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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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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受处分。」

    「我们有理由相信某人示意你那样做。」

    「有人示意你跳楼,你会不会跳?」

    她自责至深,不愿开脱自己。

    之珊答:「如果我年轻,又爱上一个人,相信这样做会叫他开心,谁知道,
女人天性愚昧。」

    听到这样的话,梅以和心酸,鼻梁上像中了一拳,强忍着眼泪。

    「你想知道甚么?」

    「我最想知道王晶晶的下落。」

    梅以和答:「没人知道她生死存亡。」

    「你代表王家那么久,丝毫不见蛛丝马迹?」

    「只知她忽然在空气中消失。」

    “一个人,高五尺六寸,重一百二十磅,怎样消失?」

    「人海茫茫,当年我也曾失踪数载,谁也不曾关心,没有一封信,没有一通
电话。」

    她忽然伏到酒吧上。

    酒保苦笑,「又一个伤心人。」

    之珊推一推梅以和,她动也不动。

    「独身女子,危险呢。」

    之珊说:「未来的酒账,送到杨子律师行结数。」

    「最好劝她戒酒。」

    「她除却心魔,自然会振作,急不来,凡事有一个定数,到了时候,她啪地
一声清醒,并且会诧异地问自己:「甚么,为着哪样一个人」?」

    周元忠好笑、「听你老气横秋的演说,会以为你是过来人。」

    谁说她不是,还是同一个男人呢。

    「只有最最下流的人,才会利用另一人对他的爱,叫人牺牲吧。」

    周元忠看她一眼,不出声。

    「谁送梅小姐回家?」

    酒保答:「过些时候,她会自动醒来。」

    走出门口,才发觉酒吧就叫做玫瑰人生。

    这种时候,之珊真看不到蔷薇的颜色。

    他们到周宅休息。

    「你喝甚么?」

    「长岛冰茶。」

    周元忠过去看着她,「之珊,你怎么活脱似一个外国人。」

    「我在洋化家庭长大,家人全部持外国护照,我是国际人,你叫我喝寿眉茶,
我一样高兴。」

    「那么,就喝茉莉香片吧。」

    之珊看电视新闻。

    这段访问一定是较早时间摄录的片段:「梅以和律师宣布她已退出代表王晶
晶家人,警方对此案仍无突破……」

    周元忠把茶杯递给之珊。

    「悬案。」之珊遗憾。

    「你几时考试?」

    「快了。」

    「我送你去试场。」

    「考试是我的职业,我就净会这个,你别替我担心。」

    「梅以和突然出现,骤然退出,何故?」

    「她已经叫杨子面目全非,应该心足。」

    之珊走到书房,看到房中央架起一块白板,上边正中央写着杨之珊三个大字,
还有她的一帧漫画肖像,眼睛大大,十分可爱。

    「这是我?」

    周元忠笑嘻嘻不出声。

    “这张图表是甚么意思?」

    “一切因为你而起。」

    「因我?」

    「从前,我把事情看得太复杂,原来,杨之珊才是中心人物。」

    「怎么说法?」

    「你是杨汝得爱女,他一有闪失,杨子大半股份一定落你手中。」

    之珊点点头。

    「得到你,即是得到杨子。」

    之珊抬起头。

    「那人,只需利用一个机会,令杨汝得交出股份,他便大功告成。」

    之珊用心聆听。

    「王晶晶刚好在这个时候失踪,呵,多么好的机会,把这件事搞大,杨汝得
只得下台,一切在意料中。」

    周元忠说的是甚么人,十分明白。

    「之珊,这其实是两个合夥人权利斗争事件。」

    之珊变色。

    「有人要把杨汝得挤出局。」

    「你的假设很大胆。」

    「那人敦唆王晶晶家人出面做苦主,叫刘可茜娓娓道出旧事,务必使杨汝得
没有面目做人,警方没有提出控诉,但社会对杨汝得已有公论。」

    之珊作不得声。

    「他计得很尽,但是,他算漏了一点。」

