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无子(外星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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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玛丽的父亲马援曾经公然宣称,“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刘秀听了这咄咄逼人的话,却连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因为他当时确实求贤若渴。
同样的道理,刘疆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东海国比起大汉疆域,固然小了不少,然则富庶繁荣,处处须贤明臣子治理。天底下的人才虽然多,光武十王加上皇帝、皇太子各自的班底,人才拥有许多种可供选择的投靠方向。为什么要投靠刘疆呢?还不是因为刘疆素有贤名?礼贤下士?
而刘疆待陇西杜家的态度,一直以来就是这些有意投靠的人才观望的风向标。
帮杜若认祖归宗之事,可大可小。若是处理得不好,被有心人爆出他东海王刘疆仗势欺人,罔顾旧时恩义,许多事情都会受到连累。
这是刘疆不希望看到的。他毕竟当了整整十七年的太子,自有横刀立马、指点江山的壮志豪情。他可以审时度势,为了避免争夺而退让太子之位,并不代表着他对事业毫无追求。他私心其实非常希望在东海国这块领地上实现他从小就萌生的一些治国理想。治理国家,招揽人才实在是其中的一件大事。
刘疆几乎在一瞬间便明白了杜若的意思。
杜若是在说,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帮杜若认祖归宗,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出风声来,娶她为东海王王后。这样不消他开口,杜家也会知情知趣,将她重新列入门墙,甚至将她的母亲认作正室。这样杜若就不再身份低微,堪堪与皇家相配。——所谓的地位身份,所谓庶嫡,说到底不过是权贵之家玩弄规则的游戏。尤其是自王莽篡汉之后,礼乐崩坏,光武帝刘秀尚两度以妻为妾,天底下又有谁敢说半句不是?
退一步说,就算刘疆有别的好办法,能够在不引发杜家任何不满情绪的情况下,帮助杜若认祖归宗。可是杜若一旦认祖归宗,就成了杜家的小姐。堂堂杜家小姐,就算是庶出,既然已经在他的宫中不明不白生活了一段时间,又有谁会相信他刘疆根本没有碰过她一指头?这简直是百口莫辩的事情。为保杜若名节,刘疆必须将她收入后院。哪怕因她是庶出身份,不用给什么好的名分,却已经不能将她轻易转赠他人,如商品货物一般随意丢弃。因为,她好歹是陇西杜家的小姐,比起别家来尤要格外谨慎对待。只有这样,才堵得住悠悠众口,才不寒了天下人才之心。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刘疆心中惊讶,强行稳住心神,问道。
“东平王刘苍。”杜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刘疆几乎是瞬间就知道她并没有说谎。
然后刘疆的心陷入一片冰冷之中。东平王刘苍,素来是阴皇后的儿子中最足智多谋的一人。
很好,如果是刘苍提点杜若的话,这次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哪怕他食言而肥,不再帮助杜若,刘苍也自有能耐借着他东海王的名义,逼迫杜家认下这个和自己已经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然后,既然杜若已经成了堂堂正正的杜家小姐,他刘疆自然要对她的名节负责。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刘疆赫然发现,从太子刘庄命刘英送来杜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已经被算计了。可是这样的连环算计,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我是真心仰慕殿下。”杜若风姿楚楚,神态堪怜,“我起初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前不久,前不久东平王殿下遣人来知会我,我才知道自己的祖父居然是杜林……”
“东平王要你做什么?”刘疆飞快地打断她的话,问道。他已经细心地发现,杜若在对话中,不再以奴婢自居。她已经提前把自己当做杜家小姐了。
“东平王殿下感念民女相思之苦,愿助一臂之力……”杜若面上飞起红霞,声如蚊呐,看起来,她只是一颗茫然不自知的棋子而已。
“好。”刘疆几乎是一瞬间便下定决心,“孤会帮你认祖归宗,但正妻之位,你是不必想了。你若想改嫁他人,孤会负责为你寻到如意郎君。若是要东海供养你一辈子,也并非难事——玛丽素来心性朗阔,又素来喜爱你,想来只要孤和你有名无实,也不至于容不下你……”他不过略寻思一下,便有了变通之计。
杜若扬起美丽的脸,讥诮地笑了:“殿下还心心念着要娶那个女人为妻?殿下知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在北宫门外等着接人了!”此事是她一手操办,因想着刘疆会把马玛丽直接逐出,届时让他们直接带了她走便是,是以没有知会刘疆。
刘疆又气又悔,气的是刘庄过于咄咄逼人,悔的是自己意气用事,开口应允成全他们:“他何必这般着急?此事孤早晚会和他了断,又岂急在一时?”
