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别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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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第二章
他看着我,有些讶异。我看着他,却是好紧张好紧张。我等着他开口,但却是一阵沉默。我有些害怕、有些伤心,以为他拒绝我了,便珊珊的要掉头走开,鼻子已经开始了起来。
这时候,他拉住我。他的手很温暖,他的眼神很温暖,他的笑容也很温暖。
「你上哪去,我们话还没讲完呢?」我惊讶的看着他,我真的有听到他那样说吗?
我记得慰文轻轻的笑了并执起我的手,我还记得傻傻的、愣楞的看着他。
「尔薰,我也喜欢你。」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世界天翻地覆,楚及幸福感向我席卷而来,我心中一动,泪便流了下来。
我好像记得慰文担心的安慰着我,我记得朦胧中摇着头、只是低低的泣着。我记得他温暖的笑、温暖的怀抱轻轻抚慰我的心情。等我回过神来,我正泪眼依在他的怀里,我快乐的闭上双眼,让他温柔的话语把我催眠。
那一天,我饱受了惊吓也找到了幸福。那一天,一直到今天,都是最幸福的日子。
那天以后,微倾再也不会让我脸红,因为有一个人,他说笑话让我不再脸红。
那天以后,我再也不会孤单一人走,因为有一个人,他愿意跟我并肩一起走。
那天以后,我跟慰文变成了众人所羡的情侣,总是甜甜蜜蜜的。
直到一年后的现在,我还是时时刻刻感受的到他的爱意,他跟以前一样,每天带着花来到我的宿舍。只不过,花的数量从一朵变成一束。
我们很常去逛街,我总是嘻嘻哈哈的带他到处跑,他也总是尽责的跟着我、帮我提东西。
我们买了情人对戒,那是我硬磨他戴的。他一直嫌两支兔子奇怪,但是为了那是我最喜欢的动物,他把那个羞死人的戒指戴上,没有拿下来。
他每天早上七点准时打电话叫我起床、不停的跟我谈话以确保我没有在继续睡、等到我终於下楼到餐厅时他都早已在那里坐着、等着给我早餐。
我每天晚上到教学楼的天台去找他,那里有着一个门锁坏掉的教室,他总是在那里复习。
那里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从来就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在那。我总是带给他他最喜爱的咸酥鸡,他也总是面带笑容的吃完。
我把它的手机输成了快捷键1,代表他在我的心里是第一位的。在我的手机上,1是他,2是微倾,3是宿舍的电话,4是他的朋友柳晨悦,5是他的妹妹白茹米,6是我的高中好友司马婕语,7是我打工的地方,8是婕语的哥哥,9是疼我的奶奶家,0则是妈妈朋友宋阿姨的电话。
当我得意洋洋的告诉慰文他是我电话还有心里的第一位、并念出个个数字代表的人时,只见他沉思了一下说:
「为什么你把不相干的人都输上去了,却没有你的父母?」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似的,我哭了。我告诉他我的父母在吵架,告诉他我心中的担忧,告诉他我怕他们离婚、怕我会没有家。
我仍然记得,那时的我只知道爸妈在吵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早就恶劣很多了。他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我并抱着我,他的话语在我耳边响着我却听不到,我只知道他的话让我感到心安了不少。
那时的我又怎知道爸妈会离婚呢?
记得前几天的早上,我从爸妈同住的家中走出来,我那时的心情,跟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我只知道爸妈在吵架,我只知道他们不睦。
现在,感觉完全不同了。现在,他们已经离婚,我没有家了。
我真的很失望、很默落,我不想去想他们。无奈,回忆一直席卷而来。
虎落平阳被狗欺,原来,连我自己都要欺负我自己阿!我好累,人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上大学有什么用?去上课有什么用?睡觉有什么用?
这些都没用,死掉的人不会回来,破碎的感情不会复合,人生也不会更美好。
这几天,我都没有去上课。当我的爸妈离婚、伤痛不停刺痛我的心的时候,去上课有什么用?
