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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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朝床扑来,直接扑入他的怀中,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打湿了他赤裸的前胸……
〃忽然有了个女儿,这是多好的事儿啊?真是便宜我了,我跟你说,我就一直想有个女儿来着……真的……〃冯彪照着自己心目中好男人的样子那样做着,说着。
〃等咱俩……结了婚……还可以……再生的……我一定……再给你……生个儿子……〃莎丽哭着,说得断断续续。
141.生活的方向
从如泣如诉互道衷肠到激|情大作死去活来,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人硬是一夜未睡,等窗外天一亮便起了床,莎丽开车送冯彪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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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早上的头班飞机上,本来想着是可以补觉的,起飞之后冯彪却思绪难平,还陷在天亮前的情绪里:他真的不很在乎莎丽有没有个女儿,虽然暂时还不能矫情地说:他真能够将这个尚未见面的四岁女孩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但也并未觉得她就是多余的,更没有把她看做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障碍,甚至还有点反过来:因为她带着一个孩子,他竟然还有了几分世俗意味的踏实感,他原本总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这个既有美貌姿色又有社会地位和经济基础的堪称出色的女人,对于她对自己的青睐有加也总是存有那么一点点将信将疑,总觉着那是否属于一时的兴( 性 )之所至……说到骨子里,冯彪确实从来就不是一个自信的男人,一个尚未完全翻过身来的落魄作家,一个由于前妻的红杏出墙而导致婚姻破裂的男人,何谈一种完全的自信呢?细细地回想起来,昨晚突如其来的那个电话,真正刺激他的并非是电话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女孩来,而是这个突然揭开的事实真相向他发出的某种信号:他其实并不完全了解莎丽的,他已经深入了解了她身体上的种种秘密乃至某些特有的性趣……这回见面再次证明:她确实有向性伙伴施加性虐待的嗜好( 并不严重 ),可他还是无法完全了解这个女人,因为他并未走进她的日常生活……在床上是无法真正地了解一个女人的。她那套房子里的陈设也让他感到不甚舒服:像是一个刚刚搬入的新房,没有丝毫的历史感,很显然,她为他的入住精心收拾过那里的一切,据了解她的女儿本来就是住在外公外婆家并由两位老人带着的,她惟一需要做的就是改变这套房子……隐藏或掩盖掉一些日常的痕迹。有一次,好事行毕后他赤身裸体地靠在床头抽烟,有感于依偎在旁的女人那似乎永无休止的蓬勃性欲,他忽发奇想:平常他不在时,她可怎么过呀?望着这间卧室,他想道:会不会有别的男人来……当时,他一下子陷在这个黑暗的念头里了,连她绵绵情话都没有听全一句。现在,因为这个小女孩的突然出现,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反倒正在变淡,一点点地消失。他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带着女儿想要和他结婚的女人,而赤条条一身无牵挂的他又能失去什么?女人是他床上床下都很喜欢的,她还在召唤自己进入那座与他的一段青春岁月有关联的〃首善之区〃的城市,房子是现成的,生存的压力也因为她不俗的经济实力而变得很小,再说自己也不是一个完全无能的人……经过一点世事又做文学的冯彪,已经懂得青春期后的情感需求再也不是一座空中楼阁,离不开面对生存的现实考虑,于是,他准备自觉地迎接这命运的牵引。
