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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等一个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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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放见是他来,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们叫他来做什么?他又不是我家长!
可是你的学费是他付的啊,而且……"; 季莫如开口,"; 而且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当然是……杨亦清楚看到宁放脸色大变,也知道宁放非常生气,但这时候哪里有空理会他,上前一步说:"; 宁放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抱歉……这倒没什么,骆宁放一直成绩很好,音乐上领悟力也高,我们也不希望这孩子拿他的聪明乱用。"; 导员说,"; 但是您也看到了……他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杨亦心中马上明白肯定是宁放谋生手段之一,那家伙为了赚钱倒真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口上却说:"; 我看也不一定吧?宁放现在和我一起住,经济上完全没有问题,何必用这种方法赚那么一点钱。
涉及到买卖,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如果压在帮忙写作业这一点上,顶多也就批评了事,但如果是金钱交易,怎么说也得有处分吧?何况宁放又不是乖乖受教的性子。
自然宁放才不屑于说谎,正要开口反驳,杨亦一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他,看向崔梅:"; 崔同学吧?我记得宁放给你打过电话,你们两个……在交往?
崔梅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过来:"; 是啊,杨……叔叔,宁放是怕你知道怪他,所以才不说。
帮女朋友写报告,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错误。
宁放怒从心头起,起身伸手要推开杨亦,杨亦从公司一路跑过来,本已经很累,勉强保持平静,其实已经是强撑。宁放这一推,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宁放愣了一下,马上想起医生说他骨头脆,如果跌倒,比一般人要容易受伤,连忙把他扶起。也顾不上什么辩驳之类的,连生气一时都想不起来,俯下身就去看他腿怎样了。
众人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他怎样了,杨亦回答:"; 没事,只是我出过车祸,腿脚不是特别方便。刚才赶过来又急了一点……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可以先带他回去么?我会教育他的。
谦和有礼的态度,端正五官英俊相貌,在场女老师几乎是百分百,一名帅哥一位美男当前本就难以抵抗,何况帅哥显出那么一些脆弱,格外突兀也格外引人心动。导员点头,把收到那堆信都给了杨亦,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好好教育宁放,就让他们走了。
人出去了,导员看着他们背影,愣了片刻,问季莫如:"; 那位杨先生,全名是什么?
杨亦。"; 季莫如把这两个字记得很牢,回答说。
杨亦……"; 导员挠挠头,"; 总觉得这人我应该见过,可是哪里呢?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人出了办公室大门,宁放扛着杨亦就下楼,完全不管不顾一旁的崔梅。崔梅满脸通红地挡在二人前面,低声开口:"; 宁放,其实我……宁放冷冷甩了她一眼,让她立时住口。杨亦站直身,勉强勾起唇角:"; 宁放,你很受欢迎么……是啊,我很受欢迎,正好也有人热衷于帮我牵线。"; 宁放说,把扶着杨亦的手抽出来,握住崔梅,"; 你喜欢我是吗?
崔梅顿时满脸通红,宁放瞟一眼身边的杨亦,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改变,倒是崔梅在脸红之余还能点头小声回答:"; 是,我喜欢你……那既然我杨' 叔叔' 说我们在交往,我们就交往好了!"; 他说,极冷的。
一双眼忍不住去看杨亦,依然是那副笑容,半点改变都无。
一颗心于是难受得连自己都不明白原因,抓住杨亦,拖着他出校门,上了出租车。
季老师怎么会有你电话?我又什么时候需要你帮忙付学费了?"; 上了车,宁放和杨亦都坐在后座,宁放低沉声音问他。
杨亦强忍着难受,几句话把事情交代了下。宁放已经怒火中烧,抬起手,真想重重砸在他右腿上。落下却轻了些,更像捶腿。
就算没钱,我用你管吗?哼,从高中开始我什么不是自己凑的,这么一点钱我自己还凑不上吗?要你好心?"; 宁放说,已经顾虑到这里是车内而放低了声音,但还是吓了司机一跳,飞快看了他俩一眼。
银行电话打到家里来,所以我……"; 低声挤出几个字,姑且算作解释,宁放根本也不打算听他解释,打断他:"; 你告诉我不就结了,谁要你充好心替我交……我就是退学,也不用你来施舍!
