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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刹那芳华-第10章

小说: 刹那芳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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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看着淑玲安静的脸,我心里很是内疚。她睡觉会说梦话,我曾经不止一次听见她在梦中保护我。其实淑玲很信任依赖照顾我,但是我还是对她有戒心。可能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吧,我真的是无法对谁交付真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德妃那里不用我当差,只是平时没事时会让我去陪她。小心地讲一些奇闻笑话儿,倒也能哄得德妃乌雅氏开心,她看我的眼睛里也多了点怜爱。

十四常常在我工作的回廊里等我,见到我就缠缠绵绵地。这年代的男人大都比较早熟,胤禵也不是一张白纸,我就有点忐忑。所幸他可能是怜惜我,从来就只是抱抱亲亲,比较让我安心。

胤祥生母去世得早,他是跟着胤禛长大的,德妃于他也跟亲娘差不多,他每天都会过来请安。见到我,他眼里有不可抑止的失落。对于他我是欣赏得多,倒是很能大大方方地。 

那座冰山不常来,他好像跟母亲关系不大好,来了几次都是淡淡的,好像是做客。偷看过他几眼,他是绝不旁骛的,坐那儿跟老僧入定似的。想起他念佛的事,我心头浮起《刘三姐》里一句唱词:世上也有人一等,口吃人肉念弥陀。

淑玲对胤禛的爱恋与日俱增,在我的影响下胆子更是与时俱进。

终于有一天晚上,淑玲跟我睡在一起,幽幽地讲起了心事。

再过几天就是四爷的生辰了。(不是吧,那家伙也是人生的?)

我想送四爷一件儿礼物。(嗯,送他五百块不用找。)

我想绣一个荷包给他。(绣上一大块冰吗?)

可是又怕他嫌我礼物轻。(那就送一块大青石。)

你知道四爷喜欢什么吗?(当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关我屁事。)

你跟十四爷那么好,你帮我问一问嘛。千万别说是我让你问的呀。

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不过我好像知道一点儿,冰山喜欢狗。

算了,还是问一问保险。

“请问十三爷,你知道四爷最喜欢什么?”“四哥喜欢什么?你为什么要知道?我也不知道。”

失败。

“请问十四爷,你知道四爷最喜欢什么?”“你管他喜欢什么,他上次打你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说嘛,告诉我嘛。”“我也不知道。” 

这什么嘛。

“淑玲,我问过了,四爷喜欢狗。” 

几天后。

“阿颖,你看,绣好了。好不好看?”果然是不错,淑玲针线活真不错,荷包上正反两面各绣了一只雪白卷毛,眼神灵动,姿态相异,栩栩如生的小京吧。

“阿颖,你帮我写一句诗吧,放在荷包里,他就会知道我心里有他了。”汗,恋爱中的人果然超级幼稚。

“你自己写嘛,我教过你写字了嘛。”

“可是我的字写得不好,你也知道我很忙,没空练习。”

唉,铺开纸,写一句交差。

淑玲欢天喜地地去送订情信物了。祈祷她最好别要是自作多情。

这是怎么了?干嘛要打我?难道上次打他他现在来找场子?不是吧,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啦。 

脸上好疼,真的。我强忍泪水,不能让他高兴,不能哭给他看。

来到清朝以来,我一直谨小慎微,什么人都不敢得罪,生怕好不容易重来的人生又被摧毁。谁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左右逢源的料,顺得哥情失嫂意,也不知今天是怎么惹到这魔头了。

“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打我?宫女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无非是投胎好一点,有什么了不起!”我他妈豁出去了,在这里,我处处陪小心看脸色,老娘受够了。

吼完了,趁他目瞪口呆之际,一把揪住他衣领,我一个直拳砸了过去。

全武行正式上演。

好容易大家都累了。

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我没受什么伤,因为没感觉很痛。看了看胤禛,我大笑起来,谁让他跟女人打架的,没讨到好还破了相。

还好这里是我上班的回廊,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不然我死定了,敢打阿哥。呵呵,不过火气上来,说不定我连老康都照打不误。

现在我知道我不用死了。因为胤禛也在笑。只不过他笑得有点诡异。

“为什么送我东西?”被我打傻了吧? 

“我那有送你东西?” 

