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狂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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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立不安的等车开到家,邾梅不等“青龙”的扶持下了车,直截了当的冲向二楼她的租屋,“阿天!”她扬声叫着,当然空洞的走廊与房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阿天!”她又叫了一次,“阿天你回答我呀,阿天!”
“小梅,他没有来。”赶上她的“青龙”扳着她的肩膀冷静的告诉她。
“不,他一定在这里,只是看到陌生人在这里藏了起来罢了,青龙哥你先走开好吗?只要你走开他就会出来见我的。”邾梅轻轻的将他的手拨离自己,以坚定、决绝的口气对他说,并轻轻的推着他要他走,别待在这儿。
“小梅……”
“青龙哥,我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待在这儿,要不然阿天他不敢出来的。”
听出她说话的口气与往常不同,而且脸上的笑容更是怪异、恍惚的不对劲,“青龙”眉头一皱,双手再次爬上她肩头,冷静、柔软的开口,“小梅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走,走开!”邾梅像是突然中了邪似的朝他大吼,更用力的拨开他关怀的双手,使劲的推开他,“一定是你骗我,说什么已经没有人在监视我,你一定是在骗我,要不然阿天一定会来接我、来找我的,他没有来一定是因为他发现有别人在我身边监视我,所以才不敢现身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在骗我!”
“小梅你冷静一点!”他坚定的攫住她,一向温柔的嗓音多了一丝冷硬。
“走开,你走开!”邾梅根本不听“青龙”的,推不开他的双手开始用力的捶打着他,“你们都在骗我,都要害阿天,我讨厌你们利用我捉阿天,我讨厌你们!走开!”她失控得对他大吼大叫着。
“小梅……”
“你走,走——”
“青龙”再也忍不住的用力摇晃她,咆哮的对着她大吼,“邾梅,我叫你冷静点听到没有?你冷静点!”
邾梅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声震住了心神,一时之间竟住了嘴,呆苦木鸡的站着。
“告诉我,我是谁?”“青龙”冷峻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命令。
“你是……青龙。”
“‘青龙’曾经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吗?”他继续问。
“没有。”邾梅摇头。
“那我曾经欺骗过你吗?”他又问。
“没有。”她还是摇头。
“那我发誓我真的已将所有人,包括‘邑城’和警方的人全部调离这个地方,甚至不许他们再插手‘冷面’这个案件,你相信我吗?”
“你真的……”她呆若木鸡的站了好久,然后才慢慢的以下敢相信的口吻开口。
“相信我吗?”他打断邾梅冷冷的再问一次。
“相信,青龙哥我相信你,对不起,对不起。”邾梅整个脸都埋进他温暖的怀中,眼泪就这样像扭开的水龙头般,控制不住汩汩的流个不停。
“乖,别哭了,嗯?”轻拍着她细小的背部,“青龙”温柔的嗓音与脸部冷冰冰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
“对不起青龙哥,我……对不起。”她抽泣的在他怀中语焉不详的喃念着。
“来,我们先进屋子里去,等会儿被人看见了,别人会以为我是个大色狼,欺负你了呢!”他轻松的开玩笑,小心的带她进屋,“来,眼泪擦一擦,别哭了。”
邾梅听话的擦着不断溢出,擦也擦不完的泪水,一边则拼命的猛吸鼻子。
“说实在的,要是我是莫雠天的话,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当场昏倒,就立刻转头就走,你知道红鼻头、红眼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有多……不可爱吗?”他好心的挑些含蓄的言词来调侃她。
“青龙哥,你说阿天……是不是……不要我了?”邾梅强制的止住泪水,却无法阻止久哭后的抽泣。
“如果你常哭得这么丑的话,我想——有可能。”他以非比寻常的慎重语气回答她。
邾梅想笑,但露出的笑容却比哭更难看,“我真的……很丑吗?”
“如果你不哭的话,你是最美的。”他告诉她,换言之就是说她哭真的很丑就对了。
“好,那我不哭,我……不要阿天看到我丑丑的样子。”
看着邾梅一脸自立自强的表情,“青龙”蹙紧的眉头没有因此而舒松,反而蹙得更紧。她的反应一次比一次激烈,自我控制的情绪坚决而不稳,再这样过下去,她的精神一定会在某一天崩溃的,到那时……该死的莫雠天,他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到底知不知道小梅在这儿为他吃的苦,该死的他!
