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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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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 第四部分 
第二日早上,堇色刚准备出门,门铃响了起来。她奇怪,谁一大早来找自己? 
堇色打开门,眼睛瞪得圆圆的,张开的嘴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发出声音:“嗨,John!” 
John看着堇色惊讶的样子,笑笑,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清爽,摸摸自己的头发,说:“幸好,你还没有忘记我。” 
堇色有些不好意思。自从自己明确拒绝了他以后,两人之间总有些尴尬。当日匆忙离开美国时,谁也没有通知,而回来以后心境使然,潜意识地与那里的一切隔绝,当然也没有联系他。而现在John突然在大清早出现在自己的门前,难免会让她感到意外和惊诧。于是她真诚地向他表达歉意:“Sorry,John!” 
John释然地拍了拍她,说:“我了解。虽然有些气恼你回来后居然不联系我;你应当知道,当初你离开我也是赞同的。所以,前阵子没有贸然来见你。不过现在好了,终究还是见到你了。我可是刚下飞机,急需补充睡眠。不让我进去?” 
两人进屋后,堇色给他倒了杯水,问:“你是长住还是暂住,要不要我帮你定酒店?” 
John立刻高声抗议:“嗨,我还没有坐稳,你竟然就开始赶人了?怎么,如果我就要在你家休息,你难道不欢迎?可别忘了,当初你到美国,我可是热情相待哦。不光安排住宿,还时不时请你吃饭……”那样的语气,倒似乎放下了两人之间的心结。 
堇色也舒了口气,自然了许多。面对这个男子故作孩子气的笑闹,虽然无奈,倒也感觉分外亲切,“好了好了。你随便休息,这里还有一间房,可以借你暂住。不过我要去上班,晚上回来请你吃饭,好不好?” 
John笑了,伸了个懒腰。堇色将他带到客房后,又补充道:“不过,只是今天暂时让你休息。你可别想一直赖在这里。我可是云英未嫁,别败坏我的名声啊。”看了看表,要迟到了,匆忙出去上班。 
躺在床上的John却收敛了方才对着堇色时一脸灿烂的笑容,默默躺着,半闭着眼睛。如果,前阵子因为顾忌她的安全而不得不放任她离开,那么现在,便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再放手了。如果,她曾经因为那个人而拒绝了自己,那么这次要慢慢地让她忘记他。如果,她曾经只当自己为普通的朋友而令自己灰心,那么,也该到令友情逐渐酿成爱情的时候了,只要有时间。 
因为John的到来,堇色下班后没有耽搁,准备直接回家。却看到门口站立的秦白,不等他开口便说:“秦白,我今天有事情,晚上怕是不能陪你。” 
秦白立刻说:“那让我送你回家吧。” 
堇色连忙拒绝,但这个男人一贯的固执让她的拒绝完全无效。可是,该怎么告诉他,家里有个男性朋友正在等着自己请吃饭呢? 
不擅长拒绝的结果,就是妥协,秦白还是送她回了家。 
待来到堇色家门口,秦白仍然坚持立在堇色身后。 
堇色叹了口气,狠下心,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秦白觉得很奇怪:“家里有朋友?” 
堇色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门开了。秦白的脸色立刻煞白。来开门的John,明显是被门铃从床上唤起来的,此刻睡眼惺忪,下面的长裤倒是整齐,但是裸着上身。 
堇色有些意想不到,本来只是想稍微利用下John令秦白退却,可没想到John却会如此应景地以这幅尊容出现。又想到秦白可能会有的误会,堇色脸热了起来。 
John此时似乎刚刚清醒,打量一下堇色以及站在她后面的秦白,咧嘴笑了。 
堇色开口对John说:“这位,是我高中时候的师兄,秦白。”然后又对秦白介绍:“这是John,我的一个朋友。” 
秦白看着堇色有些发窘的面孔,心彻底凉了。她曾经说过爱着一个人,会是面前这个男子吗?大概是吧,不然他怎么会如此衣冠不整地在她家里,而她竟然会羞涩。 
八年的爱恋和这些日子的坚持,刹那间失去了意义。男人有时候是要学会放弃。“抱歉,送你到家了,就不打扰了。”秦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酸涩,却无比决然地转身离开。 
堇色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即使自己并不爱他,却也不曾想过要伤害他。 
“你对待不喜欢的男人都是如此吗?那么,我是否应该庆幸,你至少没有这样绝情对我!”直到John有点自嘲的声音响起,堇色才回过神来。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下了头,从他身边走过。“这里是一个单身女子的家,拜托,至少穿好衣服。” 
John在一边笑出了声,戏谑道:“好吧,不过说真的,你难道没有发现,我身材很好吗?” 