他拿出淑玲的荷包,掏出里边的情书(其实也就一小纸条)。

“这不是你写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愣了一下。他再次看了看。

“我见过你的字。” 

“不是我送你的。是淑玲,她喜欢你。希望你对她好一点。不然我就告诉十四你打我。”小小威协他一下。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当然,脸上有血痕时更加好看。怪不得大家都说”我要你好看”。 

“你不是也打我了吗?”

“是你先动手好不好?”站起来找了面古董镜子,整理一下仪容。

他仍是坐在地上:“我怎么办?现在这样子我不能出去。”语气平稳,没有生气,只有无奈。 

我忍俊不禁。

待我笑够,他仍是淡淡的:“这是我的信物,拿出去给秦顺儿看,告诉他爷有事不回府。”说着递来一块儿玉佩。咦,怎么跟胤禵那块很像,不过上面的字是“胤禛”。 

出去跑腿儿。

吃过晚饭,回屋里躺着看起了书。

淑玲来了。

“阿颖,我今天把荷包给了四爷了,四爷很高兴呢。”你还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挨打!!! 

对着淑玲咬牙切齿。笑闹一阵。不过我没敢说老四拿荷包来找我麻烦的事。 

是啊,老四。

“淑玲,下午你看见四爷了吗?”

“没有啊,四爷不是出宫了吗?”

天,搞不好他还呆在回廊呢。

顾不得多说,丢下淑玲我就跑走了。

一溜烟来到回廊。哦,他走了。还好,还好。

一颗心落到肚子里。我也走了。

正关门,有人说话了:“怎么?就让爷这样饿着?” 

不行了,看到他我就想笑啊。未来的雍正皇帝被我打成了猪头。哇哈哈哈,太有成就感了啦。

被我笑得有点不舒服,他把我拉进去,关上门,恶狠狠地说:“你就让爷在这里又冷又饿?”

“四爷可真会说笑话儿。快到五月了天还会冷吗?”不客气地指出他的口误。“而且你冷或者饿关我什么事?”

“那你为何又跑回来?”想让我说为你吗? 

“我高兴行不行?”心里不是不挂着他的。毕竟如果他真生气,以他的手段,我命休矣。 

无法可想,强权下当然只能合作。

端来茶点,他大概是真饿了,吃得蛮香的。

掏出化淤膏递给他。

“接着啊,不然你准备在这里藏几天?”

“我看不见擦药。”

“桌上不是有镜子?”

我好像听到了叹气声。

管你呢。

给他弄好了床,幸好这库房里还有张床。

“我要走了,明天我再给你送饭吧。对了,宫女吃的饭你吃不吃?要是不吃那你就饿着吧。”

回去一定睡着了都会笑醒的。


风波——胤禛篇


我又见到了她。

在母妃的寝宫内。我又见到了她。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皇阿玛的乾清宫。跪在地上,她看上去还算老实。皇阿玛要罚她,十四十五齐齐为她求情。

心里很是厌恶,这样的女子,凭借几分姿色,居然敢让主子替她受罚。

老十四受罚,我心里很是挂念,去上书房看他,却在门外听到老十四抱怨十三,说十三不肯为她说好话。

怒气顿生。她居然让兄弟生分。我掉头而去。老十四从来不与我亲近,我若教他,他也一定心生反感,不如命人收拾了那小女子,以绝后患。

正低头走着,被个不长眼的奴才撞上。

是她!抬起她的头,我看见一双晶莹灵慧的眼睛。感觉她打了个冷颤,我心想,不过如此。索性吓她一吓,也省得多造杀孽。她咬住唇,眼睛直视我,身上却在抖。她抖得越来越厉害,眼睛却一直大胆地盯着我。哼一声,放开了她,也很不必为这样一个小奴才动怒。

她落荒而逃,我心里有点开心。怪不得老十四护着她,倒是个有趣的。

匆匆赶往长春宫。

路过涵碧池,见一个小宫女趴在池边青石上,面对池水尖叫。

又是她。

一时兴起,问了一声。她居然如此胆大粗野,汉人女子不是闺训甚严吗? 

