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炼金-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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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头。
一间平平无奇的高脚茅屋。
一个老妪坐在过廊一端，满是老年斑皱皱巴巴的双手正有条不紊地用一种植物编织着什么。她的头发灰白，梳拢得相当整齐，用一根木簪一样的经过简单处理的枝条束缚住。她的脸色枯黄黧黑，布满了一个个铜钱模样的老年斑，加上那深刻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十岁的老人一般。事实上，她才五十多岁。
怪异的音节从她枯萎的唇间吟出，侧耳倾听，却洋溢着淡淡的庄严旋律，赫然是一首祈祷神灵祝福的祭祀之歌，大意是祈祷神佛保佑风调雨顺之类。
清浅悠长的旋律盘绕，老妪**的双脚一前一后地晃动，打着拍子，乍一看，就仿佛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伴着美妙旋律无意识晃动双脚。在她身侧，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穿着破旧的衣服，静静趴在泛黄的竹子过廊上，不哭不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也在随着老妪的歌声炫动着节奏。
阳光，茅屋，古老音乐，老妪，稚嫩婴孩……汇聚成一幅美好到让人窒息的画面。
日头逐渐西垂，仿佛突然黯淡下来的光线，让老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啊吖~~”不知何时已经熟睡的婴孩似乎在梦中感应到了歌声的停止，小脑袋一歪，粉嫩的嘴巴吧唧几下，发出令人爱怜的可爱梦呓。
老妪伸出干枯的手掌，轻抚婴孩的头顶，淡淡的暖意透过那干涩的皮肤传递过去，让婴孩的睡颜变得更加祥和，吧唧吧唧小嘴，睡得更沉了。
老妪缓缓抬起头，双眼在昏黄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浑浊。
她沧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绽放得正艳罂粟花田上，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从自家罂粟目前的长势和最近的天气来看，今年罂粟定然是个大丰收！
这意味着，家里能够有比往年更多的余钱去购买一直想买却没钱买的神像！
一想到自家能够供奉一尊新的神像，老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感谢神灵，感谢布拉瓦吉鲁将军……”前者赐予自己丰收的年成，后者则给了自己生存的方式。
默默地祈福完毕，老妪抬起头，视线中两道人影并肩出现，朝这边走来。
那是这间茅屋的主人，老妪的儿子儿媳。
再次做了简短的祈祷祝福，老妪艰难起身，小心地抱起依然处于沉睡状态的小不点，迎上去，将辛劳了一天的儿子儿媳迎回家里。
老妪心疼子女，早已准备好热水，让两人擦擦一身汗水，免得生病。
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看起来忠厚老实，一笑就会露出发黄的大牙。他顺从地接过老妪递过来的疑似毛巾的东西，笑眯眯地走进里屋。
虽然一天的工作很累，但是只要一回家，看到母亲慈祥的笑容、孩子可爱的脸蛋，男人就觉得一身疲倦消失无踪，整颗心都被温馨快乐充斥。
…………
这是一户普通村民的一天，也是莫大拉普多村绝大多数村民的日常生活，更是金三角区域一个个村落聚居点内人们的日常生活。
简单，平淡，乏味，无聊。
或许他们连“幸福”都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人来问他们“你幸福吗”……但是，他们宛如圆形的一生，无疑是很多人都无比羡慕的。
…………
这一切，落进两双眼中。
黎镜黎祭两姐妹。
黎镜嘴角含笑，明媚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名为“感动”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微不可查的向往……
她其实和张参差不多，对于轰轰烈烈的生活并无好感，对于金钱权力也看得很淡，完全就是“混吃等死”的典型，在旧社会绝对会被拖出来批斗到死……
眼前的一幕，拨动了她心中的弦，回荡的音节，让她沉寂的心海悄然泛起波澜。
黎祭同样看着这些画面。
黎镜正要开口，却被前者突然爆发的森然冷意煞气一冲，一愣之下，反应过来，只怕这温馨的一幕让她回忆起了那些和“美好”没有半点联系的童年。