    是,那拥有一半以上股权的少女,忽然变心,移情别恋,他结果一无所得。

    「於是,他叫梅以和收手。」

    「梅以和?」之珊跳起来。

    「是,她仍然受他摆布,是他叫她回来。」

    「不可能!」之珊惨叫:“一朝被蛇咬,终身怕绳索,一个人吃了亏会得学
乖,怎可能一次又一次错下去。」

    “这就要去问梅以和了。」

    电话这时响了起来,周元忠走过去听,说了两句,放下话筒,取过外套。

    「之珊,我们走。」

    「去哪里?」

    他面色铁青,「梅以和在寓所服毒身亡。」

    之珊双膝忽然发软,坐倒地上。

    周元忠扶她起来。

    之珊抱着他的手臂,脸紧紧靠他肩膀,眼泪不停落下。

    「我们去看一看。」

    之珊点点头。

    周元忠认识在场警务人员,可是他现在只能像记者一样,站在黄线以外观察。

    小公寓内家具陈设简陋,之珊来过这里一次。

    梅以和对她很客气,她请之珊喝冰水,杯子裏加一支吸管,当她如小孩子。

    元忠从前的同事走过去与他说话。

    「无疑点。」

    「谁最先发现!」

    「管理员闻到强烈煤气味,四处寻找源头,大力拍门,无人应门,又见门口
报纸堆积,於是通知警方撬门。」

    「房东呢?」

    「在外地,正在联络。」

    他们把梅以和抬出来,之珊让路。

    她装在一只黑胶袋裏,之珊甚么也看不到,但是还是引起她极度不安,她忽
然呕吐。

    周元忠过来照顾她。

    「我不该叫你来,我先送你回去。“

    「不,是我自己想来看看。」

    这时警员过来问:「杨之珊小姐?」

    之珊点头,「我是杨之珊。」

    “这封信写给你。」

    他手中的透明胶袋内有只白色大信壳,考究的紫蓝色墨水,秀丽的行书写着
「杨之珊小姐收启」。

    今日已不大有人用信封信纸亲笔写信了,何况还是这样考究的纸与笔。

    没想到梅以和的遗书抓紧了一点点她过去的尊贵。

    「杨小姐,请随我们到派出所签收,警方亦想知道证物内容。」

    周元忠问之珊:「你可支持得住?」

    之珊点点头。

    他们坐警车离去。

    之珊在警署签收了那封信。

    她拿着白色信封的手有点颤抖,忽然一滴泪水落在信封上,那个珊字立刻化
开,变成一小朵紫蓝色的小花。

    原来紫色墨水会得融化,同蓝黑色耐水墨汁不一样。

    之珊用手帕抹乾脸颊,拆开信封,取出内里毛边信纸,摊开来。

    她身边的警务人员立刻趋向前去看。

    娟秀的钢笔纸这样写:「小之珊,麻烦你帮我处理身后事,我选择离开这个
世界,是因为生无可恋,与人无尤,梅以和。」

    大家回到座位上,默不作声。

    「杨小姐,你愿意承担这件事吗?」

    之珊答:「我负责。」

    一切由杨子开始,也应由杨子结束。

    信件仍交还警方保管。

    周元忠轻轻问:「你同情她的遭遇?」

    之珊拾起头,「因为彼此都是女性。」

    周元忠对以前的同事说:「表面是自杀,但背後自有玄机,如果是我,会作
广泛调查。」

    之珊按住元忠的手,她忽然牵牵嘴角,「去调查杨子行的甄座聪律师。」

    警方立刻出动。

    周元忠看牢之珊,“这对杨子的声誉——」

    「梅以和叫我料理她的身後事,这些,正是她的身後事。」

    警署外又一次挤满记者,青周刊的记者抢过来问:「杨小姐,杨子行的新闻
是否多了一点?」

    之珊不出声。

    电视台的摄影机几乎碰到她肩膀,周元忠保护她上车。

    「梅以和是你甚么人?」

    他们关上车门。

    「杨子行是否女性陷阱?」

    记者得不到回应,竞用手大力拍打车窗,像暴徒一样。

    阿忠开动车子驶走。

    之珊问司机:「阿忠,你见过梅小姐一次可是?」

    阿忠答是。

    “交甚么给她?」

    「我不知信封里是甚么,甄先生叫我到停车场交给一位穿黑色套装的梅小姐。」

    「你觉得信封里是甚么?」

    周元忠轻轻说:「之珊,不可诱导证人作答。」

    阿忠却不介意,「尺寸大小厚薄,都似现钞,数目不大,若是干元面额,只
约两三万元左右。」

    「谢谢你,阿忠。」