她转过头来,看见是我,吓得不轻。拦住她,准备问一问十四的事儿。

她说什么?好狗不挡道?说我?大胆的奴才,不教训教训,以为这宫里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赏了她一巴掌,看着她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心里倒有点后悔。老十四知道了一定又要跟我生分了。不过这样的奴才不教训是不行的。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她竟然敢还手?脸上一阵热辣,她的脸上满是桀傲不训。身后突然传来老九的声音,她立马吓哭了。我心一软,转身走开了。

我长这么大,皇阿玛又器重我,虽说打小说抱给了佟母妃,没在亲额娘身边,可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曾被人打过。可惜这又是老十四要的人,否则我非收拾了她不可。 

脸上白挨了一下,老十四见了我竟还生了嫌隙。想来是那小妖女告了状去。果然是个妖媚人的,迷得十四弟罔顾伦常,与我理论。十三弟素是知道我的,连忙劝开老十四,否则,我非得把她遣走不可。不知她在十四弟面前拨弄了些什么,老十四如今越发与老八他们走得近了,我二人虽是同母兄弟,竟还没有十三弟亲厚。

中秋夜宴,老十四仍是对我不理不睬,席上只顾盯着她瞧。站在老十五身后,她低眉顺眼,没的让人不舒服。

酒过三巡,出去吹风解酒,竟见她在廊子里轻轻唱曲,声音软糯清甜,唱的曲儿闻所未闻。静静站着,听了半响。她端了茶盘走过来,见得是我,并无前几次见我时的害怕,笑容可掬地请下安去。想起老十四对她的心,我暗暗一叹,最终都是自家人,我又何苦吓她。

朝堂之上风诡云谲,幸得十三弟一直与我相知。十三弟任侠豪爽,文才武功都是首屈一指,皇阿玛最是重他。

那日我过府与他相叙,一径前往书房,却见他在作画。画中女子白衣飘飘,虽然衣裳样子有些古怪,却显得那女子仙姿丽质,待到眉眼初成,赫然竟是她。

我不由大惊。十三十四均是我手足,若是为一女子伤了和气,岂不是亲痛仇快。我暗自隐忍,心里已立下主意留她不得。

当晚与老十三共饮,十三满是痛苦伤神,兀自喃喃: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听着不祥,我便相劝于他,十三弟却趁醉自怀中取出幅字儿,展开一看,字写得虽不甚好,却也端正,落款是“颖”。又是她。

不忍见兄弟阋墙,几次三番直欲下手,紧要关头却会想起中秋月下她的笑颜,我终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再见她已是年未。

冬狩时她相救老十五的事儿宫中已经传遍,老三也曾与我谈及。想不来她娇怯怯人儿,面对那样庞然大物竟有勇气护主,我倒是错看她了。

那日在母妃宫中,她似在等候什么,就那么静静伫立在池边,裙袂飘拂,弱不胜衣。无意识地走了过去。她见到我连忙请安。她倒是不会没了礼数,除出打我那次。

重伤初愈,她脸上殊无血色,一只手吊在胸前,行动极是不便。扶她起身,闻见她身上淡淡香气,我心神一荡,连忙松手站开。她转身走开。我心里忽然不舍,唤她站住。朝她走过去,她慌张后退,眼见她身子后倾,我心里一惊,伸手搂住她腰。看见她晶亮的眸子,我忙扭头。她将是我弟妇。我提醒自己。

在老十四的寿宴上,她出现得太过于惊人。看到她对老八的举动,我看见十三弟和十四弟眼里的痛。不动声音低下头,我看见了我心里的痛。老八果然是天之骄子啊。

她的祝词新鲜别致,我止不住笑了。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 

带走十五,留下她和老十四,我知道这样不合宫规,但是,于十四,我是兄长;于她,我知道十四那样爱她。

就这样,我忘了她。

直到那天。

额娘宫里得用的女官儿叫什么的,神神叨叨地递给我一个荷包,什么也没说就跑开了。 

打开一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张小小字条,是她的字迹,端端正正的。

荷包绣的是我喜欢的小狗,可爱得很。她的女工真好。

可是她为什么给我这种东西?还让别人给我? 

哦,这个女官跟她交好。以前她就常常来找。

她怎么能这样?十四弟知道会怎么样?她难道都不顾了吗? 

十四弟如此待她,她怎么能这样? 

我亲自到回廊找她。

见到她,我怒从心头起。她招惹了十三十四和我,却还能这样悠闲? 

哼着没听过的曲子,她坐在窗前,神情闲适。

看到我进来,她笑吟吟地过来请安。

又是这样的笑颜。

我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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