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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虹之彼端-第38章

小说: 虹之彼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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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境地。除去一直保持“附庸国”的提坦部落,奈奎斯特和图灵,都是这场内乱的渔翁得利者。

    但是,相同的语言倒是保留了下来……

    “怪不得了,提坦的语言就和奈奎斯特语截然不同。”海尔嘉恍然大悟。“也许,应该叫做高斯语比较合适吧。”

    “不,”Z正色道,“其实所谓的提坦语,也是从高斯国的语言发展起来的。”

    提坦的先代首领,为了彰现自己与高斯国的差异,特意命文官生造了一种语言和文字。他们以高斯国的语言为蓝本,配合当地的发音,创造出了提坦语;他们以高斯国的文字为蓝本,硬是将它们两两结合在一起表达显而易见的含义,创造出新的文字。

    “所以说,只要掌握好高斯语,提坦语根本不值得一提,很容易学。”他总结道。
第三十七章 无花的蔷薇
    蔷薇馆,光从外观上看来,只是一栋极为平凡的建筑。只不过,与一般房屋有所不同,它的四面墙壁上,满满地爬满了碧绿色的蔷薇藤。由于眼下是萧瑟的深秋,花早已凋零,无法欣赏到蔷薇盛开的美景,但是,对于这满目的苍绿丽色,海尔嘉还是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安培站在蔷薇馆的大门前,双手交叉于腹部上,趾高气扬之意溢于言表。“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两个安身之处。”

    他们的时机来得不巧。上一批的遴选刚过,蔷薇馆的少年们,却还没来得及搬挪到分配的住处去,因此馆中上上下下,全都住满了人。只剩下阁楼上的房间,原先用于堆积杂物,现在经过仆人的布置,勉强可以住人。

    “可是,真的很破旧呢……”房间大是很大,但是高度很矮,Z差不多要弯腰才不会撞头。采光也很差,四个小尖窗中,只有两个负担起招揽阳光的全部任务。虽然仆人先行打扫了一番,床单枕巾也是新换上的,可是,那股特有的潮闷气味以及尽情飞舞在阳光下的灰尘,还是向海尔嘉透露了该房间久未使用的信息。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只有一张床。

    除了一张洁白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双人床之外,其余的家具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皮箱,木盒,木箱,铁盒,它们被凌乱地堆在角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样子,这个房间在不久以前,还是一个仓库。

    “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吗?或、或者,”海尔嘉结结巴巴地对照料他们的男仆说,“多余的床也可以?”

    “很抱歉,”那个男仆年纪貌似只有十四五岁,待人接物却是一副很老道的样子,“这是最后一张床了,还是从医师大人的祈祷堂里弄来的。”

    “真是不象话!”站在门外的安培,恶狠狠的说,“医师大人为了你们,连祈祷专用的神床都捐献了出来,你们居然还不满意!亲兄弟,睡在一起怎么了?不要身在福里不知福!区区两个贱货……”

    “就这样吧,”Z环住海尔嘉的脖子,低语道,“先将就着。省得这老头又唠叨个没完。”

    安培骂骂咧咧了一阵,实在没有人搭理他,便带着下人离开了。那个男仆却还留在他们的门口。他钉上了一个黄铜门牌。

    “蝶舞?”海尔嘉好奇地凑过去,“什么意思啊?”

    “这是蔷薇馆的老规矩了,”男仆笑眯眯地回答,“每个房间都是以花来命名,而且,入住者必定与这些花有关联。”

    “比方说,”他指了指楼下,“六楼正对着你们房间的,叫做一捧雪。所以,那里面住的少年,都是白头发白皮肤的。”

    “不会吧?”海尔嘉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怎么会有白头发的少年呢?”