我知道微倾很担心,她一直用那种忧心的眼神打量着我。她要我跟她说我的烦恼,可是我不想。跟她讲有什么用,她又没办法让我的父母再次相爱。
我好累阿!我也已经几天没睡觉了,我真的很困、很想睡,但是,我的脑袋却非常清醒,我睡不着。爸妈他们听到应该会很高兴吧?我为了他们的事情正烦恼着睡不着呢。
好几次了,微倾去上课时我不支倒地,但是,不管我多么的想要睡着,心灵上的痛却不停的把我折腾醒。
微倾虽然不知道,但她每次回宿舍之后都担心的问我她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她一定有猜到吧,我的黑眼圈很明显。
我一直拒绝她,要坠落,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不想拖另一个人下水,不想让另一个人,特别是微倾,跟我一样不再有希望。
她很不安,她曾不只一次的告诉我我整夜都望向空空的窗外,可是我不记得了。我一定是昏倒了,发呆了,没有意识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完全记不起?
日子变的好长,我每天呆在宿舍里足不出户。我望着窗外、看着电视、看着电脑,不该无聊的,但是我却觉得好空虚、好无聊。我曾经,一次,在疲惫跟无趣交加之下试着绝食自杀。
没有成功,微倾强迫的喂我。她看的我更紧,她甚至打电话给在台中拜访白伯伯、白伯母的慰文。
我哭闹着求她不要打给慰文,因为我记得当我告诉慰文我的烦恼时他眼中淡淡的忧伤。一年了,面对那样充满悲伤的眼睛我的心中还是会泛满软楚。
她那时关心的、直视着我的眼睛道: 「尔薰,我已经试过很多了,如果你没办法跟我说,跟慰文说。」
是真的,她骂过我、甩过我一巴掌、跟我一起谈谈说说、以及安慰我,我从来没有恢复她所谓的『正常的』样子。
我不了解也不想变回那个样子,以前的我太天真了。曾几何时,我相信圣诞老公公、相信牙仙子、相信父母、相信婚姻是永远。这些,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都发现不是真的。
我不要变成以前那无知的纪尔薰,我喜欢我现在的模样。我的心冷了,但是,我的脑袋变灵光了。我知道要相信谁,我知道要相信什么…我自己。
而现在,我告诉自己,我不想让慰文痛苦、我不想让微倾痛苦,所以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会自己守住父母离婚的秘密,这也算是我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会保住他们的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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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章
微倾打给慰文以后,我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一种感觉,慰文会很快出现的。
时间很快的过了,时锺滴滴答答的走着,渐渐的,我被催眠了。
朦胧中,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沉默了两个小时的空气。
「如果你已经无法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如果你看我的电影…。」
我睡眼惺忪的接起了电话,一声招呼后,传来的是慰文开朗的声音。
「尔薰啊,你刚刚在睡觉?」听到这,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哪有人问候女朋友第一句是这样阿?
「咦?你怎么猜到的?」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好久没听到慰文声音的我却不禁撒娇了起来。
「当然听的出来阿!还记不记得你那次去野餐时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一直记得你醒来时那种慵懒的声音呢!」慰文温柔的对我轻笑了起来,我却脸红的像番茄一样。
那次的野餐是一年前的事。当时,我跟慰文成了情侣,微倾跟柳晨悦认为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於是,我们四个就这样跑去河滨公园野餐。
河滨公园的河或许没有跟书上描写的一样浪漫,但是,我跟慰文之间的浓情密意却补偿了那一切的遗憾。
还记得当时的我,一直跑跑跳跳的直到累倒为止。
慰文坐在树下,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夕阳。那黄澄澄的太阳好像永远不下山,我看的烦了,对着慰文孤哝一声就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醒来后,大家都笑我,只有慰文仍然温柔的看着我。没想到他还记得阿!
