想关伟，关伟，就让他死去吧。
晚上九点钟，李笑非核完账，关了书店，又安顿好爷爷奶奶，然后回到单位，准备熬夜整理档案。到了楼道里，吓了一跳。机房门外面有一个人，席地而坐，双腿叉开，手臂交叉放在腿上，脸埋在臂弯，似乎睡着了。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是谁，只知道，这个人的身形很熟悉，就象是……可能听见李笑非的脚步声，那个人抬起头来，正如李笑非所想到的，是车前子。
“嗨”，看到李笑非，车前子站起身，扬起手，打个招呼。
“嗨”，李笑非惊讶的差点儿忘了打招呼，“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吃惊的问。
“哦，从今天开始，我需要值一周的夜班，正好，可以给你帮忙整理档案”。车前子很随意的说，说完，还没忘给李笑非一个灿烂的笑。
“不会吧，跟我开玩笑呢”？李笑非不相信的说。
“千真万确，一点儿也没开玩笑”。车前子收起笑脸，很认真的点点头。
“别逗了，怎么可能安排你值一周的夜班呢”？李笑非还是难以置信。“再说，你怎么跟嫂子说的”？
“是真的，”车前子搔搔头，“柳月她们单位放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所以，我卖了个人情，跟这几天值班的人说，反正我在家也一个人，干脆替他们把夜班值了，他们都特别高兴”。
李笑非有一点点感动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接受车前子的帮助，尤其，她知道，车前子给她帮忙，也是事出有因，可是，想想自己肩头的压力，她还是决定接受。别的事，以后再说，这燃眉之急，就先让车前子替她解决掉吧。
“你真想给我帮忙”？她看着车前子。
车前子使劲儿的点点头，“你看我象开玩笑吗”？他装作不高兴的说。
“可是，我们孤男寡女，不太好吧”？李笑非指指车前子，又指指自己，有点儿担心的说，毕竟是晚上啊，别人看见会怎么想。
“你到宿舍看看”。车前子冲宿舍方向偏偏头。方子雪的宿舍还保留着，不过已经搬了家，和微机室仅隔着两个房间。
李笑非狐疑的走近宿舍，诧异的看到宿舍的灯竟然亮着，她拿出钥匙，刚想开门，房门“嘎”一声应声打开，方子雪站着门口，打着哈欠，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
“嗨，笑非，你怎么刚来啊”？看到李笑非，方子雪开口便问，仿佛她始终在等着李笑非一样。
“嗨”，李笑非答应着，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李笑非忍不住问，“我怎么才来？就象你一直在等我一样”。
“当然了，车前子没跟你说吗”？方子雪嗔怪的看一眼李笑非，“知道你家里单位忙昏了头了，所以帮你弄档案的呀”！
“你也给我帮忙吗”？李笑非吃惊的问。
“我也给你帮忙？说得就象我以前没帮过似的，哪次不是我给你帮忙的”。方子雪假装生气的嘟哝着。
“还是你好”，不等方子雪说完，李笑非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可是，你是新婚燕尔啊，晚上把白桦自己丢在家，他不会骂我吧”？她搂着方子雪的肩，问。
“怎么会呢，老实说，白桦比我劲头儿还大呢，如果不是他们单位事儿也不少，他很可能跟我一起来了。”方子雪说着，安慰的拍拍李笑非的背，“我有件事要问你”。
李笑非放开方子雪，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等她发问。
“说实话，关伟知道你现在档案升级，工作量相当大吗”？方子雪很认真的问道。
“我跟他说了”。说起关伟，李笑非一下蔫下来，象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然后呢”？方子雪又问。
“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