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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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兴安岭,我只记得八几年被大火烧了。现在可以实地考察,还是不错的。可惜以我现在的状态,也就是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了。
披着那件灰鼠斗蓬,抱着暧手炉,缩在马车里,小十五虽然很兴奋,但是见我这副样子,也很体贴地把车帘子拉得紧紧的,靠着我让我取暧。
可是我还是冷得不行。唉,搞不好我会成为第一个穿越后被冷死的。
冬狩,顾名思义就是冬天出去打猎,可是问题是,动物冬天都不冬眠的吗?
一路无聊。只有十三送来了一件白狐狸皮的大氅,好看得不得了。让我在越来越冷的时候多了点温暖。有时闲着没事,我也会想,十四这小王八蛋为什么也不来关心我一下。
马车在积雪上走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啊走啊走啊走。在我的屁投就快成为八瓣的时候,终于到了地儿了。
下了马车,我冷得哆嗦了一下。只见营帐已经扎好了,连绵不绝,数都数不过来,想是来的人不少吧。营帐扎在一片高地上,下面就是黑黑的原始森林。我只见过云南的热带雨林,北方的针叶林可只是在电视上见识过,不由生了浓浓的兴趣。
跟着密嫔拨给十五的得用宫女小香,走了我们的帐蓬。小香跟着主子参加过好几次这样的出巡,早已轻车熟路,一路上也颇为照顾我。安排我收拾我们的营帐,小香转身出去侍候十五了。归置好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打量起这帐蓬来。
这帐蓬是牛皮做的,接缝处被毡子和松香粘得很严,地上也铺了很厚的毡子。怪不得我没觉得很冷。大概是在马车上冷到麻木了吧。现在觉得手脚都暖和起来了,人也就暧洋洋的。
虽然也挂着十五,不过外边实在太冷,我就偷会儿懒吧。倒在被褥上,我幸福地唱起了歌。迷迷糊糊的,我的眼皮越来越重,闭上眼,睡一下先。
忽然觉着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很小很小,然后额头上一热,我猛一下睁开眼,怎么又是十四这小子。
“你来做什么?快出去,被别人看见我会很惨的啦。”哼,一路上都没表示,现在想来占便宜,小心我扁你哦。
“我想你,真的。一路上我跟皇阿玛同行,就没来看你,不过我让十三哥给你送东西了,我十岁那年的亲手猎的狐皮,怎么样,暖和吧?”是你送的,那十三怎么没说?不过我也没问。
对了,我得问一问,今年有件大事发生耶。
“太子有没有来?”
“没有啊,太子哥哥留在京城监国。四哥也没来。”你们呆不了太久了,差不多就得回去了。我在幸灾乐祸。但愿老四吃点苦头。不过这大概是我在做梦,因为历史里好像没写他有事哦。
掐胤禵一把,让他放开我,我站起身来。既然快回去了,那我得看看大兴安岭的原貌啊,不然我可是白白受冻啊。
哇呀呀,真冷啊,不过景色可真好,清冷的风吹在脸上,空气中带着松香味,茫茫一片白色,我高兴地拣起一把雪洒出去。看了看没人注意我,我抓起一把雪就塞十四脖领里去。他冰得一跳,无奈地宠溺地看我一眼,笑了。
“我爱你,塞北的雪
飘飘洒洒满山遍野
………………”
唱起这支当年爱极却怎么也唱不下去的歌,我真是爱死沈颖了。
陪侍着十五,呆在康熙的大帐里。唉,人家坐着我站着,人家吃着我看着。这样的日子难熬啊。
低眉顺眼地,决不乱动,拿出当年军训站军姿的功底,眼观鼻,鼻观心。千万不要有人注意我哦。
此次行猎,参加的人不少,连什么蒙古王公之类的都来了,阿哥里只有最小的十七和十八,监国的太子和老四没来。这大清朝的皇室贵胄和文武官员,倒有大半都在了,要是这时代有颗飞毛腿,那绝对就一锅端了。
众人觥酬交错,一派祥和富贵,和乐融融。十五很得皇帝宠爱,就坐在康熙身边,我也没什么事,只是可怜小腿已经开始弹三弦了。
帐外的武人们围着篝火,开始唱歌跳舞,声音响彻云霄。康熙兴致顿起,带头出帐参与文娱活动。
蒙古人都是文艺天才,一个个能歌善舞。这些个阿哥们大多都有蒙古血统,倒也个个都能下场。小十五紧紧拽着我,把我拉了下去。我的天,我天生不会跳舞,下场只能一动不动,可惜这样子也未免太出众了。因为我又听见老十的大嗓门在奚落我:“我说老十五,你怎么弄根木头下场子里戳着呀?”
