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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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搜身,我的枪被摸走了,其他人都没有枪了,反而挨了揍。
搜小狐狸的家伙,肆无忌惮地在她胸上和裤裆里一阵乱摸,小狐狸并不在乎,手抱着头,靠在车座上。
等了片刻,也许,对方在搜查我们那辆车子,把后备箱的毒品和我们丢弃的手枪捡回来。
当车子开动时,我偷偷看了一下,依维柯的所有窗子都是去掉了玻璃,镶了也许是铁板之类的东西,总之,外边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车子七拐八拐,来回摇晃着,开了半个小时,也许是四十分钟,停下来了。
我们被押着下了车,向一个破旧的院落走去。
进了屋子,七八个人围着我们,走到一个坐着的满脸胡子并且有一道明显刀疤的大汉跟前,都被按着跪下。
刀疤脸哼了一声,说:“狐狸,你认栽了?”
小狐狸说:“算我倒霉。”
刀疤脸直截了当地问:“你手上还有一批货,另外,你的全部信用卡的密码?”
小狐狸没有半点的犹疑,说:“货在郝总那儿,信用卡的密码就是我手机号倒过来。”
刀疤脸笑了,说:“痛快。”
停了半晌,刀疤脸说:“你的最后的本钱都在那酒楼了,怎么盘过来?”
小狐狸说:“那也得容我有工夫倒出去。再说,你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吧?咱们可没梁子。”
刀疤脸叹息道:“你指望我留活口?这不像狐狸说的话。”
小狐狸说:“你们黑我一下,我认倒霉了。走得越远越好。但是,杀我,不信你有这个胆量。”
刀疤脸惊讶:“你居然认为我不敢杀你?”
小狐狸说:“你觉得杀了我,人不知鬼不觉?错了,这次交易,是郝总和大头接洽,我没了就是你们干的,大头以后没有好日子过的。”
刀疤脸沉默了。
小狐狸说:“我认识不认识你们不重要,主要是大头能够把事情做绝,那我没话了,命该如此。”
刀疤脸很是犹豫。
有人提醒他:“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四个人都灭了口,死无对证。”
刀疤脸看着小狐狸不说话。
小狐狸冷静地说:“其实,郝总确实欠大头一笔不小的款子,你们弄我一把,也算扯平。怎么解决,他们自然会谈。要是你们杀我,就没有那么简单。我要是怕,这次也不会亲自来接货。”
刀疤脸笑了,说:“狐狸确实不简单,头头是道。”
他站起来,出去了,显然是在院子里用手机联系大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进来了,说:“狐狸,算你命大,头儿吩咐放了你。不过呢,也没有这么简单,死罪绕过,活罪难挨,你就忍着吧。”
几个人都笑起来,上前把小狐狸提起来撂在一张长桌上,三下五除二,衣服都剥光了。
其他几个人,用枪顶着我们三个人的脑袋,押着我们到另外一间屋子。
他们在那边轮奸小狐狸,但是,我们没有听到小狐狸一点呼叫声,这家伙也够狠,硬是忍住了。
这一夜,也许是我们每个人都感到一生中最窝囊的一夜。
当我们搀着小狐狸重新登上那辆依维柯时,小狐狸的两个马仔因为受了奇耻大辱,忍不住低声怒骂,结果,被那帮人狠狠揍了一顿。
我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没有挨打。
但是,我差不多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心里发誓,早晚要出这口恶气。
老实说,我虽然人高马大,却从小到大很少和人打架,至于动刀动枪,那就更没有过。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练枪,但是,我决定回去要小狐狸给我弄一把手枪,不会这玩意儿,光拿着壮胆是不行的。
32.
找到了我们的车子,押着我们的人就撤了。
一路往回开,谁也没说话。
我在后座抱着衣衫褴褛的小狐狸,感到她浑身瘫软,而且微微颤抖着。
坐在副驾座的宝福,擦着嘴角的血,回过头来看着小狐狸,轻声问:“吴姐,怎么走?”
