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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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气无力地问:“在哪里?”
满哥说:“现在在南滨的一个小医院。你得马上转走。”
我问:“温柔呢?”
满哥拧着眉头,问:“温柔?没见到她。她当时也在那里吗?”
我这才想起,温柔没来,她在遥远的北京。
我喘息了一会儿,问他:“吴姐呢?”
满哥说:“还说呢,被人用石灰把眼睛弄瞎了,要不是我赶去,你们都没命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把目光慢慢挪到他的肩膀上。
满哥冷冷地说:“没事,没落残疾。”
我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满哥说:“你不仗义。你不拦我,我也不会开枪打吴姐,但是,我可以全身而退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会被乱枪打死的。”
满哥低头想了一下,说:“算了,过去的事情了。再说,是我有错在先,不提了。”
我感到疲乏极了,只想睡觉。
满哥说:“今晚给你转院,条件就会很差了,个体医生家里,那里有这么多设备。”
我没有任何表示,到这个份上,只有任人摆布,何况,我想满哥不会加害于我们了,否则就不会费这么大劲救我们。
我突然想起来,小狐狸的两个马仔死了,这是我看到的,但是那个何小小呢?
满哥摇头说:“别提了,她的阴道里被人插了一把刀子,根本没救。”
当晚,我和小狐狸都被接出了医院,被满哥安排到山区的一个个体医生家里。
后来我听说,我们刚走,警察就赶到了,因为迟延了几天没报警,满哥的那个医生朋友被逮捕了。
80.
我们在小山村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肠子被扎烂了,缝了很多针,这不要紧,主要是中间感染了,差点得腹膜炎死掉。
小狐狸,双目失明了,自从被救出来,满哥说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想,这次的打击,对她来说是太大了,恐怕连我过去赚的交给她的钱,带她这近年来苦心经营的收入,差不多都折了。
不过,她还有一小部分钱,就是酒吧和茶室,以及那部新买的大奔。
这是她最后的本钱了。
满哥救了我们,但是这一单最大的货落到了他的手里,他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
我听到满哥跟小狐狸的谈话了,他要求她回北京,从此永远不要回广西来。
满哥没有必要杀小狐狸灭口。
因为他根本不怕她报复,我想,他也不会在广西做了,明显是远走高飞,所以显得特别大度。
小狐狸听了满哥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仍然一言未发。
满哥走了,从此再也没露面。
我抱着小狐狸,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感到短短一个月时间,她老了十岁。
小狐狸倚偎在我的怀里,显出从未有过的脆弱,她的脸上还缠着纱布,从那纱布的缝隙,流出了眼泪。
眼泪里含着暗红的血。
第八一章至第九十章
81.
我和小狐狸在这家山区的私人诊所住了两个月,还好,满哥虽然洗了小狐狸大宗的毒品,但是还不算吝啬,给了他这位做诊所医生的朋友足够的钱,我们没有怎么看人家的脸子。
医生原来年轻时是赤脚医生,改革开放以后,到省城去考了一些文凭、证书之类,拿到了开私人诊所的资格。
说起来,一个山区的小诊所,医生不过就是打打针,开开中西成药,再就是掌握针灸和推拿按摩,其他的就不用会什么,做大手术是根本不可能的。
闲时我和他聊过几次,人还是不错的。
小狐狸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话,好像她不但双目失明了,而且也成了聋哑人一样。
是心中过度悲伤的缘故。