“太子殿下是不着急。可马姑娘却不能不急。”想起刘苍告诉她的事情,杜若就对马玛丽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痛恨不已,“再拖几日,只怕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到时候,事情就太难看了。殿下不如猜猜看,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她此时还有心情做戏,玩弄殿下感情,简直是蠢不自知……”
刘疆听了这话,便如同骤然置身冰天雪地、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那般,整个人都懵了。这话隐隐约约,和他心中那些压抑了许久的猜疑和妒忌相合,使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正常思考,印证这消息的真实性。
孩子不可能是他刘疆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碰到她。也不可能是因为几个月前、在马家的那一夜有的,因为事后他曾经为她请过太医诊脉。那么这几个月来,她和刘庄私下里的那些交往……她说她只是单纯地欣赏舞蹈,可是,可是……在此之前,他其实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马玛丽如同她保证的那样,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可现在……
杜若的嘴巴一张一合,又说了些什么,刘疆都没有听进去。马玛丽既然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他若再如同圣父一样由着她胡闹,便不是疼她爱她,而是在伤害她了。
“殿下是否能确定,她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恍恍惚惚中,刘疆听到杜若在问。
“杜若,你去知会太子的人,要他们把她接走吧。”刘疆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杜若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着平静,却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孤就不去给她饯行了,祝他们百年好合,百子千孙。她辜负了孤,她……她什么都不懂,一直都在胡闹……”
美人忧伤的时候有种令人心碎的美。马玛丽隔着薄如纱的维度屏障,忍不住想去抚摸刘疆的脸。这么一个罔顾规则之力的举动彻底抽空了所有的能量,她一下子遭到反噬。眼前的画面如水雾般骤然破碎,一股能够割裂万物的力量将她的灵魂强行踢了回去。
刘庄满头满脸都是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正在认真取悦着身下的女人,这样亲密而合二为一的姿态让他隐隐觉得,离对方的心更近了一步。“还要吗?”他的声音低哑而性感,每一个动作里都洋溢着青年男子所特有的力度和健美。
然后他感到身下的女人猛然一颤,马玛丽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不再迷离、朦胧,突然间变得明亮而纯粹。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完?”她的声音里满满的不耐烦和催促。
刘庄一愣,紧接着面上露出骄傲的笑容:“这就受不了了?你再忍耐下,我这就出来。”他会错了意,弓身开始发力冲刺。
可是玛丽公主不高兴的时候,又何尝需要忍耐?在这个低智如同蝼蚁一般的星球上,直接碾压过去就是了。
所以那一瞬间,她的身体重新分解合成,这个速度太快,以至于人眼无法分辨感觉。刘庄只觉得身子一凉,她整个人已经距他半尺开外,依旧保持先前的姿势。这是……滑出来了吗?没道理啊?刘庄脸上涨红,身体上的不爽尚在其次,心灵上的疑惑更使他受到了冲击,整个人如同在云里雾里。
“我问你一个问题,”马玛丽的声音干净极了,丝毫没有因为目前的坦诚相对、不着寸缕而有任何羞愧的情绪,“为什么你会说我有了你的孩子?为什么他听了这个消息,突然就不肯要我了?”
她心中其实也有几分伤感,在这个低智如同蝼蚁的世界上,她难得对一件东西感兴趣。她以为她可以凭借她的喜欢,自由自在地选择,却不料宠物生出了意志,断然拒绝了自己。可是,他明明也很不舍,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呢?
