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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红处,花正浓-第4章

小说: 落红处,花正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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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杨保党转头看了看他身边的疯女人,点点头,低沉着声音说:“是时候了!”
。cmfu。发布时光倒转。
。cmfu。发布阴雨连绵的一天。省城的一个化工厂内,女工丁翠翠斜躺在被褥上,手里拿着一本刚借来的小说,津津有味的读着。丁翠翠是厂里出名的漂亮姑娘,善良又不多言语,很讨人喜欢,也爱干净,心灵手巧。淡蓝的床单一尘不染,鹅黄的枕头上绣了很小的花,素雅,清新,被褥旁边整齐的叠放着一张用浅紫色细毛线勾成的被褥套。斜靠在床上的翠翠披散着头发,黑瀑样泻在胸前,流海用一个小小的发卡卡了,露出光洁的额头。自然天成的眉弯成一道绝美的弧线无需任何雕饰与修剪,小巧挺立的鼻子,淡淡红的嘴唇泛着健康的光泽。
。cmfu。发布19岁的翠翠在这连绵的春雨里度过了一个闲适的午后,没有忧愁,不想明天,只在小说的情境里跟着主人公沉浮。今天同屋的姐妹值夜班,晚上只剩下丁崔崔一个人了。最近厂里的保安人员给大伙通知:厂里现在治安不好,有伙附近的居民时不时的来捣乱,陆续的丢失了不少材料。要所有人提高警惕,尤其是女同志,晚上早点关了门窗休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到处走。翠翠是个胆子小的姑娘,想着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样略显偏僻的宿舍里还是有些发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还有本书做伴。看着看着不觉什么天已经黑透了,起身吃了些白天打回的饭菜,一个馒头,一小盒炒白菜,喝了一杯水。也已经深了,偌大的厂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一切沉睡在寂静中,偶尔有厂里喂养的大狼狗犬叫几声。崔崔起身关好了门窗,灭了灯,该睡了。
。cmfu。发布半夜时分,同屋的姑娘回来敲门,翠翠起身开门,迷迷糊糊中听她说:天冷,拿了件衣服就走了。翠翠又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睡梦中隐约有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有浓烈的酒为味扑在他脸上,开始翠翠以为是在做梦,19岁的年龄翠翠已经开始梦想有个她心目中的王子出现在她的身边,即使有这样的梦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可直觉告诉她,不,那不是梦,是有个人闯进来了。这时她的意识还是处于混沌和清醒的边缘。她猛然的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可怕的男人的脸,他的那双手正猥琐的游走在翠翠的胸部,翠翠失去了意识,本能的要大喊。可那大汉在她睁眼之际已经捂上了她的嘴巴,她只觉得头上被什么猛烈的一击,昏睡过去。
。cmfu。发布清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同屋的姑娘推门进去,见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身下一片狼迹,殷红的血映在床单上。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快步的走道翠翠的床边,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这个姑娘正要离开去叫厂医务人员过来,又想这样做不妥。翠翠以后怎么做人呢。她又回到翠翠身边,轻轻的唤她,用冷水去浇她的脸。终于翠翠醒了。翠翠醒来的那刻看着自己的身体,疯一般的嚎叫:我不活了。同屋的姑娘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你别喊。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打算怎么办。你喊出去了,以后怎么抬头见人。
。cmfu。发布是啊,在那个时代,遭遇了这样的事是不会被怜惜和同情的,鄙夷的目光和唾沫星子会把人淹死。翠翠小声的哭泣,匐在那女孩的怀里。良久,起身穿好衣服,这一天应该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看着太阳升起,洗漱,上班,和工友们友善的招呼,打饭,吃饭。一切都要正常,就像昨夜只是做了个梦一般。
。cmfu。发布这是一个很大的厂子,翠翠的工作是站在流水线旁不停的伸手,缩手。夹杂在上万的女工中,呼吸同样的空气。没有人看出她今天的异样,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女工在什么时候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变故。一天下来翠翠的腿已经麻木,坐在工厂的地板上捶了好一会才可以站起来走动。翠翠麻木的不只是腿还有一颗曾完美无缺鲜活跳动的心。
。cmfu。发布那颗心在昨天夜里连同身体被血淋淋的撕裂了,痛感也在麻木中渐渐遁去。
。cmfu。发布夜里,翠翠躺在床上,昨天的那幕又浮上心头,多么可怕啊,夜晚是如此的可怕,人又是多么的渺小,夜发出单调的声音,没有停息的机器轰鸣声,狗叫声。这样的寂静里,她再也抓不住自己,从前她喜欢这样的夜,她的心她的温度和她的灵魂贴的很近,如今,伸手,这一切都已经抓不住了。她不知道她是谁,她在做什么?她在哪里?何去何从。所有的一切都只淹没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她想哭却没有眼泪,她的心门在昨天夜里被阻隔了,悄无声息。那个恶棍也将永远得不到应有的惩治。她的脸苍白着,如天空中缺了半边的月亮。
。cmfu。发布
第三章 时光背后(2)
    同屋的女孩儿张灵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走到翠翠面前,“给,吃吧!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翠翠笑笑:“谢谢你,灵儿!”张灵碰了碰她的胳膊说:傻丫头!