堇色站定,调皮地歪过头打量了他一下:“要出去吃饭了,如果你不介意把你的好身材秀给路上所有的女士,你大可以就这样出去。”又指着腕上的手表:“给你十分钟梳洗打扮,过时不候!” 
堇色进到自己卧室,才收敛了笑容,坐在床边,心里仍然有一丝怅惘。自己总是不能够洒脱,拒绝别人也会影响自己的心境。不禁想起了古沧海手捧着几颗小小的蔷薇刺,轻声对她说:你是心软的。是的,不管怎样,他都是了解自己的。谁对自己好一些,自己便觉着必须要记着。 
可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伤害起来也更彻底。再一次的爱?还可以吗?或者,是命运又一次的捉弄? 
敲门声响起,才打断了她的浮想连翩。 
John已经穿戴整齐。无可否认,一个男人真心的打扮是会吸引女人目光的,特别是像他这样本就俊朗的男人。 
两人刚走到巷口,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过来直接停在他们面前。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古沧海已经下车,并且抢先提问:“John,你怎么会在这里?” 
“嗨,亲爱的舅舅,你能来,难道我就不能来吗?”John语气轻松,眼神却严厉地看着从车里出来的古沧海。 
古沧海皱了皱眉头,没有理John,转身拉起了堇色手,向她家的方向走。 
堇色抗议地挣扎:“有什么事情你说,不过先放开我。” 
John也冲到两人面前,充满火药味儿地喝道:“古沧海,放开他!”神色一改往日的戏谑,变得强硬而坚决。 
古沧海打量着他,突然笑了下,说:“如果我说,我父亲,就是你外公,此刻已经昏迷不醒,很可能熬不过去,我要带堇色立刻回美国,你怎么说?” 
John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震惊:“怎么会?我出发前,他还很好。” 
“如果不信,你可以立刻打电话回去问。”古沧海拉起堇色继续向前走。 
堇色不满他一直拉着自己,赌气地说:“你父亲病危,我为何一定要去?” 
此时已经走到了堇色家门口,古沧海放开她,揉了揉额角,解释说:“老爷子昏迷前,想要再见见你。虽然我不大清楚老爷子对你到底有何牵挂,但是你在美国那段时间,他并没有怠慢你对吧?你别忘了他还认了你做孙女。所以,我想你即使仍然不原谅我,也应该回去看望一下他吧!” 
堇色看着有些焦急的古沧海,想到古永年看着外婆照片时温柔的目光,又想到外婆去世前还带在身上的那只手镯,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美国。她很快进屋收拾好行李,拿出证件,随古沧海走出门。却发现,John仍然站在巷口的车边。 
堇色迟疑了一下,走向John说:“你也去拿行李,我们一起回美国,好不好?” 