是啊,这男孩子是完全不用自己的……他足够强,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事情,哪里像自己……四年前他才十五岁吧?看他现在这样子,可想而知当初根本没受过亲戚的照顾,那个在自己面前哭得悲天抢地的他的姑姑,原来并没有照顾好他……所以连替人写作业都可以拿来赚钱……不是施舍他,只是当初自己的大意不能够弥补吗?哪怕是一点,哪怕已经晚了……难道真的那么不可原谅,自己,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像现在这样噬心的痛苦,恨不得起身把内脏都呕出来的难受,就是那件事的后遗症之一。
到底怎样,才算是赎罪呢?
头越来越晕,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耳边说什么,只能尽力让外表保持正常,适当地低头应和。
还有你倒真是招蜂引蝶,季老师虽然算得上年轻,但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勾搭……还留电话留名字,哼,倒真是不能放了一个是吗?"; 宁放说着,见杨亦一副要死不活似乎是承认了的样子,心里更气,"; 我跟你说以后绝对不要再跟她联系,否则……你还记得你那些照片什么的都在我手里吧?
下意识地点头,其实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宁放见他应和了自己威胁,觉得放心而高兴,却在内心深处有一点点悲哀,然而他也没察觉到这情绪,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句要说:"; 我才不在乎那些家伙怎么处置我,你做什么替我掩饰?不过你倒是真好心,还特意为我挑一个人来配……哼,那女的那么丑,脑子又笨,替她写报告也不过是为赚钱,他怎么会和她有什么瓜葛。她好像特长是古筝吧,听她弹过,难听。完全是照着谱来,哪像杨亦,什么曲子到了他手下,都另有一副生命力。
为什么要把他和别人扯到一起去,真是……见杨亦半睡不醒的,好像累了,于是附到他耳边低声说:"; 你别想把我推给别人,自己轻松!你要听我的,这是你应该付的代价,知道吗?
杨亦轻微地点头。
让你擅自替我交钱,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宁放咬着杨亦耳朵,声音在啃噬间有些模糊不清。不知怎的,刚才在系办公室看到杨亦时的生气,听季老师叫他说什么两人互留联系方式时的愤怒,在这时候竟然都变成欲望,烧灼了宁放。
想把他一口吞下,让他再不能去做其它尤其认识其他人,让他只属于自己。
你欠我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5
    孩子气的温柔。
可是,他是直的。有女朋友,快乐恋爱生活,在音乐上有发展……宁放,如果你幸福就好了。
下了出租车,杨亦依旧是无力,宁放奇怪自己那一脚怎么威力如此之大,但也没多想。把人抓回房中,就是欲望纠缠。
他的眉他的眼,他柔顺而不是柔软的发,弹性的皮肤和火热的身体……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好多伤痕……"; 摸着半昏睡的人身上皮肤,宁放低声说着。
杨亦身上有不少伤,是旧伤,肩头和腿上的最大最长,其它地方也杂七杂八颇为不少。以前不是没见过这些伤,毕竟杨亦身上每一分每一寸,谁能比他更清楚?
只是之前没加留意吧。
这时候就不由想探究,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到底是意外还是……这样重的伤,是不是险些死掉?他说是出过车祸,怎样的车祸呢?
幸好他没事。
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不管那车祸发生在当年的前或后,幸好他没事。
双目闭得紧,半长睫毛闪动。前额上铺下不听话的几缕发,宁放捻起,微微一吻。
然后沿着杨亦脸的轮廓吻下去,欲望中混了些不是欲望的情衷。虽然他不知道。
那张支票只是没有及时到帐,倒不是空头,钱到了之后宁放取出来还给杨亦,杨亦也便收下。
反正现在宁放工作稳定,吃住的钱又能省下来,经日在家里摆弄电脑弹弹吉他,倒也花不了什么钱。他混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不用辛苦打工赚钱,不用每日考虑下一刻住在什么地方吃什么,生活是难以想象的安逸。
以往的逆境和困顿本就有利于体现生活,这年头和他同龄的城市儿童哪个不是含着金勺子出生,谁体验过世情冷暖?