「那时候都是你的错啦!没事去河滨公园又带我跑跑跳跳的!」想到那,我有些不服的咕哝一句,但我的脸上却对回忆露出了笑容。
电话另一头,我只听的到慰文轻轻的笑声,随着他的笑声,我也轻松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阿,慰文?」我有些好奇的问着。印象中,白伯伯跟伯母住的台中非常的吵就像住在工地里般,但是,我却破天荒的听不到任何噪音。
「我不告诉你!你猜对了再说!」我能听的到慰文忍住笑声,真是气死我了!呵呵。
「唉呦!你明明知道我最不会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嘛!」我真的真的不想猜,我每次跟他猜谜,我都会狼狈的大败而归。虽说我对自己有信心,但我对慰文更有信心。
「唉!真受不了你耶!连情人间的一点小乐趣都不喜欢!好了,告诉你就是。」慰文无奈的道,但是,他笑了。
这时,宿舍的门铃不知被谁响了,我知道微倾不在,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开门。
谁知道,门一打开,慰文大大的笑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好惊讶好惊讶,我把手盖在嘴巴上成功的止住了一次惊呼。
「来,给你的礼物。」慰文伸手给了我一盒巧克力还有一个吻。我微微笑着并在他放开我后给他一个拥抱。
坐下后,我开始问慰文一大堆的问题,他忙的不可交开,却仍无奈、宠溺的回答着我。突然,我想到很重要的问题。
「对了,慰文,你怎提早回来了?那伯父伯母怎么办?」
「有茹米阿!」他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阿,如果他们认为你不孝顺…」我仍然担心的问道。
只见他摇摇头道:「我不孝顺,我不孝顺那谁才叫孝顺阿!我可是唯一一个大学生自愿回去看父母的耶!」
「才怪!」我心中不相信,却甜甜蜜蜜的。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回来的。
「唉唷!我想你嘛!」慰文也撒娇了起来,怪声怪状的,我却发不起脾气来。
然后,不自觉的,我扬起一抹苦笑对他道着。
「不管了,我告诉你喔,我爸妈…。离婚了。」
自从那晚慰文回来之后,我感觉整个人心情都变了。我变的高兴、变的开朗,不再是几天前那个悲伤的我了。
我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是,慰文用他特有的温柔治疗了我心中的伤,让它慢慢愈合。
每一天,我都仍然会听到他打来的电话,风雨不歇。他还是每天到宿舍来找我,每天跟我一起去上课,让我感觉到被重视。
我一直记起爸妈背叛我,跟其他人结婚时我的痛苦跟寂寞,慰文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他最爱的人、让我觉得我是他心中的唯一。
他做了许许多多让我欢喜的事,他总是在我的身旁,不管我需不需要他。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让我感到被爱的高兴、温馨的幸福。我真的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那种被呵护的感觉。
我爱他。他就好像是我最后能依赖的人了。
第二天的晚上,我走到我们两个的秘密天台。很意外的,我没有看到&;;#26176;望星空的慰文。我到处张望着,不经意看到教室里有着微弱的灯光。
我悄悄的望进去,只见慰文认真的翻着书看。灯光好弱,在这样下去他的眼睛会坏掉的!我下意识的抓紧手里漂着香味的咸酥鸡,准备不吵他的进去。
远远的看着时,慰文的背影有些寂寞、有些落寞。我看了,有种冲动,一种想要上前跟他笑闹的冲动。
我慢慢的、悄悄的走进,希望慰文不会被我吵到。突然,他转过身来并抱住我。
我吓的大声惊呼,手不停的抚着碰碰乱跳的心脏喘着气!我真的不知道慰文会突然转过身来,真是吓死我了!
「慰文,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如果是你同学呢?」我微微喘着气,一边问道一边直视着坐在椅上轻笑着的他。
「我多么了解你阿。如果是我同学或朋友的话,怎么会不先打一声招呼就悄悄进来吓我呢?只有你才爱吓我阿!」他把我拉到怀里坐着并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嘟着嘴看着他,却又尴尬的想笑。
「你来干麻阿?」他笑嘻嘻的问道,那笑容阳光的让我也想笑。
「我看你叁更半夜的还在这里自习,就去买了你最爱的咸酥鸡给你吃嘛。」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我最喜欢看到他无奈的笑着的表情了,至少他在笑。
「是吗?那怎么悄悄的走来呢?」慰文听到我的回答,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我知道我现在的眼神一定是飘移不定的吧!
「我…我是不想吵你阿!看你那么认真,就不想吵你嘛。」我看到他那温柔的笑容,想要让他继续笑下去,於是,便死鸭子嘴硬硬撑下去。
果然,慰文轻轻的笑了,眼神中全是宠溺的温柔。
我也笑了起来,夹起一块咸酥鸡喂入了他的口里。看着他夸张的装做找水喝,我心中暂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