为了让邾梅不再整天除了等待、胡思乱想以至于精神崩溃,“青龙”再次以莫雠天为引子劝诱她到外头走走,或者找份有兴趣的工作来做,结果令他讶异的是她竟然二话不说的点头,然后回到她所熟悉的“小红莓槟榔”工作。
虽然“青龙”做梦也没想到她会选择这个工作做,然而在亲眼看见她与槟榔摊小姐聊天时所浮现的笑靥,他不得已勉为其难的接受她这个决定,因为现在的她至少不再每天以泪洗面,像朵等待枯萎的花朵。
事发至今已过月余,“青龙”不禁由开始怀疑到深深的肯定,那个莫雠天对邾梅的感情根本是骗人的,或许这也可能是邾梅的一厢情愿,因为如果莫雠天真对她有感情的话,那么在他强制执行的命令下,台湾警政界早已将有关“冷面”的所有列为Y级档案冰封冷冻,不再继续深探与追究,也就是说“冷面”在台湾的处境有如一般正常人来去自如,而“冷面”却迟迟未出现,难道“冷面”介意的是每天陪在邾梅身旁的他?
斟酌了许久,“青龙”决定不再对邾梅保护过度,在麻烦被自己迷得东倒西歪、两眼发直的女孩丽文晚上送邾梅回家后,他协同一向隐藏暗处与自己形影不离的东方七宿驱车离开,假若莫雠天真对她有心,就一定会乘虚而入的带走她,并照她所说的带她到美国医治眼睛,而自己只需盯着机场与美国各大医院即可获知一切,他只希望邾梅能幸福。
带着满脸爱慕倾心的傻笑目送超级大帅哥离去,丽文好久、好久以后依然回不了神,一直到邾梅推了她几下后才惊跳了起来。
“什么事?”她转头惊惶失措的瞪着邾梅。
“我听到喇叭声,是不是有车子停在我们摊位前面要买槟榔的?”邾梅侧耳倾听的询问她。
“哦!”听她这么说,丽文这才发现槟榔摊前正停了一台黑色三门跑车,她立即带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扭着小蛮腰走到车窗前半倾下前身问:“先生,你要买槟榔吗?要买多少……我的天啊!”她嗲声嗲气的声音消失在喃喃自语中。
邾梅因为目不能视,所以看不到丽文瞠目结舌,紧瞅着车内男人面容的惊涛骇浪、惊叹不已的夸大表情。
我的天啊!丽文以为能让她叹为观止的帅哥就只有小梅那个青龙哥而已,没想到今天竟又让她撞上一个,我的天啊!为什么长得完全不同、拥有完全不同气质的人,却可以同样帅得让自己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神魂颠倒呢?
小梅那个青龙哥温文儒雅、俊逸挺拔,举手投足间柔和得像道和风,目光炯炯带笑的眼眸却隐含一种冷静、犀利、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然而眼前这个坐在车内面无表情,不,该说板着脸的男人却帅得可以让女人流唾液。他冷漠无情的双眼深邃黝黑,却令人望之心动,明明慵懒舒适的坐靠在驾驶座上,却有种让人噤若寒蝉的气焰,而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却是如此修长有力,让她看了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我的天啊!如果说小梅的青龙哥可以让女人见了惊叹倾心,这个男人就可以让女人惊叫献身。
我的天啊!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
“丽文?”听不见丽文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她有回摊内拿槟榔,邾梅忍不住皱起眉头侧耳扬声叫道,“丽文你在吗?是不是有人要买槟榔?丽文?”
“哦,有有,我正在问客人要买多少。”丽文蓦然回神的朝她叫道,并咽了一下唾液再度对车内的酷帅哥询问:“请问先生要买多少槟榔?”
“我找邾梅。”
“你找小梅?”丽文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个眼刚冷凝的男子的嗓音竟是如此的低柔醉人,更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要找小梅。
男人的脸转向坐在槟榔摊内的邾梅,静静的看着她。
“小梅,那位先生要找你。”虽然搞不懂车内的酷帅哥是谁,为什么会指名找邾梅,丽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走回摊内告诉邾梅,反正要搭也是白搭,那个大帅哥要找的是小梅不是她。
“谁?”不会是最先一个月认识的朋友吧?邾梅在丽文小心翼翼的扶持下走到车窗边。
“是我。”
一阵狂喜掠过心头,邾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声音,她颤抖的伸出双手,低喃的出声,“阿天?”