但是所谓的艺术,显然需要平稳之外的张力。
现在有时间有条件,宁放在网上注册,把自己录的歌放上去,竟然收到很大欢迎。词还差点火候,但是曲子已经有一定水平,这是据说一位乐评人说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折腾杨亦的时间少了,沉迷其它的时间多了。杨亦也忙,公司接了个大工程,事情很多,忙得连下巴都尖起来。
大概是厌倦了,杨亦想,宁放毕竟是直的,一开始为了报复做出那样事情,之后也会觉得恶心然后排斥吧?他那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这种做法多半也让他痛苦。
不幸的人才格外执著于仇恨,虽然杨亦心中其实是希望宁放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哪怕是折磨和报复,在他安静而贫瘠的生活中也是可以铭记的回忆。
不过,如果他能觉得幸福,就好了。不止是因为什么亏欠,更无所谓威胁,只是竟然是喜欢着的,那折磨自己的霸道男孩。
等到你彻底厌倦,我就离开。"; 杨亦无声对宁放说,也是对自己说。
少年的眉眼,是属于男子的清俊,接近二十的年龄,青涩渐渐少去,虽然仍是美得有些看不出性别。
这样美好的孩子,应该拥有一切美好。什么贫穷困苦,怎么会和他有关。
所以即使心痛,也愿他幸福就好。
抱了这个念头,崔梅打电话来的时候,杨亦带着笑接了并且聊了半天,等宁放回来告诉他:"; 你那个姓崔的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明晚可不可以一起看电影。
宁放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你接她电话做什么?
杨亦一愕,他在那晚根本没听清宁放说了些什么,此刻也完全不解:"; 她打电话过来,我当然要接……宁放咬牙,要不是当时跟她做交易,他才不会留这里的电话呢!看来办台手机还是很必要的,省得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能打进来。
你接了说我不在不就得了?还替她传什么话?"; 宁放不悦,那女人真是麻烦,已经说过了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故意那么说的,为什么她还来纠缠?
杨亦也是,传什么话?已经说过了他别想把他推给别人,居然还……可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问问她有什么事,然后替她传达一下也是正常吧?
杨亦挑眉,倒有些奇怪。宁放并不是为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何况最近两人说话都少,怎么今天忽然因为这点事情来回询问?
我不是说过你少给我乱找人配,我不需要!"; 宁放只觉心头被浇了一桶凉水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语气忍不住也变得暴躁。一把把人拽过来,拖着就回卧房——自从知道他腿不方便后,倒是不再不分地点乱做,而是规规矩矩回床上再说。
不是你自己说要和她交往的么?"; 表情不变,不反抗,微低着头,眼光落在两人交握住的手上,看肌肤颜色相称,竟然都深浅不一。杨亦控制住心底情绪,淡淡地说。
宁放怔了片刻,随即开了卧室门,进去,把杨亦扔到床上。
半跪压在杨亦身上,宁放看着身下的人,眼内竟然泛上悲伤。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心压得透不过气来。俯下身咬住身下人肩头,熟悉的感觉,心头的难受才好了一些。
这个人是他的,抱住,狠狠咬,吻他吻到他失神,抬起腿,狠狠冲进去。。。。。。。
翻过人来,他也愣住了。杨亦双眼闭得紧,眼角竟然有奇异的液…体流出。
并不是脆弱或者求恳的泪水,是不说话的情况下流出来的液…体。
宁放有些慌了,他虽然很乐于欺负杨亦,而且也希望能把他欺负得表现出痛苦来,但待到对方真的哭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何况杨亦并不是会哭的人。
别哭了,男人哭算什么啊!"; 宁放硬声硬气地说,去抹他眼角的泪,结果却越来越多。
杨亦只是一时昏迷,被又搓又揉的,自然醒过来,看眼前宁放一副着急样子,开口问:"; 怎么了?"; 声音都是哑的。
你哭了。"; 宁放说,还在擦着泪水。
杨亦自己都是一愣:"; 我哭了?"; 抬手一抹,果然满手湿润。
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 大概是眼睛涩有点难受,果然不能总看电脑屏幕……心中却知道,大概连身体都到了极限,再难承受更多。有些出神,考虑到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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