小狐狸疲惫地说:“他们不会迎回来,我们去张镇。”
满国刚听说,又开了十几分钟,就拐向通往海边的一条小路。
我想,小狐狸照例是有落脚点吧。
半路上,小路贴近曲河行驶,小狐狸就吩咐停车。
我们都下来,不知道她打算干什么,只见她将原本撕烂的衣服统统脱下来,扔在了路边,一丝不挂地向河里走去。
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她那雪白的躯体上,有许多血痕。
两个马仔顾不得脱衣服,都下了水,一左一右扶着她。
小狐狸甩手摆脱了,拼命撩水洗自己的身子,一边哭,一边怒骂。
我在河边坐下来,默默地看着她。
我想,这次事情闹大了,双方一定有一次大的拼杀。
可能会死很多人。
包括自己。
不过,这口恶气一定得出,否则,人会窝囊死的。
折腾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小狐狸精疲力尽了,一个宝福就横抱起她,往岸上走来,满国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小狐狸的身上。
我点了一颗烟给她,她接过去猛吸,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浸湿了的头发乱糟糟地沾在脸上,月光下,很有点象女鬼,令人不寒而栗。
宝福把她抱到后座上,我就借着月光捡拾她那些破衣裳,看了看,裤衩上都是血,索性就扔了,只是把仔裤给她套上,上身,就穿了满国刚的外套。
车子继续前行,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一个镇子上,比上回我跟小狐狸出海回来落脚的那个渔村大得多。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镇子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们开到一个院子前,开了院门,就把车子直接开进了院里。
大家都是疲惫不堪的,连说话的情绪也没有,小狐狸吩咐拿出储备在柜子里的啤酒,每人喝了一罐,就都睡下了。
两个马仔在西间,我和小狐狸在东间。
哪里睡得着,我听到小狐狸丝丝的吸气声,知道她疼得厉害,就轻声问她:“有药吗?”
小狐狸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想,百般周到,也不可能没有疏忽,她没有储备药品在这里。
不知道怎么办好。
小狐狸掀开被子,轻声哭道:“这帮畜力,你说他们是人吗?有朝一日,别落在我手里。”
我看到她洁白的身上,被拧得一块青一块紫的,尤其那丰满的乳房上,有着鲜明的牙印血痕。
这帮家伙,真够黑的。
这对于小狐狸来说,是奇耻大辱,一定会结死仇的。
也许,他们对郝大伟恨之入骨了,把气都撒在小狐狸身上。
我想得没错,后来,郝大伟的下场很惨,我亲眼目睹小狐狸是如何强迫满国刚废掉他双腿的。
33.
我和温柔去医院妇科病房看小狐狸。
小狐狸脸色苍白。
温柔回来的路上说,小狐狸的阴道撕裂,被那帮家伙撕的。
到这个份上,大概就只能说连禽兽不如,别的什么也别说了。
温柔一路哭,为小狐狸感到悲伤,也为我们的前程担忧,特别是为我的安全担心。
但是,明摆着的事,现在要退出,是太不仗义了。
我们很难选择离开酒楼,离开黑道。
34.