莫雠天讥诮的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惊惶神色,怀疑她怎么还未拔腿狂奔。
“阿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的手先接触到车窗,再慢慢的伸进窗内碰触到那日以继夜思念不已的轮廓,再也抑制不了的泪如雨下,“是你,真的是你!”
对于她悲恸的神情,莫雠天差一点没仰头狂笑,她真以为他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吗?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之后,还会呆呆第二次上当受骗?就算她再自豪自己高超的演技,那也不要狗眼看人低的把他当呆子,哼,人说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莫雠天不会连这种小道理都不知道的。
他冷冷的拿下她触摸自己的手,却冷不防的被她握个死紧。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不管花多久、多长的时间你一定会来接我的!”邾梅激动狂喜的握紧他叫。
“当然,只要我没死,我当然一定会来找你的。”莫雠天扳开她的手冷道,“上车。”
“好。”邾梅喜形于色的立即点头。
“小梅,他是谁?你要跟他去哪里?”丽文一头雾水的拉住邾梅担心的问,她总觉得这个车内的男人虽酷得迷死人,但在面对小梅时却冷峻得吓人,好像不是个好人,会对小梅有所不利似的。
“别担心,他不是坏人的。”听出丽文口里的担忧,邾梅对她露齿一笑,喜上眉梢的告诉她,“他就是我跟你说过要带我到美国医治眼睛的阿天,我等了他好久,他终于来接我了。”
“他?”丽文有些呆滞。
“嗯,我要跟他走了,丽文再见。”
车子在邾梅关上车门后飞驰而去,丽文这才如惊弓之鸟般的尖叫出声,“小梅不要去,回来呀,他是个杀手呀,回来——”
怎奈飞扬的尘土间再也见不着那辆黑色三门跑车。
邾梅呆呆的站在路边一动也不动,面无血色的脸孔有一对充满痛苦的大眼睛,汩汩不停的溢出泪水,滴滴流下脸颊落入衣衫间,留下一片深色的湿渍。
经过的人们好奇的对她指指点点,她却视若无睹的呆滞在那儿,直到几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不断对她做鬼脸得不到反应,终于忍不住动手推她后,她才一个不留心重重的跌落地上,在粗糙的柏油路上擦伤了双膝盖与双掌,由呆站变为呆坐在马路上,任掌间与膝间的伤口渗出斑红的血迹。
邾梅感觉不到痛吗?不,她又没死怎么会感觉不到痛,然而皮肉之痛却远比不过心痛,莫雠天充满恨意与杀意的言词犹如利刀一般,一字一句的刺戳在她心上,这种伤在心头的痛苦又岂是一般皮肉之伤比得上的。
好苦,真的好苦,没想到自己望眼欲穿盼来的他却只是来索命的,他恨她,他想杀她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害阿天深入危境差点命丧黄泉或许真是罪不可赦,但也不至于是死罪吧?她以为阿天是爱她的,结果他竟说杀她只有玷污了自己的手,所以叫她自尽。
当阿天将枪放入她手中,以冷若冰霜的无情告诉她如何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扳机时,邾梅不知道自己竟然还笑得出声,当然那种惨绝人寰的笑声连自己听了都想掉泪却感动不了他,得到的只是一句冷嘲热讽的讥诮,“你没去当演员实在太可惜了!”
她该死吗?她想死吗?蚂蚁尚知苟且偷生,她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凭什么该死、想死?但是五味杂陈的痛苦真的让她生不如死呀,扳机一扣结束自己生命也结束痛苦,但自己能自私的做出这种亲痛仇快的事吗?不行,绝对不行,然而大脑控制不了扳机上的食指——
“喀——砰!”
不管该死、不该死,枪响后邾梅却没死,耳鸣间听到莫雠天冷酷无情却依然低柔的声音说:“这颗空包弹算是你陪我上床的酬劳,下回就没那么幸运可以幸免于难了。”
唉,还是死了比较好,至少死后没知觉的自己可以不必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当成垃圾,拖上、拖下,最后随便倾倒在路旁任她自生自灭。为什么那把枪、那颗子弹射不死她,她真的宁愿一死了之呀!
莫雠天,冷面无情、杀人不眨眼的莫雠天,我为什么会爱你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瞎了眼吗?为什么?
“起来!”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将自己由地上扯起,有着当初莫雠天将她由车上拉扯下来的惊痛,一瞬间,邾梅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痛苦的觊觎,她含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