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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想告诉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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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阿远和安涛从身后拽出书包,一书包雪球!打的我们身都是雪,但我们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抓住他们。雪球打到玻璃上、黑板上,女生刚刚收拾完,此时气的大叫。

红梅是班里的大姐大,比我大一岁,圆脸蛋,性格特别开朗,说话嗓门大,爱笑爱掐人,班里男生都有点怕他,和我关系非常好。

红梅大声喊我们:“李小哲、许志远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再闹我把你们都打出去!”

正闹的不可开交,六子在门外叫我,我拍拍身上的水走出去:“哎六子,有事吗?”

“有,小伟让你晚上去一趟。”六子脸上有点不高兴,声音很低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伟出事了?”我心里咯登一下,赶紧问六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六子沉吟着说:“小伟今儿晚上过生日。”

“我操,你丫愁眉苦脸的我以为出事了呢!”

“吓唬吓唬你,看你玩的那么高兴。”六子早换上了一张笑脸。

“吓我一跳。”我捶了六子一拳。

六子走后我回到教室继续和他们闹。长雷看到我们人多,果断倒戈,伙同我们一起对付安涛和阿远。安涛他们两人宁死不降,结果被我们七手八脚抬到楼下,放到雪地上墩屁股,一边墩一边有人不断踢他们俩的屁股。

安涛顽抗到底:“长雷你个无耻的叛徒………啊,啊(屁股被墩落地)…。好小子,你们丫别给我机会……。啊,啊………有种你们别放了我,逮着你们我一个个……啊,啊………乱棍打死………”

长雷最坏,在旁边说:“丫叫的还挺淫荡!咱给丫翻过来墩吧!”

大伙笑着把安涛和阿远抓在空中翻了个身,变成了手脚被四个人抓住,肚子朝下的姿势。

长雷说:“还想把我们乱棍打死,你丫有棍吗,啊?有棍你就先在地上戳个洞给我们看看。弟兄们,帮他戳个洞!”

大家一边大笑一边把他们高高抬起,作势要往地上墩。他们俩终于撑不住了,笑着求饶。我们喊1、2、3一起把他们俩仍在雪地里,然后呼哨着四散奔逃。

女生在二楼教室的窗子里看我们闹。婷站在最左边的窗口,旁边围着一大堆女生,她们也笑的很开心。婷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滑雪服,领子是她妈妈用白色毛线织的领套(那时穿羽绒服很流行带领套,比较好洗),她刚刚从外面买瓜子回来,脸蛋冻的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我向她招了招手,别的女生也看见了,和婷说了什么,然后一群女生笑做一团,婷一边笑一边假装不耐烦的向我甩了甩手,做了一个“一边儿去”的动作。

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恨恨的想。

下午布置完教室我才想起来晚上要去参加小伟的生日,小伟还让六子跟我说带上几个要好的哥们去。当下我就问长雷、安涛和阿远跟不跟我一起去。长雷原来就认识小伟,一听说是他生日就决定和我一起去;安涛晚上家里有事,他自己也不太想去;阿远说他也有事。

阿远最近总是神秘兮兮的,放学不是自己先溜就是很晚才走,一个多星期了我俩回家的路上都没碰过面。

今天阿远又不去,我心里更疑惑了,就学他们班主任程大牙的口气问:“许志远同学,我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太对,每天不按时回家,还天天都说有事,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能跟老师谈谈吗?我还听同学反映你经常打架兹事,跟幼儿园的小女孩耍流氓。”

“去你大爷”,阿远笑着说:“那他妈是你。”

“反正我和长雷说好了,你不去我俩也不去,今儿我俩跟着你办事儿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事?”

“行行行,我跟你们去还不行。就没见过你们这路人”,阿远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然后说:“那咱们怎么去呀?空着手哇?都他妈没脑子。”

对呀,小伟生日我们好歹也要送件礼物才对!

