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奶茶的等待-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好康的!掰!”嗯?什么?我都还没说完呢,这么快就挂电话!我“啧”了一
声便收好七零八落的药袋空塑料罐,塞好被我拖出来见太阳的口袋底衬,阖上手
机放进外套内袋,钥匙也在背包里找着了。迟到总是不好,赶快吧!
一路上歪歪斜斜地横冲直飙,我哥老说我骑车像杀红眼似的,都没在看路。
可现在真是迟到半小时以上了。讨厌别人迟到,可能是我以前常被放鸽子的缘故。
我知道“等待”让人焦虑,“等不到”让人莫名虚脱。
找个车位也是颇麻烦,不能停在画红线黄线的地方,不敢停在被什么灯光昏
暗的理容院管的地盘。最后还是跑去隔了“金星”三条街的电信局画格子车位那
找我爱车的位置。不过,这里的停车位好像没人要移动似的。嗯,是不是都抱着
“反正好不容易停到车位,办完事,逛个街再回去”的心态?我张望了好久,还
好有个妇人提着大包小包来牵车,我就在她和摩托车的屁股尾等着,终于停好了。
呼~都忘了医生说不太能跑步,我还是三步并两步地赶去“金星”。才三条街就
上气不接下气,真难受。
旧远东二楼,我一到“金星”就先忙着低头喘气好一会。调整好呼吸节奏抬
头一看,气派高级的的装潢,服务人员笔挺的制服,果然不是我们穷学生吃得起
的,我下意识掏掏口袋里的钱有多少,三百?哪吃得到什么啊?还是上去喝杯白
开水好了。我用手梳理了头发,想气定神闲地装个贵妇人走进去,不过一看到替
我拉门的服务生又畏畏缩缩兼傻笑起来了,破功。
“小姐,请问一位吗?”女服务生亲切地问着,“我我…我朋友先来,我进
去看看好了!”靠,我紧张个鬼啊!一眼望去来这吃饭又不用在非假日上班的人
怎么这么多?但多是妇人家老人家小孩子。咦?还有附近高职的女孩一群在喝下
午茶。…梅芬呢?环视四周,忽然看到有人向我挥手。我跟服务生比个手势,然
后笑着走过去梅芬那,还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她的旁边。
“抱歉。医生话太多,路远,车位又难停…”我连忙解释,梅芬笑嘻嘻地说
:“没关系啦~点些东西吃吧,这有菜单!”呵呵,我接过梅芬手中的菜单,有
点故意地一脸笑意说:“那…这位先生是?”我挑挑眉尾意指梅芬身边的男孩。
眼前的这位男孩感觉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就算不认识但在路上看到
他的话,肯定知道他就是梅芬的男朋友得那种感觉?发色粗黑是一般人标准的好
象征。皮肤异常地好,谈不上女生的白皙却赢过路边任何一个男孩颠跛路面的肤
质。没有戴眼镜,眼睛没有大到像黄子捷的牛眼那么夸张也没有阿问内双眼的忧
郁,总之非常匀称。他穿着红色棉衫连帽的上衣米白色裤子和一双识货的Jordan
五代球鞋(好吧,我承认走过来看到他时,是先注意到这双球鞋的~)。
我想他一定是个毫无悲情背景作陪衬的阳光男孩吧,因为他的笑容很阳光。
梅芬用手肘轻推那个阳光男孩,然后男孩有点腼腆的说:“妳好!我叫张毅
东。叫我阿毅就好。呵呵~小华,久仰大名了~”我看着阳光男孩-阿毅眼角略
略明显的笑纹,我想他一定常常笑吧,我想。
“满意满意…,告诉妳我很满意。”我边吃梅芬美味的鲜虾河粉边笑着跟她
小声地说,梅芬也笑了。
“嗯?对了!妳说什么好康的要送我?奶蛋黄千层糕还是鲜虾腐豆皮?好吃!”
我仔细用筷子切开腊味萝卜糕塞一口到嘴里品尝美食。
“给妳相亲啊!阿毅念辅大的朋友也有来~”嗯?阿毅念辅大喔。可是没见
着别人啊?四处环顾一下后觉得梅芬在爱说笑,我耸耸肩地说:“隐形人喔?”
服务生刚好送来一笼蟹黄烧卖,我抢得头筹。
“他去厕所了啦,什么隐形人!”梅芬一脸“都老大不小了还孩子气”的感
觉,阿毅也忍不住腼腆地笑出来了,随即像是看到我身后有人走过来一样的表情
说:“终于出来了。喂~绍强!你是去哪边的厕所啊?”