对于黎祭的母亲来说，她不过是自己拴住黎父的一根绳索，因为她知道黎父对自家妻女心怀愧疚，才瞒着他偷偷生下黎祭，最终得以成功留在黎父身边……
正因如此，她对黎祭并不好，或者说，只有在黎父面前时才会表现出“慈母”的一面，其他时间，恍若路人，对她淡漠得很，虽然从来没有打骂过，但是那种冷漠，对逐渐懂事的小黎祭来说，伤害更大，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进自己心脏，还用力地搅动几下，将自己的心搅得粉碎……
尽管如此，黎祭依然全心全力做一个好女儿，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将一切都做到完美的程度……或许，是这种态度感染了她的母亲，后者对她的态度不知不觉好了很多，至少终于有了“母女”的感觉了。
就在黎祭激动不已继续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继续努力之时，黎父开始吸毒了，随后……
“姐~~他们，都是无辜的……”黎镜轻咬贝齿，神色复杂地看着煞气爆射的黎祭，尝试去劝解。
“无辜？！”
“呵，可笑！！！”
手一挥，一团混沌光影从黎祭掌心冒出，朝黎祭眉心激射而出。
那其中包含了大量或完整或破碎的画面。
它们都来自黎祭吞噬的残魂、游魂，那是它们最后的执念，或者说恶念。
走马观花般浏览一遍，黎镜沉默了。
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即使经历过更加惨烈的场面，黎镜附中一阵翻腾，小脸煞白，都几乎要吐出来。
“所有的罪孽，都将被惩罚！”
“种毒制毒者，死！！”
“无知，从来都不是无罪的同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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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拉普多村中部最大最豪华的白色建筑门口。
这是一栋别墅式的楼房，占地面积很大，四周用高墙围起来，只有一扇正门贯通内外。
门口，两名强壮粗汉身穿灰黑色制服分立两边，腰间还配了手枪，从他们无意间展露出来的细微动作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一个打十个的精锐。
这一切，对黎祭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响转发动，她身形一闪，下一刻便跨越上百米距离，出现在别墅大门口。
什么人？！
心神一凛，身体的本能让两人熟练地掏出枪对准前方，食指用力扣下。
砰！砰！
两声枪响，子弹带着丝丝火星从枪口激射而出，快若流星。
噗！噗！
熟悉的子弹入体声让两人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自家事自家清楚，自己身上这把手枪的子弹并非普通货，而是特制的，这么短的距离能够将一个成年人射穿，打出一个大洞！
可惜，他们熟悉的血肉横飞和惨叫并没有出现。
身为上位恶灵，亚丘卡斯的防御怎么可能被这种玩笑一般的攻击打破？相反，由于是灵体和能量体的混合物，世俗的子弹落到大虚身上，十成威力也只剩下半成了。
子弹被黎祭接住，两人听见的闷响不过是前者皮肤和子弹摩擦的声音罢了。
面具下的眼睛扫了一眼快要吓傻的两名守卫，黎祭冷冷一哼：“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
屈指一弹，子弹壳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返回，精准地落在两人眉心处，击穿他们的头盖骨，从另一侧飞出，又飞了数米才颓然落地。
怒吼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已消失，带着满腹的惊愕和恐惧，两人倒地不起。
警铃大作！！
有资格成为此处保安的，最少也是原各国部队里面的精英，其中更是有数名所谓的兵王存在。警铃声响起的下一瞬，他们便第一时间隐藏起来，随即拿好武器，朝大门处行进。
哐当！！
宽大的铁门被黎祭一掌打飞，重重砸落，发出的声响让众人齐齐心神一凛。
“该死的，居然还有重武器，那些混蛋是怎么运过来的！？”别墅主人——也就是老妪等人口中的老爷，掌控附近数座村落的毒枭——的贴身护卫将铁门落地的声音听在耳中，担忧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愤怒。
“神啊，这、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吗？！”虽然都是些不信神佛的亡命之徒，此刻视线中出现的怪物也让众人惊恐不已。
黎祭缓步前进，每一步都仿佛重重踏在众人心头，强烈的恐惧和来自生物本能的畏惧让他们几乎窒息。