    “当然有!”男仆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蔷薇馆,什么样的人没有!再比如,金木樨房,里面是金发少年。”

    “是按照发色来分的吗?”Z冷不丁插上一句,“那么,我们的房间,为什么偏偏叫做蝶舞呢?我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花,况且,这个花名里面,也没有颜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男仆为难地扰扰头,“这个门牌是上头吩咐下来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

    “蝶舞,蝶舞……”男仆走了之后,Z犹自喃喃自语道,“按理说,应该是一种黑色的花,因为我和海尔嘉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但是,索性叫黑牡丹或者黑玫瑰,黑郁金香不都很贴切吗?好生蹊跷……”

    他的思绪纷纷扰扰,一时之间竟平静不下来。当他欲向海尔嘉征求意见时,却发现假名赫兹的少女,满脸绯红,局促不安地远远坐在一边。

    “你怎么了?”他起身,正欲把手搁在她的额头上,海尔嘉受惊似的立刻跳起,躲闪着他。

    “我……我没事。”她说。

    她的眼珠滴溜溜直转,却始终逃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顺着那个方向瞅过去,精明如王弟,顿时发现了症结所在。

    “你是怕……晚上睡觉吗?”他微微一笑。

    海尔嘉的头深深低了下去,露出一截粉白光润的脖颈。王弟俊雅的脸上,顿时浮现起淡淡的邪气。他走过去,抵住她身后的墙壁,两眼不离地直视她的双眼:

    “你是怕我,对你有所图谋吗?”

    他浓浓的男子气息排山倒海般迎面扑来,几乎令她窒息。他把她的双手都按在墙上,她的身体竟连一丝一毫的挣扎都做不到。她感受到他前所未有强大的压迫感,他的智慧,他的力量,令她深深的着迷。她越是撤退,他越要追击。她越是羞涩,他越要大胆。她防守,他进攻。对付他这样的男子,千万不能逃避。

    唯有勇往直前。

    “不,”她毫不避讳地回望过去,回望着他那双深黑色幽远的眼眸,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你。”

    “真是败给她了。”夜晚,当王弟一个人躺在大木箱草草搭建的床铺上时,他的内心,被失落感所填充着。若是海尔嘉当时羞红了脸,或是嚷着“不要不要……”,他没准真的抑止不住本能的欲望,罔顾大局和事先的计划,真的亲吻下去,然后,发生任何事都顺理成章……

    但是,她居然那样!

    用那么清澈的眼神,直视着他,说“我相信你”!

    啊,顿时什么气氛都跑光光了!

    可是,也托她的福……要不然,提坦的王弟殿下,就会沦落为只听从身体直觉和本能,而不考虑后果的庸碌之辈了。真的,好险。

    可是,想要她的欲望,居然一天比一天强烈了……

    他翻身起来,来到海尔嘉的床前。她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覆在雪白的脸上,羽毛被下的胸脯有规律地起伏着,一只小脚却不甘地伸出了被外。

    她睡得很安稳。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一副很安心的样子。

    他不由想起约当河边的点点滴滴,那时候也是这样,她依偎在他的身边沉沉睡去,而他则彻夜不眠,只为不知疲倦地欣赏她的睡脸。

    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却始终觉得不够。

    他和她一起已经很久了,却始终觉得,旅行才刚刚开始。

    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很漫长。

    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小脚。这个动作,仿佛赫夫曼也做过,但是他们二人的含义却完全不同。

    他把她的脚,重新塞回被子里面去。

    然后,为她把被子重新理好。

    “晚安。”他说。

    “首先,从金色和红色的房间开始找吧。”海尔嘉面前摊开的是蔷薇馆的平面图,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代表房间的格子。

    第一步是与帕斯瓦尔接头,然后和他一起寻找小罗。按照蔷薇馆的惯例,金红头发的帕斯瓦尔,一定被安置在金色或者红色的房间里。可是,无论海尔嘉怎么盘问那个男仆,他只会连连摇头。

    “我只不过负责六楼西面和你们而已,没见过你们所说的人。”他回答。

    蔷薇馆的结构比较老旧,虽然只在一楼大厅处设置了出口,但是东西两面均有楼梯供出入,两边均设立了厕所和盥洗室,中间,正位于大厅上方的位置,则是宽大的阳台,可供大家休息聊天之用。若算上海尔嘉居住的阁楼,蔷薇馆共有七层之多,每一层有两个男仆服侍。除开一楼是餐厅外,其余楼层都是卧房。虽然人手很少,但居住与此的少年,大半都是贫苦出身,粗活重活样样来得,个人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仆人反而落得比以前轻松。