在快活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任谁都不会太开心,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提起了情敌的名字。
可是刘庄对于这件事情,无疑是十分愧疚的。他有些心虚,于是好言好语地回答道:“不是我,是我弟弟刘苍想出这个鬼主意的。不然,大哥岂肯痛快放手?何况,你我早晚都要有孩子的,我要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才是我最宠的女人,什么人都取代不了你的地位。”他自觉回答的十分诚恳,任天下女子听了这话,都该动容。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她,酝酿着新的一轮攻击。
马玛丽开始冷笑。美人刘疆的伤心难过让她对于这个□□、某个地方丑陋而不自知的家伙,丧失了最后一丝好感。
外星人就是这样奇葩的存在。某些约定俗成的习惯、在土著看来自然而然根本不用想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天堑。然而另外一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阴谋诡计,他们却是一眼都看出来了。
譬如说马玛丽此刻,就很明白刘苍说谎的用意。有的阴谋诡计,刘庄不是想不出,但是他会交给别人去出主意,让别人背黑锅,就仿佛这样子,他自己就可以独得好处而不用受到道德谴责一般。皇帝一般都这样虚伪。刘庄不愧是太子,深得其中三味。
“滚。脏死了。”她嫌弃地望了他一眼,飞快地转过头去,“我累了,不准再碰我。没有能量再换衣服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她的声音隐隐透着疲惫。她说完话,不等刘庄反应,就已经自顾自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宣布,第一阶段正式完成。下一步,女主会在挫折后反思,在自身性格和社会规则之间寻到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良辰美景奈何天(一)
马玛丽睡得很熟很熟,以至于刘庄的亲吻和抚摸都无法将她吵醒。
她睡觉的时候如同婴儿一般缩成一团,怀里还抱着她那个绣着一只猫咪的枕头,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她散落的头发又黑又长,如同茂盛浓密的海藻,隐隐遮掩住雪白的肌肤。
这样的身体,刘庄单是看上一眼便会口干舌燥,然而此刻他明明燥热难耐,只因她在熟睡,他却不愿再动她一分一毫。——那样做的话,又与禽兽何异呢?
他是皇太子,身边并不缺女人侍奉,之所以大费周章、甚至冒着和大哥翻脸的危险,将马玛丽弄到身边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喜爱。
在为了面子、意气用事地将马玛丽送入北宫之后,这个倒霉的孩子突然如开窍了一般,明白了男女之情的含义,《诗经》里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终于不再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句诗,而是和他心中炽热的情感融合在一起,被赋予了各种新的含义。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赫然发现,他从前唾手可得却又犹豫迟疑、坐视其溜走的感情是那么的宝贵,尤其是在马家的那一夜之后,他又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理由。
刘庄和刘疆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更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狠劲。
当年他被南阳系豪强推举出来,处处跟大哥刘疆打擂台,包括阴皇后所出的弟弟们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很不看好他,一个劲儿地嘲笑他。刘英嘲笑过他痴心妄想,刘荆说他生性暴躁,没有皇者之风。
刘庄十岁通《春秋》,这在当时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弟弟们纷纷说,大哥刘疆《易》、《春秋》、《楚辞》、《董仲舒书》等无不通晓,这才是圣贤典范;;
度田之时,十二岁的刘庄积极向父皇刘秀解释什么叫做“河南、南阳不可问”,当场虽然得到光武赞许,事后却被人嘲笑道,难道以皇上之圣明,还不如你一个十二岁小孩吗?分明是质问官吏,逼官吏自行说出,偏你在旁插嘴,这下子官吏没办法圆谎、皇上也没办法自己找台阶下,只有杀人、严惩度田中阳奉阴违者了;
刘庄一直被大哥刘疆的光彩打压着,直到建武十九年,郭圣通退位两年后,原武城有人造反。他悉心揣摩帝意,在群臣皆主张悬赏攻城的时候,独辟蹊径,提出围城不必过急,令贼人突围而轻易破之的建议,深得刘秀赞赏和认可。
终于,在当年刘疆再次提出请辞太子位的时候,刘秀没有强拒,这才子以母贵,顺利上位成功,就东宫太子之位。
追女人也是一样。从马家那一夜之后,刘庄已经认定了马玛丽便是自己的女人,哪怕她事后那样冷漠地对待自己,出语伤人,他也决不退缩,反而厚着脸皮时常和她搭讪,终于发现了她对于美人的异乎寻常的热爱。在找到这个突破口之后,他更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