。cmfu。发布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张灵走过去开门,进来的是厂主任并几个保安。领导问:昨天你们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张灵忙答:没有,没有,主任有什么事吗?略有些秃顶的主任说:昨天来了一伙贼,有几个值夜班没人的宿舍被盗了。你们没有事就好,有什么事要立马给领导反映。晚上要注意安全。说着他的目光停留在翠翠的脸上:丁翠翠同志的脸色很不好,有什么事吗?要多注意休息。翠翠手上的苹果扑通掉了地,她慌忙俯下身去捡,嘴里小声说:没事,没事。主任转身离开时又看了看慌乱的翠翠。
。cmfu。发布张灵抱怨说:“翠翠你紧张个啥,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以为昨夜偷东西那个贼是你!”
。cmfu。发布翠翠脊背发凉,嗓子冒烟,仿佛被关在了一间阴暗从没有阳光照射的地牢,墙壁上爬满了老鼠,上窜下跳的向她扑来。张灵看她涨紫了脸又心疼的说:没事的,没事的,我混说呢!
。cmfu。发布翠翠不再向从前那般爱说爱笑了,像脆弱的石榴花用手指一碰就会凋谢,散落一地的艳红,随后随风而逝或者被飞驰而过的轮胎碾的粉碎,失去了肌骨。翠翠变的敏感,工友一个眼神,或者聚在一起的几句悄悄的话都会让她如坐针毡。
。cmfu。发布翠翠不时会有莫名的焦灼,就像喉头有万只火苗烧过,翠翠只有19岁啊,19岁如花的年龄,满怀着对爱情憧憬的大好时光。如今,如今……她常常会觉得无地自容,常常会用手掩着自己的面容,却很少流泪。
。cmfu。发布在一个公休日的午后,翠翠想出去散散心,走到厂门口的公共汽车站。天空飘着细雨。翠翠没有打伞。一会一辆公车徐徐进站。人群像炸了锅似的挤在公车的门口,上去的人,下来的人都像搅拌机里的石头被推来搡去,不时的有人大喊,偶尔也有人叫骂。翠翠也卷在这人流中裹上了车,满身已经被旁边男人女人伞纸上的水打湿。车开动,转弯,人被惯性一甩全都倒向了一个方向,翠翠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再加上晕车,有些支撑不住了。
。cmfu。发布翠翠身后的一个小伙子用劲推了推挤在一处的人,双臂撑在扶竿上,正好为翠翠撑出了一片空间。翠翠回头看那小伙。小伙笑了,白白的牙齿,薄薄的嘴唇,红润的脸。翠翠笑笑忙又转过头。
。cmfu。发布夜色渐浓,逛了一天的翠翠累了,赶了回厂的公车,车上已经不像过来时那般人多,天依旧下着雨,在这朦胧的雨雾中酝酿着某种难以化解的情愫。下了车,回厂的小径上火红的石榴花娇艳的绽放,一朵一朵拥簇,夜刚刚拉下帷幕,那红更是耀眼不俗。翠翠本是最喜欢这些石榴花的,可是今天她没了心情,低头看着地上一洼一洼积水,被从天而降的小雨点击打起一串一串的水珠,转而又落下,又一颗再落下,无止尽的轮回。
。cmfu。发布回到宿舍,开饭的时间到了,翠翠打了饭端了碗站在窗口准备吃,一个似曾相识的人从窗前走过。翠翠的心不规则的跳动,手中的碗不小心滑落。翠翠慌忙蹲下身去捡,破碎的陶片刺破了她的手指,手指习惯性的放进嘴里吮吸。一个陌生小伙的脸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起来。可她的生活已经在前些日子被安排,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的幸福也许在遥远,遥远的地方。在哪里呢,翠翠不知道。
。cmfu。发布第二个礼拜的公休天,天气晴朗,翠翠还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刚出门,被食堂的王婶拦下来,王婶是个爽快女人,说话利索的像蹦豆,又是个热心肠。翠翠打进了这个厂子起就对王婶有好感,在翠翠的心里,王婶就是个妈妈的样子。所以与王婶特亲近。王婶也喜欢这个乖乖的女孩。每次打饭王婶都要给翠翠加点营养的东西。
。cmfu。发布“闺女最近忙什么呢,也不和我这个老太婆去说说话了?”
