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之彼端-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家起得都很早嘛,呵呵呵呵。”
“帕斯瓦尔。”
公主终于开口了。
“你不妨先准备一下。薇罗妮卡,等会儿你和帕斯瓦尔一起过来就行了。”
其余的人先走了,海尔嘉不禁深深同情起帕斯瓦尔来,毕竟,把他和姐姐单独放在一起,任凭薇罗妮卡处罚他的人,正是自己呀。
她吃吃地笑了。虽然表面上是一幅雍容高贵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利用这种假象,不声不响地捉弄帕斯瓦尔,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Z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您的精神好了很多呢,公主殿下。”
自从Z把她从赫夫曼的魔掌中救了出来,他就一直担心,柔弱的公主会因为这次打击而一病不起。他把她抱回帐篷的时候,她一直伏在他的胸前,哭个不停。那副梨花带雨的娇怯模样,竟使得他食指大动,几乎不能自已。
好险啊,他警告自己,差点就犯下大错。为什么要突然抱住她,而且在抱住她之后,居然还理所当然地联想起了一些不该联想的东西?那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对落难女子极为正常的恻隐之心罢了,是正常的自然反应,不光是海尔嘉,换做另外一个人,比如薇罗妮卡,也一定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安抚了海尔嘉,吩咐薇罗妮卡等好好照料,王弟又连夜召集凯泽,单独晋见。
黑发绿眸的骑士听闻公主绑架的真相之后,半晌无语。
“姑且不论公主殿下的心情,当务之急就是,该如何处置赫夫曼。”Z冷淡的开了口。
“以下犯上,欺凌公主殿下,肯定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就算看在哈特莱世代功勋的份上,免除他人的罪名,赫夫曼还是难逃一死。”
Z总是疑心,哈特莱,赫夫曼以及凯泽这三人的关系,总有一些古古怪怪的地方,然而到底怪在哪里,却总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具体又说不上来什么。如果他的猜想没错的话,赫夫曼这次犯下的罪行,正是拉拢凯泽的大好时机。按照他的设想,听了他的这番话,凯泽应该……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赫夫曼逃过一死?”
暗绿瞳仁的第一剑士,终于被迫,第一次向Z发话了。
“或者说,按照大人您的意思,需要我等做些什么,才可以免除赫夫曼的死罪?”
果不其然!
Z不禁要为自己的远见击节叫好!暗黑短发的凯泽虽然话很少,但是,却不笨哪。他一眼就识破了王弟的言下之意。他的口气虽然冷淡无情,看似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其含义却是不言而喻的。只要能搭救赫夫曼的性命,他可以为任何人效力。这么充足的理由,又这么冠冕堂皇,像王弟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白白放过呢?
迎着微微的烛火,王弟交叉起修长有力的双腿,高傲的笑了。
“很好。”
他说。
这天晚上王弟睡得格外香甜,踏实。他访佛长出了一对翅膀,又回到了丢番图城的王宫,那里正举行着国王的葬礼,以及,新任国王的继位大典。
色雷斯王驾崩了。他没有后嗣,由王弟塞巴斯蒂安即位。
新王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邻国奈奎斯特的公主求婚。
他梦见自己身着新郎的礼服,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寝宫。他早就听说那位公主一头蓝发,是旧大陆上举世无双的绝色。但是他还没有见过他的妻子。
他梦见海尔嘉穿着白色轻纱织就的长裙,云朵一般轻盈地躺在宽大的婚床上,羞涩的垂下了头,婚床上堆满了怒放的娉婷花朵,然而她朦胧的星眸,却比花朵更诱人;她绯红的脸颊,比花朵更娇艳。白色的长裙紧紧地包住她的身体,完美地勾勒出她的每一寸起伏;她迷离的眼神甫一接触到他灼热的视线,双眼马上害怕地紧闭起来;然而她鲜艳欲滴的樱唇却微微张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股火热的欲望顿时升腾起来,王弟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他只想扑过去,抱住那个属于他的东西……
“Z!Z!”海尔嘉突然睁开了双眼,叫着。
他正准备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里,却马上警觉了;身为他,塞巴斯蒂安的王妃,怎么可能喊他“Z”呢?不用说了,美好的事情,往往都是空欢喜的梦一场。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那张在梦里让他神魂颠倒的秀美脸蛋,此刻正俯视着他,对着他笑呢。
“Z!时候不早了,赶快起床教我练剑!”