无论如何,我开始练枪。
在南滨,一把五四手枪不过才三百元,出奇的便宜,但是子弹很贵,每发二十元,要练枪的话,这是很大一笔开销,小狐狸让满国刚给我拿钱买枪买子弹,开着车到很远的巫女山深处去练。
说是五四手枪,不可能是国产的,要真是从兵工厂出来的,这枪的来历本身就带着案子,除了抢警察、武警,你从哪里弄?所以都是仿制五四式手枪。据说,有青海制的海巴掌,河北制的土巴掌,更有香港、台湾走私来的仿制品,种类繁多,都有名堂,搞不懂。
小狐狸打发去给我弄枪弄子弹的马仔,就是她的司机,姓满,叫满国刚,很可能是假名,不管,我按习惯叫他满哥。
满哥当过几年兵,开车很多年了,车技一流,而且,枪法也很准。不过,他平时不大爱说话。
也许是小狐狸交待了,也许是他跟了小狐狸干以后观察到的,他对我很尊重。
我们练枪,总是把车子开到深山里,荒无人烟的地方,先是练打可乐桶,放在地上或者树杈上,打静物。
打累了,就摊开从酒楼拿的饮料食品,吃喝一通,有的时候,也喝酒,很滋润。
以后,有准头了,就开始到溪边打小鱼,慢悠悠游来游去的小鱼很好打,但是,到打飞鸟时,那就难了。别看警匪片里那些警察或黑道老大弹无虚发,一枪一个,其实真正打枪,尤其是打动物,很难的,真的很难打。
这样练了十几天,有一次,满哥开车往山里去,路过一个农庄,下车买了两只羊,我纳闷儿,弄这东西干什么,挺贵的,难道就我们两个人还烧烤不成?那也不必费这个事啊,在城里买好了羊肉多省事,用签子一串就烤呗,山里有的是树杈子当柴禾。
到了山里,不是这么回事,他把一串鞭炮拴在羊尾巴上,点着了,挺温顺的绵羊受了惊吓,在树林里蹿起来。
满哥催促:“追着打呀。”
我靠,这算什么,比打鸟容易多了啊,但是追上去,看到绵羊那个惨样儿,我真不忍下手,挺大一只羊硬是跑没影了。
满哥说:“看电影里容易吧,到你自己下手时,就难了,别说人,就是一只羊,你也下不了手。听吴姐说,你为温柔用板砖拍晕过蚌壳?那也算见血,但是没什么,你用枪试试,就算你练得枪法再准,到时候不但手哆嗦,连腿肚子都哆嗦,你控制不住。你信不信?”
我无言。
满哥把剩下的一只羊拴在树上,说:“打吧,别打脑袋。”
我顶上子弹,把枪对准了绵羊的后背。
都说牛被屠宰的时候,看到主人拿刀会流泪,它通人性,羊也一样,你用枪指着它,它看着你叫唤,那声音可怜极了。
我心慌。
挺大的男子汉,真的心慌,下不了手。
满哥看我不行,说:“第一次,你能站在那里看着就算不错。”
他拔出枪,照着绵羊肚子就是两枪,绵羊立刻瘫倒了,血流如注,肠子流了出来,更加可怜地叫唤。
真他妈残忍啊。
我靠在一棵小松树上。
满哥笑笑,没有说话,提枪又开了一枪,打在绵羊脑袋上,绵羊猛地扎到石头上。
它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小的时候,看到爸爸杀鸡,拔了脖子上的毛,拿那雪亮的刀刃在鸡脖子上蹭,就吓得不行,我真的很忪。不过,鸡翻白眼不可怕,但是这头羊,它看着我。
我永远忘不了它那惊恐又哀怜的目光。
一个人一辈子吃多少斤羊肉,合着吃掉多少只羊?
没关系,你不看到屠宰就行。
但是,每一只羊,每一口猪,每一头牛,甚至一只鸡,它的肉到了你的桌上之前,都是要被杀掉的。
人!
我感到恶心,几乎呕吐。
回来的路上,满哥开车,说:“吴姐很器重你,但是关键时刻,你不一定能够帮得上我们的忙。也许,你急了,也能出手,但是也就是蛮干一通而已。慢慢来吧,有的学呢。”
我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一句话说不出来。
玩儿命,就是拿命玩儿。
冷静地,有条理地,玩儿。
满哥是老江湖了,什么都见过,但是他不知道,他们是小狐狸的保镖,用来防外人的。
我也是小狐狸的保镖,用来防他们的。
满国刚万万不会想到,我这个见到枪杀绵羊都吓到一塌糊涂的人,以后,他就倒在我的枪口下。
35.
小狐狸出院以后,又玩失踪。
不过,她的酒楼照常经营着,相信她不久就会露面。
一个月过去了,她没有出现。
满哥和宝福也不见了。
我猜测,他们出远门了。
我尽心竭力地帮她照管酒楼的生意。
我特别注意,郝大伟来过几次,照常在这里宴请客人,这至少说明,小狐狸还没有跟他翻脸,同时,他和那边的谈判也妥了,否则,他不敢露面。
这天,我照常在酒楼的三楼忙着安排一个家宴,定了两桌的生日庆筵,宝福突然出现了,把我叫到过道,说:“你赶紧去找温柔,马上去广州。”
我愣了。
宝福问:“带身份证了吗?”
我摸了一下口袋,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