    因此,海尔嘉也不能指望从他嘴里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万事都得靠自己。

    首先从六楼开始。

    她和Z兵分两路,一个在西面,一个在东面。

    乌羽,一捧雪,墨玉,金栗兰……海尔嘉的指尖一个接一个滑过拥有绮丽名称的门牌,在“金栗兰”的门前稍微停顿了一下。那是两个裹在洁白床单里的身影,栗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海尔嘉不便打扰,为他们轻轻关上了门。

    下一个是金木樨,她记得,男仆曾经提过这个名字。她试着转动手柄,指端异样的感觉告诉她,门并没有锁。她缓缓地,慢慢地,正准备推开——

    “你在干什么?!”身后一个声音炸雷般响起,堪堪炸在海尔嘉的心坎上,她的手一哆嗦。

    那是一个异常白净秀丽的少年,年纪和海尔嘉相仿,一头金发亮丽得如同秋日午后的阳光。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本来如湖水般纯净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疑虑和愤怒的浪涛。

    “对不起,”海尔嘉讪讪地站在一旁,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走错房间了。”

    “贼!”他一把揪住海尔嘉的衣领,大吼着,“说!是不是你把帕斯瓦尔害死了?”

    “什么?!”海尔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切地扑过去,“你说什么?帕斯瓦尔他,死了?”

    “少在我面前装蒜!”少年鼻孔里冷哼一声,“你鬼鬼祟祟在我房间前面转悠,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海尔嘉无力地软倒一旁,自己和Z一路兼程而来,只不过比帕斯瓦尔晚到一天而已,没想到帕斯瓦尔居然等不及……这可怎么向薇罗妮卡交待啊!她的脸深深埋进双手里,满头的黑发披散下来,忧愁击倒了她,她感到无比的悲痛。但是,内心里,有一个声音提醒她:

    现在还不是哀悼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

    于是她迅速抬起头,“他的遗体在哪里?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愤怒与决心,取代了她原先的悲哀与自责。我要为你报仇,帕斯瓦尔!她握紧拳头,几乎捏出血来。

    出乎意料的,少年的脸上,浮现出踌躇不安的神色。“他在哪儿,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吞吞吐吐地说。

    海尔嘉怒视着他,目光从怀疑逐渐变为肯定,“听你的口气,莫非你压根儿就没见过帕斯瓦尔的‘尸体’?”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她不禁疑心大起。

    “我也是猜的!!!”少年一直努力维持的凶相,终于熬不过崩塌了,他带着哭腔喊道,“他都失踪那么久了,城里都翻遍了,怎么找都……”

    “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我才疑心你把他害死了!”

    “这么说,帕斯瓦尔失踪了……”Z听完海尔嘉的汇报,若有所思道。

    “嗯,海明说,昨天早饭帕斯瓦尔还和他一起吃的,后来就没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海明?就是那个要和你打架的小孩?”Z的神色似乎一变。

    “嗯,”海尔嘉露出了快乐的笑意,“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很凶的小孩,没想到他和帕斯瓦尔那么要好,长得也粉可爱的,特别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Z不理她,自顾画了一张时间表,前晚,帕斯瓦尔住进“金木樨”房,与海明同住。顺带一提,每个房间都只有一张双人床,所以最多只安排两个人住。昨天早上,帕斯瓦尔出现在一楼餐厅;此后,帕斯瓦尔失踪;昨晚,海尔嘉和Z住进阁楼房间“蝶舞”。

    “这是目前事件发生的时间表,”Z递过去,“你看看有什么遗漏?”

    “好像就是这样了,”海尔嘉点点头,“要不,我们再去‘金木樨’看看?”

    话音未落,响起了一个轻轻的敲门声。海尔嘉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海明,不安地站在门外。

    “对不起……”他一进门就连连道歉,“我把你当成贼了,情急之下就凶得不得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什么啦,不要放在心上,”海尔嘉大方地直摆手,笑眯眯道,“我们都是为了帕斯瓦尔嘛!看得出来,你也很关心他,对不对?”

    “是的,”他老老实实地承认,“我虽然认识帕斯瓦尔不久,但是他很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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