飞机落地,在驶离机场的出租车上,他一直朝着窗外望着,望着一路上那几座形似金字塔一般的汉阳陵等本地具有标志性的景物,已经感觉到自己是在向它们告别……或者说是一场冗长的告别仪式的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具体的什么时间离开这里去到北京,但他的生活显然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奔头与方向!再往后,只是看他如何来运作了。
出租进城并穿过整座城市开到城南时也才是上午的十一点钟,他就让司机直接开赴杂志社。下了车,上到三楼,一走进杂志社的大门,见到的每个人都在冲他点头微笑,他还有点纳闷呢,走到《文化生活》所在的那一片,最先看见的刘明明一语道破天机:〃冯彪,这个奖你送得漂亮!人还没回来,消息发得满天飞,几乎所有的大报都作了报道!〃
陈卫国不在,这个主编经常不在,也不知在外头忙什么,马小宝一定是在美编专用的电脑房忙活儿,素素、丽丽都从自己的隔档后面站起身来,用微笑跟他打着招呼,不见龙小媛……孙天福闻声,也从《豆蔻》边走过来,附和着刘明明说:〃不错!不错!又是一项成功的策划!〃
孙天福走到冯彪跟前,随即转成小声:〃小冯,走,到休息室去,咱俩抽根烟,说点事儿。〃
冯彪便往休息室走,刘明明也跟过来,走到中途却被孙天福挡了回去:〃明明,你先忙去,我跟冯彪有正事要谈。〃
142.龙小媛走了
两人一起走进休息室,进屋后孙天福随手将门关上并迅疾锁死的动作,让冯彪马上意识到:他有什么秘密的情况要讲。以往,杂志社的一些〃高层机密〃也都是孙天福讲给他听的。
两人在侧对面的两只沙发上落座,孙天福欠起身来递给冯彪一支烟,点上并后退回自己的座位上之后便说:〃龙小媛走了。〃
冯彪乍一听没反应过来,忽然从一千公里以外的地方飞过来,从云里头落到地面上,他的反应尚未恢复正常。
孙天福继续说:〃是陈卫国给弄走的。〃
冯彪这才有所反应:〃陈卫国……弄走的……怎么回事?她犯什么事儿了?〃
〃没犯什么事儿,能犯什么事儿?你该比我了解呀:这姑娘工作认真,虽说不是太灵,但干活很卖力,作为一个普通编辑,也是合格的……〃孙天福喷着烟说,〃就因为老板在饭桌上随口问了一句话……你去北京的这几天,有个中午,老板派人来叫我和陈卫国陪他吃午饭,主要是想问问两个编辑部的近况,问到《文化生活》的时候,随便问了句:'那个龙小媛还在吗?'陈卫国回答说:'还在。'老板听了也没说啥呀!只是轻声地'哦'了一声。可这陈卫国,吃完这顿饭就找龙小媛,通知人家回家,说这是杂志社最高领导的意思,他也没办法。这姑娘还挺有教养的,既不哭也不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真他妈够狠的!干吗呀?至于吗?龙小媛不是他恩师郝强的人儿吗?不是郝强下台的时候还专门托孤给他的吗?〃冯彪这才算是恢复了正常反应。
〃说的是呀!托孤的时候我也在场,亲耳听得一清二楚,陈卫国当时是唯唯诺诺连声应承。〃孙天福继续喷着烟说,〃他再不知道知恩图报,郝强的恩重如山他也不能不报呀!当初若是没有郝强从每天几麻袋的自由来稿中把他的文章挑出来发了,没过两年又把他招过来做编辑,他现在不还在内蒙草原一个偏远小镇上当待业青年呢嘛!唉!这人心怎么这么狠呢!我知道这个情况后就是觉得生气、堵心、憋屈,连找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盼着你回来……〃
冯彪听罢无言以对,从自己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扔给了孙天福,愤怒和正义感都有,存在于胸,但这一趟从北京回来,他忽然有了和以往明显不同的感受:自己反正是个要走的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他跟龙小媛并无交情,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连话都很少讲。
两人接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两句,忽听有人敲门。
孙天福一边嘟囔着〃估计是刘明明〃一边起身前去开门。
门开了,孙〃哦〃了一声,顿时显露出十分尴尬而又分外热情的样子:〃卫国……来了!怎么一早上都没看见你?这不,冯彪刚从北京回来,我看你不在就陪他聊会儿天。〃
……是陈卫国来了,见到冯彪立马做出万分热情的样子,不过是三天不见,却好一通寒暄,孙天福便借口〃手头有活儿〃溜掉了。
〃冯彪,我跟你说个事儿……〃陈卫国关上门然后坐下来说,〃龙小媛走了,是老板叫她走的,我也是没办法……〃
冯彪漠然地〃嗯〃了一声。
〃呷!到底是和你没关系的,咋一点儿惋惜之情都没有呢?呵呵!〃
也许,这真是一个〃坏人〃,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还有心开这种不着四六的玩笑!