    「我原是杨先生司机,但是甄先生也是老板,我也得听他命令。」

    之珊再说:「阿忠,谢谢你。」

    周元忠说:「之珊,从这里开始,警方会得处理。」

    「我去找之珩开会。」

    「之珊,你累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我不要你管。」

    可是之珊已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忽然之间一切归於黑暗,她昏倒在车里。

    「即使不能更好,也尽力而为、绝不半途而废。」

    之珩说:「我也是,她是比较懦弱,的确有不少这样可怜的女性。」

    「我真为她心酸。」

    之珊忍不住掩脸落泪。

    「的确是至大浪费,幸亏她已没有家人,如果她母亲还在,不知要伤心到甚
么地步。」

    「呵,我有一个同学,在母亲去世后才去纹身,她说,现在,老妈不会为任
何事烦恼了。」

    有人推门进来,「谁,谁烦恼了?」

    之珊一看,原来是周元忠。

    她欢喜得发呆,「你来了?」

    周元忠莫名其妙,「来接你出院呀。」

    「我以为你生气。」

    周元忠不明所以,之珩眨眨眼,“我不要你管」

    周元忠说:「呵我不是那样小器的人。」

    之珩点头,「是,趁女友睡觉还带了水果来,便宜了大姐。」之珊说:「大
姐你——」之珩哈哈大笑,「到了今日,总算有点做姐姐的乐趣。」之珊看着周
元忠,「我若说话鲁莽,你别见怪。」之珩又在一旁作出注解,「还是生平第一
次陪小心。」她站起来去帮之珊办出院手续。元忠走近,之珊抱住他手臂不出声。
元忠也没说话。过一刻他问:「还能考试吗?」「没问题。」出院後两日之珊赴
试场,只取得及格。之珩取笑说:「杨家奇耻大辱。」之珊自己却很满意,「我
一向不是满分狂。」母亲打了贺电来。父亲问她:「及格了?」


    之珊好似没有发觉,自顾自叹息,「你会否不甘心,你可会伤害我?」

    周元忠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之珊的小圆脸。

    他仍然不知道怎样回答。

    她爱他吗,她已亲口承认,她忘记她并没有面对面对他说清楚。

    过了几分钟,他的手足渐渐和暖,一股喜悦滋润了他的心,他吁出一口气,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答:「我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

    之珊笑,「在这疯狂的世界里,总算也有一个理智的人。」

    周元忠说:「但是像我这种人,不会在摄氏零下十度天气站街上通宵等女友,
不会在她生日雇飞机在空中喷白烟写贺词,不会一手拿香槟另一手替你挽高跟鞋。」

    之珊微微笑。

    「你笑甚么呢。“

    「但是你辞了工。」之珊笑嘻嘻。

    他居然忘了这件事。

    半响他说:「那份工作太拘束。」

    之珊不再提。

    她欷献地说:「你说,王晶晶可还在人间?」

    「旧同事说,他们打算找灵媒算一算。」

    之珊怀疑听错,「谁,找谁?」

    「灵媒,有第六灵感的术士。」

    之珊嗤一声笑,「迷信。」

    「之珊,一些人的确拥有异常力量,可提供线索,好几次我们都得到资料,
追查下得到结果。」

    「像甚么?」之珊深觉怪异。

    「像去年姓缪富商家中闭门失窃,我们得到指示,在指定地方找到失物。」

    之珊说:「我也猜到,不是管家,就是少爷干的好事。」

    「不,是小狗把粉红钻戒吃到肚子里。」

    「啊。」

    “这次同事想去请教相熟灵媒,却被上头阻止,理由是不能提倡迷信。」

    「你可相信?」

    「可以参考。」

    「那么,我们去。」

    「需要带一件王晶晶的衣物或用品。」

    「公司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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