活力四射,明朗、乐观的笑容挂在脸上,简直一点也找不出昨晚哀怜无助的落难美人相。这真的是现实吗,还是我至今仍没有睡醒呢?
王弟呆立了一会儿,“海尔嘉”已经摆出了几个击剑的POSE。
“嘿……哈!嗒嗒嗒嗒嗒嗒!”嘴里还呼喝不已。
“明白了。我果然还在做梦。”王弟全身都裹进了毛毯里,翻了一个身,打完哈欠又继续睡了。“这个梦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好。还我刚才的美梦来!”
话音未落,剑峰呼啸而至,堪堪快到他的头顶才停住。同时他所熟悉的那个声音,却以他从未听过的口吻,毋庸置疑地命令道:
“Z!教我练剑!”
第十七章 神秘画家
风,瑟瑟。
凯泽本不想来,但是他别无选择。
因为赫夫曼自己的愚蠢和好色,把他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也因为为了保全他,凯泽不得不满足那个冰一般犀利的骑士,Z的要求。
他说,只要凯泽教海尔嘉公主剑术,就不会追究赫夫曼的责任。
说实话,凯泽对于这个过分容易的要求,着实感到纳闷。他本以为他们会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或者干脆就根本不会饶过赫夫曼,毕竟侮辱公主是极大的罪名,没想到他们竟那么干脆。
那个黑眸的骑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正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走到了练习的地点。
海尔嘉已恭候多时了。她把一头长发高高盘起,一身黑色短打。虽是男装打扮,却衬着眼眸比秋水还要清亮,红唇皓齿,愈发明艳照人。
凯泽却似全然不曾看见。不仅是对公主,他仿佛对任何女人都视而不见。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把她们当成是一种装点门面的存在罢了。他行了礼,只说了一句:“我叫凯泽”,接下来便拔出了剑。
暮色沉沉,海尔嘉公主一行停下了马车,开始安营扎寨。空气中弥漫着袅袅的香味,是做饭的时间了。
草草吃完晚饭,Z提上剑,单独一人走向不远处的密林。每天的练习,他从不敢丝毫懈怠。事实上,自从被凯泽击败之后,他虽然外表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心底,一直将凯泽作为假想的对手,狠命地进行冲杀。
不知不觉,夜像一幅巨大的黑幕,浓浓地将天地笼罩在它的麾下。Z抬起布满汗水的胳膊,注视着。若不是自幼开始长期不懈艰苦卓绝的体能锻炼,从小体弱多病的他,到现在能有这样健康的体魄吗?
他收剑入鞘。虽然身体很疲惫,精神却意外的亢奋,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跃跃欲动,以发泄用之不衰的精力——在长时间、大强度的体力锻炼之后,人的精神总是很愉悦。王弟来到河边,脱下已被汗水浸湿的上衣,双手鞠起河水,清凉自己火热的身躯。
趁着四下无人,他正准备跳到河里,痛痛快快洗个澡,这时候,一阵缥缈的歌声有远及近,随风而至。
王弟迅速穿回上衣,躲到一块岩石背后。歌声越来越近,既宛转又悠扬,那云雀般优美的嗓音,除了薇罗妮卡,还会有谁?
她一边唱着歌,一边走到河边,弯腰提水。Z突发恶念,他锰地跳出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想到她的反应远比预想的激烈得多,她“哇”的一声,像上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手里的桶没头没脑地向他抡过去,同时还大声疾呼:“救命啊!来人啊!”直到Z好不容易抽空说了句:“薇罗妮卡,是我!”,顿时,铺天盖地的水桶攻势化为乌有。
“怎么是你,Z大人?”她又惊又喜,“伤着没?”
“还好。这么晚,你还一个人出来?怎么不让帕斯瓦尔做?”
也许是为刚才误伤Z的事感到难为情,薇罗妮卡不敢正视他,脸颊上笼上了浅浅的一抹粉晕。衬着金发,雪肤,还有碧蓝如水的双眸,与这样一位佳人月下谈心,王弟竟感到了微微的醉意。
“公主还在和帕斯瓦尔过招,所以……”
Z不禁大为好奇,“过招?海尔嘉进步得这么快?”