当下我们赶快凑凑钱,四个人一共凑了20多块钱。我们家从小就不给我零花钱,我的钱都是不吃早饭省下来的。阿远家倒是经常给他钱,可是他左手进右手出,不是请我们打台球就是买烟抽,兜里总是没钱。我们四个人看着20多块钱实在想不出可以买什么。

我突然想起舅舅家就在旁边,他刚从南方出差回来现在在家休息。我舅是建筑公司的副经理,又是工程总指挥,平时老有人给他送礼。这次出差回来带了好多吃的,我舅妈还给我们家送了好多。舅舅只有我妈一个姐姐,也就只有我这一个外甥,他和舅妈都特疼我。

我何不到他们家拿点现成的,也不用花钱。一想到这,我就马上和长雷阿远说,他们也认为可行,就和我一起到舅舅家。

我舅家在5楼,长雷懒得爬楼,就让我们俩上去,他在楼下等我们。

到了楼上是我舅舅开的门,一进门我就说:“舅,这是我班同学阿远。”

“舅舅。”还没等我舅舅做出反应,阿远早已响亮的打了招呼。

舅舅很高兴,连连说“好好好,进来坐。”阿远眉清目秀,嘴又甜,确实让大人喜欢。

我把来意跟舅舅说了一遍,只是把小伟过生日改成了老师过生日,舅舅果然大为重视,放下报纸从酒柜里拿出两瓶茅台、两盒人参还从里屋拿出一套高级化妆品。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我才想起忘了跟舅舅说“老师”的性别。

“我们老师是男的,20多岁的小伙子,您给人家拿这么多女的用的、老头子用的干什么?”

“那你进屋自己找吧,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舅舅说完继续看报纸。

我进到屋里一通狂翻,听见客厅里舅舅和阿远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舅舅问,其实我刚才跟他说了,他忘了。

“我叫阿远,舅舅”阿远毕恭毕敬的回答。

“家里有什么人?有弟弟妹妹吗?”舅舅谈不了几句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官腔,可能是习惯了。

“有爸爸妈妈”,阿远回答我舅的废话提问:“还有一个妹妹。”

我在里面听的不耐烦,就说:“哎呀舅,您东问西问什么呀?跟审问似的。”

“什么审问!我跟你说你要多跟这样的好孩子玩。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上次你妈都跟我说了,我离学校近,让我看着你。”

我终于找到了一条金利来的领带,一个打火机和一条皮带。这三件礼物我很满意,就拿出来给舅舅看:“舅,我拿这三个行吗?”

我舅舅把眼睛从报纸上方露出来,扫了一眼:“行。”

“那我走了!”“舅舅再见。”看来阿远是决心把好孩子演到底了。

“好好”舅舅回应着阿远,然后问我:“你妈说没说这星期天几点去你姥姥家?我看能不能和你们赶到一起。”

“不知道!”我已经开始下楼。那时走楼梯我们都是走几级就往下蹦,跺的楼板咚咚响。

舅舅追到门口:“那你爸你妈今天晚上在不在家?”

“不知道!”我已经蹦到四层。

“你给老师过完生日还回不回家住?”舅舅在我头顶两层楼大声问。

“不知道!”我已到了一层。

“这个臭小子!”我听见舅舅在上面自言自语。

长雷在楼下等的已经不耐烦,看到我下来就连忙迎过来:“怎么那么慢啊你们?都找到什么了?”

我把礼物给长雷看,他也觉得不错。我们三个像分赃似的每人分了三件,我分到一条领带(好像我们抢劫的是我舅舅家)。我们各自拿着礼物回家吃饭,并且商量好晚上不回家住,到游戏厅打通宵,反正第二天放假。

我和阿远在路上已经串好了供词,我们回家都说去老师家给老师庆祝生日,晚上就不回来了。可是老妈还是不同意,因为我还从来没有晚上不在家住过。

于是只好使出第二套方案,我说阿远他们家都同意了,我和阿远还有好多同学一起去,没有女生,老妈终于同意了。

吃过饭我在大院门口等阿远,等了老半天阿远才骑着车过来,离的远远的就嚷嚷:“差点没出来,差点没出来!后来我说你妈已经同意了,我妈才放我出来。”

联欢会上大家玩的很高兴, 婷是主持人,大家表演了很多节目(那时好像也不觉得自己很傻,说表演就表演),但基本上都是流行歌曲清唱,我和长雷、安涛跳了一段霹雳舞,包子和崔新宇说了一段相声。

节目表演完开始包饺子,我们各自从家里带来各式各样的饺子馅,大家一起和面、包饺子。饺子包的奇形怪状,长什么模样的都有。放到锅里一煮,变成了一锅有菜有肉的片儿汤。

大家吃的很高兴,还互相抢对方碗里的饺子吃。婷的饺子包的很好,几乎没有散开的,大家碗里难得有一个完整的饺子,谁盛到了就非常高兴,大叫:“我这里有个整的!”