“打啊，都他妈的给我打啊！！”反倒是本应该最害怕的毒枭没有被摄住心神，挥舞着拳头，眼睛瞪得滚圆，涨红脸怒吼道。
哒哒哒！哒哒哒！！
连绵不绝的枪声中，炽热的子弹化作金属风暴，铺天盖地地卷向黎祭。
黎祭身形不动，那张虚无面具上裂缝透露出来的黑暗却愈发浓郁起来。
汹涌灵力从她体内喷薄而出，一如骤然跃升的巨浪，浪头拍卷，将迎面而来的所有子弹卷入其中，碾成无尽细碎铜粉，随风飘散。
枪声骤然一停。
眼前不科学的一幕彻底粉碎了众人心底那一丝侥幸，从小接受宗教教育而种下的那颗对神魔妖鬼的敬畏种子悄然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将他们的抵抗之心尽数摧毁。
维持结界的黎镜眼中出现诡异的一幕。
自家老姐才挡住头一波子弹风暴，那些精悍保安竟仿佛着了魔一般，全部弃械投降甚至跪倒在地，五体投地，口中发出古古怪怪的叫喊。
黎镜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当她释放出一丝灵识去感知后，这才知道这些人居然将黎祭当成了“神”或者“神”的使者……从小在宗教氛围浓郁的环境生活，他们对于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
黎镜无语至极，一脸纠结。今日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信仰……
黎祭略微一停，继续缓步前进，直到走到毒枭身前。
后者心中对神魔的敬畏走就被毒品冲刷得一干二净，之所以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甚至还要更加“虔诚”的原因是他敏锐地看出了如今的形势，心知逃跑是最愚蠢的行为，还不如暂时装孙子扮顺从，或许还能挽回自己这条小命。
“不好！！”毒枭敏锐地感知到黎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略显肥胖却依然保持了超出常人灵活强壮的身躯猛地往上一起，单腿蹬地，同时左手摸向藏在大腿内侧的匕首！
黎祭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毒枭顿觉恐怖的重量压到自己背上，仿佛一座巨山从天而降，将自己狠狠压在山下。
砰！毒枭像只王八一样趴在地面，殷红的血液从他口鼻中源源不绝流出。
黎祭虚浮在空中，右脚尖轻轻点在毒枭后背中央，蕴含了深沉恶念的灵力顺着脚尖灌入他体内，一寸寸将他的血肉骨骼经络摧毁！！
前所未有的剧烈痛苦沿着神经末梢传进脑海再传到全身，毒枭想要嘶声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蠕虫一般不断蠕动，整张脸都彻底扭曲，舌头和嘴唇都被自己嚼碎，鲜血淌了一地。
对此，周围的众保安视若不见置若罔闻。若是仔细看他们的双眼，就会发现他们双瞳中毫无焦点，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片刻，毒枭的肉身被黎祭完全摧毁，只剩下一个人形的皮囊，内中装满血红糊状物。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黎镜有些看不下去，念咒结印，玉指一点，圆盘状火焰凝显，将只剩下人形的毒枭连同数十名护卫在内尽数焚烧，化作一阵青烟消散。
黎祭猛地回头，戾气透体而出，化作一条条恶灵，发出无声嘶吼，形容恐怖。
“姐~~~”黎镜朱唇紧咬，发出满含哀求的呼喊。
浑身戾气煞气弥漫的黎祭身躯一颤，一丝清明之光划过，使得萦绕周身的戾煞消散一空。
“对……不……起”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黎祭面具下传出，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没关系的。”黎镜回以灿烂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姐，我说过和你下地狱，但是——”
“就算坠落地狱，我也要将你拉回来！！”将眼底的晶莹咽下，黎镜暗暗起誓。
黎祭目前的情况她大概也清楚了，显然自家老姐的主意识并未获得身体的支配权，反而被心底的恶念趁机而入，成为这具身体的主宰，并且在那积压于黎祭心底十数年憎恨的驱使下坠入了真正的“恶”，从而做出这种种无比极端的事情来。
虽然心知自己对于黎祭的印象绝非真正的“黎祭”，但是，黎镜坚信，如果心底没有“善”的底线和坚持，自己两姐妹也不可能顺利度过那段无比艰难的日子，走到今天！！
“姐，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这一次，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心念疾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