。cmfu。发布翠翠一想,可不是吗,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她已经很少和厂里的人凑到一块聊天了,王婶也是很久没有去问候了,便内疚的说:婶啊,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上一天班就哪里都不想去,这不正好礼拜天,我想出去溜溜脚。
。cmfu。发布“闺女,哪儿不舒服?”王婶说着去摸翠翠的额头。“还好,不是发烧。哪也别跑了,到王婶家去,好好休息,休息。”不容翠翠搭话,王婶便挽了她的胳膊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王婶和翠翠话着家常。
。cmfu。发布“翠翠,今年也不小了吧,有没有意中人,这个时候也该找一个了,找个谈的来的,考验个两年,也就该结婚了!”
。cmfu。发布翠翠急着回答:“没有呢,婶,还早呢。”
。cmfu。发布“还害臊呢,早什么早,男人啊你得用时间去品,别看有的男人对你好的五弥三道的,你真跟他好上了,他的本性就暴露了;有的男人呢平时笨嘴笨舌的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让你楞是看他不上,可就是这样的男人跟他过起日子来,心里才叫那个舒坦。”
。cmfu。发布说着便已经跨进了王婶家的门。屋里没有旁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王婶家翠翠以前来过,轻车熟路也不客套,起身到厨房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王婶一杯自己端了。王婶还在说着,翠翠将水杯沿搁在嘴上,眼睛看着王婶,心里暖呼呼的,如果妈妈在世,妈妈也会和王婶说同样的话吧!可是王婶说的那些话,在翠翠听来又是那么的遥远。爱情,婚姻翠翠还有资格去拥有吗,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啊。
。cmfu。发布
第三章 时光背后(3)
    她们话着家常,王婶知道翠翠从小便没有了爹妈,每每想起便心疼不已。
。cmfu。发布“闺女,你都是怎么长大的啊?真是不容易。”
。cmfu。发布在翠翠眼里王婶就是妈妈了,便讲起了少年时的一件趣事。
。cmfu。发布那时候的翠翠十三四的样子,第一次来红,不懂,看着自己的小便出血吓的蹲在厕所半天呜呜的哭,血止住了些迅速的跑回屋里,从衣柜里翻出一些破布条垫在低裤上,坐在那一动不动,可血还是往外涌。不一会就用光了找出来的布条。翠翠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哭着去了一个对她挺好的邻居家。进门就叫婶婶,婶婶,我要死了,把那大人也唬了个半死,忙揪了她问:怎么回事,咋的了。她说自己不停的流血,要死了。
。cmfu。发布王婶笑着,眼角却有泪。搂着翠翠的头说:“丫头,真是苦了你了,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可不能委屈我们闺女。”
。cmfu。发布翠翠给王婶抹了眼泪笑着说:还没有完呢。那婶婶叫我脱了裤子,一看,二话不说照我屁股上就是一巴掌,这丫头就是能唬死人。恰好那婶婶也来了红。脱了裤子便叫我看。
。cmfu。发布王婶的手指点着翠翠的脑门说:鬼丫头。
。cmfu。发布翠翠缠着她还要讲:那婶拿出一叠卫生纸教我怎么叠成这样这样一块长条。翠翠用手比画着。我就把那块长条放进底裤里。这时好几个伙伴过来邀我去玩,我便去了,我们先是在麦垛上翻跟斗,我早忘记了我还流着血这回事,傍晚的时候我们去游泳,你说我那块长条怎么样了……
。cmfu。发布正说着门外有人进来,喊着王婶。王婶忙迎出去,翠翠在屋里梳了梳她的头发。这时王婶带了那人进来。翠翠和那人一起愣住了。那不就是公车上护着翠翠的小伙吗。那小伙连忙笑了笑。王婶过来给他们做了介绍。原来小伙是厂里的车工。也是个热心肠的人,看王婶一人寡居常过来照应她的生活,也算半个儿子了。
。cmfu。发布小伙的名字叫杨保党,从此他们便熟识了,常一起去看王婶,有时候也一起聊天。杨保党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大眼睛,高鼻梁,结实的身体,不多言语。从什么时候开始翠翠与杨保党总能不期而遇,提水,打饭,晾晒被褥。杨保党与翠翠同宿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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