婷听见了就一边用勺子搅动锅里的饺子一边开心的叫:“我包的!”

“我这又有一个整的!”

“我包的!”婷叫的更开心。

后来谁说发现完整的饺子,婷都马上大声声明是她包的。

红梅在角落里大声喊:“我这有个李小哲!”

“我包的!”婷又脆生生的答了一声,马上意识到错了,脸羞的像一块红绸子。全班哄堂大笑。

婷拿起勺子追着红梅满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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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饺子,元旦晚会的保留节目开始了:各班挑出自认为好的节目在其他三个班巡演。我们班把包子和崔新宇发出去说相声,大家留在班里接着闹。

四班的节目是阿远的吉他弹唱。阿远一进门先向我们鞠了一躬,我们马上哄着一名女生给他献上一束塑料花,安涛大叫:“亲一下吧!”

女孩转过身瞪了安涛一眼,阿远的脸倒有点红了,冲着安涛说:“别瞎起哄,打你丫的。”女孩转过脸来,含情脉脉的看了阿远一下,坐在旁边听。

阿远那天唱了一首《外面的世界》,歌声一起,把大家一下镇住了。阿远的嗓子非常好,吉他弹的也很娴熟。大家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说话,阿远拨完最后一个和弦,很久我们才反应过来,热烈鼓掌。

长雷大叫:“我操,阿远你还有这一手呢!真棒!”

我们不让阿远走,一定再唱一首。阿远也激动的满脸通红,声音都发颤了。他邀请我和长雷、安涛一起唱了一首《一场游戏一场梦》。唱完了还不让走,于是全班一起傻傻的唱《青苹果乐园》。

我们打开了窗,让歌声传出去,冷冷的晚风吹着我们火热的脸。

89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年轻的歌声在白雪皑皑的校园里不断回荡。

晚会散场是晚上9点多,我和长雷、阿远骑上车往“天星”赶——小伟的生日在那里过。“天星”本来是南郊文化馆青年活动中心的舞厅,后来经个人承包,算是一间有餐厅功能的“准”歌厅。因为以现在歌厅的标准来看,那里实在不够水准。

我们刚走进“天星”软皮包着的木质大门,就听见六子大声叫我:“小哲,你孙子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喝了两箱了。”

今天“天星”里除了六子和小伟一班人没有别的顾客,天花板上紫外灯的光线打的非常优雅,灯光下服务生的白衬衫反射出蓝紫色的光。大厅的光线非常幽暗,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上空的彩球灯不断旋转把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光斑投射到墙壁上和大厅里的每个角落。音箱里流淌出轻柔的不知所云的英文歌。餐厅的四周是餐桌和客位,所有的座位都是火车座位的样式,相邻两桌的客人背靠背,这在当时是非常创新的布置。

小伟他们一共两桌,在正对舞台的位置,我们径直走过去,六子让他的两个小兄弟到另一桌去坐——他对阿远还是很不友好,没有给阿远留座位。小伟马上让六子的另一个小兄弟也坐过去,给阿远腾了个座位。我们这才坐了下来。

小伟看我们来很高兴,分别跟长雷和阿远握了握手,说感谢他们今天能来。然后小伟给我介绍他旁边坐的一个女孩:“小哲,这是萍萍,你叫萍姐就行了。”

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这女孩经常和小伟在一起,小伟第一次到学校找我,就是这个女孩骑摩托待他过去的。原来我记得她长的挺妖冶的,今天看到似乎不是那么风骚。

萍萍穿了一件紫色的鸡心领绒衣,衣领开口很低,衬着她的脖子雪白修长,戴着一条紫色水晶的项链。那绒衣好像是一种叫“马海毛”的长绒毛线织的,看起来毛茸茸的。

萍萍的眼睛很大很漂亮,睫毛很长,鼻梁挺直,头发长长的系了一个马尾巴,嘴里不停的嚼着口香糖,刚才一笑嘴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我叫了一声:“萍姐。”她向我点了一下头。

我和长雷、阿远拿出礼物交给小伟:“小伟,祝你生日快乐。”

小伟接过来说谢谢,自己兄弟那么客气干什么。我看到阿远送小伟的是一个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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