“是啊,”薇罗妮卡由衷地露出赞许的神色,“她很努力呢。”
自从赫夫曼事件的第二天开始,海尔嘉比以前更要刻苦地进行剑术练习。她不分昼夜,轮流向凯泽,Z,帕斯瓦尔学剑,练剑。到了现在,已经勉强可以接帕斯瓦尔十招了。
“遇到那种事情,她不但没有迁怒于手下护卫不力,反而怪罪自己学艺不精,并且努力提高自己。她这种认真的个性,虽然笨笨的,倒也颇可爱呢。”王弟心里这样想着。
“对了,小女子还有一事不明,特向大人请教。”薇罗妮卡顽皮地向他行了屈膝礼。
“姑娘但讲无妨。”Z也顺水推舟,装腔作势了一把。
“那个凯泽,大人是如何说服他教公主的呢?她看上去,是个最心高气傲不过的人啊。”
王弟高深莫测的一笑,无可奉告。那第二天,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的公审上,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将辅助赫夫曼作恶的几个士兵斩首,滴血的头颅用竹竿高高挑起,巡回示众。
赫夫曼匍匐一般跪在地上,战栗着不住磕头认罪,以往的张狂跋扈都不知道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Z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宣布日后的纪律,若有类似事情发生定斩不赦。
最后,等到赫夫曼差不多到极限了,他才发落:削职、查看。当然,他特别关照是“凯泽求情的结果”,并让他好自为之。
王弟很高兴地留意到,散会后,赫夫曼拦住了凯泽。他嘴里迸出的,并非由衷的感激,而是:“咱们日后走着瞧。”
他当然不会领凯泽的情。在众多人面前丢尽的颜面,还要依靠看不上的手下才能挽回,对于除了面子和一肚子坏水就别无长处的赫夫曼来说,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他身为凯泽的主人,以后又怎会给他好日子过呢?
若不是这样就不好玩了,赫夫曼若非这般料想的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王弟精心安排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薇罗妮卡察言观色,慢慢说道:“其实,凯泽这人的口碑还算不错。香农城的人都知道,他剑术高超,对城主大人又忠心又可靠。可惜赫夫曼,不配做他的主人。”
“要是他改投明主就好了,”她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不是吗?”
王弟心里“咯噔”一下,别看薇罗妮卡平时罕言寡语,她心里可是一本明白账,清楚得很。离间凯泽君臣的心思,他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连海尔嘉也以为他真的是看在哈特莱的面子上,以和为贵,才饶过赫夫曼一命的。其实,若不是赫夫曼并未得逞,若不是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凯泽的效忠,他怎可能为了一个老头,轻易放过那个敢碰他女人的男人呢?然而他的居心,却被一个小小女子看穿了。他首次仔细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除了耀眼的美貌之外,她的确还有一道智慧的光芒,闪闪而亮。
他笑了;他牵起薇罗妮卡的素手,轻轻一吻:
“你刚才的歌真动人。可以再为我唱一曲吗?”
烈日炎炎,海尔嘉公主护卫队的骑士们虽然骑在高头大马上,却免不了汗如雨下。所幸旅程即将结束,希尔伯特大公领辖的雅克比城,城内巍峨入云的哥特式塔尖已近在眼前。
公主马车一侧的Z,高高举起一只手,“停!”
立在队伍最前头的凯泽,汗水早已将黑色的上衣泡得透湿,粘答答地贴在背上,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适的表情,仿佛一只生铁铸就的面具,他只是昂然望着前方,点头,示意:
“原地休息!”
Z选择的地点不错,难得的是一片郁青的树林,可以遮蔽酷热的阳光。此时正值夏季最热的时候,除了蝉在树上不厌其烦地聒噪,剩下的便是一片死寂。
“公主,请下车歇息片刻。”Z说。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其娇弱之态,宛如盛开的兰花,动人之极——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像遇上磁石一般被牢牢吸引过去,不忍离开——接着,闻名于旧大陆的蓝发公主海尔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她娉娉婷婷站在那里,蓝绿色的眼眸左右顾盼,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