她的眼睛完全烧坏了,恢复是不可能的。
她有的时候睁开眼皮,尽管根本看不到东西,但是生理的反应使她有的时候注意听我说话时,睁开眼皮。
我跟她说:“吴姐,你……不要睁眼睛,有点吓人。”
她明白了,那是很丑陋令人恐怖的一种形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她抬起眼皮,在一副白天从来不摘掉的墨镜后面,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是一双睡眠的眼睛。
有的时候,我看着她感到很心酸。
她能够感觉到,就把头抵在我胸口上,默默地哭泣。
我身体恢复得不错,除了吃凉的东西会跑肚,其他没有什么不适。
虽然挨了狠狠的一刀,但是算我命大,只是取掉了一截肠子,毕竟年轻,恢复的很快。
天气好的时候,我背着小狐狸走出山村,到山坡上晒太阳,我们很少交谈,就躺在草地上,默默地揪着草。后来,小狐狸突然提出让我给她唱个,先是清唱,后来我借了一把二胡,边拉边唱。二胡拉得不好,但是走调换不至于,总之是伴唱的乐器,无所谓了。这样,一唱就是两个小时,我几乎可以不重样地唱通俗歌曲和民间小调,渴了就喝泉水。
小狐狸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地听着,仿佛陈醉了一般。
有一次,她轻轻附在我的耳边说:“河马,幸亏我还能听到声音。”
很可怜。
也有的时候,她听着歌,明显走神了,在想什么心事,半天,突然叹息一声:“我太傻了。”
我想,她在后悔自己的几次重大失误。
小狐狸做了没几年,可以算是很有本事了,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大的,但是,刚愎自用毁了她,她的几次失误都是缺乏判断力的同时,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来商量,她总是情绪化地处理一切事情,这就吃了大亏。
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以说她经济上没有破产,她还有相当的资产可以一搏,但是,好像她人已破产了,败得一塌糊涂。
有一天夜里,她突然抱住我,说:“河马,我要。”
我犹豫了,以往她任何要求我都没有搏过她的面子,但是现在她要和我做爱,我犹豫了。
现在的年代,连女人的贞节观都在迅速退化,更别说我一个老爷们儿了,我又不是道学先生,没必要假正经。我犹豫的原因是小狐狸已经与以前大不一样,她对我的依赖性、依恋感明显大了很多,我不能想象我在她和温柔之间如何拆兑。
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起来,最惨的要算这个夹在中间的男人了,别以为你脚踩两只船,可以左拥右抱,两个人不把你撕了,算你筋骨结实。
就像张国立演的一声叹息,再漂亮的女人,你千万别招她。
小狐狸明白我的心事,说:“河马,你别担心,我不会缠上你,不会拖累你的。”
我轻轻吻她,说:“我没担心,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温柔。”
小狐狸两个月来第一次笑了,轻轻说:“屁,那天要不是我及时打电话,你恐怕连那个四十多岁的泰国女人都办了。”
我含糊地道:“你胡说,没有的事情。”
小狐狸说:“我胡说?从第一次介绍你们跟他们见面,我就知道那女人喜欢上了你。这次,她丈夫留在了河内,我又没敢过去,她能放过这个机会?何况,满海滩的越南女孩儿,恐怕早把你弄得心猿意马了。”
我说:“更瞎说了。大晚上的那么凉,那些人居然能够跑到海里去干那事,不是疯了是什么。”
小狐狸笑道:“嘴硬是不是?”
我也忍不住笑,翻身把她压在下边。
我们疯狂地做爱,直到累得筋疲力尽。
第二天,我在医生那边看电视,看到了满哥被警方逮捕的报导,吓得我赶紧回到自己屋里,跟小狐狸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满国刚没有跑掉,陷了。”
小狐狸想了想,说:“他不一定抬出咱们来,但是慎重为好,明天,咱们就回北京。”
天亮,医生在村子里帮助我们雇了一辆马车,我们就出山,向火车站缓缓而去。
82.