143.乞丐说他是好人
午饭的时间到了,陈卫国请冯彪到附近的面馆吃饭……就是搬家之前他们常去的那一家。
吃饭时陈兴致勃勃像是端出多大一个好主意似的对冯讲了他刚想出来的一项计划:这一年中,编辑部里每个人的工资是杂志社先给每人定级然后定死了的,只有奖金是活的,而奖金的划拨分配属于主编的权力,根据每人当月的业务以及考勤表现来划,通常的做法基本上是搞平均主义的,每个人的考评分都会打得相当,落差不大,这样下来,都会拿到相当于自己工资数额的一份奖金,两项相加就等于每个月的基本收入……现在陈准备改革这一切,将每人原本可以顺利拿到的月奖金集中在手,然后发给一到二人,是为重点奖励:奖励那些在策划方面表现突出对杂志作出了更大贡献的人。
陈大体讲完后还随口举出一个实例:〃比方说吧,到精神病院送奖是你一人策划并独自去完成的,社会影响已经体现出来了,那这个月就该重点奖你……〃
〃不要说了!〃原本一言不发做聆听之状的冯彪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大喝一声,他完全听明白了对方的这个馊主意并窥破其邪恶的心思:他哪里是为了杂志为了大家啊?!完全是在挖空心思地为了给自己捞取更多的实惠,他所说的每月重点奖励的那〃一到二人〃中的一个固定不变的人选不就是他自己吗?主编必然是策划性的东西做得多对杂志的贡献最大嘛!可他的价值已经通过杂志社的定级制度以及相应的工资体现出来了,体现过了,奖金的基数也高,他还想怎么样?如此一来,大多数人可就悲惨啦!拿不到月奖金的,现在的月收入就一下子被削去了一半……这等于是〃小老板〃擅自做主将〃大老板〃发给大伙的报酬削去了一半,准备收入自己的腰包……
〃冯……冯彪,你别生气呀,你咋生气了呢?我这不是为……你好嘛!〃陈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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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我说让你奖励十差作家评选的策划素素,意思是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到杂志社去申请一笔策划奖金……老板在会上提过这个意思,就算是随便一说,上边至少也会准你从编辑部的日常开销中去开,我不是让你想这种主意……你这等于是把五只羊身上的毛拔下来戳到两只羊的身上,那五只羊怎么活……卫国,容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你要是不想当这个主编了,你就这么干吧!〃
〃哎哎哎,你别生气,你生这么大气干吗呀?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你要是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就算我没说好了,咱们到此为止。〃
这顿午饭吃得不欢而散,付账时陈卫国让伙计把老板娘叫出来,可自己兜里又无钱付账,他做出抱歉之状面朝冯彪:〃冯彪,这顿饭算是我请你,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没带钱……你先把钱垫上,回头我给你。〃
冯彪掏出钱给老板娘付了账,却见老板娘给了陈卫国几张空白发票……他全看见了,但装作没有……这个陈卫国,名堂真是多啊!
离开这家面馆,两人一起朝回走,但却一路无话。
走到杂志社所在的那座大楼附近时,一个戴着一顶又脏又破的烂草帽的老年乞丐颤颤微微地来到二人面前( 这一带不知为什么乞丐颇多 ),朝他俩伸出颤抖的瘦骨嶙峋的手……
〃冯彪,借我十块钱。〃陈卫国一本正经地对冯彪说。
冯彪明白他要表演什么,便随手从裤兜中掏出一把零钱,其中有十元张的,五元张的,一元张的,还有五角……
陈卫国用两根手指夹出其中一张十元的,就要给那老乞丐……
〃哎哎哎,给他十块干吗?〃冯彪嚷道。
〃你不知道,我平时给要饭的钱就给十块的,个人习惯。〃陈卫国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并将那十块钱塞到老乞丐手中。
〃操!你他妈的不是习惯给乞丐十块钱,你是习惯于向人借十块钱!〃这话冯彪没有说出口,是在自己心里说的,说的是一个人所共知客观存在的事实:陈主编爱借钱,向杂志社的许多人都借过,并不多借,每次只借十块钱,并且是有借无还……他真是深通借钱的学问啊!十块钱,你执意不还,别人好意思问你要吗?
老乞丐得了那十块钱,向着陈卫国频频鞠躬,嘴里念叨说:〃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一个……〃
这话让冯彪听得来气,好像自己是个〃坏人〃!他转头向着陈卫国,十分严肃地说:〃那顿饭钱就算了,就算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