「几乎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几乎
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几乎不知道该…」
这句话一剎那间不断不断地重复在我脑海里,挥不去。
回头一看,时间空间就在这一刻停住了…。我看见即将开启深埋在心中魔的
相关人物,而这一次不可能不提。
毕竟,“永远不提”是我的奢望罢了。
Chapter 19一整晚我都没办法专心地做毕业制作,打从“金星”回来我待在
计算机前少说也有两个小时以上了,一张简单插图的框线我都没拉好,每10分钟
内有8。52分钟以上在发呆。我用力甩甩头全身腰酸背痛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出去
走走好了顺便去多原体买水彩纸。
一如往常地我先到7…11买了一瓶热奶茶握在手中,再缓步走到乡公所前的长
椅那坐下。已经是三月还是有点凉意,热奶茶只能让我的双手跟喉头暖和,我拉
起我那一千零一件黑外套的破拉炼,不过我刻意让凉风吹息我脑子里转不停的
“金星”事件。
吃下午茶的时候,绍强没有说破我跟他早已认识,由于梅芬跟毅东不知道我
跟绍强是旧识,有时候还会互相介绍我俩的优点或生活习惯,最后毅东还要求绍
强要陪我回家之类的。
跟梅芬他们挥别后我跟绍强并肩走着好一阵沉默,没有在“金星”里气氛使
然的假装,「妳过得还好吗?」他笑着回头看我说。嗯?该感谢他刚才在“金星”
并没有说些什么话,而现在才正要切入主题。心头略颤我下意识扯了扯背包的带
子点点头。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我看到绍强的时候就知道他还过得不错,至
少神清气爽地还能跟毅东出来认识女孩子,但不巧地是碰上了我。在意的人不是
他却只能客套地问他过得好不好。
「…绍平就没我过得好了。」多久没听到“绍平”这个名字了,绍强知道我
心里介意的是他哥哥的近况,所以主动开了口。没有说话地边走边望着店家前摊
贩的小饰品,想掩饰我的紧张跟不安,我还能过问他的生活吗?
用走三条街的时间去反复熟悉着这个昔日恋人。那是我唯一一次勇敢冒险的
旅行。不过一次就被吓坏了,…因为冒险并不如想象中的有趣,如果是建筑在别
人痛苦上的话就更是不该。
「…小茹呢?」除了绍平,我牵挂着仍这场冒险旅行中被伤害最深的女孩,
她好吗?还是鼓起勇气问。绍强眼光放得好远似乎欲言又止,看到路边的摊贩便
走上前去看:「这戒指蛮好看的…」他拿起一枚猫眼戒指顺势套上右手中指摸着,
我笑着说:「你的手掌大手指长,挺适合你的。」他微笑点点头索性买了这枚猫
眼戒指。一转身离开摊贩绍强的表情彷佛京剧变脸一般换了张严肃的大黑脸,看
着手上的猫眼戒指缓缓地说:「她住进疗养院了。」惊讶的我站在原地望着绍强,
不能相信…。
热奶茶洒了,手一阵温热把我的思绪抽回。一只小花狗摇着尾巴走到我前面,
我的情绪无法平覆,鼻头一酸含着眼泪摸摸天真的小花狗。有个长长黑影走到前
方我没有抬头,随即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妳真的很喜欢喝热奶茶?”阿问拿着
一瓶热奶茶温柔的笑着,出现在我眼前。“都被妳传染了,晚上想来乡公所散步
都会去买瓶热奶茶来喝。”我猜阿问看得出我在难过,因为路灯让我脸上的泪光
无所遁形。不过他没有问我怎么了,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偶尔喝热奶茶偶尔摸
摸小花狗。
有一种浓厚安全感的香味,我知道是从阿问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我的不安随
着阿问的安全感消失地无影无踪。“…若兰呢?”整理好情绪回头问他,“打工
去了,晚上11点才回来。”他笑着说。
搓搓手中的热奶茶听着阿问沉稳的声音在说话。记忆是可以被现在式覆盖的,
伤痛可以被温柔抚平的,谁都能暂时被拯救。抓紧一根不属于我的浮木好像开始
有点不知足,苦笑的表情被阿问发现,他用那双天生忧郁的眼睛加上30% 的浅笑
说:“妳让我喜欢上热奶茶的甜味,所以啊…我以为妳也是喝到甜的热奶茶才是。”