满场轰然大笑。
十五小脸涨得通红:“十哥你欺侮人。谁说阿颖是木头,她会唱好听的歌儿。”
“那让她唱啊。哈哈哈。”
小胤偶求恳地看着我。我笑了,就算是枪打出头鸟,也不能驳了一心护着我的十五的面子不是?
所幸,我还有副好嗓子,不敢说媲美三高,跟小宋可是有一拼的。
“踏平了山路唱山歌;撒开了鱼网唱渔歌
唱起那牧歌牛羊多;多过了天上的群星座座
牡丹开了唱花歌;荔枝红了唱甜歌
唱起那欢歌友谊长;长过了刘三姐门前那条河
唱过春歌唱秋歌;唱过茶歌唱酒歌
唱不尽满眼的好风景;好日子天天都放在歌里过
唱过老歌唱新歌;唱过情歌唱喜歌
唱不尽今朝好心情;好歌越唱大路越宽阔”
二话不说,我亮开嗓,小宋的经典《大地飞歌》扬声而出。
看着十五晶晶亮的眼睛,兴奋得红扑扑的小脸,我越发笑得开心了:“只要宝贝儿高兴,要我做什么,说吧。
只听见蒙古王公堆中叫出一个短促的单词,全场的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大叫,有满语,有蒙语,十五快活极了:“阿颖,大家让你再来一支歌呢,快唱快唱。”
双手拂拂衣襟,我一甩头,唱就唱。
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我选了那支天籁一般的《橄榄树》。虽然我没有齐豫的音质特点,但是这支歌就是得高音清唱才有味道。正好,这嗓音高得很。
喧闹人群中居然有一刻静寂。
喝了稳重的康熙笑容满面地赏我的一杯酒,我站在了远处看着这欢腾的夜晚。
高高的天,广阔的大地,我的心在这一刻飞扬。
不知什么时候,十四十三一起站在我的身边。
看见了十四剑拨弩张的样子,又看看十三波澜不兴的笑脸,我忽然觉得很好笑。想不到我穿来到这里,居然就放倒两个人气如此旺的帅哥王子,还真是荣幸呢。
心里别提多臭美了。
一片艳阳。
“咴……”声声马嘶传来,我站在皇帝身后,看着这些清王朝的精英们纵马奔驰。只见到地上积雪被马蹄踩得雪沫纷飞,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谁让我现在才十多岁,就是一小矮子。耳边传来的是身边这些低级武士的少数民族语言,他们没资格上场,只好摇旗呐喊了。
闷得无法,又不敢偷溜,我只好搁那儿胡思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上响起了雷动欢呼。踮起脚一看,场上已经鸣金收兵,黄鞍紫绺的康熙带头纵马而近,他身边紧跟着的居然是小十五。
跪地请安磕头,做完一整套奴才规定动作。起身一看,众人均有斩获,小小十五也猎到了不少的雪兔子。瞟眼看见十四,他正拎着只火红的狐狸从远处走过来。不要啊,不要来找我。我恨不得缩到地里头去。
“十五弟,这小玩意给你玩儿吧。”定睛一看,嗬,还是活的呢。可惜这东西要怎么养啊,这不明摆着折腾我吗?十五养什么啊,还不都是我的事儿。
康熙赏了一把弯刀给猎物最多的老十,想不到这家伙草是草包了点,还倒是有猎人的潜质啊。十三略带讥讽地看了老十一眼,转头对着我大大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穿着一身小号戎装的十五兴奋地朝我走来,左手拿着副小小弓箭,右手还提溜着一团形容凄惨的血肉:“阿颖,你看,我猎到的兔子。”不是吧,弟弟,这样的成绩你也好意思显摆?装模作样的表扬了他一下,我拉着他回营帐去。
服侍十五换了衣裳,帮他全身按摩一下。十四提着狐狸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哟,老十五,还真会享福啊。阿颖,给爷也按按?”扔下狐狸,一轱碌躺在毡子上,十四眼望着我,嬉皮笑脸地开了口。
十五大概被那只破狐狸收买了,笑咪了眼就去玩儿。让我拿绳子帮他绑好,拖着出去了,临走甩下一句话,“阿颖,你好好给十四哥解解乏。”
狠狠瞪十四一眼,我磨磨蹭蹭地走近他。
跪在他身侧,把手放在他肩上,我有气无力地揉捏着。这小子挺瘦,肩胛剌喇喇的。突然觉得腰上多了一只手,我一激灵,扭身想甩开他。他一用力,我就这样栽倒在他身上。十四一翻,把我压在下面,轻轻地吻了上来。我心里那个气,这算什么呀。用力咬住唇,我挤出一滴眼泪。他感觉到了,停了下来。“对不起。”轻轻在我耳边说。“我只是太想你了,对不起,你别哭。”
趁机用力推开他,我站起来跑到帐角。叹了口气,胤禵起身出了营帐。
慢慢坐下来,我无奈极了。这小子,蓄着汗毛当须,不小心,我还真得被他给吃了。