回到北京,小狐狸谁也不见,在自己的公寓休息了几天。
她叫我到她那里去,询问我回到家里是否和温柔闹气,我说:“没有,温柔只是一直担心咱们在山区的安全,我又不准她冒险前去,所以心情很坏。”
小狐狸沉默了片刻,说:“温柔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儿,她一定会猜到咱们在山区的这一个多月的生活,你不必解释,越抹越黑,保持沉默就是。我在北京再住几天,然后就到乡下去。这里,都交给你们了。”
我说:“温柔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再追问,你也别提了。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每天去打理百脑汇的摊位,坚决不准介入酒吧和茶室的事情。”
小狐狸听了,沉吟片刻,最后下了决心似地说:“那么,就依她说的办,本来,我想让她继续打理茶室,让你接手茹姐的酒吧,现在我决定让她全部接手。我相信她能够赚钱,你们把每年的利润给我打过来就是。至于薪水,她可以拿到双份。”
我没想到她这样安排,迟疑地说:“那么,把茹姐拿下来,她会怎么想?”
小狐狸冷冷地说:“她错误地判断了形势,以为我再不会回来了,几乎要把我的酒吧过户到她自己头上。河马,你别管了,茹姐的事情由我处理,如果她以后找温柔的麻烦,我会对她不客气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狐狸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在她身旁坐下,依偎在我的身上,轻声说道:“我说句心里话,河马,你不要生气,除了你我谁都不信,包括温柔。她不要你介入,你就由她去管理,但是你要多一个心眼,明白吗?”
我说:“吴姐,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不相信温柔,就不必把这些产业交给她管理。”
小狐狸说:“我没有别的办法,狐朋狗友一大帮,没有一个是可以信赖的,除了你们。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软弱,要适当管着温柔。”
我说:“这个你放心,温柔如果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不过,你尽可以放心,温柔是个好女孩儿,她不会拿你这么大的产业当儿戏的。”
小狐狸点了点头,说,但愿如此。
沉默了片刻,我问她:“你打算到哪里住下?”
小狐狸说:“我会在怀柔买房子,买两处,一处是我住的地方,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告诉。我指的是所有的熟人。保姆和司机,我会在当地雇用。另一处,是见他们的地方,包括温柔,如果到怀柔去,你要先跟我联系,我会去那里见他们。”
我想,这就是俗话说的狡兔三窟,还好,她弄了两处。
而我,恐怕就是她以后与外界的联系人了。
我知道,她原先在南滨的手下弟兄,带过来北京的至少就有二十多人,都分散在各个商贸摊点练摊儿呢,这回死的两个马仔,也是那帮人中的。至于何小小这家伙,从哪里来的,又糊里糊涂地死在异乡,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她的身份,是如何被小狐狸雇用的。
有很多因素是带有很大偶然性的。
我也懒得去问,反正人已经死掉了。
83.
温柔正式接手小狐狸的两处产业,开始管理。
她可以拿到两万块的月薪,但是,丝毫没有搬家的意思。
温柔也不准我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住址,除了小狐狸去过,她的手下弟兄们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确切住处。
我一边帮助温情打理百脑汇的摊位,一边抽时间去计时的驾校培训班,小狐狸打电话托了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拿下了驾照,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马路杀手。小狐狸给我买了一辆车子,为的是跑怀柔方便,她本来要买好一点的新车,最好是吉普,但是我知道她手头的现款已经不如过去那样宽裕,就花几万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捷达王,这样既不扎眼,也足够用了。
我每天负责把温柔送到茶室,然后和温情去百脑汇,收工了,就和温情一起去茶室找温柔吃晚饭,然后把她送到酒吧,或者我和温情在那里喝喝蹭酒,玩玩纸牌,或者,我就早早把温情送回家。温柔凌晨下班自己打车回来。
我成了标准的摊儿主兼家庭班车司机。
至于性生活方面,极其尴尬,从我回到北京,温柔就没有让我碰过她。
她料定我和小狐狸在一起住了,她不让我碰她。
为了怕本来已经惊恐万分的温情再受刺激,我们仍然住在一起,晚上关上房门,我就只能够睡在温情刚才看电视坐过的那张长沙发上。
这就是风流的代价。
至于,我拉着温柔去怀柔见小狐狸也好,我拉着别的什么人去怀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