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惊喜一个礼物。我不知道阿问没有发现我的瞳孔
微微撑大三厘米,似乎下意识想掩饰的情绪,我起身将热奶茶空罐丢到垃圾桶里
再为自己装上一枚笑容说:“呵,我要去多原体买水彩纸了。你要先上去等若兰
吗?”习惯将喜欢的人推得老远,特别是莫可奈何的爱恋。
“妳走路去?我陪妳去买吧。”阿问起身走到我身边右手把热奶茶罐扔进垃
圾桶,左手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说。我没有拒绝地转身(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带着
笑容?),他跟上前来和我并肩走着,阿问不知道即使一个跟上的脚步都会震得
我天摇地动。
也许习惯孤单是自找罪受的认命,也许逞强是矜持过头的表现。从两年前直
到今天下午为止的我,虽已经快要被生命中“再发生”的记忆覆盖过去的伤痛,
可我始终知道那并没有真正结束,只是“未完?待续”罢了。于是,我赶紧将快
失控的感情抓住,然后牢牢地叮咛说自己不再爱了,特别是伤人的爱。怡君的黄
子捷,若兰的阿问,都一样。我什么想法都被小茹给抹灭得一乾二净。小茹,一
个为爱自虐自杀爱得如此绝对的女孩。
“妳很坚强。”走在往多原体的羊肠小道的第四根白色路灯柱下,高过我一
个头的阿问低头看着我说。路灯从他的发梢透下一种迷蒙,我以为看到天使,一
个不了解人类却想安慰人类的天童。
我得承认黄子捷很清楚我的心思,跟他在一起总是被戳破自己以为坚固的堡
垒,随即便歇斯底里地想逃开。被看穿脆弱被拆穿虚伪的心是倔强的恶魔,不肯
承认失败。所以我害怕,黄子捷看到真实的我。怕他看穿我只不过是个爱自己比
爱别人多的自私鬼罢了。
而喜欢阿问,是他第一眼的忧郁深情。是他告诉我要坚信自己爱的人是天使,
那种绝对包容的神情是我挥不去的留恋。但我恍惚之下似乎察觉到些线索,“安
全感”是爱恋中特别能提出来的字眼,而对我来说,建筑在我身上获得的安全感
是什么?是不是因为身边的阿问看不透我的关系?像我喜欢在浓厚的雾里享受舒
畅的刺激的隐瞒激素一样,因为我无意寻找他人而别人看不见我的关系。说到底
简直成了某种程度上的自闭儿,却依然自得其乐地说自己的世界很辽阔。
阿问像是称赞似地说我坚强的柔声细语,我报以浅笑回答。“…很高兴,你
跟你的天使在一块了。”我扯开关于自己的话题,习惯使然。
“嗯,…假如恶魔不再出现的话就更好了,呵。”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问题我没能知道,没有意思窥伺挖掘他们的隐私,所以不会过问,除非若兰跟阿
问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想告诉我。对于阿问略带感叹的回答,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
精神鼓励。我猜他需要的不是任何策略,而是一种走下去的坚持。
对我来说“走下去”听起来就很艰难很遥远。我想,谁都比我勇敢。
“…事情总是要面对该要好好结束也行,不要逃避吧?”阿问才是坚强的人,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惊觉自己一直都在逃避。而从阿问的话里,我强烈得感觉到
自己有多懦弱。他给我一个振奋精神而且绝对正确提问,希望我能肯定他的圈圈
想法,可我却被这句话撞击得老远,好远好远。
回到宿舍,将画纸一丢就摊到床上翻来覆去地思索着。我很想做些什么,为
两年前自己任意逃开而留下的伤疤赎点罪,找些除疤膏之类的东西来好好整复一
番。
拿起电话播了出去,屏住呼吸两三秒后听到另一边传来回应。我鼓起莫大的
勇气说:“绍强吗?我是小华。…我想去看小茹。”
想好好地拨开伤口检视一番,尽管有任何痛楚再现。
Chapter 20我记得阿问在路灯柱下被亮光照透着一股让我勇敢的力量。打了
电话给绍强之后,心情就变得很踏实。懦弱不能使人成长,我这两年都快变成跟
侏儒一样矮小了。绍强给了我一个小茹在龙潭疗养院的地址,这个星期天我便要
收拾起拼凑好的回忆,感伤的痛苦的挣扎的都要收集好。我说过要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