午后,跟十五请了个假,我想去林子边上走一走。十五嫌小香无聊,非要跟我一块儿去。
带着这只拖油瓶,我好奇地走进了茂密的原始森林。针叶林里有一阵一阵的清香,好闻极了。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我少见多怪地一声声“哇”,弄得小十五嫌恶地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松树上的树挂儿一嘟噜一嘟噜的,真像是置身冰雪皇后的冰宫里。
走了没多会儿,十五不耐烦了。刚刚出得林子,却遇上了大阿哥和三阿哥。忙不迭地请了安,小十五一定要跟着两个大哥哥去行猎。作为人微言轻的小小宫女,我只得陪侍在侧。
人家倒在马上骑着呢,可怜我鞋弓袜小,还得跟着一个个武大三粗的侍卫小跑。
走在林子边缘,三个主子时不时地放放冷箭,侍卫们走来走去的捡东西,我的鞋已经差不多全湿了,冷得真打哆嗦。
没过一会儿,十五看见林子里爬出来一只小小小小的小熊,高兴地大叫起来。一个拍马屁的侍卫过去把它抱起送来给十五看。十五喜得什么似的,也不嫌脏,马也不骑了,跳下来抱在怀里摩挲。我们就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射猎。
看得无聊,小熊又太可爱,我和十五在一起玩儿起了它。十来岁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弄得小熊吱哇乱叫。
事发突然,还来不及反应,我们眼前就出现好大一片阴影,一只人立着的大黑熊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也不是没见过熊,可是那都是马戏团里憨态可掬的远距离观赏性动物嘛。
说时迟,那时快(唉,只能这样说了,我知道又有人要批评我老土了)。黑熊举掌拍来,我下意识地把十五护在身后,抬起左手格挡,轻轻“喀喇”一声,我痛得几乎窒息,臂骨大概是折了,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熊并未与我纠缠,直奔十五而去。电光火石之间,我连身扑上去,生生用后背与熊掌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到了极点就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了。瞥见小熊,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右手拽起小家伙当兵器使,连扫带打,用不成章法的招式招乎黑熊,黑熊顾念小熊,住后退去。可惜阻得一时,却阻不得一世。笨蛋小十五竟不知道逃跑,掏出靴筒里的小小匕首来帮倒忙。逼急了的熊瞎子可是连老虎都怵的,僵持一阵,我已渐渐脱力,再也提不住胖乎乎的小熊。一声长叹,我回身扑倒小十五,牢牢将他护在身下。
眼前一黑,我蒙主宠召。
坐在接待处喝茶,等待分配。正在想我是上天堂还下地狱时,身上却无比疼痛。搞什么?一束脑电波而已,怎么会有感觉?
渐渐回魂。几个嘈吵的声音在耳边叽叽歪歪。想来我又穿到那个倒霉鬼身上了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脸。
“你谁呀?”我声音怎么这么喑哑?莫非没得到一具好点的皮囊?管他的,活下来就很好了。
“快宣太医,阿颖醒了。”旁边的闲杂人等嚷嚷。
那个流浪乞讨人员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阿颖,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一让,身上剧痛,呻吟一声,另一个与他造型相仿的男人忙上前拉开他:“你弄痛阿颖了,让太医来。
被检查了身体,换好了药,那几个人又进来了。一个小子哭哭啼啼的扑上来,所幸被人拦住。
依稀仿佛是熟人,只是变化挺大的。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十三爷、十四爷、十五爷,你们怎么那么憔悴啊?”
靠在软软的垫子上,草草收拾了一下的十四端着药碗喂我吃药,十三端着水和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