John看着堇色,眼神又恢复了悲伤,最终摇了摇头,说:“不,你先走吧,我坐下一班飞机回去。” 
堇色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John,说:“你的行李还在里面。” 
古沧海已经上车,堇色拉开车门,跨了进去。 
关门的瞬间,John突然说:“堇色,你能不能待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堇色一愣,可是还没等她回答,古沧海已经快速启动了车。只剩下穿戴整齐的John,独自呆立在那里。 
John就这样看着她又一次跟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自己。原来自己与她的缘分,始终是阴差阳错、生不逢时。 
(十) 
盛夏的早上,温度已经相当高。 
堇色坐在车内,旁边是戴着墨镜的古沧海,车外又是异国的城市街道。现代交通发达的缘故,似乎让人心里还没有准备好,身体已经抵达地球的另一端。想起上次来到这里时的新鲜迷惘,大有物是人非的滋味在心头。 
车飞驰到郊区,大宅依旧,那片小小的花园,更是郁郁葱葱。 
进入古永年的卧室,只见一个看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古永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着。除了明显的苍老,更令人觉得他病弱的,便是带在他口鼻处的呼吸器。 
上一次,堇色也见到过古永年昏迷,但是不像这次,给人确确实实的惊心感觉。心里微酸,不禁感慨生命短暂祸福无常。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古沧海,又有些释然,如果命运让自己与他相遇,并令两人相爱,那么,自己真的应该珍惜这份感情,爱情也是需要捍卫的。 
堇色从包里拿出了那支白玉镯子,放在了古永年的枕下。一段牵挂一生的爱恋,机缘巧合错过的缘分,虽然无望,但是也并不只是像香气般消散在清风中,还有这样一只镯子来做见证。想必外婆不会介意物归原主,堇色也希望有这个镯子陪伴,古永年能最终有惊无险。 
“沧海,你可回来了!”随着哀戚的声音,古太太走进来。她今天穿一身铁灰色裙子,显得脸色异常苍白。待到看见堇色,神色间闪现出一丝不快。 
古沧海回答:“是的,昨日接到父亲昏迷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回来就好。哎,老爷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念叨着不相干的外人,可是你看,他想做什么,我又不能不让他做。”古太太在一边轻声唠叨。 
堇色侧过头去,咬了咬嘴唇,沉默地忍耐。 
“各人有各法,有些人就是有些本事,能让所有见着她的男人念念不忘。哪里像我们,吃力不讨好……”古太太继续絮叨,全然不顾一边的古沧海眉头越皱越紧。 
“好了,妈,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带堇色去休息了。”古沧海打断她。 
“你过来陪我说说话,至于池小姐嘛,既然来了,就让仆人带她去房间吧。”古太太不冷不热地说。 
堇色脸色变得有些恼怒,本来一直尽量克制的苦涩和委屈被这不冷不热的话激得冒火。本来古太太一直对自己不善,当日因为寄人篱下,不得不忍。但是现在是她先生病危,自己念及外婆的缘故才千里迢迢赶来探望,她为何还要如此轻贱自己?堇色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要反唇相讥。 
正待开口,古沧海抢先一步说:“我下午再来陪您聊。至于堇色,我想就让她暂时住我那里。” 
话一开口,堇色与古太太俱是一惊。 
他那里?难道,就是当日囚禁自己的那个地方?堇色思忖。而古太太,则立刻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让她到你那里?你们两个人一起住像什么样子?而且,盈兰……” 
“哎呀,堇色姐姐,你到了!”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古太太的话,是吴盈兰进来了。她对古沧海笑了笑,快步走到堇色身边,拉住她的手臂,说:“早上知道你要回来,我都让人把你原来的房间收拾好了。阿姨虽然不说出来,其实也很高兴你能回来呢。我刚才晚来一步其实是到厨房去了,知道你喜欢吃中餐,我让他们准备了。我带你去房间好不好?梳洗一下中午一起吃饭。” 
堇色冷眼看着,心里暗笑,如果没有刚才古沧海那番话,她怕是不会进来的吧?毕竟让自己与古沧海一起出去住总不如放在她眼皮下安全些。而刚才一番看似热情的话,俨然已经是女主人的语气。一边亲热,一边在自己面前树威。 
女人最不智的做法就是拉拢男人身边的人,以期获得他的爱。你可以把一切都做得好好的,但只要那个男人不爱你,一切的好都是空的。 
“沧海,古先生正病重,需要静养,我一个外人恐怕不方便在此打扰。”堇色看着古沧海,面无表情地说。 
古沧海漆黑的眼瞳里倒映着堇色的影子,小小的,却无比清晰。他转头对古太太说:“妈,我先带堇色去我那里安顿好,我们下午再来。” 
堇色平静地随古沧海走出去,没有忽略那一瞬间,吴盈兰和古太太一脸的愤恨,还有无尽的挫败。是的,各人有各法,一点都没有错。 
坐在车上。堇色戴上了墨镜,近中午了,阳光太过刺眼。 
她突然问:“你带我去的地方,可是曾经囚禁我的房子?” 
“是的。”古沧海答。 
堇色没再说话。古沧海反而有些不安,又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那样待你了。” 
堇色仍旧沉默。 
“还不原谅我以前曾经将你囚禁?”古沧海边小心地问,边看着堇色的脸,可是,她所有的情绪都被那大大的墨镜给遮盖了。 
“或者,是因为我前些日子去照顾吴盈兰?你知道的,我对她没有什么……” 
还不见堇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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